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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这是谁的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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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进道场好几天，一直都是输多赢少。
洪河也看过他下棋，偏重实地，不擅长取外势进攻，没什么攻击性。当洪河和沈一朗聊到这里时，沈一朗就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我只知道，时光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洪河听完，又想起上次俞亮夜里来找时光的事，自己一琢磨就脑补了一出说书情节梗概。梁乐他们在打赌时光什么时候撑不住，他直接压了顿火锅，就赌时光3个月内升一组。
就算不提火锅赌注，洪河对时光的棋力也是好奇得很。闲来无事就观看时光与其他学员的对弈。
“不错嘛时长老，这局又是险胜三子啊？”时光这局他从中盘才开始观棋，两个防守型的人凑一块，洪河看得差点犯困，要不是白棋在官子不小心打了勺子，这局胜负够呛。
“承蒙夸奖，算是略有进步吧。”时光也没办法，这局他要是还能输，就未免太假了。
洪河见时光还打算复盘，连忙拦住，“复盘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今天有新初段赛，你就不想去凑热闹？”
“新初段赛？这么快就开始了吗？”时光一惊，抬头追问道，“那今天是谁的比赛？”
“这你都没关注？王翀对桑原老师吧。”
时光摆摆手，“今天太迟了，不如我们去看明天的。”上辈子也是，等他们赶到王翀早败了，看个寂寞。
明天就该是小俞老师的新初段赛了吧。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洪河见时光自己整理棋盘也能笑得傻气，拍拍他的肩膀，“赢棋这么高兴啊？你听兄弟一句话，大胆进攻，输多了也就不怕了。”
时光笑着点点头，他哪敢啊，他要是取势进攻，这里有几人能撑到官子？
自从上一次去道场见时光后，俞亮就安下心来，全身心投入在棋馆备战新初段赛。那些零散琐碎的画面也化为入夜的梦，不在白日扰乱他的思绪。
虽说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但俞亮对此已经不急于一时，他感觉到自己离真相不会太远。
“还说看在俞老师的面子上，主动输你半目。”秦美看了新出的报纸，也替俞亮抱不平，“我看他就是害怕你赢了他。”
俞亮不在意这些，“确实很少有新初段会在这种比赛中赢的。”他刚看完时光发给他的短信，心情正好，“不过，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会全力以赴应战的。”
之前赵冰封的弟子王翀受到桑原的碾压，俞亮碰巧又是老对手的儿子，就更撞在他的枪口上，这才有赵冰封在采访里的明褒暗贬。有了赵冰封的采访造势，这场“天元对战围棋界新星”的新初段赛，也受到更多人的关注。
记者更是一早就等在棋院门口，给两位棋手赛前拍照留念。赵冰封三番两次试图用言语打压俞亮的气势，但总遭到俞亮态度得体地回怼。他勉强面上和善，心底早已打算要好好教育这不懂谦逊，说话不讨喜的后辈。
“比赛采用中国围棋竞赛规则，白贴三又四分之三子，比赛开始。”
“请多指教。”俞亮微微行礼，执黑子先行。他没有选择更为保守的小目开局，先手落星位准备直取外势，前二十手更是稳扎稳打，为起势做好布局；白子似乎受到影响下得越发谨慎，只是占实地做防守，只偶尔做试探性的攻击。
“赵天元这一次，是不是稳妥过头了？”随着局势一步步往下，众人在观棋室可以清晰的看到白子落下的速度越来越慢，都有些不解。
时光难得下一次快棋，紧赶慢赶，赶在此时推门而入，低调的坐到洪河边上，“怎么样，现在下到哪了？”
“你可算赶上了！”洪河指着投屏，“俞亮今天可算是来势汹汹啊。”
时光看向棋局，黑子既占有边角实地，也造好了厚势。但白子仍虎视眈眈地粘在一旁，紧接着腾挪连板分断了黑子在边地的布局。
“赵天元竟使出连板，这可不是对阵新初段的下法。”白子这一连行云流水的操作，怎么也说不上是对后辈还留有余力。
眼下仍旧是黑子略显优势，如果黑子转攻为守稳住下方，胜出的几率很大。可俞亮不想就此退守，这局棋他想倾尽全力下到最好，黑子继续小飞引征，他隐约觉得或许还有另一条活路。
“俞亮还要选择进攻？可万一没守住这中盘优势，恐怕要赢棋走输了。”俞亮的选择不够保守，也使观棋室的众人纷纷不看好这步。
时光并不这么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黑子本身占有厚势，未必不能拼一回。
赵冰封也松了口气，“你就这么小看我，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意图吗？你以为我会应到这。”他执棋在棋盘上虚指，“我偏不，”他转点落子，“这样，我们就平手了。”
“这下黑子怕是危险了。”形势急转直下，黑子的优势在官子阶段被追赶上，胜负难分。
俞亮陷入长考，眼下他惯常的棋路恐难以为继，若想争先，必定要做出改变。直到他发现，最后一线生机，就留在先前受压制的边地。黑子这步一子两用，即接应上方的孤棋，又侵消白子在边地的厚势。
“好，这步简直是置死地而后生！只是不像是俞亮的风格。”
“是啊，目前主流的职业棋手里也没有这种棋风。”
时光望着最后那步，别人不熟悉，他倒是眼熟得很。
“这像我的棋。”他轻声喃喃道。
这局棋最终黑子险胜半目，与赵冰封前一天放的话碰巧对上。
赛后散场时，沈一朗和洪河先走一步，时光停在台阶上等人。
赵天元一出现，记者就对着猛夸他有前辈的高风亮节，与对棋局的高掌控力，说是半目，便一分不少。赵天元铁青着脸，勉强应付两句就急忙离开。
这局棋是让子棋，白子倒贴七目半，再加上赵冰封前半场不够谨慎，俞亮也算是一波三折赢得漂亮。只是时光记得，这局原本并没有赢。前半局的走势和上辈子基本契合，越到后面困境，俞亮反而渐入佳境，最后一举反败为胜。棋力比起上辈子的同时期，涨棋不少，还有最让人在意的那手......
“俞亮选手！今天这局棋很精彩，也与你往日的棋风并不相同，想问下是因为什么让你做出改变呢？”
记者的问话打断了时光的思绪，他抬眼望向走近的俞亮。
“只有做出改变，才不会被追上，我还想不断进步和提高。”
“还有一个问题，最后那步棋你是怎么想到的呢？”记者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感兴趣。
“之前有人跟我说古棋也有独到之处，所以我近期研究了很多清朝白子虬的棋谱，也算是受之影响。”俞亮说完就转身准备走，上扬的嘴角还来不及放下，就看见站在台阶上满眼笑意的时光。
俞亮有些慌乱地错开视线，不自然的加快脚步，时光却在他路过自己身边时忍不住出声逗弄，“小俞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一起讨论下白子虬的棋？”
时光本以为俞亮不会搭理，可他偏偏认真看过来，“好啊，下一次我们在棋盘上边下边讨论，希望某人不会再临阵退缩了。”
面对俞亮坦然专注的眼神，时光摸摸鼻子，含糊应下。皮一下就欠了一盘棋，这也是没想到的。
俞亮扳回一城，背过身时嘴角才偷偷扬起。
翻盘的那步其实并不是他应付记者的那个说法，他最近棋力涨得飞快，梦里都在和人下棋。
虽然看不清是谁，但那人棋风飘逸不定，善用古棋定式，也擅长逆境翻盘。他常常会在醒后摆出梦里的对局反复琢磨，今天中盘形势不对时，他就想到梦里那个人，忍不住想如果是对方来下，会落在哪处。
大老师难得逛进二班教室，只有零散几人还在复盘打谱。他就幽幽的站在学员的身后，正在复盘的那学员一动不敢动。
“这局棋的白子是谁？”他突然出声，吓得学员一抖，忙说：“是时光，他有事先走了。”
时光赶时间去看新初段赛，白子中盘胜，赢得干净利落。
“好，很好。”大老师语气难得平静，那学员却脸色惨白，“所以这乱七八糟的黑子就是你下的？”
“抖什么抖！出去跑十圈，回来把这三天的死活题抄五遍！”
大老师骂完并没有消气，他三步并两步走进办公室，翻找这届学员的入学档案。从中抽出时光的那份，取出最早的三份棋谱，并排在桌子上摆开反复看，气笑了，“小兔崽子，跟我玩这招。”
作者有话要说： 围棋只是临时补了两天基础课，有bug轻拍~
小亮的棋力和记忆都会快速恢复。比赛这里的变化，在小光眼里是自己引起的小影响，错失良机
以及，小猪包你翻车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