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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次表白 ...

  •   魔族和神族都在拼力抵挡着鬼面,想要追来救君瑶的神魔全部被拦下。

      君瑶再三回头,确认过安全,才和久岳退开两步,不再保持抢亲的掠夺姿态。

      这一身喜服实在是笨重又拖沓,方才在亡命时没空脱了它,现在君瑶终于是有空拆发饰解外袍了。

      绛红色用金丝绣以火焰纹的喜服脱下,就是纯白色的内里衫,将成年女子曼妙的弧度勾勒,横看成岭侧成峰。久岳慌乱别开脸,双颊添上羞怯的飞霞,仿佛是他也擦了层薄薄的胭脂。

      但君瑶一门心思解决这繁琐复杂的服饰,完全没注意到久岳的脸色变化,甚至还边整理衣裳边道:“没想到你的手下这么厉害,计划比我想象中顺利多了。”

      处理完衣服,她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侧头看见久岳仍旧带着那张鬼面,一双眼睛却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君瑶注视着那张鬼面小半晌,揶揄道:“你还挺聪明,知道带个面具把脸遮了,这样他们就不知道你是谁。对了,墨筠和白鹭两个人你给抓了没?”

      久岳不敢去看君瑶现在的模样,闷闷“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君瑶闻声微一蹙眉,“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久岳原本就飘忽不定的眼神,瞬间更加不自然了。而君瑶虽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神情,但发现久岳搭在大腿侧衣摆的手指突然将布料揪起,不断摩擦着。

      “怎么不说话?”君瑶打量着他,又问了一遍。

      久岳被他盯得不自在,索性连头都低下去了,沉着声音道:“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君瑶瞬间疑窦更甚,深海之底温度低的出奇,常年生活在那里的海族还会感冒?

      她总觉得今天的久岳有点不大对劲,别别扭扭的,浑身都透着奇怪。

      君瑶狐疑地朝久岳走近,但她每向前走一步,久岳就往后退一步,始终不让君瑶靠近自己。终于在后背险些抵上岩石退无可退之前,一个灵活的旋身,落在了几米开外。

      “你们魔族太热了,我第一次去水土不服,是热感冒。”约莫是看出君瑶的怀疑,久岳在她再度逼近之前,赶紧解释。

      又在语速极快的说完后,就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君瑶望着他宛似逃一样的背影,简单将拆换下来的喜服和发饰都装进储物袋,便也跟上了。与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是向墨筠和白鹭讨一笔债。至于久岳到底是真感冒,还是恶作剧,她并不关心。

      悬挂在头顶的烈阳熠熠,似乎正值人族的夏日,炎热异常。君瑶才走没一段路,就已经满头大汗。这温度,比她们魔族的熔浆底下还要更甚几分。

      君瑶喊了声走在前头的久岳,用手扇着风以纾解炎热的难耐,“我们用传送阵吧。”

      六界中有不成文的规则,横跨两界之处不能用传送阵,但同一界之中却是可以随意使用的。这晌他们已经从魔族界域走到了人族,完全可以从此地传送到人海两族的分界再入海,做什么想不开要用走的。

      而久岳瞥了眼她已然发烫如破皮樱桃的脸颊,并未点头,只是咽了咽口水,“那我背你。”

      君瑶:“???”

      男女授受不亲,这倒也不必。

      不过她方才因为实在太热,光顾着闷头走路了,也没注意看周围景致变换。他们此时所在,是一座人族的城池中,行人熙攘,繁华不已,但这个方向并非是去海族该行径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是九幽鬼域。

      刚逃离魔宫那会儿的不对劲,再度涌上心头。君瑶单手抵在额角稍稍遮挡些烈阳,耀眼光芒擦过她眼角,在星眸中缀出几分亮盈盈的璀璨。但相比之下,她出口的话气,就显得有些淡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君瑶停下脚步,戒备地看着他。

      久岳与她对视一眼,立马又变得不自在起来,有些僵硬地左顾右盼间说道:“带你去买身新衣裳先,你现在这样……”他顿了顿,声音变轻,“影响不好。”

      君瑶低头看了眼自己目前的穿着,除了纯白里衫有点紧身并无其他异样。若要说影响不好,实在是不能够。况且久岳在海族左拥右抱的场景,君瑶又不是没见过。那般风姿妖娆尚且目色垂涎,还会觉得这影响不好?

      但还没等她完全理清思绪,久岳突然抓过君瑶的手腕,将人往成衣铺里带。

      人族在有些方面和神仙很相似,都爱容貌喜打扮,所以成衣铺里各款式霓裳遍布。但君瑶却觉得实在没什么好挑的,直接点了见墨色的外袍披上,遮挡住外泄的春光便了事。

      她给店老板付了银子,自然还没忘记久岳的诡异,正要抓着他问清楚,谁知这人再次抢先道:“我的人也在这附近,带你去见墨筠和白鹭。”

      事有先后缓急,二选其一,君瑶没有犹豫就点头了。

      城池外的树林中,茂密林叶遮挡住阳光,君瑶远远就听见了挣扎的呜咽声。她掏了掏耳朵,和蝉鸣一样,吵死了。

      海族鲛人的皮是世间最牢固的材质,饶是九天神仙也难破开。久岳的人办事倒挺靠谱,用鲛人皮为绳索,将两人绑在树干上,除了五官和头发丝,皆是动弹不得。

      白鹭已经晕过去了,估计是那身体依旧不好。而墨筠在看到来人是君瑶的刹那,瞳孔骤缩。

      君瑶见他这反应好笑,掀了眼皮凉声道:“很震惊?身为神明你就该知道,自私过头,是有报应的。”

      “不过我不像你,成日惦记着别人的东西,在暗中充当着卑劣的小偷。”君瑶拔出她一早揣在腰间的匕首,银白刃面一侧倒影出她冷凝的眸光,另一侧则是墨筠惊恐的神情。孰光鲜孰狼狈,一眼便知。

      恰好微风吹落一片深绿色树叶,不偏不倚飘落在君瑶的匕首上。她轻轻转了转刀刃,树叶立马沿着脉络碎成四分五裂,看的墨筠脖颈一缩。

      “你要做什么?!”墨筠与曦和是一脉同承,属于天族的医仙。炼丹配药有一手妙招,法力却并没有多少,也难怪见着君瑶此时眸色冷冽,是有些怕的。

      君瑶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略带欣赏意味看着墨筠的慌乱无助,非但没有心生怜悯,反倒那瞧见宸渊满身血痕没时未感受到的快意,在这会儿从心底生长,蔓延,让她握短刀的手掌捏紧。

      “要做什么?”她重复了一遍墨筠的问题,而后低笑着自问自答:“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属于她的东西,自然是妖丹,任谁都听得明白。

      君瑶没再看墨筠,而是转身朝向了昏迷的白鹭。

      白衣墨发的姑娘生相温婉,说来奇怪,她面对墨筠时的狠戾并没有转移到白鹭身上。想当初在九重天上的千年里,宸渊对白鹭格外照顾,她就因爱心生嫉妒。狐狸天性活泼,又难免有着狡黠的一面,给白鹭下了不少绊子。

      其中轻则掀掉她亲手做的饭菜,重则恶作剧将人骗到湖边推下水去。墨筠每每来熙承宫都会狠狠剜上她两眼,甚至起过杀心,但都被宸渊拦下。想来,墨筠应就是从那些时候记恨上自己,也惦记上自己妖丹的。

      阳光透过间隙打在君瑶额穴,这样一想,痛失妖丹似也成了她昔日张扬的报应。

      君瑶晃了晃脑袋,驱散有些混乱的思绪,她这是在做什么。感慨自己昔日也曾做错过?

      哥哥在三百年前就对她说过,如今的六界之所以如此泾渭分明,不止是种族类别之差,更是心性不同。譬如鬼族阴邪而不择手段,再譬如神族维持着天地平衡,而他们魔族,秉承的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白鹭用着她的两颗妖丹,还如此心安理得,便是一种负。至于墨筠,他既费尽心机用君瑶的妖丹去救心上人的命,那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珍宝,付之东流好了。

      君瑶拿着短匕在白鹭的丹田处比划了两下。

      久岳见她迟迟不动作,还以为君瑶是下不去手。他忽就上前一步,抬手握住君瑶的腕,轻飘飘将她掌心的匕首过到了自己手上。

      “瑶儿,残忍的事就让我来帮你做。剖丹会背负天谴,你的手不该沾上血污。”

      君瑶一愣,倒不是因为久岳反常的举动,而是这人居然喊她“瑶儿”?

      还有刚刚那句话的声音……

      “夜阑!”君瑶忽就幡然,趁他的注意力放在白鹭身上时,一把摘下鬼面。

      这张脸,哪里是久岳,分明就是夜阑!

      难怪这段时间她总是见不到夜阑人,原是召集下属谋划抢亲来了?!

      也难怪刚刚一路上处处透着不对劲。不过话说回来,夜阑的确没说过自己就是久岳,而是君瑶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错人了!

      “瑶儿我……”眼见身份被拆穿,夜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你听我解释。”

      “你说,我听着。”君瑶双臂环胸看着他,倒是真的想听听夜阑到底怎么想的。

      “我就是喜欢你……见不得你嫁给别人……”夜阑支支吾吾的,“心里难受,所以才……”

      抢亲了。

      君瑶没说话,夜阑就又做出他招牌的抿嘴唇动作,脑袋耷拉的更低了,“我……我就是情不自禁,忍不住很嫉妒……瑶儿,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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