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之换位》易逸

28、审讯

　　龙川之所以第一个审白小年，的确是因为，只有白小年的档案有明显的漏洞。再加上，他的一点私心。

　　审完白小年后，龙川当晚就去了西湖边。王田香找过去，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座坟。听着龙川说是他夫人的坟，还有他过去的事，王田香总觉得跳跃的烛火里，龙川是那么诡异。

　　王田香以为龙川的夫人是中国人，才会葬在这西湖边上。结果龙川大发雷霆，说他的夫人怎么肯定是中国人？她是日本华族！王田香赶忙安抚龙川，但心里却怀疑了起来。

　　日本华族女人，又怎么会安葬在这西湖边，成为一座野坟？想到龙川那警惕疯狂的眼神，王田香心有余悸，更觉得这件事可疑。

　　龙川又告诉王田香，他那样一味的帮助顾晓梦手法太拙劣。只有打击她、羞辱她，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施恩于她，才会更显分量！

　　王田香觉得话是这么个话，但真的能做到这么狠的，没几个吧？王田香觉得，他真的可以查一查龙川这个鬼子的过往！

　　早上李宁玉再在餐桌见到白小年，眼底闪过了然之色。如果按照上一世，昨天晚上，就应该验笔迹了。事情从这里，已经发生了改变，看来，那封信真的截住了。

　　哥哥已经和老枪同志，也应该联络上，并且达成了共识和合作。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解出自己后面几个字的意思。

　　整体的局面上来说，目前这个情况，对自己，对老汉，都更加有利！

　　上一世，虽然潘汉卿和顾民章后来相互信任，可时间上，太晚了。现在有了变化，也就意味着，无论是老鳖，还是黄雀，在被潘汉卿查出来以后，终将会被老枪最快的速度知晓。

　　这样一来，她就完成了除掉内奸这个最重要的任务。剩下的，就是将二代恩尼格玛机的构造图传回组织。她现在，只有应对龙川，走出裘庄，才有可能传回构造图。

　　龙川，并不是外在毫无破绽的人，他的老师也不是拥有绝对的权利。日本内部的激烈斗争，让他的老师在某些时候，也不得不做出拖妥协。

　　只要几人活下去，只要龙川的调查没有完美的结论，那么，那些外在和内在的因素，就会让龙川陷入万劫不复！

　　从看到白小年回来，顾晓梦注意着李宁玉。她看见了李宁玉眼底的了然，也看见了她微微一动的嘴角。虽然很短暂，但顾晓梦确认，她并没有看错。

　　从白小年的话语里，她听出了龙川在没有找到实证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伤害他们的性命，也听出了，张司令已经暴露了吴志国在密码船上发的电报讯息。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种情况，玉姐又为什么笑？不过，只要不牵连上森田的死，他们活着走出裘庄的机率，应该更大。

　　“吴大队，若是真的轮到你，想来没什么问题吧？”金生火笑呵呵的问吴志国。

　　吴志国自嘲一笑：“密码船的事掀开，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吴志国又看向李宁玉：“你放心，既然你选择了结盟而生，我绝不会拆了这艘船。”

　　这是吴志国昨天回去细想了顾晓梦所说的话以后，最终下的决定。有什么，都等他护着李宁玉离开裘庄再说。既然李宁玉认为结盟能活着离开，那就结盟。

　　金生火笑了笑，看向李宁玉：“李科长，吴大队这份情谊，还真是。。”

　　“金处长，吴大队这也是为了他自己吧？我们大家现在，可是都在一条船上！”顾晓梦有些听不下去了！

　　本来就是大家一起活下去的事，为什么说的好像玉姐必须要承吴志国的情一样？

　　白小年笑了：“顾上尉说的对，大家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就都有维护它的义务。金处长，李上校，吴大队，我就不陪你们了。哎，这一晚上没睡踏实，太困了。”

　　等白小年离开一会，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宁玉也站起身：“我也吃好了，金处长，失陪。”

　　“玉姐，等等我，我也好了！”顾晓梦连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金生火筷子又挑了一口霉豆腐：“恩，这霉豆腐的味儿真是百吃不厌！顾上尉现在和李上校之间的情谊，也真是让人羡慕啊。”

　　吴志国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金生火放下筷子，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突然又是冷声一笑。

　　龙川在进入裘庄时候说的话，他可还没有忘，龙川不止是在抓中共间谍老鬼吧？

　　没有更大的原因，日本人更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搞什么裘庄捉鬼，汪主席还给批了那张手令！

　　不论是他，还是李宁玉，或者吴志国，都算是司令部里的人物了，顾晓梦更是顾船王的千金！却一起被抓进了这个鬼地方，不脱一层皮，谁能出的去？

　　李宁玉明显是拉着他们所有人，一起抗拒龙川的调查。现在还能拖延拖延时间，等时间卡到龙川脖子上，那时，就真的是只有赌命了！

　　如果，这件事并不如李宁玉所想，日本人内部对这件事众口一词的话，他们就真的完了。说不定，死了也是白死！

　　不过事已至此，暂且就这样吧。金生火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只是，并没有如白小年所说请走吴志国，而是顾晓梦在下午，先被王田香请走了。

　　听到声音，李宁玉握紧拳头，心也提了起来。龙川为什么会先查顾晓梦？是因为刘宗林？事情不仅有了好的变化，好像也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老汉那里，肯定审不出什么。所以，龙川在另外寻找突破口？

　　龙川并不是觉得吴志国没有嫌疑，而是他想看，顾晓梦会怎么解释晚宴那天她的行为。

　　顾晓梦打量着审讯室内的情景，龙川让人备了两个沙发放在一边。对女士，又是顾船王的千金，龙川还是优待一些的。当然，最主要的事，他没有证据。。

　　“大佐，不知道找我过来是想问什么？”顾晓梦脸上带笑，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心里没有一丝舒适之意，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龙川露出一个笑：“顾上尉不必紧张，只是请你过来聊一聊。顾上尉，不知道像你这样一个，有着优渥条件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去情报科那样一个地方呢？”

　　顾晓梦嗤笑：“大佐，这和您调查老鬼一案有关系吗？”

　　不过顾晓梦随即又大方的表示，告诉他也无所谓。顾晓梦简单讲述了一下，作为被父亲庇护的她，想脱离父亲去冒险！

　　顾晓梦觉得，来这里既能发挥她的才能，又能体验冒险，岂不是一举两得？

　　龙川点点头表示明白：“顾上尉，我秘密抓捕了一个□□，老汉。结果在昨天晚宴后，却有人，从老汉的住所劫走了一封信。不知道顾上尉，对比有什么看法？”

　　龙川是在诈顾晓梦，虽说刘宗林被抓不可能传出消息，但不知情的顾晓梦，会不会露出点破绽？

　　顾晓梦面色未改，玩味的看龙川：“大佐来问我的看法，是不是问道于盲了？大佐您难道是想说，我？被抓进这鬼地方几天，还知道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捕的老汉？并且能飞出去传信？是这意思吗？”

　　顾晓梦被森田诈过一次后，早就提高了心理警惕。而且她的确不知道龙川说的事，所以神色间很自然的嘲笑龙川。

　　龙川并没有因为顾晓梦的态度而生气，随意的点点头，又问起晚宴后她的行为，还有刘宗林。

　　提到吴志国，顾晓梦就很是不满的一通怼，而对刘宗林，则是不屑一顾。至于那晚的行为，她就是故意那么对吴志国的怎么了？

　　龙川被顾晓梦噼里啪啦，又快又急的话说的脑袋都大了。但至少他确定，顾晓梦对这两个男人，都很不喜。问完，就放她回去了。转头又请来了吴志国。

　　王田香看着柱子上绑着的吴志国，扯开衣领，拿着鞭子走上前，问吴志国他为什么发出那个电报？是不是就是他杀了森田？是不是因为他就是老鬼？

　　吴志国冷笑，说密码船上他只是为了自保。至于森田，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杀他！又讥讽王田香，是不是找不到真相，才妄图把森田的死还有那什么老鬼，栽赃到他头上？

　　王田香现在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早上他被龙川叫去，又问刘宗林的审讯情况。王田香用审讯何剪烛的理由搪塞龙川，却被龙川反问，是不是忙着查他？

　　虽然王田香又狡辩自己没有，但龙川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后来又一枪吓唬王田香。

　　拿龙川那个鬼子没办法，还拿你吴志国没辙吗？张司令都说是你发报的了，你还抵赖什么？不是你是谁？吴志国闭上眼，不屑理会王田香。

　　王田香气的狠抽了吴志国两鞭子，吴志国睁开眼，死盯着他，咬着牙不吭声。只是那眼神，让王田香心里添了几分丢人的害怕。

　　还没等王田香继续审出什么，就被一直监听着的龙川叫了停。王田香的审讯，明显是想把老鬼的罪名往吴志国身上扣。问到了裘庄，龙川就不能让王田香再审讯下去了。

　　龙川有些急迫起来，早上他的老师鹫巢铁夫侯爵派他的秘书武田，给他送来了一把刀。

　　这几天，上海76号和剿总司令部等情报机关，截获了海量的国共密电。上面担心，重庆和延安方面，会在苏联的压力下再次密谋新的军事行动。

　　王克敏手下的密电高手都让龙川囚禁了，再加上剿总司令部这几个人，让破译工作很难开展。而侯爵在日本军部和内阁都有敌人，如果龙川让侯爵蒙羞，那把刀，就是他的归宿！

　　虽然龙川回复侯爵，这一现象说明了老鬼就在这些人里面，行动一定不会失败。但却让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的龙川，有了紧迫感，老师只再给他三天时间了。

　　只是，龙川又审讯了大半天，让人把吴志国打的身上到处都是鞭痕，也没有得到任何和老鬼和裘庄宝藏有关的信息，这让龙川不得不再另想方法。

　　顾晓梦回到东楼，就发现李宁玉正一手搭在手肘处，第一次什么也没有做的，坐在玻璃旁的沙发上出神。玉姐是在等她？还是担忧吴志国？

　　“玉姐，你在这干嘛呢？”顾晓梦像是去逛了一圈后花园似的，语气十分轻松。

　　在看到李宁玉的一瞬间，顾晓梦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阴霾，像被阳光，一瞬间都暖化了。殊不知，李宁玉也是一样的感觉。

　　李宁玉起身走到顾晓梦面前，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顾晓梦被带走后，李宁玉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上一世，清晰的记忆让她心中沉闷着，再也没办法故作平静的坐在房间里。

　　李宁玉的眼神，让顾晓梦再次有了那天晚上的感觉。就像那天晚上亲吻她一样，有些，炽热。。

　　“晓梦，喝水吗？”李宁玉看了顾晓梦半天，才从干涩的唇里说出这句话。

　　顾晓梦一怔，随后就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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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我是恶趣味，哈哈，让玉姐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也就这么一句，不会太ooc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