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向左还是向右》七壹

7、破局（6）

　　咒术界最强口中的，被缝补得、破破烂烂的灵魂。
　　是他。
　　最不敢公之于众的秘密，被硬生生撕开保护层，供人赏玩。顺平下意识想要撒谎隐瞒。
　　他嘴唇动了动。
　　“...我都看得到。”
　　慌乱之下脱口而出的谎言还没露出苗头就被无情掐掉。五条悟瞥了他一眼。蓝色的眸子里是让人心惊的凉意。
　　六眼之中，吉野顺平身上的咒力在沸腾。
　　......
　　在这句话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必要的话没有说完，也没人挑起话头。虽然不是很恰当，但就好像——谁先开口，谁就先输了。

　　————

　　“......”
　　什么？
　　五条悟隐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垂下眼瞅了被踩在脚下的顺平。眼罩没带，那些看似被完美隐藏的改变都被他看在眼里。
　　不下十几处。
　　“......”
　　这次小老鼠的声音大了点，但还是听不清。
　　五条悟直接就当听不见，慢腾腾瞅了吉野顺平一阵子，率先移开了视线，无所谓地摸了摸嘴角。
　　——哟，快哭了。
　　一阵破空声划过，向着五条悟的后脑袭去，堪堪停在枕骨后几厘米处，再进不了一寸。
　　淀月的尖刺。
　　被针对的五条悟甚至还有心情拿开脚转过身，双手插兜围着淀月绕了几圈，跟观察实验研究对象似的对着巨型水母左右看着。
　　“你把她怎么样了？！”
　　“五！条！悟！”
　　“你要是敢拿她来威胁我，我......我就算是死也要——”
　　“诅、咒、你”
　　冲昏理智的狂怒让顺平再顾不上其他。一想到母亲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眼红了的顺平直接冲了上去，挥起拳头就想往五条悟脸上砸。
　　结局毫无意外。
　　带着劲风的拳头被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攻击被轻松化解。他不停地反抗，尽管一切都是徒劳，一双带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五条悟。
　　偏偏那人还没有丝毫自觉，眨了眨那一抹没被遮挡住的湛蓝，状似无辜：“什么？谁？我把谁怎么样？”语调微微上扬，让人分不清楚是在戏弄还是在疑惑。
　　“咒术界的墙角都快被你这小老鼠打穿出一个洞了，怎么？不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无下限’术式是什么吗？”
　　“你——!”
　　.
　　“顺平他......”
　　“不......进去，但......您。”
　　“安排住所...”
　　“......”
　　突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门从里头被锁上了，过道里有人拦着，说话人的声音很耳熟，听起来好像是虎杖悠仁。他在跟谁对话。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被拉上窗帘的房间外透进来，却奇异地抚平了顺平内心的狂澜。
　　妈妈！
　　是妈妈！
　　一瞬间的心安。他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还想多听一会儿。
　　...真好。他喟叹着，嘴角无意识牵扯出一抹笑。被狠狠踩在地上的面肌紧张着，看着有点扭曲。
　　咦，瞬间没了反抗的意思？五条悟眨了眨眼，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略一思考后突然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色，在心里狠狠吐槽顺平现在的神态：好像变态！
　　但一直插科打诨也不是个事儿。五条悟勉强收敛了一下自己看热闹的心思，略带遗憾地收回了搭在顺平背上的脚。他对眼前这个几天前还是普通高中生的“幸运儿”感官很复杂。死死抓着生命里的一根稻草不肯放手，为了引起他探究欲故意放出的消息，查了半个多月没有结果的身份信息突然泄露，聊天中刻意透露的特级假想咒灵的详细信息......还有，他灵魂上的补丁。巧合一个接着一个，只能是有所设计和图谋。
　　他扬扬下巴示意顺平坐到对面，长腿一伸，懒懒散散躺到沙发靠背上，右手伸直搭在上面。
　　“撒，刚才的问题——”
　　“请吧顺平君，要老实点哟～”他边说着，边露出威胁的神色。
　　“......真人”顺平不知道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掀开这一张自己最大，也是藏的最深的底牌。然而他现在除了相信眼前男人、坦白一切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这个世界，重启了至少十二次。
　　但他也不敢这么直截了当。恐怕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种言论，第一反应肯定会是：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你看得见我灵魂上的补丁。”
　　是陈述语气。
　　“那么，有几处？”他选择先问。
　　对面的五条悟明显愣了一下，他盯了顺平一会儿，神色莫名，“啧，一个人的手笔。数量可真不少，十二？还是十三？”每一次灵魂上的改造，倒像是在一次次改善被施咒者的灵魂强度。开玩笑，要他相信这是咒灵的阴谋陷阱，除非他傻！
　　那么——是眼前这个叫做吉野顺平的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你是谁？”五条悟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尽管不担心以自己的实力会失手，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吉野顺平。”顺平当然知道五条悟不仅仅只是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更为详细的档案都已经在他手里了，他不会问这种废话。“这一次是个诅咒师。”
　　“这一次？”五条悟正确地抓住了重点。
　　“世界被重启了十二次。”这是第十三周目。那个不停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数字。
　　一阵沉默。
　　无厘头且荒诞怪异的话没有遭到嘲笑。艰难的开头过后，一切的吐露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我只是想要逃离。”
　　“我承认自己的恶，但妈妈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无论怎么尝试去避免，这世界都有不变的定量。就像妈妈的死亡，就像是吉野顺平一次次死在【无为转变】之下。”
　　“受尽其利，也遭尽其苦。”
　　“一次次以不同的借口欺骗真人改变我的灵魂形态以适应更强的术式，一步步诱导他在改变之后巧妙隐藏这些痕迹，亲口听到他一次次保证连自己都没办法看到改变的印记。”
　　......
　　“我有所图谋。”
　　“并且没有隐瞒的意义。”
　　“我没有别的证据。”
　　“我被‘轮回’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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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在嫌弃自己剧情推的太慢的一天
啊不，是没有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