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向左还是向右》七壹

5、破局（4）

　　所以顺平的话，究竟是无意的，还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虎杖悠仁难得陷入了沉思。
　　明明最喜欢的应该是恐怖片，而且这点在电话里也被本人肯定了——虎杖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屈起腿，右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做沉思状——一个人的喜好，会变得那么快吗？
　　还未正式见面就偷偷做出及其隐蔽的求救信号、傍晚河堤上聊恐怖电影聊到一半突然转变的话锋、二十年前已经绝版的电影，还有那一通电话。
　　虎杖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可能是想多了，一边还是忍不住去猜想。
　　万一是高中生精力过盛的恶作剧？
　　他自己就很喜欢恶作剧。
　　可是，不应该啊。那种打定决心与世界一同毁灭的眼神不会说谎。
　　为什么不说出来？明明昨天分别的时候都有再三确认过。
　　是不想，还是不能？
　　可当一连串的疑点连在一起，就足够让人怀疑了。
　　虎杖一拍大腿，从凳子上飞速蹦起来，朝着门的方向就冲了出去。七拐八扭后找到伊地知洁高，冲口而出：“伊地知先生，顺平遇到危险了！我们......”
　　把正和七海建人谈话的伊地知惊得差点跳起来。
　　“啊，娜娜明也在啊！”
　　“娜娜明我们一起......”他突然呆住了。
　　还没来得及藏起自己的手的靠谱的成年人突然抬头，和虎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绑在手上的斑纹领带还没来得及处理，被看到了大片干涸的血迹。
　　“......娜娜明？”你——
　　可话还没说完，一旁接了一通电话的伊地知洁高就匆匆打断了他。“居民区出现没有事先预告的‘帐’，地点在里樱高中。”
　　“让我去，顺平大概率还在那里。”虎杖想也没想，拔腿往外冲。
　　“虎杖君，你不能去。”“不行，理由我今天早上说过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观点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们的工作是救人，其中也包括你们学生在内。”“连‘帐’都张开了，那家伙很可能还活着，而且在里樱高校内。”
　　两个大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将虎杖悠仁拦住。
　　“可是，可是！明明是顺平先向我们求助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怎么可以放着不管？！”
　　“...抱歉，伊地知先生，娜娜明。”
　　“但我必须去。”
　　虎杖瞪着一双眼和面前两个大人对峙了一会儿，突然一个转身，加满速度就向反方向冲去。
　　然后，趁着他们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追上来的空档，他又突地回来，朝着两人中间的空档穿过去。“倒是娜娜明，要好好休息啊！”他冲着身后喊了一句，紧接着一个猛冲，没几秒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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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除。”
　　“居民区内出现没有事先预告的帐，‘窗’大概会很快上报。”
　　顺平站在夏油杰和真人身后，看着渐渐笼下的帐，揣着手沉默着没有吭声。
　　他心里乱极了。
　　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让他得知虎杖是否已经听懂了他的暗语。而眼前的咒灵已经放下了帐，布好了陷阱让咒术师往里跳。
　　时间太紧了。
　　既然虎杖这一条线不行，那换一条线呢？保险起见，他在最初就为自己埋下了两条线——虽然另一条线看着更不靠谱。
　　他悄悄退后了几步，拿出了藏在袋子里的手机。
　　顺平暗自思忖着后续发生的事情，这些在他看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多次重启已经让他把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他并不是个傻子。特级假想咒灵，和咒灵联手的诅咒师集团，以及作为咒术界实力天花板已逝挚友的、夏油杰。
　　【已逝的。】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一段时间，他疯狂地寻找着消息——如果夏油杰能够成功，那妈妈，也能回来的！
　　但这种近乎荒诞的想法没有得到成功。
　　他以为这是一种术式。他甚至去求他，像狗一样跪地祈求，献上自己留存不多的尊严。
　　没有得到回报。穿着僧衣的青年噙着悲悯地冲着他笑，然后在接着的下一秒，操纵着咒灵，直接将他的头整个切了下来。
　　实力的差距，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草草结束了生命。
　　真可悲。
　　“顺平，愣着干什么呢？我们的大助力可不能缺席。”
　　真人的声音。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他随口问了一句。
　　还没转身。顺平快速从沉思中抽出身来瞟了一眼，心下长舒一口气，然后手忙脚乱地又藏起来自己的手机。心下嘀咕着：什么大助力，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神仙”打架，普通人至多参与其中，成为被牺牲的分母。作为“吉野顺平”，他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对咒灵集团的计划起到作用。
　　只是惯常于作恶之人的一时兴起。
　　碰运气吧，能不能为妈妈复仇。与其说复仇是他的最终目的，倒不如说“妈妈还活着”这件事，就是对他最大的劝慰。复仇，只是在见证妈妈巧妙避开既死结局后，报复心极度膨胀后的选择。
　　他一方面清楚着复仇的荒诞性和不合理性，一方面又在巴巴地渴望打出万分之一几率的反杀结局。他在一方面拼命反抗着命运，在另一种程度上却又病态地依赖它。
　　他不甘心，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废物。
　　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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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心眼的小老鼠已经两天没回我消息了。”
　　“超——级过分啊！明明老师我超热情超可靠的！！”
　　咒灵被踩在脚下脱不了身，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左滑滑右看看，“唔，里樱高中...吗？”
　　“嘛！就当是出差途中去找的一点点小乐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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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到对方是你新交的朋友，下不了手啦顺平？诅咒师和咒术师，是敌人哦～”
　　“诅咒师？！”对峙现场，对面的虎杖悠仁瞪大了眼，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事情确实是他看到的那样。
　　沉默成了肯定的信号。顺平看着虎杖眼中逐渐暗淡下来的光，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不能坏事。
　　借着淀月的掩护，他向虎杖冲去。
　　换一种说法，他在拉开与真人的距离。
　　能拖多久是多久。
　　带毒的触手封锁了虎杖的后退路线，不得已，两人战在一处。
　　跟过家家似的，没有人愿意动真格。
　　真人刚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话，脸色忽然一变。
　　被窥伺的感觉。
　　几乎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似的，下一秒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哟西，挺热闹的啊∽”
　　“灰发，缝合状脸，左眼蓝色，右眼琥珀色，一副不做人的样子......还说术式是‘无为转变’，能通过接触改变人都灵魂形状。”身高目测190的突然出现的男人快速凑近真人，戴着眼罩、托着下巴端详着他，突然右手成拳敲了一下左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一模一样诶，小老鼠说的特级幻想咒灵！”
　　“原本打算着给坏心眼小老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还能看到特级诅咒啊！”
　　语气轻松到跟出游似的。
　　“怎么，想要跟老师握手吗？”
　　他张开手，冲着真人晃了晃。
　　“可以满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