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玥饮流觞

9、同行

　　第九章、同行
　　萧非口里还含着菜，闻言抬头看向赵睿，只见赵睿面带笑意的看字自己，还十分体贴的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萧非低头看着盘子里刚多出来的菜，这个菜自己就多吃了一口，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喜欢，但实际上确实是他喜欢的，出于餐桌礼仪自己没有多吃。
　　心中感叹，不得不说这个赵睿真的是个观察入微的人，这不是花心思注意是发现不了的，萧非才不相信这就是他随手夹的，哪有那么巧合。
　　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饮了一口茶，这是他的习惯，用餐时需要开口说话时都会饮一口水，确保自己开口说话时对方听的时候不是伴着菜味。
　　“没有听说过呢，不瞒赵公子您说，萧非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山中闭塞，这次出来真是涨了大见识了。不怕您笑话，就这桌酒菜，都是萧某生平第一次品尝到这样的珍馐。”
　　“切，丑小子，这算什么，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见识呢，原来是刚从山里出来，这出云城虽然算是座大城到底地处偏远，比不得凌都繁华。”岸溪乘机笑他道。
　　岸鸢不赞同的对岸溪摇头：“小溪，不得无礼，萧公子是为兄的救命恩人，快向恩公道歉。”
　　岸溪闻言有些羞愧，也是觉得自己刚刚所言有些不妥，又拉不下面子和萧非道歉，于是又别扭住了。
　　萧非闻言一笑，知道岸溪没有恶意，不过只是和自己斗嘴罢了，萧非自诩是个成熟的成年人自然不会和八百岁的“小孩子”一般计较。
　　“没有关系，小公子所言也不错，或许在你们眼里出云城只是一座边陲城市，自然比不得都城繁华，但是对于萧某而言是满眼的新鲜，想来要看尽这出云城也要些时间，所幸如今雪坊愿意留用我，这个世界慢慢了解也不迟。”
　　岸溪闻言，顿感不妙，觉得自己闯祸了，睿哥提起药典肯定是有意让萧非同行，自己打什么岔呀。
　　其实赵睿提起药典，萧非就猜到他或许有什么企图，毕竟这出云城并没有听说有什么药典，加上小少年有些心急了，提到了都城，自己干脆就把话回回去，告诉他们自己如今是雪坊的人，并且短期内不打算离开出云城。
　　虽说陆老是想把自己踢出去看世界，但是问题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呀。早上小少年也说了，他们不会久留，自己完全可以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出发去另一个地方。这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不是刻意相聚，偶然相遇的概率有多大？况且自己还会刻意规避他们要去的地方，这样的话，从概率学上来说，可能性就无限趋紧于零了。
　　其实萧非并不讨厌岸鸢、岸溪两兄弟，相反这两兄弟，一个温柔稳重，一个率真活泼，都对自己的味。按萧非本心是愿意和他们交朋友的。
　　但是萧非不喜欢赵睿，总觉得这个人心思太深，面上虽说看上去温文儒雅，但其实心里头的弯弯绕多了去了。
　　他对岸鸢病情那种流于表面的关心，应该是萧非反感他的源头，觉得他对亲近之人都不是很真诚，未免有些凉薄。
　　座上都是聪明人，岸溪都听明白的事，没理由赵睿和岸鸢没听明白。
　　但是赵睿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道：“既如此，那么萧公子没有听说过药典就很正常了。药典是医界盛典，百年才举行一次，在亥渊位面只有‘六君子’有资格举行，一般都是在举行国家的都城举行。其实今年原本轮不到凌国举行，但是由于今年正好赶上凌王三千岁的寿诞，是个整生，于是烈国便将举办权让给了凌国，以此为凌王庆生。”
　　萧非闻言，还真有了点兴趣。所谓的“亥渊六君子”其实就是亥渊位面最强的六个国家，他昨天的阅读量有点大，重点放在了雪坊的靠山洛雪山庄上，相反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本位面格局了解较少，具体是哪六个国家都不知道，好像凌国和赵国都是的，听这赵公子的意思，应该还有一个烈国，还有三个国家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总会知道到的，重要的是药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盛典。
　　“哦，这么说倒是新鲜，这举办庆典吧说起是好听、热闹，但实际上举办的人那是出钱出力，怎么就能当做贺礼了呢？”萧非不懂就问，反正这位赵公子非常愿意解答。
　　果然，赵睿笑答道：“萧公子所言有理，但是这药典却是与一般的庆典不同。药典乃是医界盛典，举办的国家，会在药典期间开放一些平日里不对外开放的园林。这些园林都是皇家园林，平日里都是有人精心照料的，里面不敢说遍地的天材地宝，珍惜药材也是不胜枚举。如果不是举行药典，这些地方是绝对不会对外开放的，毕竟里面的东西都是皇家私产。”
　　“所以呢？”还不是要破财。
　　赵睿继续道：“药典期间，只要是身份符合要求的人都可以进入到皇家园林，在里面能够得到什么就看个人的眼光和机缘了，东西在林中里是不能动的，需要在出林子的时候到把守的侍卫处，那里有专门结算官员，结算后方可带着所得离开。”
　　“结算？意思是可以在里面采药材，然后到门口付钱？”萧非心想那也划算啊，皇家园林里培育出来的药材外面不多见不说还有可能根本买不到，而且举办这种庆典一般都是要表现国家威仪，价格是不好定太高显得小家子气的，相当于平价采购珍惜药材呀，划算啊，所以算来还是举办方吃亏。
　　赵睿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付钱，是兑换。进了林子以后，里面的东西任取，但是只能采摘不可炼制，炼丹师的话可以成丹交换，一颗成丹换同品级的千份药材，炼药师用成品药液换同品级十份药材。”
　　萧非心里我槽了一声，那可举办方可是赚大发了，不提炼丹师，炼药师都好少，炼丹师的成丹和炼药师的成品药液都是万金难求，平时拿着钱都请不到的人，现在直接用原材料换成品，还不用请，直接让人家自己上门。
　　问题是估计很多炼丹师和炼药师也愿意干，对于他们而言自己只是出一次手就可挑选合乎自己心意的药材，比例也很喜人啊。
　　“难怪了，可是听公子所言这是炼丹师和炼药师的庆典啊，和萧某似乎没什么关系。”萧非尴尬的笑笑。
　　“萧公子如今是雪坊的人，雪坊每次药典都会名额给坊内医师，医师去选药，之后会由隶属雪坊的其他炼丹师或炼药师来还成品。当然，如果雪坊提供不了这个名额给你，赵某也可以略尽绵力。”
　　萧非一听，暗叹雪公子果然是个好领导，雪坊果然是个好单位，居然还有这样照顾弱势群体的福利。不过听到后面觉得不对，姓赵的如果手下有炼丹师或者炼药师还需要坐在这儿和自己废话吗？
　　赵睿似是看出萧非的疑虑道：“想来陆老也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六君子’每国都有三个名额可以进入，因为举行在六国间轮换，比如我赵国此次在凌国药典上拿了多少，那么下次我赵国举行药典时凌国也可以如数的拿回去。”
　　萧非明白了，说穿了就是等价交换，各国之间互通有无，同时还能促进一下彼此的友谊，这个药典真是一举数得。
　　说实话，萧非心动了，他想去看看这个药典，但是他有不想和姓赵的同行，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找陆老要个名额。
　　赵睿看萧非表情就知道他心动了，事实上很少有医师能够抵抗的了药典的诱惑，错过这次可又是一百年，人生有几个一百年。
　　其实他也能感觉的出萧非想要和自己保持距离，甚至有些排斥自己，他自己反思过，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初见时有些心急露了破绽，让他知道自己有心招揽，可是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即使知道自己想招揽也不该如此啊。
　　赵睿见萧非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但又不说话，也不好多说显得自己过于急迫了，于是又和两兄弟闲聊，把话题扯远了。

　　吃完饭，众人返回雪坊，回去的马车里萧非盘算着回去怎么找陆老要名额，赵睿则在想怎么样和萧非同行往凌都，各怀心思，嘴里却天南地北的扯。
　　马车停在雪坊门口，萧非向三人告辞，同时表达对于中餐款待的谢意，便转身回院子了。
　　赵睿看着萧非离去的背影，对两兄弟交代道：“鸢儿，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早起程，小溪也是，早些休息，我去跟陆老告别。”
　　“夫主……”岸鸢有些欲言又止，赵睿想什么他知道，虽然他已经被他们说动了，但是今天萧非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不想强迫恩人，现在赵睿去找陆老，肯定是想想陆老的办法。
　　赵睿回首对着岸鸢一笑，道：“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岸鸢知道这便是要他不必多说的意思，夫主终归是夫主，岸鸢也只能听话的回房休息。
　　赵睿这边见到陆老，表达了对于陆老及雪坊对于岸鸢照顾的谢意，同时留下了谢礼。
　　“这次真的是辛苦您了，其实不瞒您说，今早萧公子给鸢儿诊脉，说还有病根需要调理，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像您和萧公子这样的好大夫，说实话我是真放心不下，可是此行乃是为凌王贺寿，也不可拖延，只能快马加鞭赶往凌都。万幸此次凌都举办药典，希望能够在药典上再找一位好大夫，给鸢儿巩固巩固。”
　　陆老听他说萧非诊出岸鸢还有病根，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其实他给岸鸢复诊的时候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细细诊脉又没有不妥，既没有根据又没有把握，就不好乱说，所以最终也只能嘱咐岸鸢不宜劳累。既然萧非诊出来了，那就说明自己当时的感觉没错。
　　一想到岸鸢还有病根需要调理却是立马要舟车劳顿，陆老立马觉得不妥，想到药典不由眼睛一亮，要不是这赵公子提醒他险些忘了，今年的药典在凌都举行。
　　想着与其让萧非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撞，不如让他去参加药典开阔眼界，对于医师而言，药典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他看了眼赵睿，突然计上心头，觉得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赵公子，您担心岸鸢公子病情我可以理解，为医者，老夫也是放心不下。您看这样如何？”
　　陆老见赵睿看着自己认真在听，便继续道：“萧非目前是我雪坊的行走采办，我有心培养这个孩子，想让他参加此次的药典，但是这个孩子涉世未深，一个人上路，说实话我还有些担心，不若与公子同行，途中萧非也好方便照料岸鸢公子，你们路上也有个照应，未知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