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玥饮流觞

21、联凌灭殤

　　第二十一章、联凌灭殤
　　凌王闻言，笑呵呵的道：“贤侄有心了，这样的重礼，本王受之有愧，未知烈王一向可好啊？”
　　“父王一切安好，多谢王上关心。”
　　“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可谓辛苦，据说前段时间我那不懂事的十五还前去叨扰，望贤侄念他年幼，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烈阳闻言，又是一笑，状似十分羞惭：“王上这样说就让天焰无地自容，那日确实是我状态不佳，有些失常，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行为不妥让十五公子介怀呢。”
　　凌王微笑摇头，抬手请烈阳入座：“你能不和这孩子一般计较就好，毕竟你们也算是从小相识的情谊，千万莫要因为一些小摩擦生了嫌隙才好。”
　　烈阳一脸受教的点头，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又轻轻放下，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复又抬头，笑对凌王：“王上也说了，打小的情谊自然不是一点小事能破坏的。”
　　凌王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你原本说你会在药典开幕当日抵达，这孩子真是数着日子盼着你来。听说你提前了十几天来到凌都，高兴坏了，加上你入城时也没有得到应得的礼遇，煜儿也是怕怠慢了你，才会失了分寸。”凌王语毕，微笑摇头，似是一个宠溺淘气孩儿的父亲。
　　烈阳知道，凌王这是在问他为什么会提前十几天到凌都，并且之前没有提前通知凌国。
　　烈阳一笑：“其实也是因为凌国探花节盛名，我实在想看看，但若提前告知，太子必将亲迎，岂非让百姓失望,也失了探花节最精彩的环节。故而微服入城，也算是好好领略了一下凌都繁华和探花节的热闹，就是对王上有些失礼，望王上原谅。”
　　凌王抬手，表示没有关系。
　　“实际上，为了贪图这探花节的热闹，入城时确实有些匆忙，比如这座玉观音，当时就没能一起入城，所以又整顿了数日，直至观音玉相入城，方来拜会王上。未能在入城之初便向王上问安，万望王上勿怪。”烈阳起身又是一礼，顺便把自己入城数日才来的缘由一并说了。
　　凌王抬眼看了他一样，其实他原本是想抓着这件事做点文章的，烈阳如今一并说了，缘由还是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反而不好多说，这个烈国太子看似平和，实则也是个暗藏锋锐的人物，从来不是个简单的。他这几日的动作，有些他知道，有些却是还没有摸清楚，本想当面刺探两句，如今却是不行了。
　　“贤侄就是过于客气了，如若将来有缘分我们能成一家人，这般生分就不好了。”凌王打着哈哈，十五想嫁给烈阳为妻已经快成为执念了，这一点烈阳心知肚明，凌烈两国也是心照不宣。不过两人如果真能成亲当然符合凌国利益，凌王自然也是从乐见其成，所有每次见到烈阳凌王都不免提几句。
　　烈阳闻言一笑，也不接这个话茬，反而转入了此次入凌国的正题：“如今亥渊的局面想来王上也清楚，焉国不提，赵夏两国暗潮汹涌，凌烈两国虽看似平稳，其实也有不安因素。”
　　凌王挑眉，笑道：“凌国且罢，烈国何等强大又有什么不安？”
　　烈阳抿唇一笑：“自然是有。”
　　“哦？愿闻其详”
　　“殤国。”吐出这两个字，烈阳便不再多言，又浅啜了一口香茗。
　　凌王闻言一顿，殤国？说实话，他以为会是赵国或者夏国，殤国临海，掌握着去往其他位面的海路，也独占着几乎整个亥渊的海洋资源，因此国民富庶，并且十分傲慢。
　　自上而下，整个殤国人都十分傲慢，总觉得其他国家地处内陆不识海洋广阔，也不比他们和其他位面联系更为容易和频繁。自认比其他国家的人更加见多识广，加上有钱，对于其他国家包括烈国都是俯视的态度。
　　说实话，烈国想动殤国不难理解，毕竟殤国人真的太过傲慢，在亥渊几乎没有盟友，即使赵国的太子的男妾出身殤国也算不上联盟，何况赵太子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但是殤国富庶，可谓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凌王不是不动心，但是这件事中凌国能够得到多少好处是需要商讨的，烈国必然占大头，但是凌国也不能太吃亏不是。
　　凌王心头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促成两国联姻的契机。
　　“殤人傲慢，烈王能够容忍至今真真是王者气度，但是……”凌王一顿，也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殤国素来与我凌国没有什么交往，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冲突。这非敌非友的……”
　　烈阳闻言，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没有冲突吗？天焰听说的貌似并非如此。”
　　凌王闻言不语，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烈阳抬眸与凌王对视：“烈国与凌国素来交好，两国多年来通商贸易也算是合作愉快。殤国人的傲慢，也并非只针对我烈国一家。不过这都是小节，可以不与之计较。但是他们占着海路，独占海中资源，像蓝玉这样的宝贝，我们都得花重金寻找还不一定有，殤国却凭此富得流油。可是这海中资源就该是他们一家所有吗？凌国也好我们烈国也罢，虽说海岸较短但也并非没有，凭什么所有的资源都是他殤国的？他们的富庶，实际却是占的我们两国的民脂民膏！”
　　凌王沉默，凌国确实不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和殤国没有矛盾。
　　实际上，翻开地图，整个亥渊的海岸都在东面，南面、西面、北面皆是内陆无海。其他小国不论，只论六大国。赵国在西、焉国在南毗邻焉国的是烈国是东南面的国家，就像烈阳说的那样烈国也是有海岸的。夏国在西北也与海无关，再来就是他们凌国是东北面的国家，情况和烈国相似，有一小段海岸。但是无论凌国还是烈国和整个国家都在东面几乎囊括了亥渊所有海岸的殤国相比，那一小段海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代表真的就不存在，凌国之前有东面的渔民外出捕鱼和殤国人发生冲突。殤国人的傲慢随着时间在不断膨胀，他们似乎认为除了他们，任何国家的人都不可以取海里的东西，也不管凌国的渔民其实是在凌国自己的海域里捕鱼，他们把所有的海视作了殤国私有物。
　　这已经是侵吞国土了，凌王大怒，立刻向殤国发出质询。殤王的回复却十分敷衍，丝毫没有诚意，也并不觉得本国人民做错，甚至在国书里写到，为防止此等“误会”再度发生，建议凌国百姓还是少出海为好，最好不要出海。简直恬不知耻，几乎明言要私占凌国海域！
　　凌王为此大为恼火，近日都在为此事心烦。只是殤国精通海战，单就海上力量而言，烈国也不敢说一定能够拿下，其他国家就更不必提。像赵、夏、焉等国直接没有海，自然没有海军也就不会有海上力量。
　　凌国的海军也不是殤国的对手，这也是凌王气的都快气的肺气肿了，还是不能把殤国怎么样的原因。现在殤国只是无耻的嘴上说说，如果真的动武又不是对方对手，就会变成殤国实际占领了。凌国也很是头疼，但是现在各国使节相继抵达，再大的事也只能暂压，也是给凌王一个台阶下，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烈阳暗自观察着凌王的表情，其实对于凌国和殤国的摩擦他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也知道凌国在对殤国的外交上吃瘪。
　　于是又加了一把火：“不知王上是否想过，殤国像这样站着海路，除了海上资源之外，我凌烈两国的海域殤国早就视作私有，何其狂妄。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样独占海域，阻挡了我们和其他位面的交流，甚至是上域宗主国的命令，都是自殤国转。上域来使在亥渊首先接触的就是殤国人，关于亥渊的一切都是殤国优先展示给来使。我们，何其被动！”
　　凌王闻言，眉头又是一跳，这倒是他疏忽了，毕竟千万年来，亥渊一直如此，早已习惯，却是忘记了这其中的弊端，思及此，凌王不免簇起了眉头。
　　烈阳见状，继续道：“惯例不见得就是对得，有些规矩是时候改改了，如若凌王有意，我凌烈两国何不联合灭殤，之后我凌烈两国可平分殤国海域、财富，殤国之民尽可为奴。”
　　凌王抬眸：“贤侄此局甚大，果然有年轻人的豪气。”说着轻轻一笑“本王老了，喜欢谋定而后动，这种大事自然需要三思而行，贤侄还要在凌国盘桓数日，日后我们可以慢慢谈，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说是吧？”
　　烈阳一笑，心知这是老狐狸的托词，无非是漫天叫价，就地还钱的把戏：“到底是凌王老成持重，没有问题，凌王可以召集群臣协商，烈国灭殤势在必行，毕竟，对于烈国而言，仅止于亥渊，格局太小。天焰前来希望联凌灭殤也是觉得两国一衣带水同仇敌忾，合力灭殤于两国得益。”说着勾了勾唇：“烈国如若独自攻下殤国也并非不可为，只是届时凌国……”烈阳抬眸直视凌王的眼睛，也不继续说，反而转换话题道：“凌王可细思，天焰不急，像您说的那样，天焰在凌国还要盘桓数日，您可以好好思量，待您有了决断再告知天焰即可。”
　　语毕，烈阳起身告辞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坐于王座的凌王目光深沉，他确实有向烈国多争利益的想法，灭殤对于凌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何况还有烈国打头，事成更有保障，说要考虑既是托词以为待价而沽，也是试探烈国态度，没想到烈阳这般强硬，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烈国一国也吃得下殤国，带上凌国可以说是纯粹出于好意，如果凌国不愿出兵于烈国也是无碍，只是之后好处不要想一丝一毫，这就是在堵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凌王慨叹，不知该说自己老了还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