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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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被劈开的那一刻，紫色的“血液”溅了出来，泼洒在天台上。
这一刀附上了咒力，蓝色的余焰破开庞大的身躯之后去势不减，在水泥地上刮擦出一道刀痕。
但早川秋知道这并非是决胜的一击，只能暂缓咒灵的袭击。他翻身落下，后撤到伏黑惠身边，提刀警戒。
伏黑惠的脸上挂着一道血痕，看样子是头部有受伤。他脸色发白，半蹲在地上，双手想要结印却止不住地发抖，几乎失去了作战能力。他开口道：“受伤的两个学生，还在里面。”
如若换做平时，哪怕伏黑惠打不过这只突然晋级的咒灵，起码自己是能安然无恙地逃脱的。但由于虎杖口中描述的那两个灵异社成员，在揭开封印符纸的当时就被咒灵盯上了，而他达到学校后需要应付的是两个差点被咒灵吞噬，完全丧失了自主逃生能力的受害者，所以就被拖累成了这副样子。
早川秋之前执行过不少的救援任务，但他毕竟不是咒术师，没有丰富的应对咒灵的经验，想要在祓除咒灵方面投机取巧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硬碰硬，将使用强力作为干掉对方最直接的方式。
而他不确定这只没有被定级的咒灵到底有什么特性，还有会不会有后招。
据说一级咒灵拥有一些可以被称之为必杀技的特殊能力，强大的还能构筑起类似于领域的结界。
早川秋根本就没看到那两个亟待送医的学生在哪里，只看见了虎杖悠仁被咒灵抓住，又因为狐狸的攻击而被甩了出去。
有三个生死未卜的学生在这里，伏黑惠也受了伤……这根本就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或许咒术师狐冢结人可以带着伏黑惠赶紧撤退，去喊更有力的帮手来，比如：某不合格的五条老师。但是作为负责公共安全的早川秋警官，却无法对此袖手旁观。
但不等他权衡利弊，正要再度发起攻击的咒灵却身形一滞，然后瞬间崩散。紫黑色的咒力伴随着状若血肉的碎片“哗啦啦”地倾泻下来，早川秋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挡住了脸。
一股慑人的气息的屋顶上陡然出现，伴随着“哈哈哈——”的猖狂笑声，听起来就是个十足的恶役。
“这是……”早川秋努力睁眼观察，看到月光下出现了一个……裸男？
哦，不对，人家还穿着裤子呢。
“他吃下了特级咒物。”伏黑惠冷着脸道，手上已经摆出了预备结印的姿势。
“特级咒物……吃下了……”早川秋被这简短语句中的巨大信息量震撼到，忍不住跟着重复。
伏黑惠想起对方是咒术界新人，对一些偏门的知识并不了解，随即解释道：“他成为了特级咒物的受肉，也就是容器，两面宿傩在他身上复活了。”
从刚才那瞬间秒杀咒灵的力量来看，这个目前只有一根手指威力的两面宿傩也不是他们两人可以对抗的，也许拼死一搏还能留下生机。
伏黑惠说：“按照规定，现在将他视为咒灵，应当立即祓除。”
他的语气很冷静，但早川秋看出了他镇定之下的紧张。
这个敌人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了。
看来那两个学生，包括眼前被寄生的这个，都救不下来了。
早川秋深吸一口气，也做好了释放狐狸全部力量的准备。
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收到消息，是否赶得及在防线被攻破前达到现场呢？
复活的两面宿傩睁开脸颊上的第二对眼睛，狭小的瞳孔将两人的防备一一扫过，昂着头露出了蔑视的表情。出现在虎杖悠仁身上的黑色条纹古朴又诡异，使得这个白天还阳光开朗的热情大男孩变得无比邪性。
就在两面宿傩嚷嚷着要大开杀戒之时，预备抽刀攻击的早川秋却因对方的奇怪举动而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在干什么？抽打自己吗？
只见两面宿傩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你是谁？”
连语气也变化了……就像是对目前的状态完全搞不清楚，一幅无辜迷茫的样子。
这难道是两面宿傩的诡计吗？因为发现在场有两个咒术师而故意做出这种举动，试图降低他们的防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对方的实力或许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高。那么，他和伏黑惠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早川秋的脑子飞快运转着：他可以靠狐狸进行突袭，然后借着这点拖延的时间让伏黑惠出去求助。
“等等！”虎杖悠仁突然举起双手，摆出了的姿势试图喊停。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黑色条纹渐渐消失了，第二双眼睛也闭上了，好像真的恢复了理智。
“大家都受了伤，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说的话也很有逻辑，和刚才张扬肆意的那副神情截然不同。
早川秋抽出了刀，觉得不可放松警惕。与伏黑惠内心的纠结不同，他虽然并不愿伤及无辜，但经验告诉他，事情绝非那么好解决。
“由于你目前是危险人物，我们需要先做好保障措施。”他抬起了刀，往前走了两步。
“哎，等等，这玩意儿很危险啊。”虎杖悠仁睁大了眼睛，慌忙举着双手后退几步，“我们有话好好说啊。”
“唰——”
他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早川秋几乎快要应激了，但因为熟悉这动静，所以他没有转身。
果然，五条悟来了。
“哎呀呀，你们好狼狈啊。”五条悟笑得很轻松，接着就拿出手机开始“咔嚓咔嚓”地拍照。
早川秋狠狠地吐出了闷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放下了刀身。只见对面的虎杖悠仁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般，夸张地放下手转而去捂住自己的胸口。
等找完乐子，五条悟才问起特级咒物的情况，然后得知被虎杖悠仁吃了的惊异事实。
“走吧，伏黑君。”早川秋收刀入鞘，退后扶起了站不稳的伏黑惠。
他虽然知道接下去是重要的情报收集时间，但活蹦乱跳的良心让他还是先想到了两个出事的学生。
“还有两个人在里面呢。”
伏黑惠借力靠在他身上，虽然依旧紧张，但身体还是逐渐放松了下来。虽然五条悟这家伙不值得人尊重，但他的实力确实能令人信服。
“惠。”五条悟把手上的伴手礼袋子扔过来，就逼出了两面宿傩和对方“玩”了起来。
“等等，五条老师，我们还有正事……咳咳……”早川秋来不及阻止，被打斗掀起的烟尘呛到了。
他的脑门上瞬间冒出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皱眉看向对面。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两个人你来我往，仿佛套招一般和谐的景象——就是教学楼又多了几个大洞。
“算了，反正不是我赔。”早川秋转头看向伏黑惠，征求意见道：“我们先走吧。”
“但是他们还在……”伏黑惠似乎对虎杖悠仁有些不放心。
“有五条老师在，走吧。”眼看此路不通，急需维修，早川秋燃起咒力，护住自己和伏黑惠，然后扶住对方从楼上平安地跳了下去。
天台上的动静很快就消失了。等五条悟扛着被他打晕的虎杖悠仁自拍时，伏黑惠和早川秋在教学楼里找到了那两个揭开封印的倒霉蛋学生。
“啊，差点忘了。”早川秋打了个响指，解除了笼罩整个学校的“帐”。千疮百孔的，宛如被轰炸过的学校静静地矗立在黑夜里。
至于第二天夜蛾正道充满怒火的“五条悟！”，那不是五条老师该负责的事情吗？
五条悟又一周没来上课，说是去处理关于虎杖悠仁成为两面宿傩的事了。以他的实力，自然可以直接击杀目前只有一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但是虎杖悠仁似乎和体内的咒物达成了某种平衡，能保留自己的意识。
这让五条悟十分感兴趣，挡在咒术协会下达的死刑前，保住了虎杖悠仁的命。
趁着这段多方拉锯的空档，早川秋再次联系上了岸边队长，把虎杖悠仁的事件汇报上去。
大概咒术界真的不怎么关心普通人，在询问过拆解咒物封印的那两个学生之后，就没有人再继续深挖特级咒物遗失的来龙去脉了。
公安特异课插手了这件案子，派人假装是例行公事的刑警，详细追问了有关那根手指的事情，又将虎杖悠仁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一番。
“特级咒物是仙贝虎杖悠仁捡到，然后被他交给了那两个好奇的灵异社学生。”岸边课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便携酒壶里的威士忌。
在非外勤时间段，他习惯用饮酒的方式放松大脑，打开思路。如今他和早川秋穿了便服，行走在仙台的街道上，便不在顾忌那些办公室规矩。
“虎杖悠仁目前被关在东京咒高的密室中，除了五条悟之外，没人可以见到他。”所以，早川秋没办法询问特级咒物被对方捡到的具体细节。
“虎杖悠仁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像他那样万里挑一的体质，可不那么好找。”岸边课长说的是对方能抗住咒物的剧烈毒素，被寄生后还能保持自己意识的少见几率。
这简直就是赌命吃人鱼肉，九死一生。
而岸边课长不相信什么运气，也不认为这是因为什么“巧合”。所谓“巧合”，只不过是精于谋划之人可以掌控的棋局。
虎杖悠仁说不定自己都不清楚家里有什么秘密，毕竟他幼时父母早逝，爷爷如今也烧作了骨灰，连化验遗体来观测这家人特殊的DNA遗传都做不到。
“现在幕后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虎杖悠仁成为了两面宿傩的容器，”岸边课长分析道：“这个回收咒物的任务被交到了五条悟的手上，所以见到虎杖悠仁的五条悟，一定会保他不死，起码是近期一段时间内不死。”
“因为他的好奇？”早川秋想起五条悟猫似的性子。
“因为他是‘最强’。”岸边课长坦诚道：“只要他还是那么强大，还是咒术界的最强，虎杖悠仁就会在他的庇护下活着，直到他该去死的那一天。”
“岸边先生，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只要虎杖悠仁是一个不可控的威胁，我就会立刻处决他。”岸边课长并不怕自己的冷酷无情会吓到对方，早川秋虽然感性，但仍旧是个合格的公安。
“不可控是指……根据五条悟来判断吗？”
“仅仅以武力来作为评价标准，依赖最强的那一个人的话，这个体系是相当脆弱的，根本没有抗击风险的能力。”
岸边停住了脚步：“最安全的选择，是现在立刻处死虎杖悠仁。这样，他体内的那根手指会随之消失，就算有第二个容器，那也最多是十九根手指的力量，永远到不了全盛时期——人类就会有获胜的可能性。”
“所以，虎杖悠仁的存活，也是幕后之人的算计——那个人想复活具有二十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那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就像反派往往以为获得了最强大的力量就能统治世界的误区一样，仅仅一个照面，早川秋知道两面宿傩绝不是一个可以被驱使的对象。
“谁知道呢？也许两面宿傩也不过是实现目标的棋子罢了。”岸边课长突然冷笑一声：“人们总以为自己能控制风险，而对眼下的危机视而不见，实则不过是想要从风险中获利罢了——贪婪是无法被控制的。”
他话锋一转：“秋，你一直带着那把刀，是不是？”
他说得是带有致死性诅咒，被判定为咒具的那把武士刀。这是一件不祥的武器，效果大概和丑女的稻草人、钉与锤类似，能发动致命的攻击，几乎可被称为决战的必胜法宝。
“我还没用过。”早川秋感觉到一点心虚。
“带着吧，也许会有‘时候到了’的那一天。”
岸边课长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比起恐怖的力量平衡，果然还是让问题的源泉消失，才更令人安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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