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 骑士他又双叒叕失忆了》玉小幺

34、小世界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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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格洛乌斯想。
　　自从他们离开了虹色雪原——或者说被虹色雪原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而就在这一个月里，伊西斯的行为模式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直观的是，伊西斯几乎不睡觉了。
　　明明仍在“度假”之中，又身处于对他们而言毫无危险可言的丛林，可伊西斯就像是被鞭子抽打着一样，近乎疯狂地压榨着自己。他为自己安排了极端紧凑的日程，不允许自己有一刻休息。
　　早上和傍晚之后都是伊西斯雷打不动的修行时间，就算下大雨也得顶着雨“啪嗒啪嗒”地踩着水跑出去。只有中午和下午的四五个小时是同格洛乌斯一起度过的——同格洛乌斯一起做家事、挖矿石、踩草药、庖丁剥皮、处理材料、刻画阵图、试验格洛乌斯的新招式、帮着新认识的代步大猫带孩子、最多浪漫一下去树顶漫步……
　　伊西斯像是被抽打的陀螺，连一分钟都不让自己停下来。
　　这其中也有格洛乌斯的责任。毕竟他们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格洛乌斯也不可能在伊西斯修行的时候悠闲地躺着。这就导致了每当伊西斯结束训练回来的时候格洛乌斯都在忙，而后伊西斯就会非常自然地凑过来加入，格洛乌斯赶都赶不走——老天，谁能抗拒伊西斯那种隐隐期盼的眼神？
　　格洛乌斯甚至开始希望能看到伊西斯累到睡着的样子了，那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伊西斯压回去休息，而不是被伊西斯一句“我体质特殊”或是“我以前每天都是这么过的”打回来。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怎么可能。
　　伊西斯的训练会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之时，而在那之后他也会持续工作。格洛乌斯都累得熬不住睡了，伊西斯还能一脸平淡地继续干活。
　　这一次的营地照样是临时营地，他们的帐篷简陋却结实，他们的床照例也只有一个。格洛乌斯在床的里侧睡得深沉疲倦，而伊西斯就坐在床边，用一块晶石照着亮，一针一针地缝纫、一寸一寸地附魔。
　　一皮棕色的粗布把他和他的材料笼罩着在一起，挡住了会影响格洛乌斯睡眠的光。伊西斯就像是个小熊似的，神情专注地钻到布做的“洞穴”里忙活。只是别人家的小熊有蜜吃，格洛乌斯家的小熊却只能勤勤肯肯地做活。格洛乌斯看得好气又好笑，他劝了伊西斯几回没劝成功，干脆挑选了几日的木材给伊西斯做了个矮桌，伊西斯却只在白天使用。
　　格洛乌斯问他，他就说：“可是晚上是要上床休息的”，气得格洛乌斯捏着他的脸又搓又揉，还把他按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咬他那雪白的腮帮子。而罪魁祸首顶着一头被格洛乌斯故意拆散揉乱的乱发，一脸茫然地回望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乌尔，你生气了吗？”
　　……格洛乌斯货真价实地气笑了。
　　积攒了一个月的怒气全线爆发，格洛乌斯深吸一口气，却没像之前某次失败的吵架那样大吵大闹，而是眼睫一垂，悠悠一叹，神情里带了说不出的委屈。格洛乌斯用膝盖把伊西斯抵在床头，姿态极其强势，声音却黯淡得要滴出水：“您厌倦我了吗？”
　　伊西斯呆了一下，立刻用力摇了摇头。可还没等他开口，格洛乌斯就又极怅然地说：“您都不愿与我一道休息了……”他轻叹了口气：“唉，我真的好心疼您，可是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我这样区区一个骑士，怎么配得上您呢？”
　　话音刚落，伊西斯就开始拼命摇头，他似乎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格洛乌斯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格洛乌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伊西斯，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伊西斯也能分辨得出的痛苦表情：“我知道您是想要变强才这么拼命的，我是不是不该指手画脚？”格洛乌斯甚至还抖着声音啜泣了一声，“可我真的很难过……我想要你过得更好一点，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做？”
　　伊西斯肉眼可见地慌了。
　　掐着伊西斯就要控制不住地使用技巧挣脱的前一秒，格洛乌斯眼疾手快地松了手。他很自然地把伊西斯搂到怀里，做出一副委屈但不说的样子，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回去之后我们也必然会面对比之前更艰难、更危险的局面，但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在努力之余，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我，好不好？”
　　“……好。”
　　感觉到怀中人点了点头，格洛乌斯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考虑了一下是否要做一个拭泪的动作给伊西斯加强印象，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可他甫一松手，变故陡生，伊西斯反客为主地一个翻身，竟以牙还牙地把他压在了床上。
　　比起格洛乌斯之前的动作，伊西斯可温柔得多了。格洛乌斯仰躺在床上，伊西斯就趴在他身上。他没有束缚格洛乌斯的手，也没按着格洛乌斯的肩不让他动弹，哪怕是把格洛乌斯按在了床上，伊西斯也习惯性地放低了姿态，不去逼迫格洛乌斯必须改变。
　　格洛乌斯挑了挑眉，听到伊西斯小声说“对不起。”从他的角度看，伊西斯的眉宇间竟盛着几分不容错认的愧疚与焦虑。这情绪微小而又难以辨别，若不是在伊西斯面前的是细致入微又无比熟悉伊西斯的格洛乌斯，根本不会有人能从伊西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这一点。
　　是我的错觉吗？格洛乌斯情不自禁地想。
　　可纵然如此，他心中却还是生出了些微妙的雀跃，他一面想着以后要把表情练习也加到伊西斯的训练表里，一面期待着伊西斯的发言，他猜想，伊西斯终于要说出这些日子一直隐瞒的事了。
　　而在格洛乌斯的注视下，伊西斯终于有了动作。
　　伊西斯张了张口，却没能立即发声。他像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神情里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迷茫。像是要汲取勇气一般，伊西斯隔着衣服握了握胸前的星光吊坠，接着才磕磕绊绊地开了口。
　　“对不起，”伊西斯说，“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
　　“我的武技是传自血脉记忆中羽蛇的技法，经过上次战斗后似乎到了突破的关键点。一旦突破，我的能力就会全面提升，甚至还能、如果幸运的话，应该可以解锁新的血脉天赋。”
　　伊西斯小声说：“天赋是根据觉醒人的需求觉醒的，所以我想、我想……”像是喉咙干涩，他顿了顿才继续下去：“我想，只要觉醒一个和魔法有关的天赋就好了，以此为样本，我会尽力开发出使用魔法的办法。哪怕只有一点也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一旦成功了，一些魔武双修才能用出来的招式我就能用了。”
　　很低很低地，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一样，伊西斯的视线从格洛乌斯的耳垂又滑到格洛乌斯的喉结，却不敢与格洛乌斯对视。他很轻很轻地说：“我会变强的，我会保护你的。”
　　像是要说服自己也说服格洛乌斯，伊西斯终于看向了格洛乌斯：“我是斯莱特因，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做成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一定努力!”
　　格洛乌斯愣住了。
　　明明是那么平静的神情，明明是那样平稳的语调，可格洛乌斯却莫名得觉得伊西斯像是在哭。可当事人却无知无觉，他固执地看着格洛乌斯，急急地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放弃的，所以……我只是想努力一下，什么也不耽误的，行吗？”
　　伊西斯近乎祈求。
　　……可他知道自己在“祈求”吗？
　　后悔从格洛乌斯的脊背爬遍全身，格洛乌斯简直恨不得穿越时空抽死之前那个装模做样的自己。他伸出手抚上伊西斯的背脊，正准备多说点什么安抚伊西斯时，伊西斯却先有了动作。
　　伊西斯学着格洛乌斯刚刚的样子，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格洛乌斯的脸颊，而后他张开口，很小心地在格洛乌斯的下颌咬了一口。像是怕伤到格洛乌斯一样，伊西斯的动作很轻很轻，他几乎只是把牙尖在格洛乌斯的下颌线上放了一放，就立刻缩了回去。
　　比起“咬”，那更像是一个张开嘴的“吻”。
　　毫不意外地，格洛乌斯愣住了。
　　热意从伊西斯唇齿碰触的地方蔓延开来，格洛乌斯几乎一动也不能动。他的心如擂鼓，呼吸乱得几乎不成样子。
　　怕被伊西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格洛乌斯立刻摒住了呼吸。
　　果然，伊西斯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或许他还以为这是格洛乌斯格外生气的缘故。只见伊西斯低下头，竟又小心地在格洛乌斯脸上“亲”了几下，他似乎把这当作了某种讨好或是恳求的动作，一连咬了好几口才停下来。
　　“最多再有一个月，我一定能突破。”伊西斯小声说，“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好吗？”
　　这一回，木呆呆地应“好”的人变成了格洛乌斯。
　　伊西斯后面大概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可格洛乌斯完全变成浆糊的脑子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嗯嗯啊啊”“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地安抚了十分歉疚的伊西斯，还记得在伊西斯背上“呼噜”了几下，缓解了伊西斯紧绷的情绪。接着，格洛乌斯又端起平时的模样，送伊西斯去了训练场。
　　再次坐回床边时，格洛乌斯简直要佩服自己的伪装能力了。
　　只是，随便胡诌的原因能够说服伊西斯关于“脸红”的疑问，可当格洛乌斯独自一人看着镜子里满面绯红的自己时，却再难说服自己不曾心动。
　　……可这也太无耻了。
　　“啪”地一声把充作镜子的金属薄片扣在桌上，格洛乌斯懊恼地捂住了脸。他不该心动的，他怎么能这样？！
　　——这分明就是、这根本就是在诱骗无知少年！
　　表面上格洛乌斯只比伊西斯大三岁，但是格洛乌斯还有上辈子。两辈子加起来的格洛乌斯得有四十多岁了，再看看宛如白纸一张的、刚刚摸到成年边缘的伊西斯，这简直是格洛乌斯会把自己扭送警察局程度的无耻。
　　可耻啊！格洛乌斯！
　　格洛乌斯在心里大骂。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工作，才终于说服自己刚刚不过是吊桥效应、被伊西斯利落的身手吓到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格洛乌斯对伊西斯的进步太高兴了，才一时没了分寸。总之，不过是冲动而已，当不得真的。
　　但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毕竟，那可是伊西斯啊。
　　是明亮的、高洁的、从灵魂里发着光的伊西斯。
　　是强大的、美丽的、好看得足以让格洛乌斯差点就一见钟情的伊西斯。
　　格洛乌斯无法不想要靠近，格洛乌斯无法不想要保护，格洛乌斯无法不想要他的身边只有自己。
　　下颌处伊西斯“咬”过的地方隐隐发热，格洛乌斯把自己的脸更深地埋在了指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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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格洛乌斯方面的恋爱阻力主要来自于他自己：格洛乌斯一方面觉得我不配小伊的爱，一方面觉得我不该对小伊产生爱情，他觉得他对小伊应该是父兄那种关怀。
说实话，格洛乌斯先生迟早要在这方面吃大亏（无慈悲
以及，更新一下他俩的年龄设置！小乌前世25岁去世，现在19岁，小伊27岁去世，现在16岁。
友友们，评论more多more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