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仙途》啃冰块

17、第十七章 回程

　　林家要回京了，相比来时好似被痛打的落水狗，此番回京可谓扬眉吐气喜气盈门。林师伯心中有了底气，也不再车马劳顿的走陆路，而是打算全家人舒舒服服的坐船回去。
　　杨曦头一次听说此处与京城还可以通航，不过她也理解林师伯之前的选择，他们来时被一路截杀，坐马车走陆路好歹还有个腾挪的余地，船在水上要是被打翻了一家大小就全完了。
　　林师伯夫妻二人归心似箭，林夫人处理起家事来一改往日的温柔细腻，开始大刀阔斧起来。下人仆从凡是想留在恒安府的，都放还身契赠予安家银两。林杉姐妹三个每人只能随船带五个箱子，跟着走的高等仆人的贴身用品必须精简成一个箱子，低等的几人共用一个箱子。留下的行李要造册登记封好，交给镖局护送回京。
　　只能带五个箱子让凤儿颇为头疼，放眼院子里感觉所有东西最好都能随手取用，否则就会委屈了自家姑娘。杨曦对暂时能摆脱繁复华丽的服饰和叮当乱响的首饰表示欢欣鼓舞，任由凤儿在那里纠结，她干脆出门闲逛去。
　　住在恒安府已经快三年了，她还没好好逛一遍恒安城呢，想到日后恐怕再难回来，她就打算买些当地特产留作纪念，毕竟青莲荷包的空间还空着呢。
　　【咦！】走到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时，一直在欣赏街景的混沌出了声，【前面那个路边摊上有个好东西。】
　　杨曦走到一张破布铺成的小摊子边上，见上面五花八门摆着瓶碗杯罐，还有些小牌子，褪了色的首饰之类，实在看不出哪个是好东西。
　　“嘿嘿，小公子。”小摊子的老板见一位衣着光鲜的小少爷蹲在自家摊子前，挺感兴趣的用折扇划拉着摊子上的东西，立马堆起骗小孩子时的特有笑容。
　　杨曦没搭理他，径自挑挑拣拣，最终让她找到一个缺了角的小小玉牌，玉的成色勉强能称得上玉石，拿在手中能感觉到细微的灵气反应。
　　“哎哟，小公子，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你可千万别买他的东西。”旁边摊位上的中年大叔见杨曦挑出一块小玉牌左看右看，赶紧出声提醒。
　　“好你个烂赌鬼，你还有脸说别人是骗子，你摊子上的东西都是你顺手牵羊来的你怎么不说。”显然这二位是老冤家了，对彼此底细过于了解的结果就是拆起台来能直戳痛点。
　　“你个混蛋总是骗别人说自家祖上是仙人，还说自己卖的都是仙家用过的东西，你不只是骗子，还是疯子。”衣着富贵的小孩子是优质客户啊，好容易遇到条大鱼必须压下对家抢到自己手里。
　　杨曦没想到古代的商业竞争也如此激烈，她不想听两个老男人用难听的声音吵架，拿过玉牌再从中年人的摊子上挑了个精致的石头小磨，将一角银子掰成两半，丝毫不理会两个人因她徒手掰银子而突出来的眼睛，放下便走。
　　杨曦回程的脚步很是轻快，没想到自己也能像小说主角那样出门就会有收获，小玉牌无论有何奇特之处，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到了晚间她才拿出玉牌来回把玩，并询问混沌这是什么东西。身为肯定考不上教师资格证的差劲老师，混沌对自己的教学能力颇为嫌弃，他有一肚子的东西想倒给杨曦，开口时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讲起。
　　见杨曦询问，连忙好声好气的解答问题，【这是玉简，修真版图书。练气期的修士虽然没有灵识，魂魄也比普通人要强大，将其扣在额头集中精神也能查看，不过想要将文字刻入玉简就只有筑基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了。】
　　杨曦觉得混沌这样遇到什么才教什么挺好的，她平日里需要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实在没必要急着学一堆现在用不上的知识。
　　将玉简扣在额头上，好像有一本书在面前缓缓展开，【符箓大全？才十种符箓就敢称大全？】难怪白天的中年摊主叫老家伙骗子，她现在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还是简易版的符箓。】早就查看过玉简的混沌适时捅了小伙伴一刀，见杨曦的眉毛有立起来的迹象又安抚道，【不过简易版的正适合现在的你练习，笔划简单使用的灵力又少，几万年前的符箓练气期菜鸟可没办法学习。】
　　【我怎么感觉你那个时代的练气期修士什么都干不了呢？】杨曦很好奇以前的练气期是怎样苟活在修真界的。
　　【不是啊，当个炮灰打个杂，他们就做得挺好的。】混沌有灵智时老主人就已经是接近元婴期的修士了，在修真界鼎盛时期也能勉强算是中层，对低阶弟子向来都是俯视的好咩，连筑基期的都只配打下手，练气期的能给老主人当个炮灰都算是他们祖上积德了。
　　【可怜哦，现在你只能纡尊降贵给炮灰当辅助了。】杨曦见不得混沌嘚瑟的样子，出言嘲讽。
　　【高高在上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总要换个口味才有新鲜感。】混沌表示斗嘴他就没输过，哼！
　　家里忙忙乱乱了近半个月，总算在春末夏初的时候登上了回程的官船。上船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不让多带行李了，原来林师伯将他所有的书都带上了，藏书阁里的书有几千册，一没落都被送上了船，杨曦对师伯的向学精神表示五体投地。
　　林师伯身为一家之主，对家眷和仆人对他的不满视而不见，一副老子就这么任性，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相。大家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把不满给憋回肚子里去。
　　行船期间人员密集，杨曦除了打坐和在脑海里描画符箓也没事可做。林杉姐弟也很闲，船上颠簸看书怕废眼，做针线怕戳穿手指，习武怕掉河里，三个一直高强度学习的娃儿刚开始还觉得日子轻松，头一次坐船好好玩，几天后就无聊到两眼发直，咸得可以腌鱼了。
　　林夫人察觉到孩子们状态不对，靠岸补给时命人买了几根钓竿，然后交给三人一项任务，大家每日能吃到什么鱼就要看他们垂钓的本事了。
　　闲着闹心的不只他们三个，其它船上的大侠们见有事可做也跟着凑热闹，于是大家从用鱼竿钓鱼，发展到用竿子抽鱼，最后性子急的干脆施展一苇渡江的本事从河里捞鱼。
　　各位大侠的绝妙轻功让杨曦看得如痴如醉，谢小铃对小弟子推崇别人有点吃味，干脆将鞭法传给弟子，鞭法初学时只需动用手臂，不用担心有落水的危险。
　　杨曦见识过几位高手的轻功后很有些进益，对师父的教导也来者不拒，天天除了钓鱼就是挥着小鞭子抽石子玩，到要下船时她的鞭子几乎可以指哪儿打哪儿了。
　　“终于可以下船了，我吃鱼都快吃吐了。”林杉揉着手臂上被鞭梢抽出的红痕，眼泪汪汪的抱怨。她对自己的习武天赋已经绝望了，同一天学鞭法，同一个师父教导，杨曦的鞭子几天时间就能收放自如，她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抽到自己。
　　“下船了还要走好远才能到京城呢。”杨曦比划着地图上码头到京城的距离，差不多上百里呢。
　　“不远了，我们当初坐马车到恒安府才叫远呢。”林彬一改平日的皮小子模样，姿态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把小少爷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杨曦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初次见面时的小少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成了真正的少年，身躯也不复过去的纤细单薄了。
　　“是啊，回到家就能见到祖父祖母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认出我和弟弟，我们长了这么多。”林杉拿过两件单斗篷，前两天新做的斗篷比三年前的长出好多。
　　林彬却一副牙疼的样子，“家里不只有祖父祖母啊。”
　　林杉手一顿，也牙疼起来。
　　杨曦看他们表情都快扭曲了，想不出有谁能让家里的两个小霸王忌惮成这样。
　　“曦曦，你听我说。”林杉神情郑重的看向杨曦，“我之前说过的，白姨娘有两个女儿，因为年纪太小都留在了家里。”
　　杨曦点头表示记得。
　　“你可别觉得她们年纪小就不提防她们。”林彬说起两个庶妹就一肚子气，“她们有多讨厌，坑人的方法有多恶心你都想像不出，她们能自己趴地上，却说是姐姐推的，害姐姐被教训得好惨。祖母平时那么疼我们，也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们哭几声就总是训斥我们。”
　　“对啊，那时她们才几岁。林桃比曦曦还小两岁，林杏更小了，却一肚子坏心眼，太讨厌了。”林杉想到回家就要天天面对两个讨厌鬼，连气息都不畅了。
　　杨曦没见过林老夫人，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好评价，只能用猜测来安抚姐弟二人，“老夫人教训师姐或许不是因为有人告状，而是想让你们明白不要靠近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既然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单独相处呢？如果你们身边跟着一帮丫头婆子，她们耍的小手段能成功吗？”
　　……姐弟二人被杨曦说得脑中一片乱码，相顾无言。
　　“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被她们算计，我跟师父已经商量好了，到了京城就挑一个临街的院子单独住。平日里习武读书也是在外院，除了早晚请安的时候根本见不到她们。”林家虽然不差钱，她们师徒也不好太占人家便宜。
　　在恒安府时还可以说是当保镖护院，包吃包住还有零花钱可以拿，到了京城继续住在林家是情份，再白吃白穿她的小脸要往哪里搁。
　　“啊？你和弟弟都到外院去，那内院不就只剩我一个了？”想到要独自对抗两个庶妹，林杉眼前一黑，感觉天快塌了。
　　“师姐你12岁了。”大家出身的姑娘这么大就该议亲了，跟着林夫人学管家，出门建立自己的人脉，她会忙得很。
　　杨曦说得隐晦，林杉却听懂了，傻了半晌脸就白了。
　　就算知道师姐在忧心什么，杨曦也帮不了她。人总归是离不开自己的成长环境的，林杉身为林家的姑娘，除了顺应世俗的规矩嫁人生子，在内院度过一生，也没有太多选择。以她的三脚猫功夫闯江湖是没戏了，总不能丢下父母亲人出家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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