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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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突兀地下起了雨。
夏天本来就是这样喜怒无常，可能前一秒温度还在三十几度，太阳晃得人眼晕，天空也蓝得像颜料抹上去似的，夜里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伴随着仿佛要将天空撕裂的闪电和震得人耳鸣的打雷声。
在闪电亮起的那一秒，嬴采薇就睁开了眼。
今天晚上忘记拉窗帘，紫中间白的闪电咵嚓把她亮醒了。
她干脆披上披肩起来，坐到飘窗上看外头把天空劈得宛若白昼的闪电。
曾经在无限空间也有不少人都是雷电系异能，每到下雨天就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借助大自然中的雷电给自己引流的，或者控制雷电比个心的，亦或者两个人以天空做幕布上演击剑的，沙雕又有趣。
雷雨天任务不算多，也很少走剧情，所以是大家难得的休息日，也是嬴采薇心里最放松最舒适心情最平静的天气。
雨打在窗户的声音和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是不同的，前者声势更浩大，后者感觉更清爽，对睡眠的作用更好。
阴天云层厚重的雷电和晴朗天气下的雷电又是截然不同的颜色，虽然它们给眼睛的冲击是一样大的。
海上的雨云雷电和陆地上的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壮丽美感。
这种时候如果能飞到最接近的地方去欣赏，也是一种别具一格的浪漫。
嬴采薇裹着被子，脸颊贴在窗户，一边欣赏外面的景色一边等着睡意来袭——这种雷雨天最适合裹着被子睡觉，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共识。
第二天醒来时，雨停了。
天空重新恢复平静，好像水洗过的玻璃一样，清澈透亮，满眼的绿树青草同样经过一晚的洗涤，绿得发亮，全都是崭新又有活力的模样。地上积的一小洼水倒映着青草、绿树、人影和天空，树林间的丁达尔效应十分明显，透过绿树的间隙洒落细碎的光芒。
天上虽然没有太阳，但一样晴朗。轻嗅着满树满园清新的泥土芬芳和茵茵青草的味道，不知道哪里还在滴答滴答清脆地落雨。
这就是夏天的感觉，这样清新自然。
“今天出去逛逛吧。”
下班后，在姬宴提出什么活动之前，嬴采薇先给他堵了回去。她今天就想去街上逛逛，不想看电影也不想看书不想搞别的什么DIY。
只要出去逛逛就好了。
她都开口了，姬宴当然不会拒绝，实际上这么多天想着要进行的二人活动，他都想累了，也差不多想不出来了。
两个人回家换了身休闲一点的衣服，从楼下的花园一直逛到附近的公园，从公园又去了随便哪里的一条小溪旁边。
沿着巷子里积水的石板一直走下去，最后连姬宴都不认识路，嬴采薇便把人带到最近的公交亭等回家的公交。
——这里大概真的很偏僻，也或许是非高峰时间，总之公交亭里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知天公是作美还是不作美，刚进里面，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距离回家的公交来还有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带手机。
一个沉思适合这时候挑起的话题，一个单纯想欣赏雨景，都抬头看雨。
雨一滴一滴在落，噼啪打在透明的顶棚，滑下一段蜿蜒的水迹，然后氤没在银铁色的边缘。无数滴水滴又在重复同样的行动、轨迹，不知疲倦。
雨滴落下的声音也很治愈，绵绵密密窸窸窣窣安安静静。
姬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脸来，似乎有些微怔，直直看着她。
嬴采薇对上他的眼睛。
亚洲人普遍的瞳色是深棕或浅棕，而姬宴的瞳色是无比接近的黑，几乎只比纯黑色的瞳仁浅一点。平时戴着眼镜看不太清，但这种时候就能发现，他有双罕见的眼睛。
不过黑色眼珠并不能增加颜值，反而会让人在对视时被吓到，或者觉得对方阴沉等等。姬晏的眼睛因为眼型是天然带笑的桃花眼，中和了黑眼睛的深沉，只给他带来些许不怒自、威严肃认真的气场。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他即便戴上眼镜，眼神依旧很有压迫感。
两个人对视、对视，一切雨落的声音，除了彼此以外的场景，都在一瞬间远去。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又似乎过了许久。
小小的公交亭里不知何时充斥着两道心跳的声音，一道愈发急促有力，一道平缓平缓地在跳。
嬴采薇知道后面的是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传来的，曾经经历的恐惧场景太多，后遗症是无论遇到什么她的心跳都很难改变原有的频率。
只是……
只是对面的心跳太大声也太具有感染力，以致秦秋奈都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心跳也在加速的错觉，她不由又想起这些天对姬宴的琢磨，心里豁然开朗。
其实，当她开始思考自己对这个人是什么想法的时候，大概脑海里隐藏的部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否则为什么要反复去思考自己对他的感觉呢？
原来自己也对他有想法啊……那没事了，想通后，秦秋奈觉得干脆由自己开口好了，毕竟姬宴都纠结这么多天了一直没说话。
她直直看进姬宴纯粹的黑眼睛里，张嘴欲表白。
电光石火间，姬宴成功对接了她的脑电波，意识到她似乎在准备表白。
不行！
在大脑转动之前，姬宴的嘴巴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突兀道：“我来说！”
嗯？他要说什么？
被抢白的嬴采薇并不执着，很通情达理：“行吧，你要说什么，你先说。”
姬宴罕见地大脑有些空白。
他之前想过许多漂亮话，甚至偷偷研究过言情小说里的台词，反复雕琢自己告白时可能会说的话。
他要从自己意识到喜欢她的那天说起，说她那天穿梭在森林花园里时像落入凡尘的精灵，代表阳光、青草、绿树这些积极的意象，灿烂盛大。
说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其实他当时第一眼就被惊艳了，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剧烈的心跳声中一张无所畏惧的漂亮脸蛋出现在车窗前的情景。
还要说那次从楼上掉下来时，说来丢脸，被救的时候他心里不止有庆幸还有后怕，后来那些惩罚都是迁怒，可她还是照办了，明明她人那么厉害，明明一直都是她救她。
要说跟她一起骑马很快乐，一起滑雪很快乐，一起看电影都很快乐。
要说想跟她想父母那样从一而终白头偕老。
要说的话很多，但他不会那些华丽繁复的漂亮话，不会渲染力很强的表达手法，甚至连如何开口都不会。
最后他只说出一句：“……喜欢你，我喜欢你。”
然后仓皇闭上了嘴，唯恐慢一秒，那颗不老实的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什么反应？结果到最后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太丢人了。
原来要说的是这个，嬴采薇心想他好胜心还挺强，非得赶着比赛才说得出来？
然后她眉眼弯弯，比了个大拇指：“嗯，我也挺喜欢你。”
这就成了？好像就成了。
不论彼此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总之，心意是相通的。
两个人对着笑起来。
公交车来了。
嬴采薇拉着他的手上去，两个人坐在双人座位里，无比和谐。
回去后，吃着阿姨做的晚饭，姬宴还有点没回过神。
“我们……这就算在一起了？”他有些迟疑地问。
“当然啦，”嬴采薇不知他何出此言，反问：“我们不是互相喜欢吗，在一起多正常。”
哦，互相喜欢。
姬宴慢半拍问：“你真的喜欢我？”
正常人问这句话恐怕要挨揍了，不过嬴采薇心里清楚她的意思，解释道：“我原来也想不通啊，这两天一直在纠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呢，你要是表白的话我是要接受还是拒绝呢？想了很多。”
“但是今天我反应过来了，”她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注意，“在我有纠结这个意愿而非直接拒绝的时候，已经说明我有了最起码的意思，你懂吧。”
懂了。
姬宴瞬间觉得心在飞扬，她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们都很清楚，对嬴采薇来说，要她现在就有多喜欢他实在有些勉强，哪怕有一点点喜欢也足够说明他的与众不同，这点喜欢作为感情的开端就足够了。
终于恢复往日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姬宴很有信心，他一定会让她的那点喜欢越来越多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但是这个自信必须要有。
两个人继续面对面吃饭。
“那……在一起之后跟平时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姬宴又有问题提出。
嬴采薇这才恍悟，他这是很兴奋啊。
不过新上任的对象，还能开了不成，只能顺毛捋：“情侣嘛，不就是那些活动？一起逛逛展览啦，一起听音乐会啦，逛街啦野餐啦，旅行啦看球赛啦，书店啦下午茶啦等等。”
说完，无比自然地把桌底下的手机收起来，仿佛自己一直这么博学。
“嗯，好像都不错啊，”姬宴取舍一番，最后决定：“都去一遍吧，按顺序。”
嬴采薇：……啊这，行吧。第一次有对象嘛，谁不是呢，理解，理解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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