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海暗/塞法}拂晓抵达》日光咏叹者

27、第二十六章

　　當Seto從Gebelk口中得知看守Kisara牢房的士兵已經死亡，一股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Kisara被轉移後的地點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他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該死，偏偏竟是在這種時候！
　　法老此次遇難連一向鎮守在王宮的Simon都坐不住了，他和神官團正在準備一起動身前往克雷艾爾那村，但是擁有白龍神之力的Kisara如果在此時遭遇不測……Seto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Seto大人，請下決斷。”
　　Seto握緊了手中的錫杖，希望能從得到一點支持他的力量。冷靜下來，要做出恰當的選擇，才能把損失減少到最小。
　　Kisara痛苦的喘息著，她趴伏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雙手雙腳都是細小的傷痕。雖然疼痛於她而言並不新鮮，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弄清現在的狀況。
　　“妳可別昏厥了。”Aknadin抓住起Kisara的長髮向上提，迫使Kisara不得不抬起頭，同時也保持了她的清醒；如果讓她失去意識而喚醒白龍就難辦了。
　　“神、神官大人……為什麼……？”
　　“悲嘆自己的命運吧，異族的女人，妳體內的‘神’終究要成為這個嶄新國度的基石。”
　　“我……我不明白……這也是……Seto神官大人的命令嗎？”
　　Kisara聽過Seto大人表示自己體內有“魔物”，她此刻並不想否定魔物的存在，畢竟在親眼見到地下鬥技場犯人操縱的魔物後已經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哼哼……女人……看來妳好像誤會了什麼……？”Aknadin右手一鬆，Kisara就失重的倒下；“Seto將妳帶回來，自然是為了妳體內的‘力量’，他未來是要成為新法老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為了……我體內的力量嗎？
　　始終還是無法擺脫被認為是異類的命運嗎？Kisara緩緩閉上失去了神采的雙眼，就因為體內有如此異於常人的力量，自己才會顛沛流離、永遠孤獨嗎……？
　　不過至少現在──
　　“Aknadin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
　　Seto剛踏入這裡，就看到趴在地上虛弱不堪的Kisara，還有站在她身側的恩師。
　　“嘖……我還想著你會更晚一點才發現呢……”Aknadin喃喃自語的說著，“是Gebelk告訴你的嗎？”
　　“Aknadin大人，現在大家都準備前往克雷艾爾那村營救法老，我不明白您無視法老的召喚，並在這裡折磨這個女人的原因。”
　　“哼哼……Seto啊……你還是這麼天真……”
　　Aknadin伸手拉起Kisara的手臂，明明已經是形容枯槁的老人，此時卻有著充沛的力量──一股充滿了邪惡氣息的強大力量。
　　“Gebelk的實驗發現了‘執著’讓魔物強大，但我應該教導過你，‘絕望’是抽取魔物最好的時機──”
　　“夠了Aknadin大人！現在還不是讓這個女人的戰力派上用場的時候！”Seto直接上前，把Kisara從Aknadin手中救回，將她護在懷裡，“請立刻隨我去盜賊村！法老現在需要我們的援助！”
　　“法老？他很快就不是了。”Aknadin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甚至堂而皇之的直呼法老的名諱，“Seto，立刻抽出這女人體內的神！在白龍神的力量面前，不管是Bakura還是Atem都如同螻蟻般脆弱！”
　　看著恩師越來越瘋狂的言行，Seto只能覺得Aknadin已經失去理智了，“Aknadin大人，所有企圖危害法老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就算您是我的老師也不能例外！！”
　　“哼哼……Seto我兒啊……丟棄那無謂的忠誠心，只要我們攜手，這個國家宛如囊中之物！”
　　“你叫我什麼！！？”Seto剛剛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字眼，他一度差點要支撐不住懷裡的Kisara。
　　“Seto啊……你果然忘了那個晚上的事情了……”看著與幼時的那個晚上露出相同表情的兒子，Aknadin的心仿佛絞在了一起，我不是什麼怪物，我是你的父親啊！

　　當年敵國的侵略戰爭結束後，Aknadin想著終於可以回家見到摯愛的妻兒。沒想到和妻子一起來迎接他的Seto，看到他接受了千年眼契約的模樣，害怕得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魔物，甚至在當晚開始高燒不退，一度徘徊在生死線上。
　　而燒退後醒來的Seto竟完全忘記了自己見過父親的事情，還詢問母親：“不知去前線的父親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從那刻起，Aknadin更堅信了過去的自己已然逝去，留下的只是一具為國家與兄長奉獻全部卻變成怪物的身軀。
　　“我就是先王Aknamkanon那戰死沙場的王弟，Seto啊……我們和法老的命運如同光與影，同樣擁有正統王族血脈的你難道甘於永遠屈居Atem之下？”
　　殘酷的事實正在重擊Seto的心靈，母親說過作為王弟的父親早已死去了，自己也當恩師如父親般敬仰，難道在幼時那個見習神官的選拔中，對他出手相助的Aknadin就是因為是自己的父親才──但就算如此……
　　“就算你是我的父親！我也不會把靈魂出賣給黑暗！”
　　Seto腦中浮現Atem的臉，那個虔誠的祈求國家安泰的王子殿下，那個在神器試煉後對自己承諾要守護埃及的堂弟，那個感慨的說著自己是唯一家人的Atem，他絕對不會……背叛他！
　　“Seto，我為了你，在那個不配成為法老的Atem面前卑躬屈膝，忍辱負重。只要你能成為法老，為父的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快，殺死那個女人，白龍就屬於你了！有著王室血脈，和同樣有著不輸給神的力量的你絕對不會輸給那個黃毛小子的，來吧，快點動手！”
　　看著步步進逼的Aknadin，Seto不禁擁著Kisara開始後退……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但此時此刻的Aknadin既陌生又恐怖。
　　“別猶豫啊我的兒子，還是說你對這個女人心軟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的Aknadin就像即將達成目的般亢奮，“──反正你捉這個女人回來也是要她的力量不是嗎？”
　　“住口Aknadin！”Seto已經憤怒到直呼恩師的名諱了，“現在抽出白龍，她會死的！”
　　“哼！要成為法老的人竟然在乎那點小事！不要跟我說你迷上那個女人了？或者讓為父動手？！”
　　眼看溝通無用，Seto只得召喚出精靈阻止Aknadin，然後帶著Kisara從出口離開。

　　“撐著點Kisara！”Seto邊攙著她邊快步移動。
　　“Seto大人……”
　　階梯狹窄而崎嶇，而且光源不足，本來就受了傷的Kisara行走得更為吃力，“請扔下我吧……反正……我也是遲早要死的、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愚蠢的女人！妳死了白龍就會被奪走！到時讓Aknadin得到白龍妳能負責嗎？”
　　“但是──唔！”終於跑到了出口，突如其來的亮光讓Kisara差點睜不開眼睛。
　　“妳快點離開這裡，跑到黑暗無法觸及的地方！”Seto拉著她來到王宮的出口附近，將拴在一旁的馬交給她，“記住，跑的越遠越好，盡快離開這個國家！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活下去！”
　　“Seto大人……”Kisara坐在馬上，捏緊了手中的韁繩。
　　因為膚色被周圍的人排斥，一直不被當人看；但Seto大人對她和對平常人沒有什麼區別，Seto給予Kisara 的，是名為“人類”的尊嚴。
　　想到這，Kisara鼓起勇氣，說道：“其實就算是利用也好，此刻您願意來救我，就足夠了。之前的相處的日子雖然短暫，卻是我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此刻就算死去她也已經滿足了。
　　這句未盡之言，她沒有說出口。
　　“妳快點走吧！”Seto大力拍了一下馬背，馬吃痛的嘶鳴一聲，小跑著走了。
　　看著逐漸遠去的Kisara，Seto不禁向拉禱告：全能的拉，請讓Kisara別被黑暗所俘虜，永遠活在光明之中吧。
　　“為什麼要放走那個女人，你瘋了嗎Seto！”
　　終於擺脫掉Seto精靈的Aknadin氣喘吁吁的出現：“只要讓神依附你，你就可以成為法老了！你要讓我這個父親失望嗎？”
　　Seto別過臉，不想再繼續看著昔日尊敬的長輩如此失態的模樣：“我所引以為傲的父親……在昔日的戰場上，已經英勇的為國捐軀了。”
　　“為國捐軀”這幾個字猶如一把利刃，深深地紮進Aknadin的心中。他原本渾濁的眼睛亮了幾分，隨後便再也沒有了光彩。Aknadin抬起滿是皺紋的手，擋住了大半張臉。他突然大笑起來，最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整個如洩氣的布袋一樣垂下手，“算了，還是讓我親自把神送給你吧！”
　　強力的攻擊掃過Seto的耳邊，震的他左耳一陣耳鳴。那是滿懷惡意、毫無抵擋之力的攻擊咒語，Seto連阻止的反應都做不出。
　　毫無防備的Kisara被擊中後，宛如斷線的木偶從馬背上摔下來，單薄的身軀像是即將消散的花朵，緊閉的雙眼隱沒在披散的銀白長髮之下。
　　“Kisar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Seto只能發出一陣悲鳴。
　　“不要那麼想不開啊我的孩子。”Aknadin滿意的看著一旁的石板上逐漸浮現出白龍的身形，“接著我將會喚醒邪神，得到邪神之力的我和白龍之力的你，就可以抹殺那個佔據了你法老之位的黃毛小子，然後統治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已經發瘋了……
　　Seto覺得大腦此刻一片渾沌，有什麼正從心底滋長出來，無法克制也無法緩解，我是為了得到絕對的力量守護王權才做到這個地步，到底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呵呵……得到力量的同時，當然就可以隨心所欲啊──】
　　是誰……？！Seto聽到自己心中出現了未知的聲音，而且手中的錫杖正在溢出一股未知的力量，將他慢慢纏繞。冰冷的氣息滲入他的靈魂，將他的心一點點的封閉。
　　【──這一切都是命運啊，我的持有者。來吧，順從你的內心……將你所憎惡的事物毀滅……將你的欲──】
　　“對了，喚醒邪神可也少不了錫杖……我兒啊，等你醒來……法老之位就是你的了。”
　　Seto最後看到的景象是Aknadin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