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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他这是疯了么? ...

  •   宁夕朝这个姿势其实并不舒服,和前几次相比,这次的姿势更难以维持平衡。

      更要命的是,他有一条腿是侧身挨着地面的,而这条腿膝盖处前几天受了伤,这两天擦药之后倒是没有瞧见淤青处了。平时没注意到的时候觉得已经不疼了,这会儿这么压迫着地面,倒开始有些许隐隐约约地痛起来。

      不过这疼痛也只有一点点而已,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痛楚,跟以前挨过的痛比起来,这实在算不得什么难处。

      他按照木珩的吩咐躺好了就没敢再乱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尽量不让自己因为重心不稳而晃来晃去。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维持这个姿势的窍门,终于能稍微轻松一点儿地保持不动。

      今天木珩没有打开音乐播放,房间里没有额外的声音,就只有木珩落笔下来轻微细碎的声响,听起来甚至像小声哼唱出来不成调的曲调。

      宁夕朝只静静在这里待着,他以为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到一些东西,可实际上,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内心是安静的。他没有胡思乱想过多的东西,刚才一路上过来的忐忑和不安,都变得不再清晰,他陷入一种朦朦胧胧的期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一些什么。

      木珩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现在的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画纸、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在多想许多的东西,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似乎对于木珩来说,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只要他还在画画、只要他还可以画画,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

      夕朝觉得,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木珩的作品永远那么让人喜欢的原因吧。因为他作画的时候所展现的,就是他画中所要表达出来的心境了。

      今天,木珩好像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有耐心。他持续不断地来回地在调整色彩,也许还在调整些别的什么东西呢,宁夕朝其实并不能清楚地知道,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今天木珩今天画得有点儿上头。

      木珩上头的结果就是,宁夕朝只好乖乖地待在那儿一动不动。

      很长时间。

      时间一长,宁夕朝便只能百无聊赖地开始放飞自己的想法。放飞自我的脑补当中,勾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境。

      宁夕朝看着正在作画的人,似乎与昨天梦里的那个人的影像重叠起来。两个人有着相同的眉眼、相同的唇色、甚至是相同的好看的手。他联想起昨天自己幻想出来的对方说出的喜欢自己的那些话,心底开始不安起来。

      自己不切实际的联想会不会被对方看穿?

      如果木珩知道自己潜意识当中存在着这般的妄念,又会怎么去想他?会不会觉得,他是在痴心妄想?

      宁夕朝不敢继续往下想,他很想低下头避免跟木珩对视,免得被瞧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木珩还在画,他不能移开视线。

      夕朝神情的变化都被木珩看在眼里。这实在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不安。但即使是这样儿,他都安安静静地让自己待在那儿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实在是让人不忍心苛刻地对待他。

      “好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木珩说道。

      在茫茫然之间听见了可以休息的指令,宁夕朝觉得总算是熬出了头。他连忙想要站起来看看,但可惜的是,就在他企图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儿地从这个僵硬的姿势缓过来。维持了一秒钟的僵硬的动作之后,宁夕朝总算是动了一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动的这一会儿让他直接从这个稳定的姿势滚到后面去了。

      没错,是滚过去的。

      因为他之前本就是在十分艰难地保持平衡,身体和精神状态一直都是处于一个十分紧张的情况之下的,现在忽然告诉他说他可以休息了,紧张的情绪变得轻松下来之后,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于是一下子就从原地往后倒了下去。

      忽然来的这一下子宁夕朝也是完全没有防备,宁夕朝就这样摔倒在地上,而他刚才十分细致地整理好的假发也因为这狠狠的一下子就被弄得乱七八糟起来。这假发一下子将他的视线都遮挡住了,他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宁夕朝伸出手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他拨开眼前的黑色的头发,当他刚刚可以看见眼前的事物的时候,看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木珩。木珩走过来伸出手打算扶着宁夕朝起来,他的动作十分小心,担心碰到他哪个受伤了的地方。

      宁夕朝借着木珩的力道从摔倒的地面上坐了起来,所幸这地面是铺了地毯的,刚才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完全没有料到所以有一点慌张,但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宁夕朝干脆借着木珩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是刚才一直被压住的一条腿有那么一点儿不自在的感觉,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没有觉得,现在站起来就感觉到那条腿根本就站不稳,只好将中心放在另一条腿上了。

      “怎么样?”木珩问,“有没有伤到?”

      宁夕朝:“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个姿势有一点难以维持平衡,所以刚刚才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木珩:“抱歉。”

      宁夕朝:“不不不,你可别道歉,是我自己平衡感不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的。”

      木珩:“好,那我带你过去休息一会儿。”

      “好的。”宁夕朝借着木珩搀扶的力道,一瘸一拐地从画室走了出去。

      被带到客房休息,宁夕朝直接在沙发椅上躺好,果然躺下来之后腿上麻木的感觉才少了些许,但是这会儿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这身打扮好像不是太合适,长头发、还有这看起来不大正经的衣服……

      而且这时候已经没有在画画了,木珩还在身边这么看着他,他觉得实在是特别不好意思。只好伸出手去扒拉自己的假发,想将它扒拉下来。

      “我帮你。”

      木珩伸手替他打理这假发,宁夕朝的手还停留在假发上面,没料到木珩会突然挨过来,所以两人的手一下子几挨到一块儿。宁夕朝紧张极了,像是碰到了一股急促的电流,瞬间就将手缩了回去,他竟然觉得指尖微微地发烫,好像那热度能够透过指尖传递到心脏去一般。宁夕朝的紧张越来越盛,他觉得呼吸都有点儿困难。

      木珩对这假发的使用和操作都熟悉,他很快便将假发解了下来。然后问夕朝:“怎么样?有没有很痛?”

      宁夕朝:“不会,没有,没有很痛,谢谢。”

      “不客气。”木珩一边说一边替宁夕朝整理被弄得凌乱的头发,动作十分柔和,像是在用这样温和的动作在安慰着他一样。

      当木珩的手指温柔地在他的发丝上抚摸的时候,宁夕朝觉得自己简直比刚才被假发拉扯着的时候还要更加紧张,但他又不想喊出声音来。可是他的内心是矛盾的,虽然紧张,但他依旧贪恋这样的感觉。

      木珩的手整理好细碎的发丝之后,指尖若有若无地从耳侧擦过,这一轻盈的动作,像是点着了火焰的温度,这温度一直传递到了胸口,宁夕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不由得跟着添上了几分热度。

      坐在沙发床上,宁夕朝抬眼朝木珩看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每次都没办法坚持很长时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自责。”木珩不甚在意地道。

      宁夕朝:“真的么?”

      “嗯,你很好。”木珩说,“对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儿过来找你。”

      “好。”

      木珩说完,匆匆忙忙地从客房退了出来,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

      替夕朝拆下假发抚摸到夕朝柔顺的发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竟然生出了想要再多摸上一会儿的想法。被自己的心思震惊到,木珩迅速地将手撤回来。就在撤回来的时候,指尖不经意擦过夕朝的耳廓,他分明看见,在夕朝眼里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紧张。而这,竟然让他觉得想要看他露出更多或紧张或脆弱的眼神。

      他这是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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