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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组合事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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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君，陪我去买粗点心吧——”
好不容易将一堆公文连写带画地全部处理完，乱步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叫过来帮自己整理文件的敦说道。
“诶？好……”敦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一摞文件整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次出行，应该会很有趣呢。”
乱步脱下那身沉重的黑色大衣，摘下围巾随手搭在了椅子上，微笑着看着敦的动作，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敦茫然地转过头来问道。
“不为什么。”乱步甩了甩脑袋，熟练地岔开了话题，“不过在出行前我们还有一个大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我会尽力去解决掉的。”
“乱步大人没有钱。”
乱步带着满脸的无辜，将空空如也的口袋翻出来在敦面前晃了晃。
“……如果不是刚看见了一份您几千万的订单我还差点就信了呢乱步先生。”
——
“唔……买哪一种好呢……”乱步站在售货架前，面对着两种在敦眼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巧克力陷入了沉思。
“请问这两种……有区别吗？”敦在努力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区别后，还是选择了诚恳地发问。
“笨蛋，当然有区别啦。”乱步取下两种巧克力盒，指着上面一行小得好像根本没打算让人看清的字耐心地解释着，“看，这种巧克力的牛奶含量比另一种高了10%。”
“啊，真的是这样。”敦接过那两种巧克力认真地辨认着，“所以乱步先生要买哪种呢？”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想选牛奶含量高一点的啊。”
“那我也买这种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好了。”织田作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货架前，“梦野最近也很喜欢吃巧克力。”
“织田作先生？真巧啊。”敦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打了个招呼，织田作也向他微微颔首致意，“是很巧。”
说起来，不只是遇见了织田作先生。他和乱步先生从港口黑手党大楼一路走过来，在第一个路口就遇到了不停叨叨着什么的太宰先生和试图屏蔽他的安吾先生，在距离便利店一条街的地方遇到了神情严肃的芥川和中原先生……
为什么会这么巧呢……敦陷入了沉思。
果然是因为……
今天放假吧！
解除困惑的敦满足地抱着买到的一大堆零食，刚走出门没两步，却突然被身后的乱步一把拉住。耳边传来了乱步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严肃声音。
“别过去。”
一声划破寂静的尖锐枪声响起，敦刚才不慎掉落的零食被顷刻间被子弹穿透。
“织田作，四点钟方向。”
耳机里传来太宰的声音，织田作转过身略微观察了一下环境，便在避开敌方枪口的同时举起手枪向太宰所指的那个人扣动了板机。
一声枪响过后，世界又重归寂静。
“果然织田作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准。不过大概故意避开了要害吧？”
“是的，请见谅。”
“无妨。敌方大概只派了这一位狙击手，剩下的我完全能应付。你去支援中也和芥川他们吧。”
“是。”
织田作点点头便转身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了心中疑惑惊恐交杂的敦和看起来胸有成竹的乱步。
乱步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次袭击的。由于更改世界线带来的蝴蝶效应，「组合」袭击的时间被大大提前，估计就在这两天，他们会对港口黑手党进行一场试探性的非致命袭击。既然他们大概已与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了交集，那么大概也已经知道了敦的重要性，以后还要小心他们来这里抢人。
芥川和中也对付那些「组合」随意派去的小卒绝对足够了，而几个留在这里的，乱步自己也能够用那把从干部时就一直带着的手枪一一解决。
只是场面大概会相当惨烈吧。
“你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吧？”
敦愣愣地望着流到自己脚下的鲜血，少年的紫金色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与错愕，连做出答复的能力似乎都丧失了。
乱步望着他，持枪的手终是无力地垂下。
太像了，太像当年望着被火焰吞噬的废墟时自己的那个眼神了。
乱步可以撑过当时的一切绝望和黑暗，也可以为了救赎他人而献出自我，但他绝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变成当年最为恐惧的森鸥外的样子，在一个眼神明澈的少年的眼中染上如果自己一般的永远洗不净的鲜血与黑暗。
也许因为他是永远走不出黑暗的人，他给予他人的一切救赎，一切温柔，仿佛都成了最大的错误。
“对不起啊。”
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您不需要道歉。”敦艰难地移开了目光，用力地甩了甩头，努力扬起嘴角，“虽然很艰难，但您至少把我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救出来了，还给了我一个家和一份工作……不管什么身份或者方式，您都一定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的吧！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每个人对您的港口黑手党和横滨，都怀着不一般的热爱呢。”
是……这样吗？
果然对于极度缺乏自我认同的人，即使是由一个十四岁孩子发出的稍微一点点的肯定，也能立刻填满内心的空缺呢。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乱步咬咬牙重新握紧枪柄。想着这场闹剧马上就能结束了，他带着最后的坚定转过身去。
怎么会……？
乱步的眸子猛地瞪大。来人有着一头银发，眉目间满是杀意，手中的利刃即将出鞘。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这座的一切黑暗与暴力都是你们造成的吧。”
乱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十年黑手党的经历使他的反应速度快得出奇，更不必说从未出过差错的「超推理」给他带来的便利。即使知道来人的剑术炉火纯青，但凭自己的枪法和随时可呼叫的救援，与他周旋一阵并非难事。
可是他没有躲开，对身后敦君竭力的喊声也似乎充耳不闻。
「既……既然社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推辞了嘛。」
「不是社长送的眼镜我不要——！」
「但是，我的基准是万事追随社长啊。」
乱步真切地体会到了织田作向首领宰举枪的那一刻他的感受。明明还没有受到伤害，却能感受到仿佛子弹穿过身体般刻骨铭心的痛。
乱步连再望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了。
社长的剑一向很快。
——
“那么，请予考虑。”
金发的男人脸上是一派高傲，挥挥手让人打开了那个皮箱，满满一箱的钞票晃花了那名手下的眼睛，面前黑衣的少年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漠神情。
“拒绝。”
“是不够吗？”男人略微扶额想了想，又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金表放在了他面前，“那么加上这个……”
“统统拒绝。会议可以结束了。”少年起身，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闪着能将人穿透般的寒光，“这种先斩后奏的把戏，是我们最深恶痛绝的。”
“还请太宰先生三思。”弗朗西斯摆出一副颇为抱歉的样子，“真的非常抱歉，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我们已经特意叮嘱过了福泽先生不要下死手，他也没料到自己当时遇到的是贵组织的首领。而且据他所说，当时那位先生竟无一丝抵抗，如果不是事先告诉他是黑手党成员，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很遗憾，您的解释不足以让全港口黑手党平息数十年来都从未燃烧得这样烈的怒火，弗朗西斯先生。”
“这样看来，和平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是不可能了啊。”弗朗西斯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我们只好采取极端手段了……”
“悉听尊便。”
“不过，我们可还有一位强有力的盟友啊。”弗朗西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这位令人意外的福泽先生，也是他好不容易想办法与异能特务科周旋后找来的呢。你们在以谋略见长的乱步先生受到重创后，情况似乎不大好啊。”
太宰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陀思妥耶夫斯基么？那我来也足够了。”
——
“太宰你看，我把多余的绷带也缠在眼睛上了，有没有很像你？”太宰一进门，靠在床上的乱步便兴冲冲地指着自己右眼上缠着的绷带说道。
“诶，乱步大人终于也发现绷带的有趣了吗？”
“实话说并没有，只感觉很闷。”
“没有吗……”太宰满眼的期待立刻灰飞烟灭了。
“唔……”乱步看着太宰一副委屈的神情神，本想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
“真是的，那个护士威胁我说现在大笑的话会死掉……那就等回去了再好好笑你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