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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谁动他谁就是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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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后,永安村的空气十分清冷。
周窈与静凡大师坐在茅草雨篷下学习,熹微的晨光照在二人面上,鲜草嫩嫩,淡淡的花香飘荡开来,偶尔有水声滴答,整幅画面宁静又美好。
小胳膊像个老母亲,十分欣慰地歪头看,脑子里就想啊,静凡大师若是能入后宫,该多好啊,可惜了陛下一厢情愿哦。
一厢情愿?周窈,脑子里只有学习。
静凡大师可谓倾囊相授,他若做官,光凭手腕就能跻身前列。周窈想起那本玩手段的鬼谷子,心头小颤。
还好还好,静凡大师是自己人,要不然还真玩不过。
啧,实践搞帝王心术的心都脏!
多觉是第四个醒来的人,她的精神比昨日好些,出门时朝周窈和静凡双手合什行礼,带上梭帽默默离去。
想到那晚看到的大秘密,周窈一下子分了神。她目光不自觉跟着多觉走,眼神像个小偷,鬼鬼祟祟,心虚又好奇。
她要去哪,去见那个男子嘛?
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莫非,她去白日宣淫?哎呀,这样不好吧。
越想越糟糕,周窈的嘴角又上扬又下垮的,精彩纷呈。
的的的。
静凡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施主?”
周窈赶紧扯会思绪:“我在听!”
人的注意力集中程度是有限的,周窈听了一早晨的课,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静凡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今天就到这吧。”、
“多谢大师。”周窈忙站起来鞠躬,腰弯成直角,“大师今日的谆谆教诲,我铭记于心。”
静凡眸子闪了闪,双手在胸前合十,朝她回礼:“阿弥陀佛,贫僧能力有限,但若贫僧度了施主,施主守好自己的本分,便能利天下百姓,于贫僧而言,也是功德一件。”
原来静凡大师对她的期望这么高!
“谢谢大师!”她激动地、颤抖地捧住他合十的手,“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好好努力!”
她的手,又温又软,吓得静凡一个趑趄,差点跌倒。
周窈意识到逾越了,忙后退一步,朝他嘻笑,转身吩咐道:“走,小胳膊,我们去看看薛将军。”
徒留静凡大师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息。
他直直望着她,目光不偏不倚,直到“啪嗒”一声脆响。
数珠落地,陷入泥淖。
他颤抖着手捡起来,捏了一手泥,喃喃的尾音缥缈:“我佛慈悲……”
周窈急匆匆回到昨儿的小庙。
薛婧不愧是禾单的大将,区区皮外伤不足为惧,如今早已生龙活虎,可以隔山打牛、武松打虎。
周窈赶到的时候,她正在和几个士兵掰手腕,等周窈一进来,她便哎哟哎哟躺在床上干嚎,生不如死似的。
“好了好了,我都听见你嚯嚯哈嘿了,别装了。”周窈翻了个圆润的白眼,“说一说调查情况。”
薛婧近日发现周窈脾气比以前好太多,故胆子也变大,敢戏弄她了,看得小胳膊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此时周窈拆穿她,她方一个翻身坐起来,给周窈让位子:“参见陛下。”
“无须多礼。”周窈坐了一晚上了,她擂擂腰,摆手推辞。
“回禀陛下,昨日的刺客中,身手高超的是江湖有名的杀手组织,号曰‘断魂’,我们还查不到雇主。”
周窈说嗯:“那群炮灰呢?”
“那群人是岷县县令的手下,这岷县县令,似乎是梵城孔家的妯娌。”
什么是妯娌?
独生子女周窈一脸懵逼。
小胳膊适时补充:“陛下,就是岷县县令和孔家的当家分别娶了同一家的兄弟为夫。”
哦~
周窈觑起眼睛消化:这怎么也能牵扯到孔家?
她朝小胳膊意味深长地挑眉:“这个县令,是不是太嚣张了?”
小胳膊能说不嘛,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岷县县令是个丰满的女人。
她穿金戴银,嚣张跋扈,后院夫郎无数,私下里称家里有个小后宫,各村美男子都得送到她他身边任她挑选。
前不久,县令大人才从那穷得抠不出米的永安村里“买”来一个漂亮小郎,霸王硬上弓,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美滋滋。
谁知打东边来了一群和尚尼姑,其中有一个还是慈悲寺出名的静凡大师。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只有臭尼姑喜欢去搞什么“出坡”。
她本不在意,但谁知有线人说,那老不死的朝臭和尚告密。臭和尚是梵城人,梵城靠临渊那么近。
县令做贼心虚,越想越不得劲。她虽然狐假虎威,仗着是孔家的妯娌为祸四方,不对,是“安抚”四方,但要是真的让孔家丢脸了,对方也会警告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便想用“常规办法”除掉那和尚。
但她转念又想,听说静凡大师如出水莲花般,朗如清风,是不可染指的高贵存在。她当即改变主意,叫人把那和尚活捉来。
算算时间,现在那和尚应该到了才是,莫非,有人路上偷吃?
“嘿嘿嘿嘿嘿,”县令越想越兴奋,对自家捕头说,“今儿天气真好啊,哈哈哈哈哈……”
哐啷!
一队人马倏然从大门冲进来,训练有素,直逼她的客厅。
县令笑没笑完,被吓得打了个嗝。
“放肆,你们竟敢擅闯县令府!”
来人气势汹汹,一群看似是普通老百姓实则各个孔武的女人分成两排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压制住她手边的捕快们。
她们自中间让出一条康庄大道,周窈昂首挺胸,走出千军万马的感觉。
小胳膊跟在周窈身后,背板挺得笔直,鼻孔朝天,目中无人。
来者一身贵气,人又长得仙女似的,若春日一线云开的骄阳闪瞎了县令的狗眼。
县令先是往后退了几步,料自己输人又输阵,但不能输自尊!就扯着嗓门喊:“你是什么人!竟敢不分青红皂白,挟持本县令的捕快,反了你了!”
捕快们也是跟着县令吃香的喝辣的傲习惯了,虽被钳制着,但依然不停挣扎,就着她这句话,朝周窈又瞪又吐口水。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就完了。”县令指着周要的鼻子大骂。
周窈故作惊讶:“哦?怎么完了,你倒是说说,难道你背后有人?”
“呵,你可知道梵城孔家?孔家背后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先皇的肱股之臣——秦太保,你若得罪了我,就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周窈转头看向小胳膊,“小胳膊,你听到了吗?”
小胳膊点点头:“奴才听到了,县令大人觉得五马分尸最好,县令大人别急,一会儿就给您安排上。”
周窈笑着点头:“不要太血腥,意思意思就好了。”
这群人,竟然要对她动用私刑?
县令汗毛一阵倒竖:“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动用私刑可是违法乱纪的行为!”
“哦?”周窈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心想哪里有你违法乱纪啊。
小胳膊笑得官方,猝不及防甩了县令一巴掌,打得县令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哎哟哎哟起不来,半天没回过神。
“你算什么东西,陛下想你死,你活不过一炷香!”
陛下?
是她知道的那个词,还是这女子叫姓毕叫下?
县令哆哆嗦嗦,脑子都不利索了。
周窈环视一周,不由感叹这贪污腐败果真深入根里了,小小县令府,到处挂的都是名家画作,镶金嵌银翠如意,竟金碧辉煌,奢靡至极。
早前在农妇家里,那农妇还哭诉这县令做人口买卖的脏活。她东摸摸西挪挪,暂时找不到什么暗门。
“小胳膊,朕瞧这些装饰都挺值钱,一会儿都给朕抄了,分发给各村村民。”
“是。”
县令一听,人家都自称“朕”了,还能有假?
她当即哭出声来,朝周窈三拜五扣,胡言乱语:“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该打,该打。”
那群方才还吐口水的捕快们各个吓得屁滚尿流,膝盖一下子就软了。
“你方才说,孔家,秦太保。”周窈一圈转回来凑到她面前,低头在她抖如筛糠的腮帮子边恶魔低语,“怎么,她们给你撑腰吗?”
“不不不,没有的事,不敢撑腰。”
“朕与静凡大师苦修,为禾单百姓积德,你倒好,派人刺杀静凡大师?”周窈蹲下来拍她的猪脑。
一下一下,打得县令魂飞魄散。
“没,没有!”县令越抹越黑,“小的没想要大师的命,小的只是色胆包天,想……”
周窈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脚踹向她的额头。
这一脚县令可受不住,肥硕的身子直往后飞出三米远,嘭一声把桌子都撞碎了。内力后致,一道无形的风炸开来,把大厅整面墙上的牌匾、挂画书法统统震下。
稀里哗啦,全盘落索。
周窈睥睨她,一脚踩在她的胸口,手紧紧握成拳头:“静凡大师是朕的恩师,谁动他,谁就是找死。”
县令鼻青脸肿,血流如泪:
“陛下,陛下,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
“小胳膊,”周窈狠狠又踩了一脚,板着脸道,“上刑。”
“遵命!”
“陛下,陛下——”副将薛琴急匆匆从院子里跑进屋,“臣等发现了一个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