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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蜜语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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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云雀刚转校到季行阙所在高中时,两个人很默契又沉默的避开目光,装作不相识的陌生人。
本以为会这样装到毕业。
直到荣云雀再一次被不学无术的混混学生三五人堵在厕所里,他们嘴上说着不干净的话,手上动作也并不礼貌 ,荣云雀反抗过,结果是被掐着脖子几乎窒息。
被松开瞬间,他狼狈的趴在厕所地板上,咳嗽到口腔里能品出一丝腥甜味。
但那群人没让他放松太久,下一双手就又掐上他的脖子。
“瞧瞧,被掐得翻白眼了,好丑。”
戏谑声还在耳边回荡。
荣云雀碎了口唾沫,哑着嗓音,“一天到晚都要来找我麻烦,没事做就去死啊。”
“你……”
厕所门口迎来不速之客。
季行阙手里拿着一叠纸,他今天负责这层楼的安全检查,此刻一脸淡漠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他或许没注意受害人是他毫无血亲关系的弟弟,又或者是看见了,却根本不在意,“现在是上课时间。”
那群人忌惮着,没敢像对荣云雀那样朝季行阙挥拳头,“啧,饶我们这一次,我们立刻就回班上。”
狭窄的厕所一时间只剩下荣云雀一个人。
季行阙早走了。
他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敞开的窗户,忽然很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下一秒荣云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该死的从来不是他。
那晚荣云雀在自习时间,约了其中一个霸凌他的人,在暂时无人到访的操场角落,示弱着,眼眶发红的求放过,然后趁人不注意,用木棍狠狠砸破那人脑袋。
那人想叫痛。
但荣云雀并没有给这个机会,再补上一闷棍。
做完,他丢掉木棍转身时,却发现季行阙就站在不远处,无声盯着一切。
荣云雀慌神一瞬,他没骨气的跪在了季行阙双腿前,哀声求他,仿佛回到第一次求季行阙的时候,“哥哥,帮我……”
“别碰我,脏。”
季行阙冷声道。
荣云雀却并用双膝前进些,大胆的用手扯住季行阙的裤腿,姿态比刚才更低更卑微,恨不得与尘埃融成一团,“哥哥,帮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季行阙退后一步,未说一句扭身就走。
但半晌他却停下脚步,朝着还跪在地上的荣云雀道,“过来。”
他嗓音没有起伏的补充,“爬过来。”
荣云雀醒了。
身侧没人,季行阙有晨起锻炼的习惯。
他回了自己卧室,锁上门,把被子蒙过头顶,继续补觉。
不知过了多久,荣云雀迷迷糊糊间听到门锁发出清脆响声,睁眼时,季行阙已经换下运动服,穿着日常居家服走到他面前,指尖还勾着一串钥匙。
荣云雀有些生气,“我锁门了。”
季行阙表情没有丝毫心虚,反而反过来通知荣云雀,“没有下次。”
荣云雀朝他脸砸去床头一个毛绒绒玩偶,瞪着漂亮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我需要私人空间,听得懂人话吗。”
季行阙将玩偶从地上捡起来,放回原位,俯身吻了下荣云雀的额头,像在敷衍又像在哄人,不咸不淡的回应,“知道了,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荣云雀的愤怒结结实实打在棉花上。
对季行阙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他忍无可忍,撂下狠话,“我要搬出去。”
说完荣云雀没等回话,扭头走进卫生间,将门摔得砰响,告诉别人他现在心情糟糕得不行。
季行阙会做饭,但不怎么好吃。
不过荣云雀吃习惯了,也就觉得能吃。
今天休息日,吃过早餐季行阙也不忙着去公司,荣云雀一直摆着脸色,到后院找个安静地方自己待着,不想跟他共处一个空间。
季行阙买的这个地段很好,也有足够多的钱把里里外外规划得养眼。
“怎么不破产,真嫉妒。”
荣云雀斜靠在藤椅上,手机显示屏停在整租房屋的页面。
他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但没去在意。
直到季行阙声音从上方传来,“在看什么?”
荣云雀没有回答,但季行阙这个角度很容易就看见手机页面的内容,他一只手抓住吊稳藤椅的椅绳,一手将落在荣云雀发旋的白色茉莉花瓣扶去,“要荡起来吗,你很久没让我陪你玩这个了。”
听起来季行阙在低头,为缓和二人关系找个台阶。
荣云雀却将手机怼到他面前,“我要租这个,你去帮我联系。”
季行阙没给一眼,“真决定要走吗?”
“嗯。”
荣云雀绷着脸,一脸心意已决的样子。
随即他似乎听见季行阙若有若无叹了口气,然后他的下颌被捏住,整张脸被迫转方向,季行阙的脸近在咫尺,只要挣扎一下就会碰到。
季行阙用指腹摩挲着荣云雀的唇瓣,声音轻了下,“对不起。”
他带着冷意的唇亲了亲荣云雀的嘴角,在外总是不容置喙、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如今却在低声下气想方设法的道歉,“是我不对,原谅哥哥这次好不好。”
“你一个人住再发生以前那种事怎么办。”
有风吹过,裹挟着甜蜜的花香。
回想起以前,荣云雀全身抖了抖,很快红了眼角,他抓住季行阙的衣领,像溺水者抓住浮萍才会有片刻安全感,埋怨着,“怎么不早点哄我,浪费我一个小时时间。”
季行阙这次吻上他的唇,许下保证,“下次不会了。”
唇瓣厮磨间,荣云雀也没有放开紧拽季行阙衣领的手。
真可爱。
好像一只宠物,因为生主人气而声势浩大的发脾气,而当主人真的动了遗弃心思时又眼巴巴凑过来摇尾巴。
全身上下都在祈求。
别抛弃我。
求求你。
季行阙想。
他心里一动,抬手靠双臂的力气将一个成年男性提起来,又像抱小孩那样把人抱进怀里,身体腾空瞬间,惹得荣云雀下意识惊呼一声。
他伸出红舌的一尖,舔去嘴角没来得及咽下的唾沫。
“哥哥。”
因为姿势,荣云雀居高临下的,双手捧住季行阙的脸,鼻尖与之相碰,呼吸交融,语气亲昵,“我们要去做昨晚在车里没做完的事情吗?”
季行阙一手揽住荣云雀的腰,步履稳健,“你认为呢。”
“嗯……我想做。”
荣云雀没了昨晚的不好意思,他面对着季行阙,手指圈出一个圆圈,随即将舌头吐出来,眼波流转间,什么暗示不言而喻,“让我来舔湿。”
“我很会舔,哥哥知道的。”
荣云雀大四那年,在季氏一家子公司实习,他报道的时候是让季行阙送他去的,负责人见状就懂了什么意思,平日根本不敢使唤荣云雀做事。
一是因为离两个人现在住的别墅太远,上班下班路程费时间,二是荣云雀动了心思不想和季行阙总抬头不见低头见,火速找个房子,当晚就搬进去了。
季行阙当时并没说什么,甚至亲自帮忙搬东西。
荣云雀在一个人的小屋舒舒服服过了两个月,在某天,他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因为是老小区,管理肯定不如别墅区,荣云雀一边提心吊胆的,一边躺上床,想起今早出门时,他的衣柜门似乎是开着的,可现在却是关闭状态。
社会新闻里,有变|态潜入家里,躲在暗处等待合适时机……
不想自己再吓自己,荣云雀调亮手机电筒,俯下身往床下空白的地方看,想换自己一份安心。
却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四目相对。
“……”
那瞬间,荣云雀惨白了脸。
但无论如何荣云雀都是具有一定力量的成年男性,拨通报警电话后直接抄家伙把不速之客控制在角落,在警局等待做笔录时,季行阙电话打过来。
“喂,哥。”
或许是荣云雀语气不对劲,季行阙问,“有事?”
荣云雀没说。
这事过去又一个月,荣云雀在自己家门口,收到一只一眼就知道是被虐杀,浑身是血的猫。
第二天,是只死鸟。
第三天,是只还没成年,只有几个月大的狗。
那是只金毛,脏兮兮扔在地上,和荣云雀以前捡过的一只很像,看着它,明明之前还对这种恶作剧无波无澜的心,彻底掀起惊涛骇浪。
季行阙接到电话时,正是暴雨倾盆而至的那刻。
他听见电话那端,荣云雀哽咽着,用几乎崩溃绝望的声音喊他,“哥,我好害怕。”
季行阙说话声音很轻,被嘈杂的雨滴声盖过。
他说:
“回家。”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