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聂同人) 晴时风》林深不见鹿

16、与荆轲分别

　　荆轲是盖聂自出鬼谷以来见到的见最快的人，是世上的难得的剑客，可眼前的这个阴阳家的阵法明显摆了很久，也许是因为阴阳家里一早就有人知道燕丹会离开秦国，而这里是离开秦国必经之路，无论如何这些都可以过后再想，但荆轲他眼下要救，没有人能挡得住他要救的人，就算是面前阴阳家最好的术师。

　　鬼谷纵剑可以自由出入于阴阳阵法，但荆轲就有一些吃力，盖聂也不得不分心救人替他在身后挡下所有阴阳咒术。

　　面前的焱妃步步都是杀招，摆明了知道荆轲的厉害根本没有留后手，她是当今阴阳家阴阳术法修为最高的人，更别说他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树林是她提前摆好的阵法。

　　不过在这世界上最好的阵法也是有缺陷的，她自己就是缺陷，世上的人没有人能挡得住盖聂的百步飞剑，君子剑剑直直冲着焱妃过去，剑势如虹逼得她不得不侧身闪躲，便是这一瞬间的空隙，盖聂带着荆轲出了她的阵法，向着一边林子深处退去。

　　焱妃回过神来看，看见一旁透过树去的佩剑，她从地上拔起那把剑，虽然不留后手，但是她也没有真的想要杀荆轲，毕竟那是她夫君的人，是墨家数一数二的剑客，有了这把君子剑便能向阴阳家证明盖聂也牵扯在其中，阴阳家避鬼谷，她也好给阴阳家交差。

　　这边方才逃出去的荆轲受了点儿轻伤，都是刚才在阵法之中所说的皮外伤，刚才情势危机他也没敢告诉盖聂，怕身边的盖聂因为他的伤分神担心，直到他们逃出非常远，盖聂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人跟上来的时候，盖聂才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人说道：

　　“方才伤的重吗？”

　　荆轲这才把憋了半天的血吐在了一旁的树下，现如今唇齿之间都是一股腥甜的味道，缝隙之中都是血色他望着面前的人似乎有所感叹，荆轲对着盖聂说道：

　　“我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到底在你面前还是藏不住伤，方才见识了那阴阳家阵法绝妙，也就是你能活着从那阵法里面出来了，今夜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已经是凶多吉少。”

　　不过那个阵法不仅是要精妙的剑法，还需要精通阵法变幻，除了面前这位鬼谷门派的弟子，他还真想不出来有第二个人会这两个都精通。

　　盖聂挑眉心想荆轲还能说打趣的话，看来伤的还是不太重。

　　不过仔细想来现在他们的处境倒是很尴尬，往回走就一条路，指定是不行，但是往前走就只能离秦国越来越远，眼下他们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若是殿下问起来，盖聂不知这次该如何交代，尤其想起了刚才百步飞剑时当时一时情急来不及带走的那把剑，那可是殿下送给他的。

　　若是将来殿下问起他剑呢，他该如何回答。

　　盖聂正皱眉头的时候，荆轲好巧不巧适时地道："对了，盖聂，说起来这次要多谢你救我一命，你的那把剑……"

　　盖聂现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所以他也没敢说接下来要说的话。

　　荆轲忽然想起盖聂很珍视那把佩剑于是一时语噎，心想你的那把剑是把好剑，只是可惜了白白丢了。

　　“盖聂先生，今日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就先记下来，来日要是有机会你随时来找我还。”

　　荆轲难得在他面前正经这么一次，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次的确欠了盖聂一个天大的人情，若不是盖聂，刚才那个阴阳家的人以他现在的剑法实在难以对付，面前的人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鬼谷弟子，让他做的事情应该也不会违反什么江湖道义与国家恩仇。

　　盖聂望了他一眼，他救人是出于道义，而且面前这个人算得上是他出鬼谷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他根本没想到要荆轲回报什么，救他也是自己愿意地，虽然可惜那把剑，但若是用一把冰冷地剑换面前活生生的人，他也是会换的。

　　“你走吧。”

　　盖聂对着荆轲说道：“趁着夜色一路往东走，可以回到你的燕国。”

　　不想身边的荆轲动都没动跟着问道：“那先生你呢？先生接下来作何打算？”

　　盖聂遥遥望了一眼秦国都城所在的地方：“我是殿下的侍卫，自然是回秦国。”

　　荆轲看着面前的盖聂，眼底似乎有光不自觉地暗了下来。

　　这一别大概就是后会无期，秦国有灭六国的决心，这便说明了他们跟燕国之间早晚会有一战，盖聂效忠于嬴政，他也不可能背叛燕丹，所以两个人这次轻描淡写的分别就等于他日沙场再见。

　　荆轲默默擦去自己嘴角渗出的血迹沉声道：“知道了，盖先生往后留在嬴政身边要多加保重。”

　　盖聂点了点头也一揖道：“你也是。”

　　君子之交淡如水，言尽于此，他日虽为敌，今日却仍旧还是挚友，所以眼下这一句保重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都是出自真心。

　　*

　　秦国这边倒是因为盖聂先生一日未归，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到了嬴政那里，嬴政担心之下让秦国附近的铁骑都开始漫山遍野的搜寻，只找到了盖聂的配剑，嬴政听完了密探传回来的话，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终于决定提前回到秦国。

　　第二日盖聂才回到秦宫，早在一进城门口便听到嬴政回来的消息之后不免有些意外，他们殿下也一定是舟车劳顿，才能在一日之内返回秦国，记得当时临别的时候，嬴政明明说还需要在韩国待上几日，不知是何原因回来的如此快，不过不管是何原因，盖聂都要先去知会一声见他一面，嬴政让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眼下真正的燕太子丹应该已经回到了燕国，殿下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一直都完成的很好。

　　“先生快进去吧。”

　　守城的侍卫一看到盖聂走上前来看着他便着急的说道：

　　“早些时候听到盖先生失踪的消息，殿下一直担心您的安危，还派所有的人出去找您，如今您终于回来了，赶紧去跟殿下报个平安得好。”

　　他一进宫门，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嬴政那里，嬴政终于放下心来，其实他一直相信盖聂不会出事，毕竟以他的剑法天下间无出其右，可是就算是鬼谷弟子，到底也不过是个常人而已，但凡常人如果见不到他人的消息，都会多少有些担心，他对盖聂也不例外。

　　嬴政远远的看着盖聂从大殿门口走过来道：　“先生回来就好，这个是寡人从前送给先生的剑，他们在北边的林子里找到的，既然原本便是先生的东西，那我如今归还给先生。”

　　剑失而复得，他的殿下将剑寻回来的过程说的轻描淡写，但任谁都知道在那么大的林子里找一把小小佩剑要花费多少人力。

　　嬴政不问过往缘由，想来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阴阳家的事情复杂，又涉及各家之间的权衡利弊，盖聂知道他们殿下现在当然不会轻易处理，更何况当时阴阳家的那位，阴阳家这次只是清楚得想要荆轲的性命，对于他们鬼谷能避则避，盖聂也明白这一点，都是一同为秦国效力的人，如果是目的一致的人便是为友，他虽然不需要朋友，也不喜欢阴阳家的人，但为了他们殿下考虑，自然不必计较那么多。

　　“多谢殿下。”

　　盖聂再次从嬴政手里接过那把剑，嬴政看着盖聂道：

　　“这把君子剑说到底只是我秦国的的宝剑而已，将来若是有机会，寡人定会替先生寻得世间最好的剑，最能配得上先生的剑。”

　　于嬴政而言，他的盖聂先生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剑。

　　世上的一般剑客最想要的便是手中的剑，对于盖聂来说，手里的剑都是一样的，他已经守在他最想守在的人身边便够了。

　　盖聂彼时没有告诉嬴政这些，只是看着面前的他道：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