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束缚》豆子苏

70、第70章

　　某天。

　　“喂，我说颜放，领证之后，我就没什么诱惑力了是吧？”
　　凌晨两点，一直等在颜放身边的李维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还在用电脑办公的颜放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屏幕:“困了？神志不清？”
　　“我很认真的好不好，”李维祎从新家沙发上溜到颜放身边，“你说说你，每天都在上班，周末还在家加班，咱俩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
　　“半夜三更出去玩？”
　　“分时间吗？白天的时候你也不陪我啊，”李维祎有点不爽，开着玩笑说道，“哎，得到了就不珍惜，可不是你追我那段天天追着我跑的日子了。”

　　颜放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键盘，他眼底有点黑，但还是听着李维祎的每句话，并柔声柔气回应着:“那不是因为我有工作吗。”
　　“又是工作，”李维祎直接坐在颜放旁边的地上耍赖，“我记得你不是有年假的吗，劳模颜护？！”

　　“以前的确有，”颜放转过身，伸出只手让李维祎拽着，方便他站起来，“不过因为追某人，把颜护近十年的年假都用光了……”
　　“十年？？”李维祎吓得吞了口口水。

　　“是啊，你想想，爬山休了几天，住院又休了几天，出国更是好几天，”颜放一条条给李维祎数着，“年假没得差不多了。”
　　“……”

　　“所以如果你想让我陪你出去，就等十年吧。”颜放晃了晃手，“地上凉，起来吧。”
　　李维祎十分不情愿地借着颜放的力站起，慢慢回忆着颜放的话，而后后知后觉:“哎——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你是在变相让我陪你十年吗？”
　　“没啊，”颜放轻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注视着李维祎，“十年可不够。”
　　你啊，是要陪我一辈子的。

　　李维祎脸都红了，下定决心调戏回去。他环上颜放的肩，在后者耳边吹了口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像是在想刚才的问题，颜放想了几秒，得出一个结论:“诱惑力……还行吧。”
　　“还行？”李维祎一时呆住，他完全不敢相信，环着颜放的双臂用力几分，“都这样了，你居然只觉得还行？”
　　“那我应该说什么？”颜放歪着头。

　　“那……那怎么说你也得夸夸我是吧，用点好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动人，不过这好像都是形容女孩子的……”李维祎想了老半天，才憋出来几个自己以为形容男性的词，“随便说个眉清目秀都行啊，又或者谦谦君子，仪表堂堂，风流……”

　　“你最好看。”

　　“……倜傥……你说什么？”李维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最好看，”李维祎坐在颜放转椅的扶手上，后者微微抬身，正好够二人鼻尖相抵，“这回你听到了吗？”
　　颜放声音带着磁性，李维祎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听到了，当然听到了，听的人都蒙圈了。李维祎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头空空如也，说话都变得无意识了:“我去，你真，太犯规了吧……”

　　“那你没什么表示吗？”颜放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能有什么表示，”李维祎捂住自己耳朵开始装傻，“我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是吗？”颜放揽着李维祎的腰，戳着他腰窝处的痒痒肉，“颜护给你治治？”
　　李维祎拼力抵抗:“我去你给我住手！”

　　“等我忙完这两天，”颜放笑笑，“带你去个地方。”
　　李维祎抓着颜放的手:“什么地方？”
　　“秘——密——”

　　—

　　初春，雪。

　　李维祎和颜放一大早就出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后者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替他捂热冰凉的手。

　　“口袋可能不够用，”李维祎搞怪地将另一只手塞进颜放的后颈，顺着脖子塞进他背里，“借你背一用——”
　　“我去，”颜放被冰的一激灵，“很冷好吧——”

　　两个人叽叽喳喳闹了一路，颜放带着李维祎，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可每靠近一步，李维祎便越觉得熟悉。

　　终于。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李维祎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是颜放高中住过的地方。
　　“上次和我姐吃饭，我看你好像挺在意这个地方，”颜放指着很久没人住的屋子，“所以趁着还没拆，带你来看看。”

　　院子外的围栏和院内的屋子墙上都用红漆涂上了“拆”，这段地方要修路，地段身价大涨。

　　李维祎绕着宅子走了一周，最后还是听到了大门口的邮箱旁边。

　　“我看你一直盯着这个，”颜放跟他开玩笑，“要不给你拔下来带回家？”
　　“这里对我来说，意义的确不一般，”李维祎脸颊冻得通红，突然开口询问颜放，“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意这里吗？”
　　“为什么？”颜放大致可以猜到，却好像又猜不透。

　　“我以前，曾经鼓起勇气，往这个邮箱里扔过一份东西，不过其实也就是张纸。”邮箱很多年没用，上面的锁生了锈，李维祎没怎么使劲就把它打开了。
　　自然，里面空空如也。

　　“当时我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它的命运，”李维祎低下头，“无非是和其他人送的一样，难逃被丢进垃圾桶的命运。”
　　“但是都不重要，”李维祎冲颜放笑笑，“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

　　“结果，是吗？”颜放却突然反问，“李维祎，你还记得，‘0316’是什么日子吗？”

　　“0316……”李维祎复述了遍，回忆起这是颜放的锁屏密码，“什么日子？”

　　他绞尽脑汁。
　　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自己的生日，更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会不会是其他人的生日？

　　“是谁的生日吗？”李维祎实在想不出，干脆直接问。

　　“不是，”颜放摇头，“是最让我遗憾的日子。”

　　“？”李维祎不解。

　　只见颜放从怀里的内衬口袋里拿出来个信封，待到完全显露出来后。
　　李维祎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在颜放家看到熟悉的薄荷绿信封。
　　*张璨的酒吧，颜放的一众好友讨论起他大学时候的事，他依旧有一群追求者，可他只对某个薄荷绿的信封动了一点点心思。
　　*还有他易感期，突然讲出的那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一切都仿佛有了解释。

　　李维祎指着信，竟有些不知所措:“你，早看过了。”

　　“对你来说可能挺早，十年前的事了，”颜放满目遗憾，“但对我来说，晚了大概……多半年吧。”

　　“什么意思？”

　　“李维祎，我很抱歉，”颜放看着李维祎的眼睛，“你3月份给我的信，直到8月份，我才从信箱里找到它。”
　　“挺不经意的，这个邮箱，十年前也只是相当于个门口的摆设，几乎废弃，”颜放回忆起那天，“如果不是宁安出现了场小型沙尘暴，又碰巧卷开了门口邮箱的锁，我可能要真的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我喜欢的人，原来也喜欢我。”
　　“我知道了你的心思，可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
　　“然后，我找了你很久。”

　　“放在这里，就是抱着你看不到的想法，却又能给我自己个幻想的可能，”李维祎牵起颜放的手，反过来温暖他的手，“谁叫那个时候你谁的东西都不收，我哪儿敢当面给你送。”
　　“你不当面给我送，怎么就知道我对你跟对别人肯定一样？”
　　“万一一样呢？”李维祎苦笑一声，“当时，一点儿没把握的事都不想做。”

　　“那现在呢？”颜放歪着头，“你不照样和我在一起了。”
　　“现在有把握了，”李维祎踮起脚，用手臂勾着颜放的脖子，“你，谁也抢不走。”
　　“嗯，”颜放应下，“都是你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信是我送的？”李维祎提出疑问。
　　“我没说过吧，其实我鼻子挺灵的，”颜放戳了下自己的鼻尖，“那天在看到信上的收件人是我的时候，我的确又想着直接把它扔了，但是我又突然发现，上面的字体，好像有点眼熟。”
　　“眼熟吗？”李维祎已经记不起来当时的字体，“我还特地换了个笔迹。”
　　“是，所以我当时特别疑惑，”颜放笑了笑，“但是拿出来的时候，信封上的火漆被邮箱里的盯着勾掉，直接露出了里面的信纸。”

　　“这，有什么联系吗？”李维祎还是没明白，“如果伪装的话，我应该里外都伪装了字体才是。”
　　“是这样，但是我又不是靠字体认出的你。”
　　“那是什么？”
　　“味道，恍惚之间，我好像闻到了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颜放联想着过去与现在，“那个味道，和上学时你坐在我身边，身上校服的味道一模一样。”

　　“狗鼻子吧，”李维祎抿着嘴角，“还有你的记忆力，我都忘了是316写的了。”
　　“忘了什么都忘不掉这个，”颜放指着自己的脑袋，“刻在里面了。”

　　“是吗？”李维祎故意考他，“那你还记得，我都写过什么吗？”
　　颜放试图取出信纸。
　　“哎，”李维祎制止，“不准偷看，算作弊。”

　　“好吧，我的考官大人。”颜放伸出双臂，双手环住李维祎的脖子。
　　后者不依不饶:“说说。”

　　颜放缓缓开口，眉眼带笑:
　　“18岁的颜放说，能。”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李维祎轻笑，怪不得总会觉得耳熟。
　　是他自己地写过的。

　　原来，一切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李维祎牵着颜放的手，两个人漫步在老宅旁的雪地。

　　幸而有你。
　　能被你喜欢，
　　今生有幸。
　　来世也幸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把最开始想写这个的脑洞贴上，算是有个好结尾了。
（填坑第一本结束。不合理的地方……懒得改了，这本我相当于弃了，很多地方都莫名其妙）
~
小剧场:
“你喜欢我啊？”李维祎看着颜放，“那你得想好了，我可不像Omega一样身娇体软。”
颜放好看的眉轻轻上挑:“你还碰过Omega？”
“你不知道？”李维祎心说这个生理课不是讲过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醋味儿。
“没啊，”颜放托着下巴，色眯眯地看着李维祎，“我为你，守身如玉。”

2021.6.30 定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