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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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斯塔西娅打开格里莫广场12号大门的瞬间，一道喑哑又癫狂的惊叫声立刻从入口处传来：“是谁？！！又是谁闯入了我家祖宅！！！”
斯塔西娅垂下长睫，遮住眼底的厌恶情绪。她挥动魔杖，遮住画像的天鹅绒帷幔从墙壁上脱落，露出画上戴着顶黑帽子的老年女巫：“好久不见，祖母，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淡淡的冲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画像打招呼，听到声响，克利切也立刻从阁楼上移形换影过来。
它的眼睛里挤出两滴浑浊的泪水，整个脑袋都贴在地板上，向斯塔西娅虔诚地行礼：“斯黛茜小姐，欢迎您回家。得知您今天要回来，克利切为您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谢谢你，克利切。”斯塔西娅对克利切友善的笑了笑，这句感谢比起对沃尔布加的问候要真诚得多。
克利切简直受宠若惊，它浑身都在颤抖着，双手合十，真诚又卖力地称赞起斯塔西娅来：“斯黛茜小姐，您是如此的高贵动人，为您效忠是克利切的荣幸。”
“够了，克利切。”沃尔布加的画像尖厉开口，“你可以滚去厨房继续工作，不要再来打扰我跟斯黛茜说话！”
克利切面对画像深深鞠了个躬，临走前还不忘带走斯塔西娅的行李箱。
斯塔西娅看向墙上的画像，沃尔布加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糟糕，但比起她刚进门的时候要好上不少：“斯黛茜，告诉我，你加入了斯莱特林学院，对吗？”
“当然，我亲爱的祖母。”
斯塔西娅对着已经蒙尘的画像来了个清理一新，画像立马干净不少，沃尔布加看上去也不再那样蓬头垢面，依稀展现出年轻时的一点儿风韵来：“只有斯莱特林才能帮助我们布莱克家族延续永恒的荣耀，不是吗？”
沃尔布加捂住嘴，激动得哭了：“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要是雷尔还在……”
“雷尔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呢？”斯塔西娅趁着沃尔布加放松防备，想要试着从对方口中探听到一点消息。
在她跟随克莉丝汀·弗力独自生活在汉普郡的那些年，雷古勒斯这个名字一直是她们二人相处的禁忌。
提起雷古勒斯的死因，沃尔布加像是突然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掐住了喉咙，她堵住耳朵，开始在画框里抓狂地跳起来：“不要问！不要问斯黛茜！那些刽子手杀害了我的雷尔！可是、可是——他，他不该退缩的，如果他不退缩，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沃尔布加又开始发疯了，连话都说的颠三倒四。
斯塔西娅还是敏锐捕捉到了沃尔布加话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说，雷古勒斯想要脱离食死徒，所以伏地魔派人杀害了他？”
沃尔布加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不要提！不要对我提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呢，我亲爱的祖母？”斯塔西娅把玩着魔杖的尖端，一步步踱到画像面前，“你们期待伏地魔赐予布莱克家族纯血统的荣耀，换来的是什么——布莱克家族的败落、雷古勒斯的死亡、还有——阿兹卡班的西里斯·布莱克。”
她凑得离沃尔布加很近：“你后悔过吗，沃尔布加·布莱克女士。但我知道，弗力一直都在后悔，不是我母亲，是艾琳达·弗力。”
老宅内一片死寂，屋外的街道上响起汽车鸣笛声。
沃尔布加眼神空洞的望向墙面，封存多年的记忆被再度唤醒——艾琳达·弗力，克莉丝汀的母亲，斯塔西娅的外祖母，更是——黑魔王的狂热拥趸者。
沃尔布加和艾琳达·弗力同年进入霍格沃兹，艾琳达从入学那年开始，蝉联霍格沃兹的校花宝座直到毕业。她足够美艳，但与她的美貌成反比的，是她的智商。
从一年级入学时，艾琳达在特快列车上见到汤姆·里德尔，她便像是发了疯似的迷恋他。斯莱特林的人都视艾琳达·弗力为耻，特别是纯血家族出身的斯莱特林，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神圣二十八族”出身的艾琳达为什么会爱上来自孤儿院的汤姆·里德尔。
直到汤姆·里德尔的斯莱特林继承人身份曝光，直到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成为斯莱特林众人中的“不可言说”——大家那时才意识到，艾琳达·弗力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
艾琳达自始至终都是神秘人最虔诚最狂热的信徒。
“艾琳达·弗力为伏地魔生了孩子，为他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人生，但她换来的是什么呢？”斯塔西娅微微眯起翠眸，凑到沃尔布加的画像耳边低喃。
她的神情是那样的陌生又那样熟悉，令沃尔布加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神秘人。沃尔布加扶住画框，拼命地粗喘起来：“你、你是说——”
斯塔西娅后退一步，将自己跟画像的距离重新拉开。她又恢复成了那副明媚的漂亮模样，仿佛那一瞬间的阴暗都是沃尔布加的错觉：“没错，我母亲的生父其实是伏地魔。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会伤害的黑魔王，你觉得，他又凭什么会带给布莱克家族永恒的荣耀呢？”
沃尔布加惊骇地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再次放声惊叫，在她即将张开嘴巴时，斯塔西娅点了下魔杖，干脆又漂亮地施放了一个锁舌封喉咒。
透过与沃尔布加的谈话，再加上曾经艾琳达·弗力说过的内容，斯塔西娅差不多拼凑出了大概的故事——
雷古勒斯在沃尔布加的鼓舞下加入了食死徒，美名其曰为了延续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但是雷古勒斯最终害怕了，他想要退缩，换来的却是伏地魔的一道索命咒。
又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懦弱胆小的小少爷。
斯塔西娅恶狠狠地想着。
她重新用帷幔遮住沃尔布加的画像，被施了锁舌封喉咒的沃尔布加不能再发出一点儿声音，令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不少。
等斯塔西娅再次回过头时，才发现克利切已经不知道在楼梯口站了多久了。
也就是说，她对着沃尔布加的画像释放魔咒、甚至她和沃尔布加的谈话都统统落进了克利切的耳朵。
斯塔西娅有些懊恼，她的确有些过于放松警惕了，一时间忘记了这个老房子里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活的生物。
“不是那样的，雷古勒斯少爷他——不是那样的！”
克利切显然听到了她和沃尔布加画像的对话，但比起它女主人的画像被施了锁舌封喉咒，它的关注点显然放在了雷古勒斯的死因上。
斯塔西娅眉毛微挑，意识到这个家养小精灵似乎应该知道些什么。她整理好心情，走到克利切面前蹲下，轻声开口：“克利切，你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克利切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疯狂摇头。
它跪在地上，开始用脑袋疯狂撞击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眼泪混着鼻涕在脸上肮脏地流淌着：“克利切错了！克利切违背了雷古勒斯少爷的命令！克利切向斯黛茜小姐泄露了主人的秘密！”
说着，它还试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想去用脑袋撞壁炉。
斯塔西娅忍了忍，强迫自己压下了对聒噪的家养小精灵施恶咒的念头。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从她进入这座房子起，无数恶毒的念头都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晃荡。
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使自己镇定下来，耐心安抚克利切：“克利切，我明白你对我父亲的忠心。不过，他已经不在了，你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忠于我，不是吗？而且我敢说，如果他知道我会因为找不出他的死因难过，他一定不会反对你将一切告诉我。”
克利切止住了哭声，浑浊的双眼通红，似乎在思考斯塔西娅这句话的正确性。它很快做出了选择：“雷古勒斯少爷死在了山洞里，那个山洞——他，他被阴尸拖进了水里！”
说完，克利切又开始癫狂地哭了起来：“是克利切！是克利切害死了雷古勒斯少爷。”
斯塔西娅听完克利切的讲述，双腿有些发软，她一下子没站稳，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她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伏地魔带着克利切去了那个所谓的山洞，逼它喝下毒药，目的是在水池里藏进一条挂坠盒。雷古勒斯带着克利切再次去了那个山洞，他想偷走挂坠盒，选择的却是自己喝下全部的毒药……
直到克利切弓着身子递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斯塔西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哭了。
她的父亲雷古勒斯不懦弱，更不恶毒。
如果懦弱，他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偷伏地魔费尽心思藏起来的挂坠盒；如果恶毒，他不可能自己喝下毒药，却让克利切带着挂坠盒离开山洞。
一个连家养小精灵都不忍心伤害的少年，他真的会用恶咒去伤害身边的人吗？
斯塔西娅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怀疑他、厌恶他、鄙夷他。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雷古勒斯去世前究竟做了些什么。
“克利切。”斯塔西娅擦掉眼泪，声音微微哽咽，“我想要那个挂坠盒。”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雷古勒斯赔上性命，他又为什么，执意要让克利切毁掉这个挂坠盒。
克利切很快将挂坠盒拿了过来，挂坠盒上画着斯莱特林学院的图腾。斯塔西娅一眼认出，这是斯莱特林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
斯塔西娅触碰挂坠盒的瞬间，一阵灼烧感从手心一直传到心脏。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强迫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挂坠盒扔掉。这个挂坠盒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能跟她嫁接起一种奇妙的联结。
斯塔西娅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挥动了魔杖。
下一秒，一阵厉火包裹了墙壁上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画像，画像里的沃尔布加挣脱开锁舌封喉咒的禁锢，发出痛苦又凄厉的尖叫。
斯塔西娅被吓到了，她连忙喊咒语想要灭火，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厉火越烧越旺，很快，墙壁上只剩下一个烧成焦黑色的破烂相框。
“做你想做的，斯黛茜，你生而高贵。”
喑哑的男声在斯塔西娅耳边回响：“不必拘束，你的魔法天赋生来就是为了统治整个巫师界。”
斯塔西娅脸色苍白，向来娇妍的脸蛋上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情绪。她只能看向老宅中除她以外唯一的活物，企图验证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克利切，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克利切翕动着长鼻子，看向斯塔西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畏惧却依然崇拜：“斯黛茜小姐，克利切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克利切只看到，您用高超的黑魔法烧毁了女主人的画像，斯黛茜小姐的魔法很完美——都怪克利切——”
说着，克利切又开始拼命的自残惩罚自己：“没用的克利切，不能制止斯黛茜小姐烧毁女主人的画像！死去的女主人如果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会心碎的，都怪克利切！”
斯塔西娅大脑一片空白，满眼只剩下烧得焦黑的画框。
她从第一次踏进布莱克老宅时，便对聒噪又疯癫的沃尔布加画像厌恶至极。纳西莎·马尔福告诉她，沃尔布加生前对这幅画像施了永久粘贴咒，没有人能将她的画像从墙上成功取下来。
她还坏心眼的想，或许有人可以试着用咒语将画像直接烧掉。
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最后对于这一切付诸实践的，竟然是她自己。
这并不是普通的“烈火熊熊”，正如克利切所说，这是黑魔法——厉火咒。厉火咒的威力强大，如果控制不当，它可能会连施咒者一起吞噬。这样强大的咒语，根本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掌握的。
更别提，她毫发无损，被烧掉的只有沃尔布加的画像。
直到灼烧感透过挂坠盒再次传到斯塔西娅的指尖，她才意识到，或许这一切都跟这个挂坠盒脱不了干系。
斯塔西娅将挂坠盒紧攥进掌心，思考片刻，又将挂坠盒扔进了自己的无痕伸展袋里：“克利切，请你带我去马尔福庄园。”
沉默半晌，她又补充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她用自己的魔杖释放了威力强大的黑魔法，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恐怕魔法部很快会有人上门，对她产生怀疑。一旦这样，她将来不论想再做些什么，都很容易受到限制。
斯塔西娅在克利切的帮助下，瞬间移形换影到了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一家正在客厅里布置圣诞树，见到斯塔西娅突然出现，德拉科最先喊出了声：“斯黛茜！我正想布置好圣诞树就去格里莫广场找你……”
话刚说了一半，德拉科就注意到斯塔西娅通红的眼底，后半段用来邀功的话统统卡在喉咙里，他求助般的扭头看向马尔福夫妇。
德拉科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向马尔福夫妇解释了和斯塔西娅闹别扭的原因，卢修斯·马尔福措辞严厉地批评了他。
作为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德拉科应该尽早具备一些品质，比如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显然，目前的德拉科对这些品质有所欠缺，否则他也不可能当着斯塔西娅的面，用“孤儿”之类的字眼嘲讽救世主。
“姑父，我有事情想私下里和你说。”
斯塔西娅自然知道用怎样的神态才能最大程度激起马尔福夫妇的保护欲，她看向两人时微仰着脸，手指在身前不安地绞动，翠眸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
卢修斯眯起眼睛，对斯塔西娅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书房再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卢修斯的书房远比马尔福庄园的其他房间更宽敞奢华。这并不是斯塔西娅第一次来卢修斯的书房，但第一次，她在卢修斯的书房感受到一种奇特的联结。
这种感觉，和她刚刚触碰到斯莱特林挂坠盒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书架上某个深色笔记本上，但她很快收回目光，将自己的魔杖递给了卢修斯：“我的魔杖刚刚使用了一个黑魔法。”
卢修斯噙笑的嘴角微微凝固：“黑魔法？”
“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斯塔西娅省略掉她获得了挂坠盒的事情，只是简单描述了她用厉火咒烧毁了沃尔布加的画像，“就好像，我突然被什么东西操纵住了。”
卢修斯没有说话，等他确定斯塔西娅只是使用了一个厉火咒后，紧绷的唇角终于放松下来：“不用担心，斯黛茜，只不过是个厉火咒，魔法部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上门来找你麻烦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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