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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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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鲤从昏迷中恢复意识时,他的身体还没有跟着醒过来,只有脑袋里木木的,认知都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
不知道缓了多久,才有力气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面前有个人影。
有凉凉的液体洒到他脸上,清冷的刺激,让他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模糊的人影变得具像。
又缓了一会儿,江鲤终于看清面前的人影,是曾经多次跟踪他的一个变态私生粉。最近一次遇到他,就是星光之夜拿奖隔天去墓园,当时自己的眼睛被雨水诱发炎症,视物不清。这家伙拉着他跑进了墓园深处,幸好有唐嘉旸帮忙把他打跑。
认出对方之后,江鲤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处境堪忧。
对方手里拿着一只杯子,右手手指在杯子里沾上清水,然后把手移到江鲤脸部上方,手指甩动,把水珠甩到他脸上。
江鲤想躲,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体里药效还没有褪尽,除了恢复知觉,并没有多少力气。而且他的双手倒剪,和小腿一样,都被绳子紧紧地捆着。
看到江鲤醒了,想躲,黑衣人并没有停手,依然刻板地进行手上的动作,直到江鲤的头和头枕的位置都变得湿哒哒的。
江鲤的眼睛进水,睁不开,他翻身挣扎,却听到黑衣人发出笑声,他的狼狈让对方感到开心。
“你……住手……”江鲤没什么气势地说道,听上去更像求饶。
黑衣人没有再用水淋他,许是杯子里没了水,他笑着,转身走了。
江鲤听到脚步声远去,脸埋进床单里,蹭去脸上的水渍。床上一股混合着皮肤油脂以及棉制品发霉的味道涌入鼻腔,薰得他恶心。
抬起头拉开距离,看清身子底下这张床,用的床单已经褪色,也不知道是久未洗过还是它原本就是这种灰秃秃的蓝色——因为气味,江鲤认定它是前者。
江鲤匆忙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很像是某处地下室,窗户非常小,外边非常黑,似乎连路灯都没有。
屋里只有一只小小的白帜灯泡,里边有一圈发乌,光线也不够明亮了。家具都是老旧的简易款,像是别家淘汰下来的。
屋子又脏又乱,吃剩的食物残渣、包装袋、一次性餐具到处都是,空气里飘着食物腐败的气息。
这么差的环境,典型是某种糙汉的单身宿舍。
江鲤看到床头和床内侧墙上,贴了满满的明星海报或照片,新的压旧的,最上边的都是近期新出的——在这种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清一色男艺人,有几张是这两年刚红起来,长相清俊的小爱豆,其他海报都是他的,早期小白花人设的形象最多。
有几张贴在枕头旁边的大幅照片是PS过的,移了剧中的表情头像到裸露的身体上,原本正常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情/欲中的状态。
这几张照片都被摩挲得发白,仔细看,上还有某种液体干涸在上边,没有被清理干净,纸张皱巴。
想到这些可能是什么,江鲤难受地胃里一阵阵翻涌。
他听到有脚步声,立刻扭头看过去,黑衣人又回来了。
这次没有拿水,而是把一条油腻,带着怪味的毛巾盖到了他脸上。
江鲤这下真的吐了!
他挣扎着把头伸到床下,张嘴吐出一些酸水,胃里翻滚的厉害,却没有食物残渣被吐出来,都怪自己最近身体好,想吐都不能吐个痛快。
嗓子被胃酸灼疼,咳了两声。
黑衣人抽了两张纸巾,帮他擦嘴。继续拿毛巾擦他的脸和头发。
江鲤挣扎不开,只好屏住呼吸,由着他擦,脑子里飞快地想对策。
黑衣人叫巩元生。第一次知道对方,是在江鲤刚红起来的一次线下活动,当时只有他和一个助理在。
品牌方安排的人手不足,加上到场粉丝众多,场面一度混乱。
江鲤被挤在人群里,给粉丝签名的时候,屁股突然被人揉了一把,惊得他匆忙躲开,转身看过去。
一群小姑娘里边,除了两个男保安,就巩元生一个大男人,很是突兀。他冲着江鲤笑,露出微黄的牙齿,像是智商欠费的特殊人氏。
他身边满脸花痴相,激动的脸色发红的姑娘们,都比他更像激情作案的咸猪手。
江鲤不能确定是对方摸了自己,只能吃个哑巴亏。活动结束,他换下衣服,准备交给助理还品牌方,发现裤子后屁股位置有一片可疑的浅色污渍,他仔细看过,顿时恶心得不行。
衣服弄脏了,没办法还回去,他自己出钱买下,转手扔了垃圾箱。
妈妈知道以后,自掏腰包给他雇了保镖,佳视也增加了助理人数。
有了防范,对方多次跟踪,混入,也没能再和江鲤近距离接触。原以为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是个难缠的家伙。多次给江鲤寄快递,都是用过的情趣物品,包括避孕套,负责清查快递的小助理,被恶心得直接申请了辞职。
报警之后,很快抓到对方,江鲤记住了他的名字,巩元生。
对方做的事情确实恶心人,但是在法律层面来说,并不是十恶大赦的大罪,关一段时间放出来,他还会再寄,如此反反复复。
当时苗绪派人去找过他,威胁过,也给过钱,都没有效果,只好加强了对江鲤的保护。
江鲤被雪藏之后,意志消沉,深居简出,在网上没有任何行程消息,对方才消失。
现在江鲤知道了,巩元生消失,是把目标换成了别人——海报上的那个小爱豆,就是在江鲤沉寂时迅速火起来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复出后,这家伙立刻关注到,还先后两次骚扰。
不知道宁语和剧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他被绑架了,也不知道警察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这里,把他救出去。既要等警察的救援,也要在可行范围内,想办法自救。
这种人变态又执拗,不能激怒他,使他做出过激行径,既然对方这么喜欢小白花人设的,装得柔弱一些比较好。
江鲤的手臂绑得非常紧,血液流通不畅,已经出现麻痹。
“巩先生?”江鲤试着叫他,自己的嗓音还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特有的沙哑,更显弱势,“你不会伤害我吧?”
巩元生正在给他擦头发,闻言,手停顿了下,没有说话,继续擦拭。
“巩先生,我有点害怕……”江鲤努力装出柔弱害怕的样子,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乞求,像个小可怜,“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巩元生看着他的脸,露出一种痴迷又诡异的笑,半晌,终于声音嘶哑,慢吞吞地说:“你乖乖的,不要怕。”
他的右手松开手巾,留它搭在江鲤头发上,手掌贴着江鲤的发际滑向脸颊,下颌,手指又游向江鲤嘴唇。
江鲤看到他眼睛里升起了欲望,心神一凛,说:“巩先生,我的手好痛,你能不能帮我松一松绳子?”他努力从背后抬手,示意对方。
正在沉迷中的巩元生,明显愣了下,眼中的情\欲褪去,取而代之是的阴厉。
看到巩元生变脸,抢在他发难前,江鲤赶紧好态度地保证说:“你放心!我不会跑,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说完,继续用软软的目光乞求地看着对方。
巩元生被他弱小的样子打动,自尊心得到良好的满足,自动忽略对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他眼睛里,刚聚起来的阴厉,被得意冲淡,脸上露满意地微笑,继续把江鲤的头发擦干。
江鲤心想:白莲花和绿茶的招数,经久不衰,果然自有他们的道理在!男人即使知道这些都是套路,乐意咬钩的还是大有人在——即使眼前这个,看上去智商欠费的变态私生粉,也不例外。
巩元生擦完他的头发,拿着毛巾走了,江鲤挣扎着起来,支起上半身,看到门后靠墙的一溜,放着洗漱工具,还有水桶。洗漱架上系了一根绳,巩元生正把毛巾搭上去,摊开晾。
看来,除了上厕所,巩元生的吃住洗漱,都可以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内完成。
“巩先生,我想上厕所。”江鲤用商量的语气,小声说道。
不知道住地下室有没有邻居,希望能遇到,可以帮忙的好心人。
巩元生看着他,这次没有生气,但也没说话,而是走到沙发边上,从一只编织袋里拿出一只空矿泉水瓶,朝他走来。
江鲤顿时惊了!他记忆里,上幼儿园就不用这玩意儿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