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纷飞》群星妈妈桑

4、第四话

　　这天，我又在松柏老师课堂上睡着了。这一次，那变态老头子罚我抄写今天所教的内容二十次。而且他本人还特别交代，没抄好就不准回家。所以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八带你了，我仍还得继续留在教室，接受着处罚。奇形怪状的日本文字像是有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它们让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中。我放下手中的笔，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袭人的睡意，靠在课桌上入睡了。
　　睡梦里，我又遇见了不二。最近晚上只要一入睡，不二的身影就会浮现在我的梦境里。而且，每次总是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里的阳光下，不二穿着帅气的白衬衣倚靠在校园里的樱花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二的周围放眼望去，全是一棵接着一棵的樱花树。只要风一吹，片片樱花像是技艺超群的舞妓，飞舞在不二的身边。远远望去，这时的风景像是下了一场淡淡的樱花雨，朦胧而又诡异。紧接着，樱花雨越下越大。它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范围，让不二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看见不二消失了，我自然是很着急地追随着他。可不管我如何拼命追赶，却总是跟不上樱花雨的节奏。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终于我连一步也迈不开了。突然之间，一种名为‘心痛’的感觉像是一团浑浊的液体，堵住了我的胸口，让人觉得特别难受。我咳嗽着，可越咳越难受。最后，连眼泪也咳出来了。我失去最后支撑身体的力量，静静地倒在了樱花树下。午后时分，我对这满眼的樱花树，默默啜泣着心伤。因为梦里的我早已经明白那个拥有茶色秀发的俊美少年带着我的爱，不知身在何处了……恍惚间，耳边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潜意识里转了转头，并不想挣开眼去看看谁来了。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来人的脚步越踱越响，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我身边。因为这人的来到，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层清幽的香味。虽然这香味只是淡淡的，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但在我的脑海里却立马分辨出了来人是谁。的确。除了不二，谁身上的香味才会如此香远益清呢？但从开始到现在，我的眼一直紧闭着。可即便是如此，我却仍能感觉到不二用他那细腻温和的手为我悄悄逝去了眼角的泪痕。温暖的感觉，就这样通过不二的手涌入了我的心头。但我却依然没有勇气挣开双眼。我怕只要我一开眼，不二就会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让我再也寻觅不到他的身影了。时间像是涓涓细流，就这样从我身边飞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课桌上的我才重新挣开了双眼。我起身准备回去了，可刚一抬头就顿住了身形。
　　不二就这样静静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亮很给不二面子，为他的沉思提供了一个漂亮的背景。而皎洁的月光像一层闪闪发光的银霜洒进了教室里，让原本白皙的不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受伤的天使了。昏暗的教室里，不二的双眼里闪烁出耀眼的宝蓝色光芒。眼前的景致好似一副高贵的油画，让我深深地着迷了。
　　“小羽，你醒了啊。”不二温柔一笑，纯净地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
　　“嗯。不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学校啊？”这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教室里。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是因为不放心就这样让小羽一个人回去。所以，话剧排练结束之后就绕到教室看看，想送小羽回家。还好她没有先走，反而在课桌上睡觉了。只是睡梦中的她，表情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呢？
　　不二的话，让我喜出望外。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他现在在跟一年级的小学妹交往吗？我如果同意让他送我回去，明天到学校，不二又免不了上新闻头条了。
　　“没事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二还是去话剧社送自己女朋友回去好了，我一个人能搞定！”让不二有平静的生活，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吧。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忍痛接受了。
　　“我的女朋友？”不二嘴角最最一动，扯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嗯。送女朋友回家吧。就这样决定了。”背起书包，准备先离开了。
　　脸上带着强装的笑容，想要从不二的身边尽快跑开。可无奈，天不随人愿。不二居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让人牢牢地定在了原地。这一抓力道不太，还是不二一如既往的温柔风格。
　　不二…不二想要干什么？
　　“小羽，我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不知道小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让自己知道是哪个人故意造谣，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麦麦：就是你们两个白痴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怒～）
　　“一年级的惠美社长不是不二的女朋友吗？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不二和她，难道一直以来不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小羽，告诉我是谁这么说？”说这话时，往日温文尔雅的不二多了一丝恐怖的感觉。
　　“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对啊！我该怎么向不二说明情况呢？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人跟我谈起过这件事，全部都是其他同学和我自己的胡乱猜测。
　　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二也不好意思多问了，只是说了句：“小羽，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不二一路保持着沉默，没有多说一句话。走在他身后的我，无法看清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借助于想象才算明了。
　　“不二，那个……”我一定要找些话题说说啊！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因为心脏过于紧张休克而死的！
　　“诶？你想说什么呢？小羽？”不二停下脚步，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询问道。
　　“那个…上次惠美社长和几个朋友不是说不二你答应她的要求了。难道不是跟不二交往的要求吗？”虽然不二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我心里还是不说不爽。
　　本以来不二见我问这个问题，会有些不高兴。可没想到，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只是答应她在新上演的话剧里担任男主角啊，小羽。”
　　原来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何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向不二问清楚我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呢？但如果被他拒绝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连朋友也没的做了吗？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有些退缩了。到底是要维持现状做好朋友呢还是放开胆子追求心中的幸福？我有些犹豫，更有些害怕了。要不，告白的事儿先缓缓，聊些别的好了。
　　“不二，有个事我想跟你说。”牙疼了半天，可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话。从刚开始，心就紧张地砰砰直跳，连上一次主持文艺晚会也没现在这么紧张啊。
　　“诶？小羽，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对我说啊。”小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麦麦：这回轮到小熊□□情白痴了～）
　　“不二，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勇敢说出来？”问清楚不二的看法，也许就能决定下一部究竟该怎么做了。
　　“嗯，当然。自己的心意应该让喜欢的人了解。把爱深埋于心，是永远也不会得到幸福的。”虽然口中这么说，但自己却永远也无法对眼前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表明自己的心意。手冢的存在，让自己相形见拙。
　　“那…那如果一个女生跟不二你告白，不二不会笑话她咯？”
　　“这个自然不会。他人的喜欢也是对你欣赏的一种表示啊。况且，能把爱对喜欢的人说出来，这本身就是值得钦佩的事儿。”不管喜不喜欢别人，温柔的不二总是会满怀感激。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深得女孩子欢心的一个原因了。
　　既然不二不会笑话这样的女孩子，那今天就把自己对他的感觉说清楚吧。这种事，老是搁在心里，终日让我寝食难安。一不做，二不休。讲清楚了，什么事都好解决啊。
　　“那个…我是有些话想对不二说。”原来天才也有迟钝的时刻。难道，真的要我主动开口对不二说我喜欢你吗？那样做，很没面子诶。可是…可是如果今天不开口，以后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日才能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算了！算了！就算表白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顶多以后看见不二，我就绕道而行好了，也不会吃什么亏。
　　想清楚之后，我就又开始挤牙膏了：“不二，我…我有个事情跟你说啊。我…我喜欢你。”
　　这一句我喜欢你，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更是小的可怜。不二应该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吧？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更是无辜。
　　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表白这么难做的事就让我落羽开口了：“不二，我的确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就是……”不好！支支吾吾又开始开不了口了。看了看不二的反应，还好对方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不二，为了让你更了解我，所以现在我就说说自己喜欢什么。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最喜欢的动物是狐狸；最喜欢的食品是海鲜’最喜欢的东西是雪花；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季……”就这样，我一脸说了几十个自己的最喜欢，可是最最重要的那一个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原本还不是很了解小羽呢。今天一说，倒是真知道了不少啊。”
　　笨蛋不二！白痴不二！木头不二！为什么还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意呢？！
　　“最后一个想说的是我最喜欢的人是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不二低垂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他这样的反应，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二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真让我难过地想哭。他那不恭的态度似乎是在宣告着：在这场感情漩涡里，只是我这一个笨蛋在痛苦而已！
　　“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好喜欢你！可我却永远也不知道不二心里怎么想。不二是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呢，还是根本对我没什么特别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喜欢地那么痛苦？！以为不二有女朋友了，所以就将自己的喜欢深深埋在心里，不让人察觉。这种感觉真的好辛苦！好痛苦！！”带着埋怨情绪的我，几乎是对不二用吼着说出这句话的。如此温馨的告白却被我吼叫着说了出来。在心里感慨着终于说出来了～可为什么没有原先想的那样轻松呢？反而有一种委屈的情绪我越讲越委屈，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连我也有些纳闷了：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把爱说出口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啊？为什么还要哭成这副模样呢？现在的我，就像是得不到爱的寂寞娃娃，用哭喊来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小羽，不要喜欢我！我这样的人，根本就喜欢被人喜欢的资格。”不二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合宿最后一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一天，他才明白，自己与手冢之间的差距原来如此之大。在手冢的眼里，青学的胜利就是一切！这种甘愿为集体牺牲自己一切的精神，永远让自己望尘莫及。而他，只是顾忌着自己，不曾想过会集体付出如此之多。相比高尚的手冢，卑劣的自己永远也不会有跟他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一点，不单单只是体现在网球上这么简单，更是延伸到了一些事、一些人。
　　“为什么要这么说，不二？喜欢上了你就是你，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我没资格被人喜欢。相比较之下，我想手冢更有资料被你喜欢着吧。”小羽，快去喜欢他吧！手冢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二的话，让我原本不怎么太平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沌了。不二的意思，是让我别去喜欢他，而去尝试着喜欢部长了？可喜欢怎么能说变就变？！他这样说，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想把我这个麻烦推给别人吗？
　　“笨蛋！笨蛋不二！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笨蛋！……不喜欢我可以直说啊，干嘛接口说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
　　“小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
　　“我不要听！总之我落羽永远是会喜欢一个人，那就是你——不二周助！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我都会选择继续喜欢你。所以，请不要再说让我喜欢试着去喜欢部长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了！”这样说，不仅对我是一种藐视，更加玷污了部长。
　　我的胸口因为刚才极具穿透力的表白而激动地急促呼吸着。我与不二现在的情况，应该称不上太好吧～
　　“对不起！”
　　“对不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不二和我都开口抱歉道。我的道歉是因为自己觉得不该对不二大喊大叫，那么不二的道歉呢？应该就是拒绝吧……
　　不二温柔地抱着了还在抽泣的我，在我耳边轻声抱歉道：“对不起！刚才的话让你伤心了。”早知道自己这套自以为是的想法会带给她如此巨大的痛苦，自己早就不会如此了。
　　对于不二，我总是有种不自觉的慌乱感。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关怀，更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二…”这样的反应，是喜欢我还是……
　　“嘘～”不二在我耳边轻轻暗示道不要开口说话。他的表示，不禁让我紧张了。
　　“不二周助最最喜欢的人，就是喜欢做饭、吼着对我说喜欢的落羽。”不二的这句话，无疑是对我眼泪最好的补偿。
　　“不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你真的喜欢我这么平凡简单的一个女孩子？”幸福来地太快了，突然地让我不禁怀疑这是在做梦。
　　“嗯。”没有华丽的誓言，没有漂亮的场景，但简短朴实的回答，却让我有着无比感动的感受。依偎在不二的怀里，仿佛顷刻之间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我就这样，安静地将头靠在不二肩上，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