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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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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江岚的提问令康慈猝不及防，仔细回忆过往发生的一切，他无法说出正面的答案。王湘对他够不够关照？那一定够关照，他从小到大想买任何东西都能拿到手，无论是几十元的小零食还是几十万的大玩具，他甚至不需要问爸妈和大哥因为他卡里的零花钱足够他挥霍，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还是飞来飞去他都拥有足够的自由。
但他唯独难以得到注视和关怀。
康济和王湘的眼中只有继承人，他们需要康源健康成长，从身体到精神到头脑都吊打他这个无能的弟弟，连得到的爱也是。
他什么都有，最想要的却可望不可即，他真是痛苦得要死。
江岚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康慈会是什么表情，哪怕他沉默。
“我知道你还是在意她的。”江岚温柔地说。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康慈说，“我给她打电话了，她说她是冤枉的，有人害她。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一定信她，现在，我不知道。”
“她跟你说她这辈子都瞧不上管家那种人对吧？”江岚笃定地说。
“……是啊。”
康慈的语气受到江岚的态度所影响，当江岚讲话越自信，他就越心虚。虽然他根本不应该有什么好心虚的。
江岚对康慈说：“你知道管家的名字吗？”
“你知道？”
“他叫霍贤。”
“……”康慈陷入迷茫。
他确实不知道管家的全名是什么，因为管家就是管家，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只需要叫一声管家他就会现身。可是江岚这个人，像是局外人一样的人，竟然对他也不知道的事情了如指掌。康慈无法去求证，除非他问王湘，可他现在不愿意跟王湘有任何交流。他只记得王湘偶尔叫过管家，不是叫管家，而是叫他小霍。
小霍，霍贤，也许霍贤这个名字真的是他的真名。
“他是谁？”康慈想，既然她特意提起他的名字，也许是因为这个管家的身份非常特殊。
但是江岚却说：“他谁也不是，霍贤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哪个富豪名流的私生子。”
“那你提他的名字……”
“他应该有个名字，最起码，有人需要记住他的名字。”江岚说，“尤其是你。”
“我？”康慈已经完全被江岚的节奏带走，她说一句，他就下意识问一句。
然后一句我一句地说下去，完成了一个故事：
所有人都知道康济很花心，可能只有康源会说每天上报纸的那些桃色事件都是假新闻，关于这件事，连康慈都不会这样天真。除了一些露水情缘以外，康济还在外面养了很多情妇，王湘知道却默认，只要她一天是康夫人，这些女人都不会到她面前碍眼。可是，在王湘第二次怀孕时，她得知外面那个女人也怀孕了，跟别人不一样，康济没有让情妇打掉，他允许情妇生下这个私生子，他愿意养。
王湘很崩溃，康济的心软让她如临大敌。但是她有钱，马上就派人去调查这个情妇的身份，没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因为她的钱也都是康济给的，康济更有钱，将情妇的身份隐藏得很好。王湘派去的人根本没搞到这个情妇的身份，只知道她的名字叫Sabrina，很年轻，尤其是比王湘要年轻得多。
这两件事击溃了王湘的自信心。她以前觉得康夫人这个身份无可取代，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背景，一切都是依赖康济。如果有一个女人也能给康济生孩子，还比她更年轻，她这个康夫人的位置随时都会被撸掉。想到这，王湘做了一个决定，她买通了Sabrina生产那家私人医院的护士，做手脚，让她难产而死。
“她杀了人？”康慈震惊地问。
“杀人不算什么。”江岚冷漠地说，“不是只有王湘杀过人。”
故事还没有说完，因为管家还没出场。
不过管家很快就登场了，霍贤登场于Sabrina死后，他原本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富豪，也不是名人的儿子，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靠成绩优异读了好学校，进社会以后进了银行，做银行贷款。虽然总说在银行做贷款就是等着人上门求钱的老大，但像他这种初级员工没有人脉和客户也只能自己跑生意，他没有经验，只能一家一家商户上门请求，甚至遇到路人也塞名片，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被人嫌弃地丢掉。
Sabrina没有。虽然她不缺钱，不需要贷款，但是或许是因为那天她心情很好，看到霍贤表情郁闷就和他多聊了几句。能够将康济安抚得服服帖帖的女人，对付霍贤这种初级青年自然更不在话下，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自己说成了霍贤心中的女神。她还给霍贤介绍了一个贷款生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Sabrina死后，康济很快就找到了凶手。王湘手段拙劣，很快就露马脚。但是当时她已经给康济生下长子康源，又有孕在身，死人当然没有活人重要，康济已经失去Sabrina，为一个死人处理王湘很不值得。所有人都忘记了Sabrina，除了霍贤，他知道Sabrina那位神秘男友的真实身份。于是他进入康家，成为了忠诚的管家。
“他是为了给Sabrina报仇？”康慈脑洞大开，“那今天这桩新闻是他……”
“我不知道。”江岚说，“他过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报仇还是因为日久生情爱上了女主人，谁也不清楚。我的想法比较阴暗，我认为就算他最初是为了Sabrina进入康家，但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当王湘的忠犬。”
康慈没有反驳这句话，但他忍不住反驳了另一句：“可是王湘瞧不上霍贤。”
“瞧不上不代表不可以。”江岚反问道，“你认为康董瞧得起他碰过的所有女人么？”
“王湘跟我爸的情况不一样，她是女人，她……”
“女人也可以不要真心。”江岚说，“又或者，她是想报复康董。”
对这句，康慈虽然略有微词，却也想不到能驳斥的话。
江岚又说下去：“我漏了两句话，第一句，Sabrina就是你的妈妈。”
“什么？！”
江岚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应该是康慈震惊之下打翻了杯子。
电话另一头兵荒马乱，只有康慈粗重的喘息声。
江岚不发一言，冷静冷漠地握着电话。
过了一会儿，康慈才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刚才你也说了，王湘怀孕……”
“她杀了人，又被康济责问，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就流产了。你忘记我之前说Sabrina死于难产吗？产妇死了，但她生下了儿子，就是你。”江岚用肯定的口气说，“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王湘那么爱阿源却对你冷漠？不是因为阿源是长子是继承人他比你更重要，你觉得一个妈妈会这么偏心吗？唯一的理由就是你根本不是她儿子，而且是差点害她丢掉康夫人这个身份的情妇的儿子，所以她恨你。”
“不、不可能！”康慈激动地喊道。
虽然他一直动摇，但当江岚直接说出这句话甚至连亲妈都给他找来以后，康慈才发现他根本接受不了事实。他一直在否认，一直追问江岚凭什么这么说？
“你听过王湘骂我的录音吗？她说过孕妇在产房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江岚冷静地反问道，“她哪来的经验？”
“生孩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
“是因为她做过，她知道，要产妇死在手术室，很容易。”江岚没有对吼，轻飘飘地接下去。
康慈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嘶声突然断开。
“你弄到了王湘的头发吗？”江岚突然问。
“嗯？”
“我可以帮你。”江岚说。
“……为什么你这么热心？”康慈终于从江岚的语气里找出了一丝违和感，“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喜欢她。”江岚说，“而且我现在也有点烦你了。”
讲完往事，就开始讲心事。
虽然康慈还是很疑惑，但当他听到江岚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烦我？”
“昨天我被王湘推下楼梯了，你没关心我，有点过分。”江岚的声音变得委屈。
康慈又心虚了：“我、我昨晚看到新闻后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真的想！但是我怕你还没醒……”
“我刚刚才醒的。”江岚说，“我醒了以后，就打电话给你。”
“啊？你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康慈惊讶地问。
“本来就应该我先打电话。”江岚说，“你不会先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因上次我的态度不好。”
“我没生气！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不想我哥误会你，对你不好……”
“谢谢你替我着想。”江岚说，“不过我想过了，就算你气我，我也理解。”
“啊？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没人爱，只有我爱你，如果连我都不爱你了，你很孤独吧？”
“……”这话很戳心，可更戳心的是，康慈发现他仍然不能否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