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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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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允许之后，白可儿拉上孩子里唯一能出门露脸的何梵陪他一起去超市买冰淇淋。
也顺手买点别的零食。
冷凌弃一脸认真地说要去帮他们付钱，他的三位师兄都知道小师弟是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全，也不戳穿他。
崔略商到厨房帮成崖余端来了煨好的米粥，他们这两天轮流准备了些流食，久未用自己的肠胃进食的孩子没有办法消化普通的食物。
他还顺便把大师兄的眼镜给拿了过来。
小朋友一开始还打算自己伸手端碗，却发现自己的肌肉状态并不如往常般受控。
一只略带冰凉的手轻轻压了压他的手臂，成崖余在林邀德之前把碗从崔略商手上接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眼镜被身后的人轻巧地戴到了鼻梁上。
成崖余透过镜片瞥了三师弟一眼，随后拿了瓷勺，将米汤一点一点喂给林邀德。
铁游夏坐在一边，笑着伸手指了一下饭桌上压着的文件袋。
崔略商点了一下陈日月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来，随后向叶告招了手，让他也一起。
两个孩子起身走了之后，铁游夏开口随意地和林邀德聊了几句。
等碗里的米汤见了底，成崖余把手里的碗往手边一放，一点也不拐弯地问道：
“如果……有办法让你忘掉在大连盟的事情，你愿意吗？”
客厅和饭厅有隔断，彼此不高声说话不太能听到另一边谈话的内容。
走到饭桌前，崔三爷很自然地拉开椅子，让两个孩子坐下来。
“之前出于需要，你们的死亡手续是真的走了正常流程办下来的，所以现在要一一撤销，恢复你们的社会身份。”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纸，分开递给两个孩子，又倒出了两支笔，“你们在这里看看这些文件，不懂可以问我，看清楚之后再签字。”
叶告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便要往下翻，被崔略商拿笔敲了他一下：“认真看，对自己负责。”
陈日月却是把手上的文件平放到桌面上，抬头看向眼前英俊而落拓的男子，欲言又止。
“三爷……”
崔略商转向他：“嗯？”
“我们……这两天就可以，回去了吧？”
叶告在一边插话：“是啊三爷，我们回去之后，还是能来找您和公子还有二爷和冷叔叔的吧！”
“六扇门又不会搬走，什么时候来都行。”崔略商笑了起来，却是看着陈日月。
察言观色全六扇门第一的崔三爷，轻而易举地从这孩子的脸上，读出了犹疑和不甘的情绪。
林邀德愣了一下。
他的精神核心区域是一座图书馆，这并不是他根据自己的希冀和想法构建出来的避风港湾，而是监禁了他的牢笼。
外面的森林时时透过玻璃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些树藤蛇一般盘踞在他的周围威胁着他，还慢慢地显现出般若面具可怖的形状。
就像高悬于他颈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终于有一天，从穹顶和地面上，都浮出了菱钻般的黑色花纹。
网纹蟒的躯干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缠着他的四肢，腹部的鳞片划过他的皮肤，在桌面和地毯上划出沙沙的声音。
他能看到那天在他面前被撕成碎片的豺的残影，就在他的身旁——
他一直觉得这是他想象出来的，最后温暖的火焰。
精神领域内的时间流逝和现世并不一致，甚至会产生错乱或者倒流。
他不知道外界的世界过了多少个春秋冬夏，直到有人闯进了这个地方。
先是一头毛色银灰的雪豹——他在杂志上见过雪山之王的模样——撞碎了格挡在他和外界的玻璃。
他伸手去触了它柔软的、带着温度的毛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的身躯，得有多大的力量，去帮他破开这个隔阂。
而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雪豹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他浑浑噩噩地看着外面的森林，看着漂浮在空中，那些露出獠牙的般若的面具。
直到它们一点点，全部消失。
他眼前的这个分外年轻身有残疾的白衣男子，在他发觉之前，已经在他的图书馆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那人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林邀德知道，他在对着自己笑。
他的轮椅在满是碎叶的地面上碾过，也将地上最后的那些般若图案逐一碾碎。
“林邀德，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他几乎是扑在这白衣男子的双膝上，痛哭出声。
那人抚着他的头，和他说了许多话，语调里满满是赞许和温柔。
有几句他到清醒的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应该知道这些面具背后的故事，它们是都由人心的黑暗中生出的妖怪。”
“它们之所以被叫做般若，是因为传说中，仁王般若经能驱散它们。”
“般若在佛教典籍里，是智慧和勇气的叠加——人心的黑暗，自然是由人心的光明去战胜的。”
“而你也用般若，战胜了它们。”
成崖余和铁游夏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想着什么的林邀德，等他的答复。
却听到这孩子缓缓开口，没有回答，而是提问。
“那……我会忘了你们吗？”
难得的迷惑神情在成崖余脸上一闪而过，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对此有类似体验的铁游夏反应了过来，笑了一下。
这孩子身上有着超乎他年龄段的成熟——而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你可以……只忘掉你想忘掉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好听，颇能抚慰人心，“你对此有选择权。”
作者有话要说： 拖到现在终于是点题了，这个文框架的整体出发点如点题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