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63、第 63 章

　　切断通讯，成崖余转头向自己身后看去。
　　白可儿在落地窗内站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等他把自己的轮椅转入门内，见叶告也站在窗帘后，问了一句：
　　“陈日月醒过来了吗？”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
　　一小时前成崖余带着叶告，进入陈日月的精神领域，并让白可儿尝试了执行哨兵的职责。
　　之前他听二师弟说过，陈日月的精神体普氏原羚已经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凝聚，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在现实世界现形。
　　而且这孩子陷入昏睡的时日格外地长，中间虽有短暂清醒，但都不能持续很长时间。
　　可能也和铁游夏的虎鲸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因素在暗处阻碍。
　　成崖余想到了叶告。
　　也许作为好友的叶告能为陈日月做些什么——那可能得先让叶告到达陈日月精神领域的核心。
　　每个人都有一个核心的精神领域，这个领域可大可小，一般都是在自己人生之中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地方。
　　这里往往能找到一个人的主意识。
　　叶告的核心区域，便是外婆家的房子和院落——崔略商便是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和昏迷的叶告对话的。
　　而陈日月的精神领域里，是青海湖的一角。
　　要到达核心区得先穿越一些记忆的碎片，即使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哨兵和向导，也很容易被对方精神领域的情感和回忆所卷入，更有可能迷失在对方的精神领域里。
　　而此时在外的哨兵就得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或者及时把进入者拉回来。
　　白可儿一开始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他的责任非常重大，也知道两个人一起进入第三个人的精神领域并不是一个常规操作。
　　但他知道，有眼前这位他们称为公子的白衣年轻男子在他们身边，这件事便没有那么困难。
　　他们很快和铁游夏一样，找到了在青海湖边坐着的那个小男孩。
　　成崖余在整个过程中只在远处作了引导和保护，并不知道叶告和陈日月的对话进展如何。
　　叶告在这个流程上还是颇花了一些时间，等两人睁开眼的时候，陈日月并没有跟着醒过来。
　　成崖余拍了拍叶告的上臂，说也许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看到此时叶告脸上藏不住的开心，也觉得颇为舒怀。
　　白可儿则是拉了一下叶告的袖子：“你不是说等他醒来要给他做个宵夜？”
　　叶告愣了一下，随后在白可儿的眼神示意下明白了过来：“嗯，我们去给他煮个糖水鸡蛋吧！”
　　两个孩子开开心心地一起去了厨房。
　　成崖余推开房门，看到靠着床边的陈日月，见他进来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成……警官。”
　　他本以为成崖余会让他说说关于林邀德或者是关于大连盟的事情，结果对方什么相关的话也没有问。
　　而是简单地向他交代了他姑姑的安排，末了问他想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姑姑报个平安。
　　陈日月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外便传来了另外两人的声音，像是又在吵闹着什么。
　　他看见叶告端着个小奶锅大步走进来，白可儿在他身后抱着几只碗，把其中一只塞进成崖余手中。
　　“公子，我们也做了你的份，一起吃吧。”
　　陈日月闻言明显惊了一下，叶告则是冲他比了个耶。
　　“这些天就委屈你先住在这里。”没有什么表情的成警官眼里带了些许笑意，“不用太拘谨。”

　　铁游夏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这些天为办案方便，他一直住在冷凌弃这边。
　　屋里没有开灯，他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到了来自阳台的一点光。
　　是月色。
　　他的四师弟赤着脚站在阳台边，听见响动回过头来。
　　“二哥。”
　　铁游夏走近他，视线在小师弟的手上停了一下又转开：“何梵怎么样？”
　　“晚上醒过来吃了点东西又接着睡了，现在情况已经算稳定。”
　　他点了点头，把手上一罐冰可乐递了过去：“那你呢，感觉怎么样？”
　　冷凌弃伸手接过，刚要开口，铁游夏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平和：“说实话。”
　　他今天在地下看过唐小鸟的情况，也略探了一下白凤玩的达尔文树皮蛛的行迹——精神领域里有另外一个精神体的感觉应该不会太好。
　　“实话说。”冷凌弃很坦然地回答道：“还行，暂时能控制住。”
　　对于这个完全意料之中的回答，铁游夏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再次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指甲一如既往修剪得整整齐齐，可手心里却有些不规则的血痕。
　　“你知道吗，在你没入门之前，我曾和大师兄说过，想要个敢拼狠拼的师弟。”
　　冷凌弃笑了笑：“这倒是没听你和大师兄提起。”
　　“我有时候会觉得幸运，幸运是六扇门有你，我们有你。”铁游夏停了一下，才接着道，“有时候又觉得……有些后悔。”
　　他这小师弟生性倔强，受了伤绝不喊疼。世叔也总夸奖他越挫越勇，遇强则强，但是……
　　肉体凡胎，哪有不疼的呢。
　　冷凌弃已听出了自家师兄话语中的意思。
　　他的三位师兄们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可却很少这么直接地表达怜惜。
　　“二哥书房里的佛经，我借来读过几日。”他再次露出了笑，“其实我也只是读了点一知半解，却是记得佛家讲因果——二哥你的果，你自己解了因；而我自己的因，得自己了结它的果。”
　　月光分别照在两人身上，有些凉的夜风吹着他们的头发。
　　“不。”铁游夏轻轻摇了头，回道，“我们都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
　　“嗯，我知道的。”
　　铁游夏终于是放松下来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师弟的头发。
　　“早点休息吧。”

　　数小时后，京郊别墅。
　　花珍代在一扇日式拉门前跪下，轻轻叫了一句。
　　“大将军。”
　　“说。”
　　“刚刚在赤般若眼睛里的摄像设备里看到，六扇门地下发生了暴动。他们怀疑是赤般若做的，想把她转移出去。”
　　“什么时候？”
　　“应该就在今晚或者明日。”
　　“你们有什么打算？”
　　“当是全部听凭大将军的调遣。”花珍代低了低自己的头，让自己的影子看上去更谦恭了些许，“只是……这次负责押送赤般若的，是冷凌弃。”
　　“哦？有点意思。”房间里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是阴冷的，“你通知崔兄弟，让他和我一起走一趟吧。”
　　花珍代低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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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段落出自《少年无情》：
无情仍有点心不在焉，但仍抓住了铁手的话义：“莫非你说的就是那位崔兄弟？”
铁手莞然：“是，大师兄也结识他了？”
无情道：“看来，世叔也有意将他招揽入门下……他也的确是可造之材。”
铁手道：“我却但愿世叔多收一名弟子……就像陆拼将那么敢拼狠拼的。”
无情倒有点诧异：“为什么？师弟是嫌我不够勇决么？”
“不不。”铁手连忙分辨道：“你就是够冷够酷，但说实在的，你与人交手，最不宜的就是硬拼。”
无情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而我，”铁手赦然道：“难为武林中人号我为‘铁手’，我的手段其实一点也不够铁。”
无情知道这句也是真话。
“师弟就是太宽厚。”无情道，“这世道，宽厚的人是要吃亏的。”
“我知道…………”铁手汗颜地道，“所以，我才希望我们‘六扇门’里，‘神侯府’麾下，有个敢拼狠拼命的，以振诸葛神侯声威…………不过，千万不要像陆拼将那么自残为快，那么不要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