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23、第 23 章

　　成崖余的家和三位师弟的房子格局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他亲自进行了全无障碍的设计，看上去开阔不少。
　　他给何梵准备好了客房，还给何梵备了橙色的新被套和枕套，配了书房的钥匙卡。
　　把小朋友安顿好之后，他推着轮椅下楼，见崔略商正端着泡好的茶站在旋梯边等他。
　　“大师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在中午何梵出现异常精神波动之后，冷凌弃就联系了成崖余，问他有什么想法。
　　成崖余的意思是让孩子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由他来处理突发的情况，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帮助这孩子的办法。
　　被问到为什么改主意，成崖余只是喝了一口茶，淡然道：“那孩子对和我单独相处是有抵触的，他的意愿比我们的想法重要得多。”
　　“那……大师兄你可以，巡视……？”
　　进入他人的精神领域，对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的哨兵和向导并不是非常困难的操作，不过由于人对自身精神领域都一定的保护意识，并且有的特殊人类会特地进行这方面的训练，能为保护自己攻击进入的其他意识，踏入他人精神领域一步都意味着未知和危险。
　　即使不受到攻击，但在他人的意识里迷失自我的现象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既然进入要全身而退都如此困难，更何谈对精神领域进行巡视。这需要极高的能力和极强的意志力，目前几乎没人能成功做到。
　　除了成崖余。
　　这是他的能力。
　　“你知道我很少用巡视，虽然这算是个捷径。”成崖余放下茶杯，看上去像是垂了眼睫，“我想试着先和那孩子沟通看看。”
　　绝大部分人是从情感上抵触有陌生人入侵自己精神领域的。崔略商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失言，随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成崖余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冰箱里还有酒。”
　　“偶尔喝点茶也不错嘛。”
　　成崖余挑了挑眉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稍稍倾身把他早就准备好的放在一边的医药箱打开。
　　作为带伤人士的崔略商就坐在一边继续喝茶，看着大师兄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接着把自己受伤的手臂伸了过去，相当地配合。
　　还是触感有些微凉的手指小心地捉着他的手腕，带着某种青草香的药膏被细致地涂到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上，有些痒。
　　崔略商另一手托着腮，看到几缕有些过长的黑发在那玉石般的脸颊边垂落下来，灯光照着染了些光泽。
　　有种很和柔的感觉。
　　他想伸手替对方把头发别到耳后，可是理智却拦着他这么做。
　　“大师兄。”
　　“嗯？”
　　“等会我帮你剪头发吧。”
　　成崖余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当崔略商觉得自己会被拒绝的时候，听到对方开口：“我这里没有理发剪。”
　　他笑了笑：“不需要，剪刀够利就行。”

　　伤口很快重新包扎好了，成崖余从抽屉里找了把裁纸的剪刀：“只有这个。”
　　等崔略商站到他面前，开始用那把怎么也不像理发剪的剪刀手法熟练地剪下他的头发时，他才相信对方是真会。
　　“你几时学的手艺？”
　　他这个师弟入门之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多地方的方言张口就来，江湖黑话一套一套，常常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技能。
　　“这个很小的时候就学了。小时候带伤出世，抚养我的长辈总觉得我身体不好以后干不了什么大事，就逼我学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崔略商笑着道，“后来因为住在山上，大家下山一趟也不容易，就经常帮其他人剪头发。”
　　平常很少离得这么近，他第一次知道，对方身上有极淡的雪松和蜂蜜味道，带着一点点酒的醇。
　　这些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关于你自己的过去。
　　“也没什么特别的。”剪刀的声音咔吱咔吱地响着，崔略商似乎没有听出大师兄的意有所指，“讨生活不容易啊，以后不当警察还能在六扇门旁边摆个摊。”
　　成崖余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你没案子的时候就可以去，记得给同僚们打个折。”
　　“那今天算是试营业了。”崔略商收了剪刀，“好了，多谢惠顾。”
　　成崖余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里面有刚被剪下来的碎发，丝丝缕缕。
　　“话说大师兄你的头发真的很软呢。”理发师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我想起以前山上的老人们说过的话。”
　　“这还能有什么说头么？”
　　“头发软的人都是很温柔的人……老人家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成崖余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那这句话肯定是一个例外。”

　　两人收拾了地面，又坐着聊了一会，直到时间的指针指向了晚上九点。
　　崔略商从那张双人沙发上站起来，像豹子一样伸了伸自己的身体：“大师兄，我得走了，大概要好些天不能回来了。”
　　“嗯，知道了。”
　　成崖余看着从自己家的窗台消失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沙发。
　　三师弟的手机和六扇门用的通讯设备都被丢在了上面。
　　他将这两台电子设备从沙发上捡起，放进了茶几下的抽屉里。
　　放在了那把剪刀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