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107、第 107 章

　　冷凌弃今天有任务在身，回来得稍晚了一些，正踩着饭点。
　　还顺道去接来了一个应该要到场的客人。
　　白可儿。
　　进门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认识的朋友们，又有些克制不住，眼眶红红的。
　　来应门的铁游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崔略商起身把准备好的碗筷拿了过来。
　　而成崖余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邀德已经拉着他的手进来，何梵、陈日月和叶告都在饭桌边等着他。
　　一顿饭吃得也算颇为开心，铁游夏的手艺再一次征服了小朋友们的味蕾。
　　吃完了饭其他几个孩子就把白可儿从饭桌上拉走，嘀嘀咕咕地去捣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又都小麻雀一般地凑到了冷凌弃的身边。
　　“四爷。”
　　何梵背着手拿着什么东西，但是叮铃咔啷的声音还有不稳定的精神体波动，根本瞒不住冷凌弃一分一毫——
　　那是一个用玻璃和陶瓷碎片编成的风铃。
　　每个碎片里都有黑脉金斑蝶，正扇动着它们浓墨重彩却质地轻薄的翅膀。
　　今天的寿星拿出了他最真挚的演技，在几个孩子向他献宝的时候适当地表现出了惊喜的样子。
　　但高兴倒是真的高兴。
　　是因为何梵在他面前小小地炫了技。
　　那个当初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的孩子，现在不仅能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还能一定程度地控制自己的精神体。
　　冷凌弃露出了笑容。
　　他很认真地向小朋友们请教风铃上绳结的编法。
　　几个孩子瞬间就把他拉到了茶几边，开始七嘴八舌地闹腾。
　　崔略商往沙发那看了一眼，随后看向正在往蛋糕上插蜡烛的铁游夏。
　　“有时候我总觉得……老四好像永远都只有十几二十岁。”
　　四师弟入门的时候，他人正好不在汴京。
　　两人还是在一次任务中偶然认识的。
　　他们这小师弟给人感觉总是带着夏日阳光一般的炽热，即使遭遇挫折，仅余一丝火星，也能燎出煌煌一片。
　　铁游夏听言微笑着道：“那你可记得我们的大师兄……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崔略商回头看了向在厨房里泡着茶的成崖余，他正在和站在身边的林邀德说着话，玉石一般的侧脸显出一种难得的、温润的柔和。
　　“我之前，的确觉得大师兄不似凡人。”
　　“之前？”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觉得要和他建立联系是件很难的事情。”崔略商靠在桌边，视线却没有收回，“后来就发现，那些联系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存在了。”
　　他的眼神不遮不掩，亦是一种难得流露的温柔。
　　铁游夏将手上的二十根蜡烛悉数摆放好，抬起了头。
　　耳边是几个小孩子和一个大孩子说着话的声音。
　　是吵吵闹闹的人间烟火。
　　“行星的轨道是在无数次碰撞和交错中形成的，大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吧。”

　　林邀德跑来帮忙的时候，成崖余多少能猜到这孩子的心思。
　　将茶具重新清洗干净之后，成崖余将茶叶拿了出来递给小朋友，让他来泡茶。
　　林邀德学着成崖余平日里的样子，慢斯条理地注水、倒茶。
　　轮椅里的青年安静地看着，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有什么话要问吗？”
　　这些天相处下来，林邀德对他家公子这种读心术一般的洞察也已经非常习惯了。
　　他试探地问道：“可以问……吗？”
　　何梵还不算正式入门，不过林邀德知道他会成为自己的同门师弟。
　　至于公子和师叔们对于其他人的想法，他很难不感到好奇。
　　“邀德。”成崖余一边找出了另一套器具，一边态度轻松地和自己的弟子对话，“其实作出收你入门的决定，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有他三位师弟在场，他们大概会对成崖余能说出这句话感到讶异和欣喜。
　　能将自己的考量直白地说出口，对他们的大师兄而言，也并不容易。
　　而此时林邀德只是听着。
　　“而你们的三师叔和我说，得让你们自己学会为自己的决定和人生负责。这个过程除了你们自己，谁也取代不了。”
　　“公子的意思，是……”林邀德像是分析卷宗一般说出自己的想法，“您和师叔们也不会干涉我们的决定？”
　　成崖余弧度很轻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林邀德注意烧水的炉子。
　　小朋友赶忙接着未完成的步骤，规规矩矩地把茶注入茶海，却只翻了一只茶杯。
　　茶倒了八分满，林邀德恭恭敬敬地走到成崖余面前，低了头敬上手中的杯子。
　　这算是一杯迟到的拜师茶了。
　　“什么时候学的繁文缛节。”
　　嘴上这么说了，语气里却听得出欣然。
　　成崖余伸双手接了茶，喝了一口。
　　随后他微笑着道：
　　“水温正好。”
　　抬头的时候，见有人站在厨房的门口，抱臂靠着门框。
　　“我闻到了酒香。”
　　“酒还没有开封呢，哪来的酒香？”
　　冷凌弃去年酿下的酒还放在桌上，崔略商进了门，径直将密封给拆开了。
　　“哟，还是桂花酒。”
　　“老四特地学的，知道你喜欢。”
　　成崖余将刚找出来的器具一一摆开，熟稔地用它们温着酒。
　　桂花的香气随着温度的升高发散出来，清冽香甜，特别适合这个秋日的夜。
　　崔略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自家大师兄的动作。
　　似乎是在享受这宁定的一刻。
　　许多许多年以后，六扇门的办公室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多了一个角落，专门用来放林邀德画的油画。
　　叶告和陈日月有时候会吐槽他们的大师兄不务正业应该去办画展，何梵甚至扬言要把他的每一幅画都挂到美术馆里拍卖，来补贴六扇门的经费。
　　但是白可儿却是很敏锐地发现，有那么几幅画，林邀德画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画完。
　　其中一幅，便是他们的公子和三师叔，双双在飘落着小小黄花的树下。
　　柔和的阳光映着黄花，落在他们的衣鬓和足履上。
　　带着金桂的香气。

　　酒温好的时候，茶也准备好了。
　　饭桌被整理干净，两层雪白的芝士蛋糕摆在正中间，上面各种水果的装饰在暖黄的灯光下发出诱人的甜香。
　　冷凌弃在吹灭了所有蜡烛之后被小朋友们怂恿着许愿，接着又要他亲自在蛋糕上切第一刀。
　　之前他们师兄弟一起过生日的时候，就是简单聚个餐接着象征性的吃块蛋糕，这些七七八八的仪式倒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拿了蛋糕刀，很细致地将师兄们做的蛋糕从中间切开。
　　而铁游夏则是和之前一样，用手机悄悄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何梵突然想起了他在回国之前，收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捧着一块切好的蛋糕，笑容灿烂，满满的阳光少年感。
　　他一下子就明白，他这位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准四师叔，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才会流露出最纯真自然的一面。

　　等小朋友们都吃完了蛋糕，铁游夏给他们收拾了书房，让他们今天可以在这里休息。
　　师兄弟四人在这难得的安稳和宁静之中，就着桂花酒小酌，不知不觉夜已渐深。
　　崔略商和成崖余相视一眼，提出要先行离开。
　　街上无人，只有行道树的影子被路灯的光拉扯，投于地面。
　　夜风有些凉，崔略商走在大师兄身边，笑道：
　　“老四的礼物送得还挺及时。”
　　说的正是那副绣了仙鹤的手套。
　　羔羊绒细腻柔暖，戴着的确舒服。
　　成崖余略偏了头看着崔略商。
　　“不知道我们送的礼物，老四会不会喜欢。”
　　此时的冷凌弃正拆着他大师兄和三师兄给他留的一个纸箱。
　　里面是一个新的机车头盔。
　　他打开包装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的标识，眼睛亮了一下。
　　正是他之前看中的那款。
　　铁游夏就坐在一旁看他拆着礼物，只见小师弟将头盔小心地放回纸箱，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
　　他现在用的包是不久前二师兄给他添置的。
　　“我也有礼物要给二哥你。”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铁游夏接了过来，看到外包装的时候愣了一下。
　　是一只机械腕表。
　　和之前他一直戴着的那只同一个牌子。
　　“二哥的手腕现在是空的，我想大概会有点不习惯吧。”
　　冷凌弃抬了抬自己的手，腕上正挂着据说和他身世相关，被铁游夏保管了多年的航海表。
　　“我之前想过要把这只手表还给二哥，但你应该不会收下……所以，我就买了一只新的。”
　　铁游夏伸手拉过小师弟的手，在他的腕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随后，他抬头笑了。
　　“你往纸箱里仔细看一眼——大师兄和你三师兄的礼物，你还没拆完。”
　　纸箱侧面内里，贴着一个透明文件袋。
　　冷凌弃看到它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是……”
　　“建筑图纸……毕竟我们住在不同的地方，有点折腾。”铁游夏接了一句，“现在征求你的意见。”
　　将那文件袋取下来拿在手中，冷凌弃也笑了起来。
　　“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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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体设定：
成崖余：大白鹭
铁游夏：虎鲸
崔略商：雪豹
冷凌弃：班克斯岛苔原狼
林邀德：亚洲狮
何梵：黑脉金斑蝶
陈日月：普氏原羚
叶告：马来熊
白可儿：白隼
苏梦枕：苏门答腊虎
花珍代：非洲野水牛
杨奸：切叶蚁
萧剑僧：豺
谢三胜：红狼
凌落石：网纹蟒
于春童（性转）：灰伯劳
唐小鸟：穴居狼蛛
孟怒安：苏格兰马鹿
白凤玩：达尔文树皮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