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老祖不想当真千金》海藏

5、第 5 章

　　包扎好伤口，唐九酥找胡月芳要零花钱。

　　胡月芳把唐杉明和唐若珍这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了唐九酥，还有她本该拿的一份。

　　唐克雄要立家风，又认为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所以唐杉明月零花钱一千，唐若珍三千。这方面对原身不苛刻，也是按三千标准。

　　唐九酥一下进账七千，眼睛亮了亮。

　　胡月芳让唐若珍到旁边坐，她拉住唐九酥说话，“九酥，你爸呢，脾气不太好，这两年公司做大了，竞争对手也多，他在商场上的压力特别大。我们做家人的呢，就要多给他一点理解。”

　　唐九酥不爱听，甩开了胡月芳，“我去逛街。”

　　胡月芳皱眉，“你这孩子，妈和你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你不愿意听。哎。”

　　叹气时她下意识看了眼乖巧的唐若珍。

　　唐九酥心说，那你就找愿意的人去吧，反正我不愿意。

　　有了钱，唐九酥要买制符的用具。

　　她用手机导航，打车到四环很有名的花鸟市场。

　　宽敞街道两旁满是装在笼中水里的鸟、鱼，鸟声婉转此起彼伏，叽叽喳喳比人声热闹。花市遍地盆栽，萧瑟秋天里也不比春天百花盛放差。

　　穿过市场是一条专卖古董玉石的街，也有香店佛店。唐九酥转了一圈，才发现一家卖道家法器的。

　　这家云芨堂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唐九酥敲了敲柜台，敲醒了打瞌睡的伙计，“朱墨符纸有么？”

　　“有。”伙计抻懒腰，睁一只眼睛看了唐九酥两下，回头拿来一盒朱砂、烟墨和一沓符纸，“30。”

　　他猜想这又是哪个看了修仙电视剧，学剧中人物画符的小姑娘，就拿了最普通的大路货。

　　唐九酥看都没看，推了回去，“拿点真的。”

　　“这就是真的啊，又不是玩具。”伙计又给她拿了一支毛笔，“送你一支毛笔吧，好好学习，少看点电视剧。电视剧里烧起来会飞的符都是魔术道具。”

　　唐九酥提笔沾了一点烟墨，笔走龙蛇，把符纸贴伙计脑门上，“这就是假的。”

　　伙计把符纸吹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那你觉得什么是真的？我们这儿还有别的符纸，一张都不止30，劝你还是回去吧，别花这冤枉钱了。”

　　唐九酥把毛笔拍桌上，“我就要不止30的，拿出来瞧瞧。”

　　伙计不情不愿地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刚才给唐九酥的一沓符纸也是黄色的，流水线的打印符。常见于各大灵异片、仙侠剧，没半点效力。

　　这回拿出来的像那么回事，唐九酥手指抹了抹，就知道这符纸是个道行很浅的人制的。

　　伙计看她装的还挺像，就把早上师傅刚制的符纸拿出来了，自信地摆上，“你能看出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唐九酥拨弄符纸。

　　伙计嘲弄地嗤了一声。

　　“都是值扫弟子的水准。”唐九酥接着说。

　　值扫弟子就是天机观山门外扫地洒水的，算不得她门中弟子。一般是资质平平的，若有恒心扫上二十、三十年，能破例入观。

　　伙计没听清她的话，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小姑娘沉迷电视剧真的太深了”。

　　来都来了，唐九酥买了上百张，加上成色一般的朱砂，烟墨，花掉她上千块钱。

　　唐九酥扫码赚了钱，肉疼不已。临出门差点撞到人，老者看了眼她塑料袋里的东西，直接走向伙计。

　　“师傅您回来了！”伙计高兴地说，扯下贴在脑门上碍眼的符。

　　“等等。”老者夺过符纸，仔细端详半晌，神情从诧异变激动，“这符是哪儿来的？”

　　“就咱们店里的打印符啊。”

　　“纸是咱们的纸，这符文不是啊！我从没见过这般一气呵成的符文！”老者激动得手抖。

　　“师傅你别开玩笑了，这张啊，就是刚才那个出门的小姑娘画的。还是她用这支毛笔，这盒墨。”伙计一一把道具摆开，“唰唰唰随便写的。”

　　“这不是随便写，这小姑娘一定有师承，我竟看不出她是哪门哪派的。”老者恍然拍了下脑壳，“哎呀，我先去找她！”

　　老者跑了出去，跨门槛时丢了一只鞋，头也不回。

　　伙计惊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电视剧里不都有演一些老妖怪嘛，看上去年纪很小，实际上百岁甚至几百岁了。

　　他还笑人家爱信电视剧呢，他不也信了。伙计摇头晃脑。

　　不多时老者回来了，缺了鞋的那只脚袜子染黑了，垂头丧气地坐下。

　　伙计赶忙捡鞋奉茶，“师傅，说不定这张符是乱写的，您别太放心上了。”

　　“乱写，乱写。”老者弹起来弹了他好几个脑崩儿，“你乱写给我试试！”

　　伙计不服气，拿着符纸描。也是奇怪，他写一点点就满头大汗，那么流畅的笔画在他这儿变成了便秘。

　　挤到最后他鼻血都流下来了，啪嗒一滴，掉在符纸上。

　　“师傅师傅我流鼻血了！”伙计捂着鼻子着急地说。

　　“该！你现在知道这张符有多了不起了吧？”老者理也不理他，抢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掖成三角，贴身收好，“你仔细想想，她长什么样子？”

　　伙计仰起头，说话含糊不清，大概意思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瘦瘦高高的，扎着马尾，穿校服——哪个学校的，他没认清。

　　老者捶胸顿足，错过了一位大师之徒啊！

　　·

　　唐九酥周末宅在屋里画符，黄纸、朱砂成色一般，为了发挥最大效力，她画的都是“桃花符”“转运符”一类改变气场的。

　　到饭点就上桌吃饭，安静不开腔。唐克雄冤枉唐九酥后也不好意思骂她，唐九酥在饭桌上像会吃饭的透明人。

　　她乐得自在，尴尬的就是唐杉明和唐若珍。

　　唐九酥把符纸都用完后，寻思赚钱方法，转眼到了周一，上学的日子。

　　唐九酥刚放下书包，前桌的长辫子女孩转过来，“九酥，这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唐九酥还没张嘴，女孩学着原身的腔调，“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没时间’，诶你周末成天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啊。”

　　她叫夏敏敏，班上唯一一个对唐九酥好的。

　　夏敏敏同桌张可拽了拽她袖子，“你别问她了，要问去问若珍啊。她肯定不会拒绝。”

　　“我跟唐若珍又不熟。”夏敏敏看了眼靠窗处众心捧月般的唐若珍，抽回袖子，“况且，我不喜欢她那副特别装的样子。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只有你觉得她是狐狸，我们都觉得她是纯良的小白兔。”张可看见老师进教室了，“老师来了。”

　　夏敏敏对唐九酥挤眉弄眼，转过身。

　　老师前脚走上讲台，后脚几个快迟到的同学冲进教室，后面跟着个慢吞吞的男生，戴着酒瓶底厚眼镜，日式碎发遮住大半张脸。

　　他在唐九酥身边坐下。

　　唐九酥嚯了声，居然是她同桌。

　　原身大部分记忆都被唐家人占据，其他人，譬如夏敏敏和她的同桌都被丢在角落里，唐九酥认真挖掘才能翻出来。

　　他好像是叫林云间吧？

　　老师用三角尺敲了敲黑板，“各小组组长收一下周末的作业啊。”

　　唐九酥僵住了。

　　林云间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看了眼唐九酥，“你没写？”

　　原身的心思全在寻死上了，上个周五就是她人生的终点。谁死前还会在意下周的作业？

　　“忘了。”唐九酥翻了翻书包，果然在一沓作业本里找到空白的。

　　林云间翻了翻他的作业本，“写满三页，不多。等会儿你拿着去厕所补，这节课下课前交就行。”

　　唐九酥接过，说了声谢谢。

　　唐九酥赶在下课前补完，交给组长后倒在了桌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创立天机观时已经388岁了，距离小时候在村里私塾，先生要求抄弟子规已经过去了三百余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谢了。”唐九酥看了眼埋头看书的同桌，从口袋里掏出个“桃花符”，“这个给你。”

　　林云间瞥了眼没接，“这是什么？”

　　夏敏敏伸手抢过去，“这是平安符吧，你从哪个庙求来的呀。”

　　唐九酥含糊地说，“非要说的话，天机观吧。”

　　夏敏敏：“天机观在哪里啊，没听说过，很偏吧。你就求了这一个吗？”

　　唐九酥还有整整装满一塑料袋的符。

　　她感觉夏敏敏话里有话：“怎么？”

　　“咱们下个学期都要高考了，大家上赶着去那个青城山拜一拜求一求，这时候啊，要是有能够保佑考试顺利的符，还不卖疯了？”

　　唐九酥赞同地点了点头，她怎么没想到。“转运符”能增加人的气运，相当于祝佑考试顺利。

　　“这是桃花符，增加桃花运的。”唐九酥伸手去拿。

　　夏敏敏把符往怀里揣，笑嘻嘻地说：“我就需要桃花运，那这个给我嘛，多少钱我转给你。”

　　唐九酥想了想，“不用，给你吧。”反正她对原身也挺好的，当还恩。

　　唐九酥给了林云间一枚转运符，后者说了声谢谢，矜持地继续看书。

　　唐九酥好奇地瞟了眼他看的书，《JAVA编程思想》。

　　放学后唐九酥搜索了附近可以摆摊的场地，老城区的夜市晚上开放，租一个摊位一天五十。

　　她用身份证租了一个摊位，先回唐家若无其事地吃完饭，锁上门后从窗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