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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逃(小修) ...

  •   足有半个手指那么粗的竹棍夹杂着风声,狠狠落下。每当竹棍因触到皮肉回弹,受罚之人的身上又会平添一块血痕。

      “桂嬷嬷,我不逃了,我再也不敢逃了,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啊!求您了!”

      忙不迭的求饶之声并不能勾起施虐者半分的同情,恶狠狠的话语抒彰显着对方心中怒气,可真要细听起来,还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沾沾自喜。

      “跑呀!你有本事继续跑呀!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先折了你的腿再把你贱卖给人牙子去。嬷嬷我倒是很好奇,这没了腿的人,还能有个什么活法!”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剩下的几人,心里有了成算,“贱皮子尽会嚷嚷,打你,你受着便是,平白扰了我耳根子的清净。别叫了,再喊一句就堵了你的嘴。”

      在旁边观刑的木槿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直往黑暗里藏。眼前的老嬷嬷动作狠厉,手法老道,耳边不断响起的闷哼声敲击着众人的心房,害怕与无助席卷而来。竹棍打在人身上,下意识的回避换来的,是更加强横的力道。小半个时辰过去,除了脸,受刑之人怕是没半块好肉了。

      血沾染了衣衫,凝成一团的血与衣料连在了一起,又是一重新的折磨。看着这一切的木槿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她知道彩画与自己并不要好,对方却在要逃出府之际找上了她,话带引诱,字字算计。所幸,被彩画画了大饼的人并未被喜悦蒙了眼,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清醒与冷静。所谓的助她,不过是想诓骗个垫脚石,在必要时刻用来吸引院中之人的注意罢了。

      扪心自问,木槿自己又何尝不想远离如今这个火坑,只是她心里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一定的把握她绝不会妄动,更不会平白无故做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桂嬷嬷对付像彩画这种刺头的技术早就是炉火纯青,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该教训的该敲打的都做完了,就差这最后一把火了。

      “不论你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到了府里,就得知道自己现在是最低一等的下人,生死都系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今天都看到了逃跑之人的下场,你们是聪明人,要么好好伺候主子得一条生路,吃饱穿暖都不会短了你的,要么...呵,嬷嬷我可没得那精力再教次规矩,就等着被发卖或者一张草席裹了去。”

      说完这长长一段话,有些乏累的嬷嬷停下动作,剜了几人一眼。

      “行了,都站好。既然有人动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这规矩也不是摆设。平丫头,把人带到隔壁去,反省好了再放出来。”

      木槿被旁边的小丫头扯了扯袖子,两人相互搀着站了起来。

      几个姑娘站成一排,年龄相差无几,齐溜溜地垂着眸,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前面人的足跟,脚步放轻,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平儿将她们带到隔院的房里,也不说话,直等姑娘们站到足尖发麻,这才出了门去,落了锁。

      一根棒槌一颗枣,吓破了胆自然学会什么叫听话了。

      天色渐晚,黑夜就像一张网,罩住了她们,然后再慢慢地缩紧了,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姑娘们聚在一起,磨搓着汲取一点暖意。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出现了细微的啜泣声,若有若无的,却像爆竹旁的一点火星,点燃了这里所有人的无助、委屈以及恐惧。

      木槿眼眶微红,眼泪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木槿知道哭解不了她此刻的困境,更不甘心囿于这府中一生。没人救她,唯有自渡。

      时间慢慢地走着,屋内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姑娘们哭倦了,眼皮子渐渐地粘在了一起。

      吱呀一声突然如平地惊雷般炸在了耳畔,本来困倦的人儿们猛地弹起,光透了进来,映出了一张张泪迹未干的脸。平儿走了进来。

      “想来这规矩也该学会了,都回屋去,仔细误了明日的活计。”

      之后几个人规规矩矩地回了房,心绪一放下来便睡死了过去。

      次日,晨起天白。

      廊间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在桂嬷嬷的怒斥声中,几个姑娘悠悠转醒。

      “这些贱蹄子,再不从床上爬起来干活,就由嬷嬷我给你们紧紧皮子!”

      能在县里有一座大府邸,刘府主人的财力自然无须多言,在府中丫鬟小厮粗估起来也有上百之数,而这许多人自然是有自个的规制在的。

      最低一级的丫鬟做的都是诸如浣衣这类的重活,累死累活不说,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自是苦不堪言。手上有些功夫的便会被打发去做绣活或是洒扫之类的,至于贴身服侍的活计,那是最令人艳羡的,定然轮不上她们几人。

      而木槿她们要做的又与寻常丫鬟们有些不同。

      平日里由像平儿之类的大丫鬟们教教规矩,便打发了去侍候主子们的花草。若是犯了错引得嬷嬷们打骂,也会特意避开仔细伤了脸,嬷嬷们都是教训人的老手,让人疼的冷汗直冒却不留伤痕自是再简单不过。

      至于木槿几人为何能得主子青眼,这便要从她们几人被买来时细细说来了。

      府里主子姓刘,年四十,虽有家财却相貌丑陋,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手掌肥的像蒲扇一般,肚子上亦是突出好大一块,善于敛财,好美色。

      而夫人贾氏,颧骨高耸,鼻梁起节,嘴薄口尖,容颜自然算不得好。仔细说来她们二人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并未见过面,再加之贾氏丰厚的嫁妆单子,就这样踏进了刘家大门,成了当家主母。

      前些年老夫人还在时,刘老爷即使对贾氏有所不满,却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直到去年老夫人因病去世,看着贾氏因年老而愈发丑陋的面貌,暗中养了外室,等到瓜熟蒂落,才将母子二人带回了府,府中自然是炸开了锅。

      为了稳固自己和儿子的地位,贾夫人听从了心腹嬷嬷所献之计,挑几个貌美的女子,扶持分薄那贱人的宠爱,再加上丫鬟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手里,翻不起浪来,自然乖乖听话。

      出于这样的目的,木槿这几个姑娘容貌方面自然都是没得挑的。

      至于木槿,更是个中翘楚,肤白貌美,五官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一些,既不会让人觉得妩媚,又平添了几丝风情,真真恰到好处,那是一丝不添、一点也不能减的。

      在几人侍弄花草之际,这厢桂嬷嬷正在夫人面前回话。

      “夫人您放心,昨儿个老奴已经教训了这些不听话的玩意,等过些日子再敲打几次,夫人您再对她们稍加恩泽,奴用这张老脸保证这群丫头一定服服帖帖的,半点心思都不敢有!”

      贾氏轻敲着茶盖,睨了桂嬷嬷一眼。

      “嬷嬷的手段,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嬷嬷还是要更加仔细些,等老爷回府便把人洗净送过去,好好杀一杀那贱人的威风。此外,管教那群小丫头的时候要多警惕些,千万莫伤了脸。”说罢,贾氏端起茶杯,轻嘬一口。

      桂嬷嬷赶忙连声应是,福了身后退了下去。

      桂嬷嬷离开后,屋内传来了茶杯落地之声。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日,这天,夫人派小丫鬟送来了新的衣裳首饰,说是这几天姑娘们认真做事的犒赏。

      得了好处自然是高兴的,几个姑娘也从原本的怯懦渐渐放的开了些,只不过逃跑的心思是再也不敢有了的,偶尔冒出了点小芽也迅速被自个掐了去。

      这天,府里收到了老爷要回复的消息,老爷回府自是一件大事,上上下下的都忙了起来。

      门前洒扫,屋内陈设,厨内事宜,后院采购,这一桩桩事都落在了府内奴仆身上,而诸事调度都需贾氏发话。

      可不巧,昨个天冷,贾氏被风一吹竟染了风寒,连夜喊了大夫煎了药,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这两件事一撞上,府内便乱了。

      没人调度,再加上大丫头们往日懒散了些,一乱人手就不太够了,木槿她们也就被抽调了过去,管事不敢让她们随着出府采买,就安排去了后厨。

      几人一到后厨,便被厨房嬷嬷塞了几框菜打发了出去,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便开始择菜了,顾着身边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唯有木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厨房里传来一阵骂声,几人忙噤了声。

      细细一听原是往日负责生火的小厮不知去了何处,木槿突然抬起头,往厨房内走了进去,余下几个顾念面面相觑。

      “嬷嬷,我从前在家里学过生火,您老是负责案板的大师傅,怎么能干杂货呢,仔细烫伤了手,生火这类的活计还是让我这小丫头来干吧。”

      嬷嬷斜了她一眼。

      “生火?你这细皮嫩肉的丫头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嬷嬷您说笑了,我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主意,只求嬷嬷往后能稍稍照看几分罢了。”

      嬷嬷顿了一顿,应了下来。

      “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小丫头声嘶力竭的喊声在府内响起。

      本就慌乱的府里现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诸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拿着桶、盆就往声音处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预收《帝王养妻录(重生)》的分界线~~
    姜岁绵心慕了萧祈整个年少,最终得偿所愿成为了他的皇子妃。
    姜岁绵刚嫁萧祈时,本以为他会和自己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但谁成想大婚数年,她等来的是那杯由萧祈亲赠的鸠酒。
    毒酒入喉,姜岁绵却莫名重回了自己少时——未曾嫁与萧祈的时候。
    小姑娘还没醒过神来,就见萧祈和他的心上人一起闯到自己房里,她反手就是一个猛砸。
    她只当这么些年,一厢真情喂了狗。
    **
    雍渊帝拣了只猫儿,带着清甜的梨香气,娇娇柔柔的,甫一见他就差点撞在御辇之上。
    让他伸手挡了下来。
    再遇见时,她轻揉着被他抵住的地方,小声念道:“今上将我弄疼了呢。”
    雍渊帝望着她额上泛红的痕迹,微皱起了眉。
    她怕疼的。
    可后来为了救他,最是怕疼的人却生生取了自己两钱心尖血。
    原来珍花易折,需得仔细护养。
    自那之后,帝王圈人入怀,再未让风雨侵袭她半分。
    ***
    大皇子萧祈容貌清贵,又极可能是未来储君,不知是多少女儿家藏于心中的夫婿人选。但大皇子妃的位置却被尚书府嫡女姜岁绵早早定下。
    京中无人不知这位姜家姑娘心悦大殿,虽生的绝色,却丝毫不得人喜欢,连定下的姻亲也不过靠着父兄的权势,强求来的罢了。
    实则换不到大皇子丁点真心。
    直到有一日,他们亲眼瞧见那位矜傲贵重的大皇子夜叩府门,滂沱大雨落下,少年红了眼尾,只为了求得见那人一面:
    “岁岁,我心悦你。”
    时间如驹,错过便再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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