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Arrest》虞盐

23、事后

　　自从秦风和野田昊关系缓和，Kiko终于摆脱了这俩大爷，她最近正被系统分配的事情困扰，宋义敲打了她好几次说她绝对拖不了更久，女孩只能打着哈哈然后趁他不注意逃跑，她明明还是个少女，凭什么这么早就被放进数据库。

　　她是被宋义的电话轰醒的，本来以为又是说找匹配哨兵的事情，女孩颤颤巍巍的接起来电话，那边说要她出外勤，Kiko深吸一口气，压不下去的起床气直接上头，让他滚去找别的向导。

　　“拜托……真找不着人了。”宋义继续祈求，好声好气的劝她来加班，Kiko攥紧了拳头，握着手机的手气得发抖，省下脏话，“我在休假。”

　　那边还想说什么，女孩撂下一句让他去找唐仁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宋义听着忙音，委屈又识趣的找到了唐仁的号码。这次他拿出了指挥官的气势，直接给唐仁下了死命令，必须去。

　　“不系啊，你找秦风他们不系更方便吗？”唐仁竟然在认真的给他建议，宋义眼角一抽，真的想骂人，这群人是在给他踢皮球吗？

　　“都去，都他妈给我去！”宋义冲着电话那头吼道。唐仁讪讪地答应着，说自己去给秦风打电话，宋义终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回答。

　　今天一早他收到的消息。

　　上次从医院救出来叫丹的小男孩在进行了基因测试后就被送到了圣所，因为检测时和秦风的相互影响，那小孩似乎受了刺激，突然觉醒了哨向能力，谁知圣所那群吃干饭的东西，听了小孩父亲的话把他送回了普通学校，本身新觉醒的哨兵就感官不稳，应该在圣所里学习。

　　这下好了，人直接没了。

　　其实本身应该是警方的事情，虽说是在普通学校里失踪的，但奈何那小孩在圣所做过登记，记在了哨兵名录上，这事就被踢到了北京塔身上，宋义没办法，本来想Kiko能帮他查查监控什么的，谁知道她好像还在因为前段时间建议她进匹配数据库的事恼他，这位顶级女黑客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挂了，被踢给唐仁之后，宋义忽然发现这事还不如直接找秦风。

　　唐仁过来的很快，他跟唐仁讲了讲这事，还不忘发句牢骚，唐仁听了半天，掏出手机给Kiko发了点什么，那边会过来短短的一个对话框，宋义好奇的撇了撇，却被唐仁瞪了回来。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跟宋义坦白，“我在骗她老秦有案子需要她帮忙。”

　　宋义听了摇头又点头，还不忘给唐仁竖了个大拇指。

　　野田昊记不清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事情的，再醒来时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衣服，身上像是被车轮来回碾过，野田昊睁开眼，头有些胀痛。床单也是换过的，秦风显然带他去清洗过了，他扭头去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小孩，忽然没来由的想笑，他睡觉时的表情太过严肃，野田昊抬手去帮他捋了捋头发，嗅了嗅那人身上的气息，心想一定要问问这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他身上穿的是秦风的衬衣，大的太不合身，上面满是细小的褶皱，像是被人拿在手里蹂躏了好久的模样，衬衣松松垮垮的垂下来刚好遮到他的大腿根，野田昊绝望的发现自己连腿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红痕，他回头剜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来到了浴室的镜子前，他差点就忍不住大骂出声，镜子里的人脖子上满是一块一块的咬痕，还有秦风坏心眼吮出来的印记，嘴角破了，野田昊攥紧了拳头，夜里荒唐的记忆涌入脑海，靠，为什么脑子里全是有颜色的废料。

　　野田昊正蹲在行李箱前思考着该穿哪身衣服，秦风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它被主人不太爱惜的丢在地上，兴许是昨晚没注意甩出去的也可能，野田昊凑过去看清了来电——是唐仁。正想着要不要接来听听，头顶传来秦风的声音。

　　“谁啊？”

　　刚睡醒的少年迷糊着眼睛，声音又闷又哑，野田昊暗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秦风给上了，知道他该是渴的，野田昊捡起手机站起来给秦风递了过去，“唐仁。”没等秦风回答，野田昊一溜烟跑到一边，然后给他扔过来一瓶水。

　　秦风的左手下意识地接住了矿泉水，右手接起了电话，唐仁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秦风认真听着，抬手像野田昊扬了扬水，被指使的人有些不满，但还是帮他拧开了又递了回去，秦风满意的喝了口，终于能正常的开口，“给我发个定位，你们先走，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野田昊竖起耳朵。

　　秦风挂了电话，抬眼看见的是只穿了一件他衬衣的野田昊，身下的光景极大的刺激了他的视觉，喉结动了动，“过来。”野田昊眼角抽动，想都别想，他随手从行李箱里撤出两件衣服，躲进了卫生间。

　　哪知道秦风一直等在卫生间门口，野田昊刚走出来甚至还没看清眼前的房间，就被秦风逮着压在了墙上，捉着他的嘴唇亲了又亲，将里里外外的敏感点过了一遍，直到野田昊的腿又有些发软才将他放开，在那人幽怨的眼光中坏笑，“不，不碰你，走吧。”

　　野田昊打量着他，“你怎么拿我的衣服穿？”

　　被叫住的人回过头，“昨，昨天晚上……”

　　野田昊立马挥手讨饶，他实在不想听秦风磕磕巴巴的帮他回忆昨晚的事情，“你随便穿。”

　　秦风笑了，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方向，野田昊很配合的跟了上去，“去哪？”秦风差看着唐仁发过来的定位和一点案子的情况，“一所小学，上次你救出来那个小孩不见了。”野田昊忽然紧张起来，死死的盯着秦风。

　　什么叫不见了？

　　知道他担心，秦风忙解释，“这不是马上就过去看看，你别担心。”两个人去宋义的指挥室顺了把车钥匙，驱车赶往唐仁所说的那间小学。

　　*

　　唐仁也刚到没多久，看着野田昊和秦风走过来，他疑惑的指了指野田昊的上衣，“大热天的包这么严实干什么？”野田昊像是被说中了什么糗事，他狠狠地剜了一眼秦风，没好气地说自己被狗咬了。

　　谁知唐仁会意，很是满意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秦风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野田昊像是被什么劈了一下，立马懂了。

　　靠。
　　野田昊磨了磨后槽牙。

　　Kiko和负责人一起走了出来，秦风转头去看她，女孩笑着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跟他挥了挥手，走近后跟他们介绍了身边的这个女士，唐仁立刻两眼放光，视线就没有离开这位女老师。“这位是丹来这之后的班主任。”

　　秦风点点头，几人跟着女老师走进了校园，她将他们引到了一间办公室，眼神中有着的是不断的担忧，野田昊很擅长捕捉他人的情绪变化，上前一步询问丹最后一次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

　　女老师抬头思考了一会，“是课堂上吧，我最后一次见他，之后他不来上课，我去他的宿舍看了看，这孩子的房间出奇的乱，也不知道宿管为什么不管他。”

　　“乱？”秦风挑眉，“能，能带我们去他的宿舍看一看吗？”

　　“当然。”女老师点了点头。忽然注意到旁边一直冲着她笑的唐仁，微笑着点了点头，秦风忍无可忍，走过去给了唐仁一巴掌，干正事。去宿舍楼的路上他们聊了许多。秦风在脑海里梳理着女老师给的信息。

　　丹来这不久，也就两周不到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在圣所待的时间非常短，丹来到这精神失控过，想来也正常，新觉醒的哨兵，年龄又那么小，没有向导护着，精神失控是早晚的事。普通人无法理解他们的反应，所以害怕也是正常的，“学校的小孩都觉得他不正常，很多孩子都躲着他，虽然我们不这么觉得但实在没法说服所有的孩子和他交流。”女老师神色有些难过。

　　“他自己住吗？”秦风问到。

　　“怎么可能！”女老师声音高了高，“都是低年级的小孩，他们一般是四个人一间宿舍，丹比较特殊，他来的比较晚，本来是有一个舍友的，但后来那个孩子说他夜里太吓人，哭着要家长来这给他换了宿舍。”秦风了然，大概是精神失控太痛苦吓到了同房间的孩子。

　　他们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女老师从宿管哪里要来了钥匙，秦风打量着这个房间，四张床被放在四个角落，旁边是四张书桌，上面铺满了A4纸，上面有些小孩的涂鸦，几人接连走了进去，“他话不多，第一次跟我讲话是想我把他调到教室的最后。”秦风点点头，目光却在那些散落的打印纸上，还有许多铺开的课本和书，地上、桌子上，床上都有，秦风一时间没什么思绪，活生生的孩子能被带去哪呢，谁又需要一个刚觉醒什么都做不了的哨兵呢？

　　房间不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即使是个孩子，但是哨兵的能力也足以支撑他反抗一段时间，但是没有，秦风皱眉，如果他是在宿舍被带走，那他就是自愿离开的。

　　“我查过监控，没有陌生人出入。”Kiko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秦风了然，“没有陌生人，那就是有学校的人出入了？”女孩打了个响指，“聪明。”

　　“也是老师？”野田昊忽然开口，唐仁疑惑地去看他，“为什么这么说？”野田昊指了指一张床上的演算纸，那上面有红笔的字迹，那不是一个孩子会有的字体，野田昊拿起那张纸，眯眼打量了一会，是很简单的数学题，为什么讲题要来宿舍呢？

　　“是，但是已经联系不上了。”Kiko点点头。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这不是摆明了这事就是这个老师干的，秦风摇摇头，没那么简单，KIKO摆手让他们安静，“他，他根本什么都，都不会留下。”Kiko点点头，肯定了秦风的判断。

　　“我在看完监控问丹的班主任时，她甚至已经不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Kiko摊手。听着女孩的话野田昊逐渐皱起眉头，他就像是被这这些人的记忆中抹去了一样，只在监控中留下了痕迹。Kiko在包里掏出了电脑，给秦风几人调出了监控画面。

　　“既然已经要把自己从这么多人的记忆中抹去又怎么会唯独忘了监控呢？”野田昊盯着监控中那人走进办公室的身影，没有老师觉得他奇怪，还有人会和他打招呼，就像所有的老师一样，可是为什么现在没有人记得他呢？

　　野田昊呼吸顿了一下，更改记忆，多熟悉的手法，和他在纽约时的事情一样，只是这一次是大规模的更改记忆，这么容易的进行一件事情，野田昊背后有些发冷，他看向秦风，那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攥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已经湿了，秦风摩挲着他的虎口，安抚野田昊的情绪。

　　“想告诉我，我们什么呢？”秦风面容僵硬了，Kiko调出了的是他进入学生宿舍的画面，监控视频上的那个男人在走过走廊时，抬头看向了监控，秦风只觉得他的目光顺着监控在和自己对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秦风身形抖动，下了个判断，“挑衅。”

　　唐仁翻看着丹的那些书本，上面有些勾画，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的习惯，那些不起眼的角落写着些字母，野田昊接过来看了看，拼拼凑凑觉得有些眼熟。

　　“cheers。”野田昊念出声。

　　秦风感觉到了他的意外，转头看他，“英语？”来自小孩子歪歪扭扭的英文字体，野田昊跟秦风扬了扬手中的书，正想说什么，那边唐仁喊了他们一声，接着他举着一张照片凑到秦风旁边，“老秦你快看，这个系哪里？”野田昊也看了过来，巨大的摩天轮屹立在河畔，照片上的晚霞甚至说的上浪漫，照片有些褶皱，好像被人拿在手里抚摸了无数遍。

　　两个人同时抬起了头，在视线中确定了彼此的答案。秦风拿过照片坐在了Kiko旁边，“能查到那个男老师的信息吗？”女孩皱了皱眉头，“要么不是本国人，要么就是黑户。”

　　秦风低头，“如果是外国国籍呢？”他将手中的照片递给Kiko，女孩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伦敦眼？”

　　野田昊点点头，“去找宋义吧，让他联系一下伦敦塔的人，我们马上动身。”秦风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冲着他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野田昊笑着打断他，“你让不让我都要去，我救出来的孩子现在不见了，你让我袖手旁观？”

　　“他在引我们去，野田昊。”秦风的声音有些冷，“他们的目的是你，我和唐仁去就够了。”警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业，那人定眼看着他，好像在说那又怎样，秦风还是败了。知道了自己阻止不了，秦风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冲他粲然一笑。

　　“算了。”野田昊听到秦风在轻声叹息。

　　少年的笑容让野田昊觉得有些刺眼，心下莫名的慌乱，野田昊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安。他窘迫地躲开秦风的目光，央他离开。

　　*

　　他们回北京塔时，宋义已经安排了飞机，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了飞机，唐仁看着坐在最前排浏览新闻的女孩，“你怎摸也去？”

　　Kiko头也不抬，“跨国的案子最有趣。”唐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实在不想去看自己的亲侄子谈恋爱，只能在座位上发呆，等着飞机起飞，接受秦风有了结合向导这件事有些困难，聚会时他痛心疾首哭着说自己家的白菜被野田昊拱了。坐在角落的野田昊冷笑，心道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你亲爱的侄子有多混蛋。

　　秦风显然不太理解他的伤心之处。

　　他和野田昊窝在飞机的最后排，半躺在座椅上将头靠在野田昊的肩头，那人在处理东京公司的事情，对话框那头似乎是野田昊二，秦风对公司的事情没兴趣，只是哼哼着要野田昊打字的时候别乱动胳膊。两个人做完后他其实没怎么睡好，原本就疲惫的身体，结果被唐仁弄来办案子，秦风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着实是有毅力。

　　他再醒来是飞机落地的时候，野田昊晃着他在他耳边说到了，秦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人笑着看他，“睡了整整半天，你可真行秦风，看来你不是狗，你更像拱白菜的那东西。”像是对之前唐仁醉话的回敬。

　　秦风愣了一会，野田昊的面孔逐渐在眼前清晰，他半晌才反应过来野田昊在骂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拿什么怼回去，野田昊揉揉他的头，递过来一瓶水，“喝口水该下飞机了。”

　　秦风乖巧地点点头，“他俩呢？”

　　“已经下去了。”野田昊转头望了望舱门。

　　秦风一路睡得很沉，野田昊的肩膀被他压的不舒服，好不容易将他放在座位上自己睡了一会，没多久又将头靠到了他肩上。野田昊无奈，只能任由那人枕着，可是……胳膊麻了啊，野田昊只能幽怨地注视着发呆的唐仁，直到那人被他盯得发毛回过头看他，野田昊赶忙转移视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秦风睡得很老实，想来是真的累了，野田昊嗤笑，想起了这人折腾他的时候倒是有力气。

　　秦风嘬了一口水，眼前伸过来一只手，他有些愣，场景好像和什么时间点重合，他抬头去看那人，野田昊笑着等他抓住自己的手，秦风配合的握上去，顺着野田昊的力气站起身，然后反手占据了主动位置。

　　他看着野田昊，盈盈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