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情网网漏了》花间九声

30、三十根线

　　宋淡山呆了两秒 ，手忙脚乱地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趿上鞋就往外走 ，一片漆黑中不知踢到了什么 ，发出一声闷响 。

　　商逸连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我...我去给你买小便器 。”宋淡山磕磕巴巴的说 。

　　“这个点儿往哪儿买去 ，等你买回来哥哥这儿就悲伤逆流成河了！”商逸伸出手，“扶我去卫生间 。”

　　宋淡山“哦”了一声 ，过来将他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脖子上 ，箍着他的腰 ，将人半扶半抱坐起来 ，又弯腰给他穿上鞋：“你能动吗？伤口会不会裂开 ，要不 ，要不你尿盆里 ，我去涮 。”

　　商逸丢不起那人 ，他把大半边身子压到宋淡山身上 ，挣扎着站起来 ，一步一步往卫生间挪，口中兀自感慨：“要说这人啊 ，到老了以后不能动了真是可怕 ，一天没别的 ，就只跟屎尿屁打交道了 。”

　　宋淡山吃力地架着他 ，没力气跟他贫 ，就是有力气也说不过他 。到了卫生间门口 ，宋淡山觉出不对劲儿 ，一时间没想起哪里不对 ，直到商逸趔趄了一下 ，带着他身体一晃往墙上一扶 ，正好摸到了电灯开关 ，这才想起来 ，刚才着急忙慌的忘了开灯 。

　　宋淡山刚摁下开关 ，商逸啪一巴掌又给关上了 ，在屋子里亮的那一瞬间 ，他们看向了彼此的脸,通红 。

　　“别看 。”商逸气息不稳 ，倒不是他害臊 ，主要是宋淡山在一边盯着 ，他尿不出来 ，还可能会硬 ，那就闹大发了 。

　　挪到马桶前 ，宋淡山体贴的掀开盖子 ，商逸开始往下褪裤子 ，医院的病号服设计的太简陋了 ，连前扣都没有 ，想上个厕所还得脱下来露出屁｜股 ，太不人性化了 。

　　黑暗中响起水声 ，商逸这一泡水放的劲头十足 ，持久力强 ，听的在场的两个人像蒸熟的虾米 ，都闷不吭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

　　商逸不让开灯是对的 ，宋淡山庆幸 。

　　空气中弥漫着腥膻的味道 ，商逸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冲水键 ，提上裤子 ，他在宋淡山身上半挂着 ，因为挨得近 ，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喘息 。

　　“我好了 。”商逸说着用没受伤的腿往前迈了一步 ，但宋淡山还在怔愣着 ，没有反应过来 ，商逸一动 ，他被压的后仰 ，怕商逸摔倒 ，他连忙整个迎上去 ，两只手抱住商逸的腰 ，后背撑在墙上 ，才堪堪稳住两人的身形 。

　　如此一来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商逸腿上有伤 ，力道都压在宋淡山肩上。

　　下一秒 ，两个人都怔住了 ，宋淡山被激出一身颤栗 ，心跳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

　　商逸小臂撑着墙，稍稍从宋淡山身上抽离 ，喉结上下滚了滚 ，哑着嗓子问：“我是 ，你是不是？”

　　他记得宋淡山说过自己不是 ，但若真的不是 ，怎么会对他有反应 ？他要再确认一遍 。

　　“我不知道 。”宋淡山小声呢喃 。

　　商逸深吸了一口气 ，将快要爆发的欲｜望强压下去 ，但也只能压下去那么一点点 ，随时处于理智崩坏的边缘 ，只是宋淡山还不确定 ，他不可以胡来 。

　　“扶我回去吧 。”商逸尽力直起身子站好 。

　　突然脖间一紧 ，宋淡山勾着他的脖颈把他拉了回去 ，两片温凉柔软的薄唇压上他的 ，完全不得章法的胡乱磨蹭 ，可以看出薄唇主人的生涩 ，更能看出那其中的讨好 。

　　宋淡山呜咽：“商逸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 ，我没喜欢过什么人 。可我知道 ，我喜欢你 。”

　　“喜欢你”三个字 ，压断了摇摇欲坠的理智上最后一根弦 ，商逸低头 ，双唇轻启 ，将那两片花瓣含在口中 ，细细舐弄，霸道的像要把那花瓣烫化 。

　　少年人的爱情不是爱情 ，是满满一树的紫藤罗 ，饱胀的花骨朵里满是浓情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 ，便原形毕露 ，瀑布般倾泻下来 。

　　宋淡山的呢喃被堵的破损在黑夜里 ，变成满足的喟叹和轻吟 ，他睫毛轻颤 ，顺从的打开道道关卡 ，任由敌人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侵身侵心 ，连灵魂都献祭给神明享用 。

　　商逸一手扣住宋淡山的后脑 ，让他离自己近些再近些 ，恨不得把这个人都拆吃入腹 。

　　商逸原本以为 ，宋淡山只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执念 ，是他人生的性向启蒙者 ，是午夜梦回一道似有若无的薄烟 。但此刻 ，这个人就在自己怀里 ，任他抱任他亲 ，商逸才知道 ，这个人 ，就是他一切欲｜望的源头 。

　　一个绵长的吻过后 ，商逸终于舍得松口 ，看着如溺水般大口大口呼吸的宋淡山 ，商逸也喘着粗气：“小乖 ，宋小乖 。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你跟我好行不行 。”

　　宋淡山被亲的流出生理性眼泪 ，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我也喜欢你 ，只喜欢你。”

　　“那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我要！”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长长长长的吻 。

　　仅仅是亲吻已经不能抚慰焦渴的身体 ，反而加重了烈火燎原之势 。

　　“去床上 。”商逸在宋淡山耳边道 。

　　本来就被亲的手软脚软的宋淡山 ，闻言身子一麻 ，他把商逸扶回床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

　　“商逸！”宋淡山惊呼 ，“你腿受着伤呢！”

　　“不用管它！”商逸拉着他的手 ，“你先给我治治这里 ，我快死了！”

　　宋淡山红着脸伸出手 ，叮嘱：“你别乱动啊 ，我帮你 。”

　　“准备好纸 。”商逸在床头摸索 ，找出一包没开封的抽纸 ，撕开上面的封条 。

　　情难自禁之际 ，商逸抬起手也摸到了宋淡山身上 。

　　宋淡山身子一弹 ，小声哀求：“别 。”

　　“乖 ，你不难受么？我也帮帮你 。”商逸一手扶着宋淡山的腰 ，“怕你憋坏了 。”

　　宋淡山大脑一片空白 ，微微睁大的眼睛失神的望着虚空 。

　　原来 ，他的手和商逸的手 ，竟如此不同 ，二者的差别就像火柴和恒星，前者只能驱寒 ，后者能气化整个星球 。

　　商逸身上毕竟有伤 ，俩人虽初尝禁果也不敢闹的太过 ，互帮互助过一回也就罢手了 。

　　第二天 ，商逸一睁眼就看向一旁的陪护床 ，想看看他的男朋友 ，结果床上空空如也 ，他的男朋友不见了 。

　　跑了？太没情调了！难道不知道让恋人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是身为男朋友的第一准则吗？商逸决定要生气 。

　　一直到八点钟医生来查房 ，宋淡山才跟在医护人员身后 ，磨磨蹭蹭的跟进来 ，手里提着早饭 ，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他一眼 。

　　医生看了商逸的伤 ：“没大碍 ，输几天液回家养着吧 。”

　　商逸问：“医生 ，需要输几天 ，我们是高三的学生 ，课程挺紧的 ，能不能拿了药回去输 ，我们学校也有医务室 。”

　　“那就输两天 ，等周一给你开药回学校输 ，记得按时复查 。”医生叮嘱道 。

　　等医护人员给商逸输上液走了 ，商逸往枕头上一靠 ，拉长音调叫了一声：“宋小乖......”

　　宋淡山仓皇抬起头 ，声音轻颤：“对...对不起 。”

　　“嗯？”商逸疑惑 ，昨晚上还好好的 ，今天怎么就说对不起 ，难道宋淡山反悔了？

　　“说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出去买饭的功夫 ，你又找了一个男朋友 ，把我渣了？少年你这效率够快呀！”商逸抱着胳膊看着他 。

　　“不是！昨天......”宋淡山难以启齿 ，昨天晚上是他主动亲的商逸 ，如果他不那样 ，也没有后来的事情 ，虽然后来的商逸很热情 ，也说了喜欢他 ，但他还是不确定 ，总觉得是自己 ，把人家勾坏了 。

　　这次如果是商逸的妈妈来指责他勾引人家儿子 ，那他真的百口莫辩 ，事实如此也不容他狡辩 。

　　商逸笑了：“你昨天干什么了？我有点记不清 ，要不然你再帮我回忆回忆 ？男、朋、友！”

　　宋淡山涨红着脸，踌躇的立在床边 ，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

　　商逸不忍心再逗他 ，把人拉过来亲了亲：“别乱想 ，我是真的喜欢你 ，很早很早就喜欢 ，不是你一厢情愿 。”

　　“那你为什么生气？”宋淡山问 ，“我一进门 ，看到你脸色好差 ，还以为你要骂我 。”

　　“我生气是因为 ，我一睁眼竟然看不到你 ，把恋人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病房 ，是很不道德的 ，记住了吗？”商逸揉揉他的脑袋 。

　　“我只是去买饭了 。”宋淡山举起手中的早餐 。他只顾着怎样做才能让商逸不生气 ，没有理解商逸说的那句“很早很早就喜欢你”是什么含义 。

　　商逸心安理得的靠在床头 ，让宋淡山喂饭 ，宛如全身瘫痪的残废 。不过也不尽然 ，那只贴在宋淡山腰侧乱摸的手倒是挺灵活 。

　　宋淡山虽然脸红 ，却没有制止他的胡作非为 。

　　商逸更加得意 。看看，这是他男朋友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被无底线包容的滋味儿真是太好了 。

　　“对了 ，你昨天没回家 ，爷爷肯定会着急了 。”商逸突然想起来 ，“你回去一趟报个平安吧 。”

　　“我用下你手机 ，给他打个电话 ，家里有座机 。”宋淡山放下碗 ，拿纸巾擦了擦手 。

　　等宋淡山打完电话 ，商逸说：“给你买个手机吧 。”

　　“不用 。”

　　“咱俩不在一块的时候我想你怎么办？”

　　“我自己买 。”

　　“我先给你买了用着 ，先记账呗 。”

　　宋淡山没再反驳 ，商逸开心的打开购物软件给他挑款式：“你要哪个型号？这个怎么样 ，跟我的一个牌子 ，情侣款 ，我用的暗夜黑 ，给你买个香槟金 。像素也好 ，出去玩可以拍照 。”

　　宋淡山看了下价格 ，贵的令人咂舌 ，但又受不了“情侣款”三个字的蛊惑 ，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

　　商逸下了单 ，埋头在宋淡山颈间蹭了蹭 ，打开手机相册 ，翻出先前给他拍的照片：“我要用你的照片做屏保 。”

　　宋淡山：“不要吧 ，会被人发现的 。”

　　商逸：“不会 ，我手机又不借给别人 。”他一边设置一边说 ，“等你手机到了 ，你也给我拍一张换成屏保 。”

　　宋淡山：“拍哪儿呀？”

　　商逸笑的痞坏：“全身上下 ，你想拍哪儿拍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