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个审神者有点眼熟》墨岐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源氏本宅
　　晨光熹微之时，源氏的家主已然醒来。
　　熟练地穿上那身繁复的狩衣，配好腰侧刀剑后，他却怔愣了片刻。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下一秒他又摇头否决。
　　许是最近过于忙碌，平白生出的幻觉。
　　……
　　惯常的训练后，他便朝处理公文的居所走去。
　　穿过重重回廊时，他略略瞥了眼四周，目光梭巡至某处时突然停了下来。
　　那里，原本有如此繁盛的樱花吗？

　　翻阅着近来的公文，繁杂细碎饶是多年处于家主之位的他也不胜其烦。
　　但是，他是源氏的家主，也是源氏最出众的【阴阳师】。底下的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必须解决。
　　蓦地他思绪一滞。
　　……【阴阳师】？
　　他过去所处的身份，是……【阴阳师】吗？
　　他应当是……
　　无意识地抚上腰侧刀剑——这个动作一贯能使他冷静下来，眼前却是恍惚了一霎。
　　……是了，他理应还有两振刀的。是唤作……
　　“鬼切……”与膝丸。
　　他只喃喃了半句，便被身旁的下属打断。衣上绘着源氏家纹的武士忽的抬头，露出一张清秀而稚气的脸。他目光清澈，盛着一份对于力量的渴慕。
　　“家主说的可是鬼切大人？”
　　不待源氏的家主回答，武士又自顾自地说下去，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看见了最为崇拜的对象。
　　“鬼切大人是斩天下恶鬼而出鞘的至强之刃，是我们所有源氏武士的榜样！”
　　不，不是，他分明是……
　　看着眼前少年丝毫不加掩饰的尊崇敬仰，源氏的家主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嗫嚅了半晌，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被封锁的记忆如洪水冲出藩篱，层层叠叠地翻涌上来。
　　那些不愿细想的不同，如今都一点点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去正视。
　　并不熟悉的院落布置，拥有人形而非作为他佩刀的鬼切……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里，并不是‘他’的源氏。
　　——而是另一个世界，‘源赖光’所带领的源氏家族。
　　想到这里，‘他’陡然放松下去，任凭意识昏沉跌入熟悉的沉沉黑暗之中。
　　哈呀，也该回去了。
　　传闻里的这一位，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家伙。

　　再度醒来的时候，耳边一片寂静。
　　唯有一份目光滚烫，灼灼然映照此方。
　　千纪本想再躺一会儿，最后不得不睁开眼睛，开口安抚道，“膝丸。”

　　“赖光大人！”薄绿色发的青年迅速起身，一脸惊喜地扑过来，仔细看去眼底还有些后怕。
　　好不容易在千年后再度与主人重逢，却在偶然的出行中出了差错……
　　——不去想阿尼甲会是什么反应，就是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惊魂未定的膝丸不自觉双臂收紧，将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中。
　　温热的触感让他贪恋不已。
　　真实的、生动的主人，
　　在意识到来到异时空后，他第一时间护好了自己的主人。
　　但是，怀中的主人却从那时起便昏迷不醒。
　　在途经小妖的指引下，他来到了附近的贵船神社，得到了暂居的许可。
　　接下来，就是等待。
　　即使退治过土蜘蛛那般的妖鬼，他也只是一振普普通通的刀剑。
　　对自己主人的昏迷束手无策。
　　贵船神社的神明曾经来过，说是只要等着，时间一到自会苏醒。
　　同行的另一位高位神明沉默着，似是赞同。
　　只需要……等待啊……
　　他很擅长等待。
　　作为刀剑，他已经等待了千年，再多几日也无妨。
　　……

　　好一番安抚后，膝丸才一脸爆红地退出去，为千纪准备食物。
　　屋内只余下千纪一人。她站起身整理衣装时，从发上捋下一瓣樱花。
　　兴许是落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无意间带上的吧……
　　她没有想太多，收拾好被褥后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是樱花呀～”方走出门就看见一株堪比万叶樱的樱花树开得烂漫，枝杈上系着的红绳随风飘动，与朱红的鸟居遥遥相望。
　　……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段久远的记忆中……似乎也有着这样的画面。
　　而甫一抬头便能看见的古朴神纹更是映证了她的猜想。
　　“这里是……贵船神社？”
　　她低喃出声，鬼使神差般迈步走向庭间的樱花树，伸手去触碰最靠近地面的那一枝如雪般盛放的花簇，正欲凑近细赏时上方突然响起一个轻快活泼的声音：
　　“哇！”
　　属于花的馨香一刹那浓郁，似乎还有一股熟悉的、她理应记得的力量……
　　是什么……
　　……想不起来。
　　意识再次跌入混沌的深渊，沉沦不见。
　　记忆的某处，萦绕幽色寒焰的妖鬼与神情清冷的巫女眸中一致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低声叙说着故人之名。
　　“桃……”
　　“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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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花嫁和服的妖鬼从花枝中探出身体，小小捉弄了一把友人，脸上还是笑嬉嬉的表情。
　　接下来，应当是友人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再嬉笑着凑过去打闹……
　　——与过去千百次一致的景象。
　　可事情却不如她的预想发展——
　　身着巫女服的少女骤然失去了平衡，向后方倒下，眼眸也阖敛上，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更近似于一具精美的人偶。若非胸廓尚余稍许起伏，鼻息依旧，她才堪堪拉回了自己濒临失控的神智。
　　如果友人真的因为她的捉弄而……她会永远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樱——”她仓皇不定地看向同行的好友，始料未及的发展让她不知所措。
　　“桃，我在。”温温柔柔的语调，伴着淡淡的樱花香，一身华美和服的妖鬼出现在她身旁。“复苏之……”舞。樱花妖治愈的术法还未施展完，就被远处传来的高呼与随之而来的刀光打断，“家主——！！”
　　毫不掩饰杀气的付丧神拔刀相向，茶金色的眼眸攒积着怒气，“妖物，你对家主做了什么！！”
　　锋利的斩击被一道力量弹开，膝丸扭头去看，却见与贵船神社之主同往的那位神明倏忽出现，抬手将自己的主人带走。
　　温柔的风化作桎梏将他束缚在原地，他无法挣脱，只能看着神明一步步远离。
　　即使如此，他还是固执地凝望着。以付丧神的眼力，他看得很清楚，自家主人那冰冷的苍白面容……
　　……宛如流逝了所有生命力，亟待死去。
　　晦涩的情绪将他全身包裹。
　　他要再一次……再一次……失去他的主人吗？
　　耳边传来神明低低的笑声，高龙神执着桧扇从本殿走出。神明的赤妆线在祂身上显出一份妖异的色彩，言语间也带上分幽微的讽意。
　　“那一位，可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神明淡淡说着，“只是意识被牵扯去了别处，待其自行归来便是。”
　　“只有某个爱操心的笨蛋才会那么担心。”
　　祂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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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担心，怎么不亲自去看看？”贵船神社的主人挑眉一笑，看向身侧司掌风的神明。
　　“不，还不是时候。”神明动作轻柔地抚着白龙的鬃毛，目光却是望向神社一角，安静地注视着多年未见的巫女。
　　“……”高龙神沉默半晌，才无奈地敲了敲扇子，“真是败给你了。”
　　“也罢，我帮你照看一二便是。”
　　做出承诺的神明却未等来友人的回应，只听风声稍动，司掌风的神明已然不见。
　　高龙神：……
　　高龙神：（不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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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将前往大江山。”
　　某个熟悉的字眼挑动了源氏家主混沌的思绪。浑噩的意识尚不能思考，只是口中喃喃重复道，“……大、江山？”
　　“是的，主人。”
　　黑色狩衣的武士垂首跪伏于座下，恭谨回道。
　　像在证明什么，他抬起头，金眸灼灼，如熔星火，“我会为您奉上大江山鬼王的首级！”
　　主座上的人模糊地应了一声，武士等了一会儿，便行礼告退。
　　许久之后，才低低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源赖光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术式，锐利的红色眼眸夹着些许兴味，“不是附身，也不是诅咒……”
　　“对源氏也没有敌意……”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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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拐走鬼切与拐不走中徘徊不定
也在思考要不要加入平安奇谭的剧情
……（挣扎）
谢谢小天使的关心~~?
修整大纲与脑洞中，有点卡文感谢在2021-05-10 20:17:51~2021-05-22 18:2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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