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有罪，我无罪》伯夏贰壹

8、chapter 7

　　时间已经过去相当久了。

　　低低靠在鼻梁上的墨镜能让我没有任何障碍物地注视着挚友，一眨也不眨的、目不转睛的。

　　但挚友依旧安静的、沉稳的、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的。

　　当然这都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他回答我为止。不会有人比我更有耐心了，我相信。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做？”他终于回答了，抛出的问题像是带着疑惑问出的，虽然我可以从他微蹙的眉头看出他对这个答案已经了然于心。

　　我嗔怪似地看着他，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出这种一眼就看出来的问题，但我还是带着无奈的心情循循善诱地一步一步引导他，“已知——”

　　“我在世界上的风筝线是你，唯一所在意的是你，让我甘心留在这里的是你，仅仅是你。”

　　我拿开墨镜，当前没有戴隐形眼镜的我从多月的镜中欣赏算是懂了，物随人形。在五条悟那比钻石还璀璨比天空还辽阔的眼睛到我这来就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属于我的色彩——事实上我戴隐形眼镜也有这个原因——一旦注视着某个事物，它就很自然地流露出阴鸷晦暗。再怎么样都比天蓝色要深而且还格外瘆人，哪怕我尽全力收敛也没办法，完全不像个好人。

　　我轻描淡写地说出挚友现在所面对的事实，“x你开始跟[夏油杰]有共鸣了对吧，如果不阻止它而继续发展下去的的话，你会成为[夏油杰]的。”

　　“那是一个新的个体，我想如果只是暂时的话，我倒也不介意你和[夏油杰]融合，也许对方对你的影响还能粉碎你的那些天真。”当然一定会有点小缺憾啦，比如说心理问题精神方面的，不过到时候的破碎的美感也一定分外动人。

　　“但是啊x，就算那个个体以你为主导……”我纠结地挠了挠脸，试图找到生动的例子来打比方，然后我还真找到了。

　　眼睛一亮，身体倾向主驾驶位，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最后堪堪停在鼻尖即将碰到他的脸颊上。

　　“就像原著中的五条悟一样，我可不认为，拥有你记忆的人，就会是你哦。”

　　我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满意地看到皮肤被我戳得下陷了一块，“虽然我很不靠谱，这具身体和五条悟势均力敌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x你愿意变成[夏油杰]，出现个[五条悟]毁灭半个世界也很正常的吧？”

　　挚友那一瞬间下颚线绷成了一条直直的线，唇被紧紧抿住，向来因为温和而显得有些空虚的眼眸像是被墨色浸透，眸底的深紫渐渐加深、扩大、晕染，呼吸间甚至能嗅到暴雨将至的潮湿的气味。

　　这一刻我也许该感到讶然和不敢置信。因为x他生气了，并且对象是我。

　　但我没有，甚至内心还涌上了得逞的报复成功的快感、压抑不住的破坏欲。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开始嘲笑自己。

　　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周边，我示意驾驶位上散发低气压的挚友停下，接着慢悠悠地开口。

　　“下车吧。”

　　再见了。

　　“x。”

　　x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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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选的是一处比较荒僻的的深山，周围都是没怎么开发过的土地，但即使是这样人类的足迹还是到了这里，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条被杂草掩盖的一块一块石头拼接起来的简陋石梯。

　　这个地方相当美好，我下车的一瞬间就这么想。

　　……虽然还是会有一些不长眼的猴子不要命地过来。

　　我瞥了眼挚友，他似乎什么都没发现，一直在为我之前的发言沉默。

　　“今天天气真不错呢，”双手插兜，我动作轻快地登上阶阶石梯，目光聚焦前方，偶尔侧目看旁边步步沉稳与我风格极不相符的挚友，看他低垂视线敛目，似乎在沉思。我略略一顿，又看向前方延伸到看不见的石梯，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这里的空气比猫咖里清新多了，四周青葱的树林也呈现出相当茂盛的生命力。”

　　「不要去。」

　　我快快上前几步，把因为距离产生微妙渺远感的声音放大，“一直看着无意义重复的事物可是不行的x，所以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就好好地欣赏风景吧。”

　　挚友只是敷衍地抬了抬头，紫草色的瞳眸空无一物，甚至连我的影子都没倒映进去，我鼓起腮帮是，软绵绵地带着抱怨开口，“x～”

　　「不能去。」

　　“别吵，安静会。”挚友仿佛听话了般将目光聚在我身上了一秒，然后敷衍地左右看了一下，最后又用着自己那套平面化的语气凉凉地说，“嗯，很不错，相当漂亮的景色，洋溢着自然的活力，每一个角落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x好冷淡——”我蹲下身双腿岔开，手臂伴随地心引力落下，能轻易地碰到阶梯，冰凉的感觉一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不准去。」

　　我讨厌巧合，更讨厌有预谋的巧合。

　　我地着挚友，他没有看我，只是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登上阶梯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看似平静我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开始躁动不安的气息。

　　我想起前不久做的一件事。

　　我知道x一向有在甜品即将做成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试吃一点的习惯，虽然他往往会因为太甜而被腻到了好一会。那一天我恶作剧般地把细砂糖的罐子里的东西换成了比例为一比一的细砂糖和盐。

　　我甚至已经在等待挚友在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发现甜品是咸的那一刻失控的表情，我甚至能脑补出之后他喊我名字时有多么咬牙切齿，我甚至都已经想到到时候该怎么躲避挚友的暴击。

　　然后x给我端上了甜品，他做成了叶子的模样，精致小巧，叶脉纤细，翠绿的带着夏日生物的独特的魅力，它是那样的完美，看上去毫无瑕疵，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在我的视线中，x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将甜品递给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没有负隅顽抗，只是我能感觉到他变得懊恼的情绪。

　　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再咬了一口，最后把它吃完。

　　“x，如果能再甜一点就好了。”也许x还又加了什么想要让它更好吃，不过在浓腻的咸甜中一切都让它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好，我下次注意。”挚友面不改色，仿佛没发现我的不对劲一样，他把装甜品的盘子拿起来，“既然不合你的口味那就先别吃了，我去做其他的。”

　　之后他重新给我做了一盘齁甜齁甜的甜点。

　　但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像树上的叶子掉进被夏热给支配的水塘里不久后快要坏掉的腐烂的味道。

　　当天晚上我没有在乎闭着眼睛的挚友是否睡熟，就用了六眼。六眼在我这是个手动技能，就跟咒力一样，只要不想用我也就是一个能看得见咒灵的普通人。

　　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二次使用六眼。

　　我看到了挚友身上的咒力流动。

　　x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使用和控制咒力了。他继承了夏油杰的咒力，所以咒灵操使的味觉也被他继承了，理所当然的事实。

　　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但第二天，我们还和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许这就是挚友的默契吧？

　　我不再刻意地避免六眼的使用和咒力在身体里的运行，也时刻在观察着挚友是否有咒力波动过大的情况。

　　是以我们现在都有咒力，我不相信我发现的他没发现。

　　“——在不远处有只咒灵哦，貌似还在追人，x你想去吗？”我把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撑着下巴，干脆把话说开了，百无聊赖地问他。

　　“……”

　　“x，你不会多管闲事的吧？”

　　“……”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发现他最近的话是越来越少了，安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得靠猜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循循善诱，“况且生活又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就算是为了你心里的公平，以一概全虽然不好可底线是会后退的，像你这种把脚放在摇摇欲坠的底线上摩擦摩擦的行为可是很容易让自己最后一无所有的。”

　　“……”

　　“甚至我都不会陪在你身边，你确定要做这种把自己的理想演变成执念的事？——不要跟我说只是小事哦，谁都知道不克制的小事发酵到最后会变成大事哦。”

　　“……”

　　那边动静变大了，我看见挚友的表情越来越烦闷。

　　“是啊，我的确是让你在我加上半个世界和你的理念中选一个，所以x你到底要选哪个呢？”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说。

　　“不行——我不会放你过去的。”我摇着头拒绝。

　　“……不会有下一次了。”他犹豫了一下，偏了偏头这么说。

　　我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x你说这句话时绝对是心虚了吧？绝对是吧！“你自己都不相信，驳回。”

　　“只有这一次，xx，”他的表情开始焦灼，六眼中的他已经把肌肉拉紧蓄势待发，“这是第一次。”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突然就没了跟他争辩的力气，也没了跟他打一架的兴致。

　　“那好，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让我过去。”

　　我笑出声来，蹲太久了腿有些发酸，所以我把屁股往后一靠就坐在了石梯上，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我说，“好，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我坐在这里，看着他像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地迅速离开。

　　我把墨镜摘下，放在一边，双手撑在身体后方。

　　我以为我和五条悟不一样，至少在对待挚友的方面不一样。

　　五条悟走太快了，所以他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撞到了一个又一个障碍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掉进了下水道。

　　我不一样啊，我会停下来等他，我不会让他陷进死胡同的。

　　不管是拉，哪怕是拽，就算是拖。

　　然后他松开了我的手，自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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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以小见大目光长远的预言帝。
……下章[夏油杰][五条悟]出场。
哎，别放弃看啊，虽然前面铺垫写太长了……
好想跳到我的兴奋点去写啊呜嘤呜嘤。
虽然但是，我好像高估了我剧情延伸的能力，这次也许十一、十二章的时候才能到九年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