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靠哭治天下》游鲲

59、第 59 章

　　“十、十座？”

　　古元化颤颤巍巍地重复，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

　　百里一把扶住他，“别这么大惊小怪。”

　　古元化抹着泪，“我早该想到的，呜呜，我们可是正经剑宗啊，难道终于要守不住底线，沦落至此了吗？”

　　长青挠了挠脑袋，“不就是抢……呸，劫富济贫，你反应为何这么大？”

　　古元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她一眼，最后只是摇摇头，叹气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上灵境了。”

　　百里：“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没过多久，谢建安感受到此地灵气波动，骑着他的毛驴哒哒跑过来。他一看见满地滚落的灵石，瞪大了眼睛，发出了古元化同款的疑问：“你们去打劫了啊？”

　　长青嘴角翘起，抱住双臂，“嘿嘿，我厉害吧。”

　　谢建安捂住了额头，过半晌，才问：“打劫了谁？”

　　长青笑眯眯地把自己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随即骄傲地挺直腰杆，“我厉害吧！”

　　谢建安默然了片刻，表情有些复杂，“松松，我们王行山的剑修，可以出剑对更强者，但不能出剑对更弱者，恃强不凌弱，是本门恪守的剑道，一直以来，我们从未违背。”

　　长青咬了下唇，小声说：“那、那我也没对他们出手呀，这算不上恃强凌弱，最多、最多只能算恃聪明凌蠢！”

　　谢建安沉默了。

　　长青心中惴惴，低下头，却听见了一声爽朗的笑。

　　谢建安：“行吧，不愧是松松，你说得对。”他仰头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骑着毛驴慢慢往回走，边干笑道：“哈哈哈没错，松松真聪明，哎，现在我们王行山也算是豪横的山门了……”

　　他明明在笑，长青却从笑声中，似乎听见一丝沧桑的叹息。她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师兄，问：“古师兄，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长青本来以为，看见这么多钱，老头会高兴得蹦起来。

　　古元化叹了一声，说：“师祖想要揽财，还不容易吗？整个荒境，有谁能挡他一剑？就算在上灵境，也无人与之争锋，想要抢钱，多容易的事啊。”

　　长青瞪圆眼睛，似乎慢慢回味过来。她垂下小脑袋，扯了扯袖子，轻声问：“那我做错了吗？”

　　古元化没有说话，似乎他也想不明白。

　　百里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错。”

　　古元化怔怔问：“小师叔？”

　　百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浮现抹异样的光芒，高声说：“我觉得松松没有错。荒境本就是这样……就算在灵境，不也是如此。之前我们守着那一套，现在沦落到什么下场，你没有看见吗？”

　　她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在喝酒的谢建安背影一僵，只是摇了摇头，慢慢离开了这儿。

　　古元化挠了挠头，“小师叔，你变了许多。”

　　百里闭上眼睛，声音放轻，无力地说：“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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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石沿着山岗滚落，夹在木石之中，在阳光照耀下，光芒璀璨，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灵气也很快影响到荒山，稀疏龟裂的地上，长出了青嫩的绿芽，树木也一改萎靡不振的样子，枯黄的叶逐渐换成新绿，显得生机勃勃。

　　古元化望着这幕，感慨道：“真有些像从前的模样了。”

　　百里：“不用捡这些灵石，让它们滋润干枯的地脉吧。”
　　丢下这句话，她扛起其他几袋灵石，走到长青身边，递给她五袋，“这是你的。”

　　长青只拿了四袋，“地上一袋是我洒的。”

　　百里点点头，没有废话，扛着四袋灵石就走。古元化在后面喊“小师叔你别生气”，也追着跑了过去。

　　长青坐在一块山石上，抱住了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
　　宴浮光默默坐在她的身侧。

　　长青低声说：“浮光，我是不是真的做错啦？”

　　宴浮光想了片刻，忽然淡淡笑道：“松松在后悔吗？”

　　长青喃喃道：“他们一直都坚守自己的道，做个好人，可我一来，就带着百里不干好事了。感觉自己败坏了门风，把好好一个风光月霁的剑宗带偏，让人唾骂。”

　　她越说越凌乱，脑中像裹了一团乱麻，便抱住了脑袋，低声说：“可那些人又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们真的很穷，活该就这么穷嘛。”

　　宴浮光笑了笑，偏头看着长青，温声道：“松松，若是我说，灵石滚落在山谷，让山间充满了灵气，我身上的伤痛也好了许多，不再难熬……”

　　长青眼前一亮，“真的吗！”她跳下石头，拿起储物袋，准备再洒几袋。

　　宴浮光连忙拦住她，说道：“够了，过犹不及。”她弯了弯眉眼，苍白的面孔，浮现极浅的微笑，“松松，你会后悔自己做的事吗？还会觉得自己错了吗？”

　　长青没有多想，说道：“若是能让浮光苦痛少一些，就算是错的，我也会去做！我才不会后悔。”

　　宴浮光身子微微颤了下，连忙垂下眼，长睫簌簌颤抖，遮住眸中的流光。过了片刻，她抬起脸，微笑道：“既然不再后悔，就不必想这么多啦。松松，如今的世道里，对错、正邪，岂是他人能决断的，多问问你的心。”

　　长青捂住自己的胸口，想了想，说：“我的心说，它想要大家都过得好一些。”她重新跳到石头上，手托着下巴，继续道：“可为什么我会是个坏人呢？为什么荒境灵气这么少，为什么中间会隔着山海？”

　　宴浮光道：“以前，并没有荒境与灵境之分，两片大陆虽隔着山海，灵气却没有差太多。”

　　长青微微睁大眼睛，“哎？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宴浮光只是摇头，“我是从古书上一二描绘看到的，至于荒境之所以变成荒境，我也不知为什么。”她抬头，望了眼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长青犹豫了下，稍稍贴过来，手臂碰了碰宴浮光的臂。她马上缩回手，心在砰砰跳个不停，偷偷瞟宴浮光一眼，看见浮光不知想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中的雀跃化作了失落，扁了扁嘴。

　　“浮光，我觉得，我有时候还算挺聪明吧。”

　　宴浮光回过神，微笑附和，“松松能成为魔尊，自然聪敏。”
　　长青摇头，“我才不是什么魔尊，”她瞥了眼宴浮光，小声说：“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好愚笨，总是猜不到浮光在想些什么。”

　　宴浮光微怔，片刻，才轻声说：“以前没有人在乎我在想什么。”

　　长青认真地举手，“我在乎！”她指了指自己的面颊，“你看，这个松松在乎，”又伸出手，点在自己另一边面颊上，“这个长青也在乎。”

　　宴浮光见她双手点在颊上，十分可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中的小鱼又在曳动尾巴，在心湖划出一道道涟漪。她压抑住这种奇怪的感觉，苦笑着说：“松松，我和你……从见面开始，也没有多久，你不必如此。”

　　长青认真说：“是没有多久，可我一看见浮光，就觉得亲近喜欢，何况，那天在血池旁，你还伸手拉住了我，你是个好人！”

　　宴浮光微挑了下眉，“只是因为如此？”

　　长青歪头打量她，问：“这些还不够吗？”

　　宴浮光苦口婆心劝道：“自然是不够的，美丽的容颜迟早会衰朽……”

　　长青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浮光觉得，我只是贪慕你的容颜。”
　　宴浮光身子微微往后仰，不自在地侧过脸。

　　长青红唇翕动，吐气如兰，几乎要贴在宴浮光的身上。她扯着美人的衣领，看着苍白如玉的面孔漫起一丝薄红，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放过了她，松手的时候，稍不注意拉开了点衣领，让总是严丝合缝严严实实的领口变得松垮，露出截雪白的锁骨。

　　宴浮光呼吸一滞，说：“松松，别胡闹。”

　　长青：“不胡闹就不胡闹嘛。”她将浮光衣领重新拉好，手指不经意摩挲过冰凉的肌肤，便感觉其下很明显地颤了一下，她抬眼看着宴浮光，眼中波光流转，轻声说：“浮光，我想我确实是个坏人。”

　　所以如此轻薄无状，又厚着脸皮，将美人唐突一次又一次，把美人逼得紧闭双目，神情隐忍。

　　长青低声说：“浮光，我是个坏人，所以才会喜欢你这个好人，是吗？”

　　宴浮光闭着眼睛，低声道：“松松，你不是坏人，我也……”

　　她没有再说下去。
　　百里过来，喊长青去练剑。

　　长青对百里这种打断气氛的行为强烈谴责，可也只能谴责一下了。她跳下石头，让浮光回去等她，便不情不愿地跟百里到练剑坪。

　　百里停下脚步，神情端肃。

　　长青忍不住把手往后背，“我刚赚了这么一大笔钱，下手轻一点啊。”

　　百里：“我找你不是打架。”她回头看了眼长青，“你心中有什么打算？”

　　长青歪头，“什么打算？”

　　百里蹙了下眉，“不久之后，灵境便要来剿杀你们了，我知道你经验丰富，应对这种事或许不在话下，所以你连打算都未曾有吗？”

　　长青挠了挠挠，“我也没有多少经验吧，我还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百里颔首，“望你早点筹谋，不过，若你……”
　　她垂下眼睛，没有说下去。

　　长青思忖着说：“你放心，现在没什么人知道我和王行山的关系，若他们来找我，我就离开这里，不会连累到你们，但是，浮光，”她顿了下，小声说：“浮光能在这儿吗？我把我那四十万灵石都给你，你护一护她。”

　　百里抬起眼，眼神锐利，“我们王行山并不畏战！”

　　长青眼睛一亮，“意思是不用酬金，可以免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