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靠哭治天下》游鲲

57、第 57 章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偷窥，两道凌厉的神识飞快地袭来。

　　长青眨巴眨巴眼，一时来不及撤，与他们撞在了一起。她的脑袋一空，身体僵了僵。

　　但另外两人比她更惨。

　　“噗——”
　　屏风撒上点点的血迹，接着传来两道噗通倒地的声音。
　　长青小脸皱起，小心往里望了眼，犹豫片刻，驱使着神识转到屏风后面，见两个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收回了自己的神识，再睁眼，依旧是在熙熙攘攘的仙集最底层，旁边是闭目养神的百里，前面的两个修士还在大声讲价还价。

　　长青神色惊慌，左右张望。

　　百里霍然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长青：“我、我……”她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我好像惹上事了，我们快跑吧！”

　　百里拉住她的手，“慢着，先说是什么事。”

　　长青便把自己偷偷放出神识出去玩，结果跑到最上面之事全部说出。她听见诛魔之战，然后被发现了，与交谈的两人神识相撞。

　　百里蹙眉，问：“你有事吗？”

　　长青低下小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只是不小心放出神识，觉得好玩，我也不知道会闯祸，抱歉。”

　　她看上去诚挚极了，几乎要哭出来。

　　百里：“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问的是，你没受伤吧？”

　　长青一怔，“这倒没有。”她扁扁嘴，委屈地说：“是他们撞上来的，我不用负责吧，至少，不该是负全责的吧。百里，要不我们还是快跑吧，他们一定会来抓我们的。”

　　百里却皱了下眉头，思忖着说：“主持仙集的，一定是本地修为最高之人，如此，才能镇压住一些心怀叵测想要夺宝的邪恶之徒。”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看了长青一眼。

　　长青马上不服气解释，“看我干嘛！我才不会偷抢呢，再说，这儿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的。”

　　百里颔首，“这些仙集比不上安邑城，朝夕渊的魔尊，自然是看不上的。”

　　长青摸了摸嘴角，心想，那倒也不是，一块灵石也是灵石，为什么要看不起呢？

　　百里把铺盖一卷，卷起灵草灵花，收入储物囊中，随后拉着她的手腕，“走。”

　　长青本以为她们可以赶紧逃跑，没想到百里握住她的手，往上面一层走。她瞪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鸟，贴着剑修走，小声问：“百里百里，我们要去哪里？”

　　百里：“去上面看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还有，”她脚步一顿，“喊我小师叔。”

　　长青轻轻哼了声。

　　百里带她一路往上走，一直到第九层。第九层是拍卖场，拍卖贵重宝物，此刻拍卖还未开始，几个修士在里面搬运货物。

　　看见人来，他们挥赶道：“晚上才开始呢，身上有五万灵石才能入场，准备好钱晚上再来。”

　　长青在百里耳畔小声说：“我们好像没有五万灵石哎。”

　　百里：……
　　她拉着长青，转身回到第八层，来到一扇狭窄的石洞前。她先跳到了洞后，往上面望了眼。

　　长青问：“飞上去？”

　　百里：“……最上层的结界已经消失，说明布阵的人已死。看来是你的神识太过强大，把他们给震死了。”

　　长青眼圈发红，低声说：“真的是他们撞上来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站在那儿，都能杀两个人。她又难过又愧疚，咬了下唇，轻轻问：“怎么办呀小师叔，要坐牢的吗？”

　　百里奇怪地看她一眼，“谁能抓你？再说，你都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两个了。”

　　长青：“我、我杀的，都是些该杀之人！”她心里漫上说不出来滋味，有些委屈，好像在其他人的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大恶人。

　　“我若不杀了他们，便会有更多人受苦！”

　　杀余澄心，救御兽门。杀万兽宗宗主，救满山的散修。
　　她是杀了人，可杀生是为了救生，难道就因为她杀的人位高权重，地位非同凡响，便算得上人命，荒境普通修士的性命，便算不上命了吗？

　　长青瞪大了眼睛，眼中泪珠翻滚，委屈地说：“我才不算滥杀无辜！”

　　百里看了她一会，忽然展眉笑了笑，“不错。”

　　长青揉揉发红的眼睛，低声说：“只是我也没想那么多。怎么办呢？他们死了，可他们只是撞在我身上。”

　　她下意识觉得，这两个可怜鬼是罪不至死的，就是运气实在……
　　唉。
　　他们撞上来的时候，未免也太用力了。

　　百里笑了，说道：“能在这儿开仙集，也未必是什么好……”

　　话音还未落，忽然听见上层一阵喧闹。

　　“快、快拦住他们！”
　　“哎，别跑啊，给我回来！”
　　“快回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

　　长青和百里微微侧过身体，便看见穿着红色小袄，头戴帽子的少女坐在银狼上，两腿翘起，高兴地朝身后招手。

　　“快来抓我们呀！嘻嘻，快来呀。”
　　少女握住了帽子，招了招，黑色的发丝里，露出两个毛茸茸的红色大耳朵。她弯起眼睛，笑容调皮，“追不上，嘻嘻嘻，追不上！”

　　长青和百里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的眸中看出惊讶之色。

　　她们曾见过这个少女，在刑之远的蜃梦中——她是那个叫茸茸的小狐妖。

　　跟在茸茸后面的，还有长青认识的人。

　　衣留仙同样跨坐在一只老虎上，伸手丢出张符，符咒迅速燃起，冒出青烟，阻拦住追赶的人。

　　长青朝她打招呼：“衣道友！”
　　衣留仙眼睛一亮，招手道：“松松，快来。”

　　长青扫了眼，在一匹黑色的巨鹰越过自己身边时，纵身一跃，跳到鹰背上。

　　衣留仙本想喊：“哎，那头太凶了……”
　　在看见凶狠无比的巨鹰在少女的身下瞬间老实，自愿担当坐骑后，她默默闭嘴，尴尬地摸了下嘴角。

　　百里则是跳到一只熊的身上，随着妖兽们冲出这座九层仙集。

　　集会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普通修士自然跟不上解除封印的妖兽们。长青骑着巨鹰，在天空飞旋，雪白衣袍高高飘起。飘渺的云雾从身边穿梭而过，长风迎面吹来，一缕缕金光在云层中跳跃。

　　巨鹰双翅高扬，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了山岗。
　　在它快落到地面时，长青轻巧一跳，提前跳至石上，盘腿等着底下的妖兽上来。

　　等到妖兽们聚集在一起，银狼端庄地坐了下来，俨然是众兽的首领。

　　衣留仙跳下老虎，朝长青跑过来，笑道：“松松，又见面了！”

　　长青弯了弯眉眼，“老是能看见你。”
　　衣留仙：“许是我们有缘吧！”

　　狐耳少女跳下银狼，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长青。

　　长青同样回望着她，问：“茸茸？”

　　少女耳朵抖了抖，惊讶道：“你、你怎么认识我！”
　　她突然瞪大眼睛，身后露出条红色的毛茸茸尾巴，在空中摆来摆去，“你见过我爹，是吗？”

　　长青没有说话。
　　而旁边的百里挑了下眉，“刑之远？”

　　茸茸的尾巴摆得更快了，急切地跑到百里面前，“真的吗！你见过我爹爹？他现在在哪里？”

　　百里耸了耸肩，“不知道。”

　　长青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储物袋，不大好意思跟少女说，你爹现在在我储物袋里放着呢。但是……她心中有不少疑问，便问：“茸茸，你不是已经……”

　　茸茸弯了弯眼睛，笑着看向银狼，“是冰轮姐姐折回来救了我。不过那时候我受了些伤，他们把我后背的皮给剥掉了，后来，”她脸上笑容消失，神色黯淡，连尾巴也垂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我醒来后，就听说我爹入魔的消息了。他被追杀，进入了山海迷障之中，我们也追在他身后进去。”

　　她叹了口气，“可惜山海之间迷障太多，我们差点迷失在其中，单是翻越山海，都耗费了许多时间，也没有找到我爹。好不容易从山海之间跑出来，我和银轮姐姐都精疲力尽，正好被一伙修士抓住。”

　　银狼愤怒地嚎叫一声。
　　茸茸跑过去，摸摸它的脑袋，“冰轮姐姐，消消气消消气，”她回头无奈地说：“这些人为了抓到我们，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后来还趁妖之危，一直折磨我们，诺。”

　　她掀开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各种伤害，烙铁烙出的烧伤、刀剑划出的剑痕，还有一些像是用细线勒出来的，很细，但是深可见骨。

　　银狼不停刨地，眼中愤怒几乎凝聚成火。

　　茸茸马上把袖子放下，苦涩一笑，“银轮姐姐的眼睛也差点被他们弄瞎，”她耸了耸肩，“这是很寻常的事情，毕竟，在修士们的眼中，我们只是畜生。”

　　无数同类死在面前，变成冰冷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或是被剥皮取骨，变成一团血淋淋的肉。妖兽们嗅觉灵敏，茸茸鼻尖总是萦绕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还有那个护佑自己长大的剑修。

　　她想，娘在人间的时候，是否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又想，修士也全然不是坏人，就像那个剑修，她唤作爹的男人。

　　茸茸挠了挠耳朵，“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封印我们的法阵居然消失了，我们就带着大家逃出来啦。越狱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经很熟悉啦。”

　　长青了然，法阵消失，大抵是因为那两个可怜虫撞她，然后撞死了。她心中多少松了口气，安慰自己道：看来那两个可怜鬼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她心中歉疚感不必那么强了。

　　茸茸又问：“总之！你们见过我爹，他在哪里？”

　　长青咬了下唇，不知该怎么开口。她犹豫片刻，纠结道：“他、他去了别的地方，让你别在找……”

　　话还没说完，茸茸马上问：“去了哪里？！”

　　长青蹙着眉，思索怎么编织一个不会伤人的谎言。还没想到，她忽然听见一道冰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百里面无表情地说：“地府。”

　　茸茸的眼圈立马就红了。
　　她眼睛湿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句：“他去了哪里？”

　　百里：“地府，或者直接了当的说，他死了，只剩下一把骨头。”她不知邪骨最后下落，下意识看向了长青，“如果你运气好，能找到那根骨头，说不定还能拿着当个纪念。”

　　长青使劲瞪百里，示意她说话留些情面，不用这么恪守剑修的准则。但百里不愧是老剑修，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恨不得在人心上扎一刀又一刀。

　　茸茸皱紧了眉，脸上似哭似笑，“不可能……我爹修为那么深，他怎么可能……”

　　百里只是嘲讽地勾起嘴角，“你爹？你早知道他不是你亲爹吧，妖族外表与人族不同，你那时只是看着年幼，亲眼看狐妖被他所杀，不至于忘记这件事，一直喊他作爹，不过是寻求强大修士的庇护。”

　　银狼咆哮一声，凶狠地望着百里。

　　百里只是厌恶地皱起眉，“骗人的妖。”她声音低了低，“骗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茸茸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她似乎不想再解释什么，小脸苍白，朝她们笑笑，“我爹修为高深，是世间难寻的剑仙，没有谁能伤他，你们应该是听到了假消息，总之，我要去找我爹啦，再见！”

　　不等百里再开口，她快速跨上了银狼，飞快地蹿进密林里，不见踪影。

　　长青瞪了眼百里，“你、你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百里只是淡淡道：“说实话不对？”
　　长青：“那……那也可以说得委婉一些，你看她多难过。”
　　“她难过不难过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她又不熟。”

　　这理直气壮的话让长青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支吾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是……”

　　衣留仙摊手，“可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只有她在状态之外，压根不知道这几个人在说什么。
　　“松松，这小狐妖的爹是谁？你认识？”

　　长青抿了抿嘴角，“算有些缘分吧。”她远远眺望一眼，仙集那头人头攒动，飞剑灵光闪动，似乎是已经发现集市主人暴毙，不由开始担忧起来。

　　衣留仙不由感慨：“那真是有缘分，不过她爹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

　　长青：“……呃，说来话长。”
　　衣留仙：“不急！你慢慢说，我的瓜子已经备好。”

　　长青揉了揉眉心，“留在此地危险，总之，衣道友，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详谈吧。”

　　她们便启程离开此地，边赶路，边聊了下近况。

　　得知长青现在进入王行山后，衣留仙震惊地瞪大眼睛，狐疑不定地望着百里，心想，王行山知道松松的真实身份吗？

　　她转念又一想，或许是魔尊故意靠近王行山，想要谋取上灵境剑仙精妙的剑道。

　　衣留仙后脊发凉，心道：魔尊不愧是魔尊，连王行山的剑仙都能骗过，也幸好她对自己没有敌意，不然自己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衣道友？衣道友？”

　　衣留仙回神，就对上少女好奇的眼眸。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强行笑道：“就、就出了会神，松松，恭喜你，现在是王行山的弟子了，哈哈哈，恭喜恭喜，王行山是个好地方，我做梦都想拜入王行山啊。”

　　长青：“真的？”

　　百里瞟她一眼，“也不是不行。”

　　衣留仙只是随口奉承一句，没想到她们两个这么说，连忙摆了摆手，“但我自觉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恐怕是不能当剑仙了！”

　　长青歪头，“可是你以前明明说，想要当御剑诀云的剑仙，嗷，我懂了。”她顿时豁然开朗，说道：“你嫌王行山太穷了。”

　　百里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衣留仙冷汗直冒，“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嫌王行山的剑仙穷呢，这能叫穷吗？明明是清风明月，两袖清风……”她急得一通胡言乱语，感受到剑修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总算松了口气，偷偷拿出手帕，擦了擦面上的汗珠。

　　百里道：“你也不适合习剑，你根骨差点意思。”

　　衣留仙强笑着说：“对对对，剑仙说得都对。”

　　长青为自己的好友不平，“我看留仙就很好，她还能抓住一只灵虎。”

　　百里思忖片刻，说：“那她应该去学御兽。”

　　衣留仙在旁边点头，“没错没错，剑仙说得对！其实我感觉我同灵兽挺有缘分，这次本来我是去跟着大家抓妖兽赚灵石的，结果机缘巧合，认识了小狐狸她们。哎，这样说来，我还算适合御兽一道，只是御兽听起来不太上得了台面……”

　　长青：“可你之前说，不是想当个剑仙吗？”
　　衣留仙：“剑仙很帅啊，而且很强。而且……天天背着仙剑，一定也很有钱吧。”

　　长青沉默了。
　　百里怅然望天。

　　衣留仙小声说：“可是、可是我听说，星宿剑府的剑修，都是泼天的富贵呀。难道这些传言是假的吗？”

　　长青隔了一会，才涩然出声：“衣道友，剑修和剑修的区别，比人和狗都大。”

　　百里：“很明显，星宿剑府才是狗。”
　　长青扯扯嘴角，“你开心就好。”

　　总之，就这么一路闲聊，几人从天南扯到地北，又从剑修聊到致富的一百种办法。后来她们得出结论，练剑不能致富，但赚练剑人的钱，完全可以致富。

　　只要掌握一门手艺，如铸剑、炼丹、炼器，就有无数人捧着灵石，心甘情愿奉上。

　　衣留仙颔首，“原来如此！那我现在转身去学铸剑还来得及吗？”

　　长青鼓励她，“来得及来得及……”
　　“来不及。”百里继续泼冷水，“铸剑岂是普通人能学得来的，你能眼睛都不眨，用掉价值上万灵石的矿材，还要承担铸剑失败的风险吗？”

　　衣留仙愣住，“把、把我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长青不解问：“既然这样说，看来铸剑也需要足够资本，非富即贵才能学成。那么星宿剑府何以如此豪横？”

　　百里嗤笑一声，才用三分凉薄三分冷漠四分轻蔑说道：“他们有什么本事？只是占着一条灵矿罢了。”

　　长青和衣留仙瞪大了眼睛。

　　一条灵矿脉，意味着坐拥无数灵石，穷了在地上挖几下，就能挖到钱，甚至是比灵石更宝贵的珍贵灵矿。

　　衣留仙咽了口口水，感觉蜃梦中的景象并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了，天上或许不能掉灵石雨，可地上确实是能长出灵石的。她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入星宿剑府，趁早美梦成真。

　　百里冷笑：“歪门邪道，注定登不上剑道顶峰。”
　　长青啐了口，“呸，你就是嫉妒。”她随即好奇问：“那岂不是人人都想加入星宿剑府了？他们那岂不挤得慌？”

　　百里：“你当是个人就能进去？别想了，只有他们家族的子弟，才能进入其中。也就是说，这是个家族作坊。”

　　衣留仙还刚刚诞生的美好愿景，便如同阳光下的雪花，她还没来得及欣赏沉湎，就融化成冰水，浇得她心头凉凉。她垂头丧气，只怪自己命不好，没有投胎到星宿剑府去。

　　长青心想，这还是门垄断生意，难怪如此豪横。

　　大家齐齐叹气，感慨赚钱不易，在荒境赚钱尤为不易，想要买点丹药巩固下修为都只能扣扣搜搜的，一块灵石掰成两块用，最后还都是上供给那些本来就豪横的有钱人。

　　正说着，她们路过了一座城楼。

　　衣留仙连忙邀约：“要不一起去看看新出的悬赏令吧，这也是一门赚灵石的好办法。”

　　百里作为老打工人，点头表示赞同。只有长青心中一时挂念着仙集上撞死自己的那两个倒霉鬼，一时想着茸茸和刑之远，一时又担忧起谈话中提及的诛魔大战，和自己可能的悲惨未来。

　　长青魂不守舍，一转眼，另外两个人已经跑到了仙城之中，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难道是我太过大惊小怪？
　　长青手托着脸，蹙眉思考人生。她慢慢走近城内，看见一块光洁的水幕，水幕之上，缓慢闪过其他人发布的悬赏。

　　“安邑城主让人去找她跑丢的孔雀……”
　　衣留仙小声说：“跑丢了就跑丢了，又不是普通的鸟，灵兽有自己的灵识，总会回来的，若是不回来，何必去强求它？”

　　百里：“赏金一万灵石。”

　　衣留仙马上色变，大声说：“这只孔雀未免太不识抬举，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安邑城那么好的地方，它居然也要逃，还是太年轻了，看我不把它抓回去，让它早日回到温暖的家。”

　　长青：“……你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们仰起头，又看着水幕上的缉令。大家没事都挺喜欢看通缉的，这是熟知荒境动向的一个好地方，譬如哪位城主的仙宝丢失，最后居然发现是家贼难防，又譬如哪位纯情少年又被朝夕渊风月道骗身骗心，恨得发出缉令，在水幕上痛斥风月道的骗子都不是人。

　　长青与其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水幕泛起波澜，隐隐泛出红色的光。

　　众人色变，赤色光芒出现，说明有大事发生。

　　接着，一道冰冷的声音出现从水幕中传出，“九龙回两位集主暴毙，拍卖会中的妖兽暴动窜逃。”

　　衣留仙挠头，“九龙回，那不是我们刚去的仙集吗？”
　　长青脸色白了白。

　　衣留仙：“原来是他们死了，难怪小狐狸能逃出来，不过，那两个人听说还挺强的，还和上灵境有些关系，怎么会突然道陨？”她兴奋搓手，“这下酬金肯定不低！”

　　长青涩然道：“也、也许吧。”

　　水幕中的声音又道：“现在已经找到一人，应是杀害集主的凶手，灵境仙府赏十万灵石与一部丹方秘籍，邀请诸位共同捉拿此人。”

　　衣留仙眼睛冒光，兴奋道：“好多钱啊！那部灵境来的丹方，就算自己不用，也能在拍卖会上卖下大价钱。松松，不如我们一起去抓那个凶手，然后二八分账吧，我二你八！”

　　水幕画面一转，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是少女坐在一头老虎上，抬手丢出符咒，符咒爆开，拦住追赶的修士。

　　衣留仙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人，是不是长得和我有些像？”

　　百里冷声道：“何止是像，这不就是你吗？”

　　长青急得堵住百里的嘴，但是太迟，随着剑修出声，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她们。

　　“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