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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节 ...

  •   之前对着陈娆扔下了年前可以处理4000亿的话,她倒是真的不客气。好像不知道南木的北京之行已知晓她的背景。那天南木看着仍在运作的几千亿,忽然坏坏的跟尉迟说:既然他们还敢将钱交给我们,不如把那些钱吞了吧。
      尉迟想想答道,好啊。
      吞下几千亿明明是一件很欢脱的事情,可是祖苇却哭哭啼啼的打了电话过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早先她在与崔慎结婚的时候,崔慎曾下过2000万的聘礼,南木的叔叔极爱粉色毛爷爷带来的视觉满足,所以当时那钱全是用的现金。虽然事后存进了银行,并嘱咐他财不露白,不要跟外人讲,但用现金下聘还是有些乡亲知道的。2000万在乡下那虽不是首富但足可引起别人的心思。
      有人便找上了他,那人倒没说什么开厂办公司这种事情,而是鼓动他去置业。县城不像一二线城市,房子没有那么紧俏。销售中心的人跟叔叔说,如果以现金交易买门面和住宅可以打88折。叔叔一算,如果买上一层门面,这个88折就能多出来现两套房,当即与银行约了要取巨款。存两千万进去不打紧,但在小县城的银行一下取个一千万是要等几天的。
      一个星期后,当他在银行安保的护送下将这一千万拎到售楼处,等待他的却是警察,原因是几天前在省会城市发生了抢运钞车的事件,有人证明那人是他。无论他怎么辩解,事实是被抢的钱的编号与他拎的是一样的。尉迟他们不相信真有被抢这回事,更不相信被抢的钱在前往楼盘的路途中被人掉包。
      真相只有一个:有人引他入瓮,故意栽赃。
      而事情并没有以他抢运钞车而结束,随即警察在家里搜出了一箱黄金。黄金当中的一小部分是当时的聘礼,另一部分却不是他买的投资金条,无非又是被人栽赃成了盗窃银楼。那一箱金子有上百公斤,这个价值够他在牢里过完这辈子了。
      他这么个吃得胖胖的中老年人,任谁都不会相信他能偷能抢。且事情出了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们的不是南木的父母,是远在北京的祖苇,透着说不尽的古怪。
      南木打电话给父母,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尉迟找不到安置在家里附近的两个手下,然后又派了就近的几个去查看,这才发现岳父母不见了。村民说好像看着他们一起陪叔叔去买门面了。
      他们一起出的门,但被警察抓的只有叔叔,他们和那两个手下去了哪里?
      但无论去了哪里,肯定和北京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南木主动给景阳打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他便接起来:“南木,你好么?”声音很温和,一点都不像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南木声音冷冷的,“不太好,生病了。
      那头满是关切,“怎么了呢?”
      “上次任性从你们那跑出来伤了元气,时好时坏的。”
      “不然来北京养养吧,最好的疗养医生都在北京。”
      电话是免提的,她看一眼尉迟和孙锦世,他们没有点头。她答道:“好呀,正好你欠我一顿烤串。”
      电话一挂他俩就冲她叫,“他们就等着你送上门呐。”
      南木郑重道:“9个老人加两个兄弟的命抵不过我一个人的?他们真要抓我,我躲到月球他们也能抓到的。我去找他们要人,你们把人带走了我再跑。再不济,我在他们眼皮底下,能方便你们救人。”
      尉迟板了脸,“南木!”
      “尉迟,崔慎躺着不能动,孙锦世没摆脱时光容易被人控制,即使公羊和长孙过来一个人帮你,顺利的去到西安也不容易。既然这样,我光明正大的跟他们交换,为你们争取时间和安全。你要相信我,当年打西突厥的时候,你不就让我一个人对付那五万骑兵么?”
      “古人能与现代人比么,这种情况下你去北京,我保护不了你。”
      南木听他语气,知道他其实是同意这个方案的,只是他现在在气头上,气自己计划有错,害她要去直面这一切,且没有任何可以帮她的外力,“他们既然撕开了面纱,我不去怎么换回老人?西安那个时光通道的地址我记下了。如果我们在约定的时间没能见面,你们就先过去,我自会去的。尉迟,我从来就不是那种需要男人来保护的女人,你认识我第一天就知道。”
      尉迟知道,她其实从来就没想过依靠谁。
      南木独自去了北京,还是景阳亲自接的机。他像个久别的丈夫一样帮她拎行李、撑伞,然后亲自开车去了簋街。那个灯火通明的食街里,有一间不起眼的烤串店,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
      进到店里,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店内四角都站着黑西装特警。
      他亲自倒了红酒,“虽说烤串配啤酒更好吃,但你身体不好便喝些红酒吧。”
      门口不停的有想进来的食客被挡在门外,而对面宾客满门的店子越发显得这一间餐馆很清冷。
      她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下一块肉,“景阳,我在唐朝开过饭店。那时的食物没有化肥激素饲料,口感比现在的好许多倍。”
      景阳一脸柔情的看着她,轻言细语的,“只要你愿意,以后可以天天吃到那样的食物。”
      南木粗鲁的横扯一块羊肉,上面的孜然都糊到脸上了,她皱了一下眉,用手抹了一把脸,“我能见见我父母么?”
      景阳递上一张湿巾,“他们不在北京,不过我们可以把他们接到北京来。”
      不在北京?几个意思?真话还是假话?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咬着串扯,“不在北京就算了,年纪大了,别折腾了。把手机还给他们吧,我想经常给他们打打电话。”
      南木没有接他递的湿巾,他便收了回来,挑了一串烤迷你香菇递给南木,“你既然来了,手机肯定会还给他们的。其实今天下午他们就已经送回家了。”
      回家了?!示好还是有别的后手,所以,“我叔叔呢?”
      “暂时还关着的。”
      果然!
      “找个时间让我妹妹见见我吧。”
      既然他能联合堂妹设计她,有些伪装是时候验证戳穿了!该找祖苇好好聊聊了,所有的人包括同事、包括凌冰和陈娆领导的两大利益团体成员都以为南木的父母是教授,以为祖苇的父母是帝都普通官员。容老爷不会和亲信说,不然过年的时候不会亲自单独来见她母亲。他们能精准的找到潘阳湖老家出手,那么说出这一切的就只有祖苇。她为了达到引堂姐上钩的目的居然设计自己的父亲!
      一些场景浮上南木的心头:她结婚时问如果她犯错了会不会原谅她,她在邮轮上说她要为南木家争光了,她在上海接待安首长并为他值勤时很高兴,陈娆表面上与她没有交集却送她一支笔。
      南木自认为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别人的不怀好意,祖苇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她却从没有怀疑过。这个该死的血缘,她真是太轻信了!尉迟一家活生生的例子居然没让她学到一丝丝。
      崔慎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发现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会在狂燥的时候格外讨厌她。可是他为了护住她,一直没有跟大家说为什么会动手打架。
      但是,南木还没有来得及跟祖苇谈谈,她妈第二天便哭着打来电话。她说,夜里,叔叔在拘留所里用一根皮带把自己吊死了。
      放父母是示好,不放叔叔是施压。但叔叔不知道原委,值班的警察也不知道上头的策略,闲来便在叔叔眼前聊天,聊天里无非说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无罪,这两罪并罚肯定是无期等等。
      那个白白胖胖的厨子,虽然喝多了的时候嘴里会吹吹牛,没事也喜欢去看别人家的热闹,可他是个很容易悲观的人,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有时候也是个很胆小的人。眼看着被抓来审问的父母都放出去了,他越发觉得好像前途真的很不妙,相比漫长的监狱生活和丢南木家祖上的脸,他宁愿找个地方把自己挂了。
      母亲说,叔叔临终在衬衣上留了遗言,说是祖苇在带队集训,家里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了,一切等她结束北京的任务后再说。
      长辈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跟祖苇有关,他们不知道祖苇参与了设计他们。南木忽然决定不找她聊了,怕忍不住要揍她。
      今天是南木进北京的第五天,人大会即将召开,安首长却在百忙中将这个晚上留给她,他再次请她吃饭。
      这是一个温馨的小包间,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个贴身侍卫兼着服务员的角色。
      政客虚伪的慈祥又显现出来,关切道:“南木,这几天休养好了么,听景阳讲你生病了。”
      南木心里一抽一抽的难过与愤恨,但是,现在不是发飚的时候,按下心头所有情绪,淡淡的回道:“休养好了。正想着要去见您。”
      “你果然重情义,为了别人的父母能做到这样。只要你和景阳去领了证。立即放人,绝不失言。”
      绝不失言,又何来如今的这出戏,当初他们的约定根本不是这样的!根政客谈信誉真是扯蛋!
      南木抬眉,似笑非笑的,“我们当初谈定的条件里面可没有这个。”当然,当初他们也不知道若木、公羊和长孙的父母在他们手上。
      老家伙也是软中带刀:“但拿那三块玉的时候我说了。”
      “玉已经还给你们了,且我的朋友已经昏迷。”
      “相较于发狂而亡,昏迷已经是救了他的性命,且他迟早会醒。”
      南木明白了,他知道的帝星玉石之类的知识甚至超过了尉迟,所以,才会成功的设计他们,设计一切,“您似乎知道的比占星师还多。”
      安老爷子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寒光闪出,脸上却挂着那固定的笑:“我们的祖先安舜王为了把突然消失的你找出来,回国后用尽办法,后有人教他占卜观星,他虽没有通过此法找你,但无心插柳成为大师,晚年有著作留世。”
      南木心里骂道:KAO,安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不救你了,搞半天给自己挖了一坑。历史书一直有安舜这个人,倒底是因为她救了他而存在,还是救不救他都天然会存在的。
      议价的事情对于南木而言根本是无谓的,只是,为了能拖延时间或稳住他们,她还得虚与委蛇:“安首长当知道,命格也讲顺势,如果我不心甘情愿,未必能帮到景阳。”
      “所以,我们对你并没有用强。你是聪明人,想想就明白。”
      哼哼,威胁她不叫用强,景阳温情脉脉是对她的恩赐!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将大唐金融交出来,换几位老人自由。”
      安老爷子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同意?还是觉得他们无法在一个频道上与他谈条件。
      她拿起筷子伸到面前的那盘菜上,景阳特意看了一眼,她假装没有察觉放进嘴里。“首长的厨子是哪里人,似乎做爆肚的手艺与其它菜相差的不止一点两点,因为是家常小吃的缘故?”
      安老爷子抬一下死鱼般的眼皮,“南木吃出了什么?”
      南木又夹了筷子品了品,“上次放的药与这次不一样。”
      老爷子干笑出声来,“知道你还敢下嘴?”
      她不置可否,放下筷子,“陈娆测试过我的抗毒能力,一颗水果糖大小的砒霜都没毒死我,您这下到菜里的量又能怎样呢?”
      景阳诧异的变了脸色,拨高了单调道:“陈娆给你下毒?”
      景阳可以伪装温情,但变色不像是伪装的,不过知与不知对她都没什么意义,他们不会真的抛下队友,尤其是这种得力队友。
      “你们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主意,专门来测试我的。”安老爷子让把她面前的那盘爆肚撤下,换上了一盅炖燕窝。“崖前燕,掌中食。这小小一盅就毁了一个燕子的家,人类果然是最凶残的。安首长还没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大唐金融早已不在尉迟名下,南木嫁入安家等于大唐金融进了安家,这个筹码没有那么强的价值了。”
      转移大唐金融至南木的名下,怕的是他们哪天翻脸,以洗、钱罪名将尉迟扣住。全盘计划如果没了他根本无法实现。如果大唐金融在南木名下,他们顶多把公司拿走,她这样的人对他们并不是关键的,即使扣住她也不影响整体的进程。只是没有想过有景阳这出意外,更没想过他们已经查出大唐金融不在尉迟名下。
      南木顿了一下,她们终究不是安老爷子的对手,但,总要努力,“先放人后领证。我不会逃的,逃出这个楼,逃不出北京城根本没有用。”
      老爷子声音洪亮:“不,先领证后放人。且要在人大会开始前。”
      婚姻影响人大会的结局,所以这个事情要在开会前?而他们也知道她不会拒绝,刀架在脖子上,适当的认怂才是正确模式。
      第二天南木给尉迟打电话让他们等着在淞城接人,他们在人大会结束前要全部撤离。
      他问她:还好么?
      南木情绪有点低,想起了叔叔,“还好,他们知道武力只会适得其反,对我很客气。只是你千万不能不让我父母知道我被扣在北京,他们再也经不起惊吓了。”
      “苇苇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她不只是妻妹,也是弟妹!
      白白胖胖的叔叔拿勺的样子在南木面前晃啊晃的,“逝者已矣,生者还要活着。我更不想崔慎伤心。以他的心性,如果知道苇苇害死自己的父亲,两人怕是缘尽了。”
      尉迟那头沉默了一会,“南木,老爷子如果愿意跟你离开,你就带着他。如果他不愿意,你别勉强。”
      南木肯定道:“我一定会带他走的。记住你答应我的,去到那边后不再过来,不能让他们再抓住任何一个人来要挟我。也不要尝试着守在通道口,你们无故消失他们很快会找到地方。”
      “南木……”
      “尉迟,我们当初也只是以为简单的拿钱换几个人而已。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积极去面对,这是你一直教我的。这是我们最后一个电话,唐朝见。”
      挂了电话,换上景阳准备的衣服,她同景阳一起去了民政局。那里面被人清空过,没有一个领证或离婚的人。整个过程快到惊人,没填表、没日常询问,拍了个照片往证上一贴、钢印一卡就齐活,前后不过两三分钟。
      她把属于自己的那张结婚证交给他,他问道:“你交给我一起保管?”
      她反问:“你不愿意?”
      他笑得很阳光,满脸的欣喜与宠爱,“当然愿意。”
      南木看着长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想起自己不长却万分精彩的三十几年时光,“景阳,算上这次我结过三次婚。”
      景阳轻轻的疑惑着,“三次?还有一次是跟谁?”
      “唐658年,御赐姻缘,嫁给那个时空里的尉迟容,那时候你们生活在人造虫洞里,等着我和若木扭转一切。我们俩斗不过他们三个人,无奈之下走了下策。嫁给他一年多里,每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道你们如何。”
      景阳看着眼中空无一切,还有些出尘的妻子,“南木你后悔了?”
      她不自觉的踢了踢台阶边,目中快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光亮,她想试试景阳能被她影响多少。“后悔了,如果我知道一切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我或许不会搏命跳下那个可能会让我死的时光通道。”
      景阳轻轻的抚过她略有发黄的头发,似乎有些心疼她熬坏了身体,“可是你的亲人们都能活在原本的世界里。而未来,我不敢保证给你想要的最幸福日子,但一定是最荣耀的日子。”
      南木转过脸,面如死水,“你父亲测试了我两次,大概相信除非我想自己死或自然老死,你们是轻易杀不了我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这样一个永远不会老的怪物绑在一起?”
      他笑笑,笑容如同雨后初霁,有这样笑容的人为何会有那样恶毒的灵魂。
      “南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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