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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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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都没去上班,五个现代人加上吟月居的两个美女一起进了三相府的地下室。里面灯光明亮,干净整齐,半点也不像个阴暗之所。那两个蒙面人一身白衣被绑在架子上。
若木走近一看,“哟,好料子呃,上好的湖州丝绸,这年头的江湖人这么讲究?!”
公羊清咧着大白牙,“是长孙厚讲究,他不喜欢对着脏兮兮的人,那会让他没有欲望做让对方生不如死的方案。”
若木想起长孙厚吓武顺那小白脸的时候的情景,为眼前的两人小吸了一口气。
“那这事怎么定?”长孙看着大家。
“老规矩嘛,大伙举手决定。”公羊举着一堆竹签子。
长孙厚伸手抽了两支竹签出来,“好。今天抽签的结果是用人皮灯笼、桩刑两种,举手表决哪个用哪种。支持这位高个子用人皮灯笼的举手。”
高个子细肉白净,除了南木和若木他们三个一致通过。那么,那个矮壮些的就用桩刑了。
这是南木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场景。高个子被按倒,两个美女扒了他的上衣,在他身上开始先勾勒图案,旁边不远处有两位粗犷的兄弟开始在挑木头削尖刨光。
南木不愿意再待下去,若木一把拉住她,“有些事情别太往心里去。”
南木看了看在专心“处置”的几个人,“那你听听好了,我就算了。”
“那你别出府,事情没了结前,外头不安全。”
“嗯。”
南木出来后就坐在地下室出口不远处的小亭子里,看府里的仆人忙进忙出的。
其实经过一夜,相信都已经猜出来谁是幕后指使了,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到挑明撕破脸的时候。他们与关陇系保持着良好的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不会是关陇。
唯一有目的的,只有那个男人。
长江工程的继续进行,等于暗示大家已经知道他在干嘛了,只是没有预料到,他会有想若木和她死的那一天。
南木自言自语道:“妈,昨天上朝的时候魏元忠还一脸坦然的叫我长姐,转身却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办?是我把他拉进朝局这盘棋里的。”
“你就当不知道好。”尉迟过来搂了她的肩一并坐下。“让他和他的同盟军越错越远。”他说的是武后。武后虽是魏元忠的同盟军,但她的目的肯定与魏元忠不一样,控制与利用是她的目的,忌惮但不至于要灭了异世人,至少现在时候不到。
尉迟见南木没有回应他的观点,知道心里不舒服,想起她刚才自语,便问:“我丈母娘的真名是什么?”南木与若木的父母在表面能被查到的信息,并不是真的,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她很惊讶:“我妈?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以前是怕问,怕你怪我让你见不到他们。可是现在不怕了。”
“她复姓谷梁,单名一个嬗字。”
“什么?”他吃惊的看着南木,“你父亲呢?”
南木很疑惑他的反应,但也如实告诉他:“他叫南木淡台,也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乡绅地主之后。”
尉迟像是被愚弄了一样,满脸嘲讽的表情站起来。
那样的他很陌生。
南木拉拉他的衣袖,他俯视着她,眼神中有很复杂的内容。
她忽然有些害怕又有什么意外的真相。
最后他甩开南木拉着的衣袖,转身朝通往地下室的屋子走去。
南木预感不好,起身去了他书房。
其实她很少进他的书房,即使进去最多也就是拿些办公用的东西。
他今天的表情让她要重新思考一些事情,至少要知道他俩之间还有哪些联系。
齐悦的日记就摆在那,几十本连成一片,南木鬼使神差拿了其中两本。
世界真小,兜兜转转几十年,父与子,母与女竟是相同的缘分与结局。
曾经南木以为父母与其它的农民夫妇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辈子都是这样的,可是不是的。她也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像其他村妇一般粗糙了,她原本不是农民,是一位有着良好文化素养的书香门第之后,可父母却从来不告诉她。他们一直是幸福开心的样子,南木都没见他们红过脸吵过架,以至于她曾经以为天下间的夫妻就是他们那个样子。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的母亲是齐悦父亲的初恋。温和的男子与美好的女子虽然一起下乡、相恋,却没能走到最后。一个娶了自已恩人的女儿,一个留在农村嫁给了农民。
这两本齐悦的日记里的记录到此为止,最后写了一句:不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在感情上无能为力的人。
对于尉迟而言,这或许是天大的一个讽刺。原来以为只是自已的弟弟与敌对的一方曾是女友,没想丈母娘都是他视为亲父的叔父的初恋情人。
母亲与齐悦父亲之间还有怎样的纠葛并没有写在这两本日记里,可她相信尉迟是知道的,只有不好的痛苦的才会引发他冰冷的目光。
日记本就摊在膝上。
如果尉迟恨她的母亲,那扇逐渐打开的门又会死死关上。
整整一天,南木就那样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书房里没有生火,冰凉的地最后把她也变成了一坨冰。
“南木,醒醒。”她睁开眼,他皱着眉蹲在她面前。“这么冷的天,怎么在书房的地上睡着了?”
她不是睡着了,她是冻坏了。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想问的问题,“尉迟你恨我妈妈是么?”
许久,他都低着头没有回答她。她艰难的起来抱着自己的肩往外走。
他却一把从后面抱着她,“南木,别离开。”
南木是木然的、灰心的,她忽然觉得这些年的付出一文不值,认识尉迟容这么久,即使以前有冲突,他也没有出现过今天那个恐怖、冰冷的眼神。
她说:“我们之间隔着恨,隔着对立,装是装不下去的,你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
他的声音就像室温一样冷,甚至有些抖,“什么叫装?你慢慢的变软,变得开始接受我,只是你在装?”
南木回头,看见他眼睛又出现了那种可怕的样子,他抱着她的手松开来。
她径直去了若木的院子,跟他说要搬回得月楼后面的院子住。
已经搬回来三天,三天里他们正常上下班,没有再单独见尉迟。年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他们和崔慎站在一起,尉迟带着下属站到另外的一边,彼此不相看,连随帝后去祭拜都隔的远远的,五个宰相站在三处地方。
回了家,若木在她对面喝茶,试探道:“真就这样了?”
“你能每天对着自己恨的人的女儿一块生活?”以前,他觉得他们家族亏欠了南木,可以宠着她,今后呢?
若木无语的摇摇头,“上帝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只是南木想的还有其它,她没有说出口,她觉得事情只怕比这个更复杂。
南木是父母结婚后第二年出生的。齐悦大她三岁多,那么至少说明南木的母亲没有移情他嫁在先;尉迟的叔父既然是个温和的人,如果是她母亲亏欠了他或许早已被原谅,因为她想不出那个年代里,变为农民的母亲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可以伤害已回到城市的齐悦的父亲。
尉迟可以不理解、不喜欢,但那个年代里有限的纠葛不应该成为他恨南木母亲的理由。
良久,若木猛的抬头,“今天二十六了。南木你怎么办?”又是一个节气到来了。“我帮你把崔慎找来?”
南木白他一眼,“你拉倒吧,尽扯些没用的,有这闲功夫赶紧想着怎么把事情做好了。银票的材料可用西域产的沙草纸,那种纸韧性好,晾干过程中加入少量的油脂还可以适当的防水。至于防伪嘛,就学《乔家大院》里的作法用秘印,这个秘印只有钱庄的人看得懂。怎么样。”
“原料我没意见。但秘印操作性不强,每个钱庄的每个伙计都要掌握一套庞大的秘印系统,这个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我们时间不够。”
“那我们就学人民币的印制技术去设计银票的两面,所有伙计只要掌握几种分辩的依据就行了,比如正反对折纹路正好吻合之类的。如果有人去仿造,第一他要有先进的雕刻技术,第二要要有强大的能力去获得制版的材料。”
“制版材料?”
“对!我突然想到了黑耀石,它数量少、质地坚硬、切面光滑,适合表达精细纹路,但易崩易裂,目前能在那上面制版的师傅全国只有几个,收编入户部,民间就没有人可以制出那么清晰的版了。”
“可以试试,过了年我就让人去把那几个制版高手找来,另外再把会制作沙草纸的工匠一并召了。可是,你真打算……”若木看着她,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你能接受醒来后成为人妖?”
南木脱下鞋子朝他扔去,他赶紧的跑了。
半夜,她被自己渴醒了,起来找水喝却碰到身边有个人,吓得困意全没,“谁?”
“是我。”男人起身点了灯。
“你怎么来了?”她下床倒了杯水喝,疑惑的站在桌边打量他。
男人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南木,这几天你心里难受么?”
她却只是问道:“若木找你过来的?”
男人很是坚持,“告诉我你难不难受?”
她想了想,这几天说不难受也是假的,总是不时的冒些说不清的情绪上来,“有点。”
“还是有点的,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败。那么睡吧。”
“女人每月有几天情绪不定,你是不定期的被仓央附体是吧。”南木吹了灯爬上床继续睡觉,他从后面搂过来。
不久,男人又问道:“你真没想过去找崔慎?”
她翻身爬起来,叉着腰站在床上。虽然黑灯瞎火看不见,但造型与气势还是不能少,“尉迟容,你听好:今天我不会去找崔慎,以后也不会去找。你,我同样不会去找!”
男人听了她这样讲,人立即就放松下来,又恢复以前宠她的声音:“快到被子里来,别着凉了。”
她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冷。
可是,事实她并没有了解,她需要再添把火,“我们离婚吧。”
“什么?”他“腾”的爬起来,再次点亮了灯。
她叹了口气,有些灰懒的坐下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早就超出了我和若木能面对的,以后随便怎样吧。”
男人气极,“你……就是铁了心不跟我好好过是吧。”
她立即拔高了声音,“怎么好好过?敌对的立场,父辈的恩怨,彼此的怨恨。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后背相向?后天才休沐,明天我们去把和离书签了。”
男人直接吼出来:“南木祖兰!这事你就不要想了。还有,如果你不愿意搬回去,那我以后就住进来!”
哼,“我们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不要这么幼稚的赌气好吗。”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么,我可以告诉你!”人的智商一高,演戏往往戛然而止,南木刚刚武装好的架势变成了翘首以待的表情。
南木的妈妈谷梁嬗,出生在世代书香的家庭,在那个上山下乡的年代里,她来到了一个美丽的村庄,遇见了齐悦的父亲。相近的出身背景,让他们有共同的精神世界,对于世间的包容,又让他们获得彼此的认同。他们甚至觉得,即使再也回不到他们生活的城市,那个小村庄也会是他们美好的家园。
他们一起出工种稻采莲,一起教当地人文化识字,清苦的岁月里成为当地百姓最喜爱的人之一。后来,齐悦的父亲给自己哥哥写信,说他想要结婚了,父母已不在世,希望他唯一的哥哥可以祝福他们。
于是尉迟的亲生父亲在某个春日里来到了这个小村庄。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便在春光中、荷塘边对对那个站在柳树下的温婉女子一见钟情。
那时候的他已经结婚,妻子正怀着现在的尉迟容,且即将生产。
本来他不想将齐悦外公的信拿出来,打算让弟弟结婚生子过着属于他自己的幸福日子。但当他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弟弟要结婚的对象时,短短的几分钟,他改变了自己来到村里的初衷,拿出那封信交给齐悦的父亲。
齐悦的外公是他的恩师,恩师病重时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将他未完成的事业也托付给他。
当时,齐悦的父亲并没有接受这种托付。几个月后恩师去世,他去参加葬礼,同时便被一纸调令和一辆车带回了他下乡之前所在的研究所,并失去了相对的自由。
这一切自然是尉迟的亲生父亲做的,作为当时全国最大区的唯一女婿和为数不多的高阶年轻将领,他有这个能量做到的。
南木的母亲没有等来她的婚礼。
半年以后,齐悦的父亲被自己的亲生哥哥告知,那个还在村庄里的女子已经嫁了村长的儿子。
村长的儿子仰慕她是人尽皆知的,且多次说过非她不娶。他觉得自己的不归让女子难过了,在一封尉迟生父找人仿冒谷梁嬗笔迹的信前,他相信了她选择嫁给村长之子是真的。
于是,他灰心难过之下与倾慕自己已久的导师女儿结了婚。
又过了没太久,尉迟的外公去世,他的生父再次被破格提拨,因为很多的人需要他继承岳父的权利。
外表风光的他,家庭却开始不幸,尉迟的母亲虽是将门之后,却懦弱内向,明明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移情他人,却没有想过去抗争,反而忧郁成疾,尉迟容一直没有得到过母亲太多的关爱。
妻子的病倒让尉迟的生父失去了最后的拌碍,他经常的去到村庄里,表达关心,甚至给予承诺,南木的母亲都拒绝了。在她看来,爱情可以不是婚姻的前提,但道德一定是不可以被挑战的,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妻子,却给别的女人承诺,那他本身就不值得她肯定。
人就是这样,越无法获得的越想要去获得,只要谷梁嬗一天不嫁,都觉得是有希望的,他越发的执着,接下来的一年多里,他用自己的权利与人脉连下了六次调令,甚至有两次直接开着车想要带人走。谷粱嬗以死相胁躲过了那两次强行带人,但因不堪其扰,最后决定嫁人,在众位追求者之中选择了性格最是相近的南木淡台,从此谷梁嬗落户村里。
谷梁嬗真正嫁人的消息传到尉迟亲生父亲的耳朵里,他开始变得阴鸷,在军队用尽手段往上爬,在家里对久病的妻子冷暴力。在长久的抑郁中,他母亲拖着病体从部队的水塔顶上跳了下去。
那年,尉迟容不过五岁,从此彻底无人疼爱。幸好他的叔父婶婶收留了他、关爱他,一切都给他最好的。从那以后,齐悦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那个让他失去母亲的男人,只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故事如此狗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原由的。”
“我母亲自杀前给我留了一封信,那封信一直被父亲保存着。父亲重病后给了我。那时我才知道,我的生父因为一个叫谷梁嬗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家。也才明白父亲跟我说他有一段遗憾的情感经历指的是什么。只是我父母不知道谷梁嬗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这几天我一直在后悔,如果齐悦在世时我便知道你是他女朋友,或者父亲在世时能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你我之间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从穿越事业开始的第一天,研究所里所有人的家庭信息都是保密且虚拟的,且以他们之间这样的纠葛,肯定被多重隐蔽与伪装,他想查也未必能查得到。
南木听完,心里有数万匹草泥马奔过,但面上也是淡淡的问道:“你恨我妈妈?”
他叹道:“我只是在恨命运,几十年过去,我似乎在走那个人的老路。值得庆幸的是,遇到你时,我未婚你未嫁。不幸的又是,我们对立且互相伤害。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们应该会很好。”
南木明白了,原来这三天,他是在跟自己较劲。
她重新爬回被子里,他紧紧的给她掖好被子。
她贱道:“是会很好。你有你的俏丽佳人,我有我的如意郎君。如果我真嫁了齐悦,就要叫你一声大哥了。”
“你又想被收拾了是不是?”
男人言必行行必果,她被收拾的很惨。
腊月二十七,今年倒数第二个工作日。南木从被子里钻出来,外面已大天大亮。
“你怕是属熊的,有冬眠的特质。”尉迟坐在桌子边看文件,手边放着泥炉在烧水。
她顶着一头乱毛,“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起来吧。”
“啊……还有好多事没收尾,怎么不叫醒我!”她立即从被子里跳出来,手忙脚乱的穿衣。
“叫醒?已经换了个床睡了,你都没醒。”
她扫了一眼四周,回三相府了!
她心里有不知名的情绪扫过,挑了套绣工繁杂的衣服穿了,又差使男人给她扎了马尾,男人将其中一小束编了个细麻花拖在耳边,麻花尾上吊了三颗绿松石。
她打量着镜中的样子,“中书令心灵手巧、能文能武、仪表风流,难怪能迷倒长安一半的女人!”
男人指指门外,“评价不全面,带你去看看我凶残的一面?”
他们去了地下室。那两个被抓的江湖兄弟还在那,高个子纹身已完成,有人正在他背上着色。矮个子则真的被串在木头上,像长孙厚所描述的那样,选上好檀木由腔门入、颈后出,木头立在地上,旁边有人在灌他汤水类的东西。
南木的头皮一阵阵的麻,转身想走,他一把抓住她。
她挤着很是难过的表情,“尉迟,我要去处理公务,兵部和户部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收尾。”
“不差这一时半会,让他们记清楚你的脸,以后谁要再敢对你动刀子,下场比他们要惨。”
她有些想吐,“算了吧。”
男人霸气的反问她:“他打我的左脸我还送上右脸不成?”
南木的脑中闪过三个词:温情脉脉、残忍冷酷、风流不羁,这三种完全不同的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冷笑一声,“人皮灯笼做好后,我会让这根人柱举着,送给一个特别需要它的人。”
南木狂奔出地下室。
在户部开会的时候,她脑中回想着那个被串在木头上的人,想象着再挂个人皮灯笼会是什么样子,一直走神。
“大人,大人?”
她回过神来。“什么?”
“刚才说到工部报来的明年的几项重要工事的预算,您看有什么意见。”下属一脸探究,总觉得这姐们今天极不正常。
“那个……水利疏通与修复可优先考虑,但只捡最重要的上报,否则劳民伤财还耽误种植。其它的暂不理会。”
“那兵部明年对于军区的几项预算,您有什么意见。”
“这个再让我想会。”
“吏部提出对今年考评绩优的官员奖励,是否一次性发放,什么时候发放?”
“我与右仆射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结果。今天先到这,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没有一件事情直接决定了,下属苦个脸出去了。
她撑着头闭着眼坐在那,脑子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