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凶手包围了！[穿书]》猫下

4、邻居弟弟04

　　邻居弟弟04

　　往后的日子，欧海兰两三天回家一趟，都看到许苑与赤里一起写作业。两个孩子安安静静地挤在同一个小书桌上，共用一盏台灯，脑袋都快碰一块去了。赤里不哭不闹，许苑仿佛也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她只知道他家许苑原本功课不好，而且贪玩，以前一直是赤里拉着学习才能坐得住。现在许苑越发沉静稳重，似乎学习的自主性、积极性大幅度提升，考试成绩越来越好。

　　这次，家长会上，老师甚至着重点名表扬许苑同学，品学兼优，成绩进步，她坐在教室众多家长之中，觉得脸上倍有光彩。

　　家长会结束后，欧海兰往家走，路上遇到一个熟人，王伟。他也作为赤里的家长参加了家长会，回家的路上捎了两瓶啤酒，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

　　据说，王伟是个单身汉，工作没个固定的，住进赤里家里后经常要么在家里带着不出门，要么就是出门买酒喝。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欧海兰撞见他去买酒了。欧海兰一直觉得这人不太靠谱，但毕竟是对门的邻居，见面还是打个招呼。赤里除了这个舅舅，再没有别的亲人，可王伟和赤里两人相处起来，却一点儿也不亲近。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欧海兰觉得自己跟许苑都管不着。

　　“赤里舅舅，哎，还真是你啊！”欧海兰笑意盈盈，主动上前打招呼。

　　王伟回头看她，点点笑道：“许苑妈妈……”

　　“去参加家长会，老师怎么说呀，我记得，赤里的考试成绩一直挺好的吧。”欧海兰笑着搭话。

　　“还可以吧……”

　　欧海兰见王伟对赤里在学校的表现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且聊起天来是这番不主动的态度，心知有些话得自己说出来才行，便快走两步跟上，说道：“赤里舅舅，你看，这赤里在我们家也住了好久了，我工作也忙，经常不在家，没办法很好的照顾两个孩子……要不，您看哪天方便把赤里接回家吧。”

　　王伟微笑着点头，说：“行啊，只要他肯回家，我随时欢迎。”

　　*

　　最近许苑很忙，因为小学毕业考快到了。每天老师都在说“要以优异成绩报答母校”之类的洗脑口号，他作为一个有着成年灵魂的穿越者，竟然还真受到了一些刺激和鼓舞。谁还没个中二魂呢。他穿越到这里已有小半个学期，脱产学习小学知识了这么久，他也想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另一方面，他至今在数学这门课还被四年级的小胖墩赤里碾压着，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无法挺直腰板，在赤里人生路上做一个引导者。

　　赤里似乎也注意到了许苑正在发奋图强，他非常乐于在做题方面帮助许苑，一起写作业时，每次看到许苑眉头刚一皱起，他便探头探脑。

　　“把头缩回去。”许苑没好气伸手把赤里推开，说道，“别影响我思考。”

　　赤里温和地笑起来，指着习题册问道：“是这道题吗，我来看看。”说着要伸手过来拿。

　　“哎哎哎，别别别！”许苑一把扯走习题册，又推开赤里的手，“我自己做。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互不打扰，行不？”

　　赤里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眸璀璨如星辰，他笑着说：“我做完作业了。许苑，让我教教你，好不好？”

　　“不要，我又不是不懂，只不过暂时没有解题思路罢了。你总是直接告诉我答案，我得不到锻炼。”许苑动手翻了翻赤里的习题册，嘀咕道，“四年级作业这么少的吗？你写完加分作业没有？”

　　赤里突然把脑袋面朝下地埋到许苑大腿上，吓了后者一跳，只听这个小胖墩呜呜地撒娇起来：“许苑哥哥，我真的好无聊啊，让我教你写题目，或者我们一起玩跳棋好不好？”

　　说起跳棋，许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除了数学题以外，他们最近发现的，许苑会被赤里吃得死死的项目。一起下了那么多盘棋，许苑一次赢的都没有。

　　许苑得承认，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获得什么特殊技能，在这种比拼脑力的游戏被四年级高智商小学生吊打，很正常！不是有个作品叫《棋魂》还是什么的吗，里边成年人下围棋下不过小孩也是有的！

　　“不要！每次都输，没劲。”许苑把赤里的脑袋推起来，转过身来继续写题。

　　赤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许苑，说：“我让你，你想怎么赢，我就让你怎么赢。”

　　“谁要你个四年级小屁孩让了？瞧不起谁呢！”许苑哼了一声，笔尖在习题册上用力一点，说道，“再说，现在我要备考毕业考呢，哪有时间陪你玩啊。”

　　赤里一怔，意识到什么，倏而激动地站起身，音量陡然拔高了好几度：“你都要毕业了？”

　　“对啊，最近学校都在拉横幅，祝我们毕业生前程似锦呢……噢，也是，你都没去学校，所以不知道。”

　　赤里一把抓住许苑的手，抬起眼来，那长长的睫毛像翎羽一样，随着他的情绪微微颤抖，他又问：“那毕业了以后，你就不会去小学了对吗？”

　　“毕业以后，我就升初中了。不管是一中还是五中，都跟咱们小学不是一条路呀。”

　　“我想跳级，我也想参加毕业考，然后我跟你一起去读初中，好不好？”赤里突发奇想地提议道，抓住许苑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说什么傻话呢。”

　　此时许苑看得出来，赤里陷入了一种分离焦虑，只见他满屋子踱步，一脸的惶恐，像一只与主人走丢的小狗。

　　赤里又问：“你要去认识新同学了，对吗？”

　　“不然咧？”

　　许苑皱起眉头，小胖墩赤里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反反复复地询问、确认，像极了原书里那个凶手赤里知道原主终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人生伴侣时的样子。

　　“许苑哥哥，你上了初中，会不会就觉得小学生很幼稚，就不愿跟我一起玩了？”

　　许苑知道，赤里通常都喊他“许苑”，只会在哀求和撒娇时称呼他为“许苑哥哥”。许苑的眉头几乎要拧起来了。

　　只听赤里的嗓音里都带着绝望：“我不想离开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嫌弃我，才不会觉得我幼稚……呜呜呜”他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赤里这种反应，情绪波动极大，显然十分不正常。在凶案发生以后，他没有接受过心理干预，现在性格隐约有些偏执扭曲的迹象。许苑可不允许他在病娇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拜托，你以为我们现在同为小学生，我就不觉得你幼稚了吗？你比我小两岁，幼稚点怎么了。我又没说，你没我成熟这个事是缺点。”许苑拍了拍他的后背，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只是要毕业了，只是要去读初中，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能不能不要脑补那么多啊？”

　　赤里抽泣着，伸手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等你年龄到了，不就能来读初中了。我们又不是不在一个学校就不能见面。”许苑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赤里的眼泪还是一直没有止住：“许苑哥哥，我只有你了，你以后就算有了新朋友，也不要不跟我玩好不好……”

　　此时的赤里，还只是一个两个月前经历了灭门惨案的小孩子，他表现出来的不安、恐惧，与其说是因为许苑要毕业、要去读初中，不如说是那场人祸留下的后遗症。正因为赤里把许苑视为了唯一的亲近之人，他才会有如此强烈的依恋和分离焦虑。

　　许苑无法用对待成年人的冷酷态度去对待这样一个心灵伤痕累累的小孩子，他伸出手摸了摸赤里的脑袋。

　　“不会的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说好了，你只要做一个好人，不做坏事，我会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

　　没想到，这个约定有着一种镇静的功效。听到许苑说起这个，赤里慢慢平静下来，他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什么样才叫好人？”

　　这轮到许苑犯难了。该怎么说呢？如果把“好人”定义为不为非作歹，不作奸犯科，好像要求太低了点，日后赤里能钻空子，用不违法的手段，纠缠他没完没了，所以必须要让他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费点功夫，分散点注意力。这样才能避免赤里长大以后像原书那样，把倾慕的对象当成自己的全世界，一旦倾慕的对象有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就觉得全世界崩塌。

　　“好人就是……”许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行业精英、社会栋梁、国之柱石。”

　　他抬起头来看见赤里一脸苦恼，觉得自己要求好像是高了点，便主动降低了一点标准：“那就做到社会栋梁吧，做一个对社会有卓越贡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