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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初中同学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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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同学14
第二天，尤典请假了。许苑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也空荡荡的。
又过一日，尤典还是没有来。
下午苏老师叫许苑到办公室。苏老师说：“尤典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尤典这两天发高烧，一直没见好，没办法来上学，怕耽误学习。我想让你帮忙给他送下笔记可以吗？资料我已经复印好了。”
许苑正好也有看望尤典的意愿，立即答应了下来。苏老师把学习资料和尤典的住址交给他。
放学后，许苑按着地址，找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又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相应的公寓。
他正要敲门，门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闹够了没有？从前天回来就一直洗澡，洗个没完没了！学你也不上！钢琴也不去练！成天呆在家里做废人，你还有没有点上进心了？”
然后似乎有人回了一句。那女人继续骂道：“你这个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让大人省点心呢？！爸爸妈妈给你提供那么好的条件，你比多少小孩都要幸福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们不过就是想让你能多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出色的人！为什么你哥哥可以做得到，你就是做不到呢？你给我从浴室里出来！马上就到时间了，我等下开车送你过去，还赶得上钢琴课！”
“我不去弹钢琴——！我不去！”
许苑终于听到了尤典的声音，他大吼着：“我再也不学钢琴了！不要再去那里了！”
“你这个小孩脑壳是不是坏掉了？你知不知道给你报钢琴课，我们花了多少钱？你爸爸还打算今年圣诞给你送一架钢琴，你说不学就不学？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我不想学了！不行吗？！我就是不想去了！我再也不想去了！”尤典的声音就像落入陷阱的受伤野兽，用尽全力咆哮，却让人能听出无尽的悲伤。
许苑抬手用力地敲了敲门，然后朗声说道：“你好，我是尤典的同学，来送笔记。”
门开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笑着对许苑说：“同学，辛苦啦，进来吧。”
许苑走进去，房内欧式风格，装修奢华，光是一个客厅就已经比许苑整个家都大，而且往深处再走几步，还有一个楼梯，这套公寓是一户双层的复式结构。
“尤典在洗澡，你在客厅坐会儿吧，想喝什么？果汁还是汽水？”女人问许苑时，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谢谢，不用了，我跟尤典说会儿话就走了。”许苑说着，在真皮沙发坐下。
许苑不知道她是尤典的什么人，因为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能作尤典母亲的年龄。
这时，尤典穿着居家短袖T恤走出来。此时已经入秋，几乎所有的人都穿起长袖外套，许苑看到短袖时有些惊讶，但更惊讶的是，他看到尤典短袖下露出两条胳膊，都被搓得通红。
尤典看到许苑，立即大吼起来：“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许苑从来没见过尤典这个样子，他印象中的尤典一直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许苑愣愣地坐着，尤典随手就拿起一个相框扔过去，吼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尤典是朝着许苑脚边扔的，相框撞到地面，哐当一声，玻璃全碎了。
许苑吓了一跳。红衣女人大骂起来：“你是疯了还是撞邪了？那是你同学啊！”
尤典见许苑没动，又拿起空调遥控器扔过去。“我叫你滚！听到没有？”这一次，遥控器碰到了许苑的胳膊，幸好他穿的衣服比较厚，没有痛的感觉。
“尤典，你怎么了？”许苑站起来，想要向他走去。
可是只见尤典似乎害怕着他，反而退了一步，但还没等许苑走近，尤典又抓起了一个装饰小花瓶，朝他扔了过来。
尤典没控制好方向，许苑也躲闪不及，那花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砸到了许苑的脑袋上。他哎哟一声惨叫，便后仰倒到沙发上，接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醒来时，许苑还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他摸了摸脑袋，没破，但起了一个大包。他从床上爬起来，也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尤典。尤典抬起头看向他时，脸上神情紧张极了。
“尤……”许苑还没把话说出口，身体就被尤典一把抱住了，只听他哭着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对不起！”
“我没事。不过，你、你别晃我，我现在有点头晕，还有点犯恶心……”许苑抬手扯开尤典的胳膊。
闻言，尤典立即松开了手，然后跪坐在床边，把额头压在许苑的手背上，低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
“我没事，你不用道歉了。”许苑叹了口气，双手捧起尤典的脸，问道，“自从那天晚上看到你，我就很担心。你不来学校，我也没有伴一起上下学，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想帮助你。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尤典定定地看着许苑，清秀的脸上表情又是绝望和痛苦，他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但是许苑从这个似曾相识的表情，联想到了他们在公交车上的第一次相遇。再结合若干细节，许苑的内心有了一个猜测。
“是钢琴老师？”
“嗯。”
“之前有过吗？”
“只有前天。”
“很……严重吗？”
“……出血了。”
“你家里人……”
“我不要告诉他们。”
他们两个人说着谜语一样的对话，许苑却听明白了，像尤典这样漂亮出众的男孩子，确实有可能吸引变态，但就像公交车时一样，尤典对这一切都说不出口，他明明是一个受害者，但却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受到了这样的事，只能自己背负所有耻辱和悲伤。
“你不能再去上那个老师的钢琴课了。”许苑想起红衣女人与尤典的对话，认认真真地说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
“不……”尤典咬着嘴唇低下头，闭起了双眼，声音颤抖，“他是很出名的老师，没有人会相信的。”
“他有可能对你出手，那也有可能对别人出手，你不会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许苑看向尤典，他的双眼真挚而明亮，又说道，“更何况，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