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玩儿合欢宗模拟器的》林鹿呦呦

7、复仇

　　不要打了啊。
　　要打去练舞室打啊。

　　虞合欢一开始，是试图劝架的。

　　博爱如她，自然不会让喜欢她的男人们为了她受伤。

　　然而……这两个人打起来实在是太刺激了。
　　虞合欢瞬间进入了吃瓜状态。

　　【白希泽与第五秋打起来了，两个男人用出来他们最狠戾的招数，剑光怦溅，兽爪凶残。】

　　【白希泽质问第五秋，“她修为怎么到筑基期了？是你干的吧！”】

　　白希泽完全丧失了理智：
　　他只恨当初自己太天真没有防备，竟然引狼入室，让虞合欢结识了第五秋。

　　当初只是普通的会面，却没想到虞合欢会被这个野男人勾走。

　　哦不，当初他就不该认识第五秋这个贱人。

　　【第五秋脸上染着血迹，声音里却依旧冷清，“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你强求也无用。”】

　　第五秋则是过度的理智：
　　他一向严谨冷静，遇到问题自然会冷静地分析。

　　在一开始面对好友的时候，第五秋问心无愧，也能帮助白希泽好好思考。
　　然而当第五秋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对虞合欢有私心的时候，他便瞬间开启了冷静的思考。

　　第一，第五秋并非像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完全对虞合欢无感。
　　若是真的毫无感觉，丝毫没有被虞合欢打动，那么他根本不会送虞合欢本命剑气。

　　这是绝对的杀手锏。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只有对心爱之人，才会送出去本命剑气。

　　第二，第五秋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并不打算将问题搁置。

　　既然虞合欢向他说了她只喜欢自己，那么他就要承担这份喜欢。

　　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担当。

　　第三，好友目前发狂的状态，让他感觉到厌烦。

　　身为一个犬妖，他既然选择了主人，就该好好的当主人的狗。

　　现在发疯不听话，还有什么资格当狗妖，还有什么资格当自己的好友？

　　山间巨石崩塌，草木碾碎。

　　两个修士毫不留手的战意，让天地的一切都瑟瑟发抖。

　　【白希泽与第五秋展开了激烈的打斗和争吵。】
　　【白希泽丧失理智的脑子辩驳不过冷静的第五秋，他终于想起来找问题的根源，一切的引发者：虞合欢。】

　　【白希泽的兽爪将第五秋揍倒在地，他恶狠狠地盯着虞合欢，“虞合欢，你帮谁？”】

　　正在看戏的虞合欢忽然被cue：“……啊？”

　　不是，喊她干嘛呀？
　　不关她的事。

　　【第五秋低低嗤笑。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顽强地站起来。】
　　【他抬手，被击飞的灵剑回旋而来，将白希泽掀飞。】

　　【灵剑抵在白希泽的喉咙之上，第五秋亦是冷冷地看向你，“想必你已经做了决断。你，站在我身后。”】

　　【白希泽瞬间全身兽化！他的脖颈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毛盔甲，挡开了第五秋的杀意！】

　　【白希泽动作极为灵活，他一下冲到了你面前，抓住了你的脖颈。】
　　【你被他掐住脖子，几乎无法呼吸。】

　　【白希泽说：“虞合欢，选我，还是选这个野男人！今天你必须做出来决断！”】
　　狗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满是杀意。

　　虞合欢毫不怀疑，若是自己选择了第五秋，白希泽就要上演狂犬病发，咬死主人了。

　　【第五秋的灵剑亦是抵在了你心口。他无奈地看着你，轻声道，“若是你不选我，你乱我剑心，我也只好送你上路了。”】

　　虞合欢：……
　　等等，她是不是对第五秋的印象有误？

　　在虞合欢的印象里，第五秋只是一个冰冷无情、只知道练剑的小剑修。
　　现在第五秋说的这些屁话是什么？

　　【“快选！”两个男人催促你。】

　　……不要让我选啊！

　　我选择都要！

　　虞合欢显然无法都要。

　　就说不要乱吃瓜吧，吃到两个人都要杀了自己了。

　　她只好愁眉苦脸的做选择题。

　　按照常理来说，自然是选自己的狗。
　　毕竟虞合欢到了《合欢宗模拟器》后，没有搞男人，先搞了一个小狗养着玩儿，自然是要护着自家的狗。

　　可是第五秋有一个绝对的、压倒性的胜利：
　　——他有元阳。

　　白希泽已经不值钱了。

　　算了，爱情路上总是要受伤的。
　　既然要受伤，为什么不是为了她呢？

　　她只是一个合欢宗的小女修啊。

　　事到如今，虞合欢深知一个道理：人不能既要又要。

　　于是她看向第五秋的眼神格外坚定，“我选你。”

　　白希泽的心碎了。

　　第五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他冰冷倨傲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本命剑气铮鸣出现！

　　一剑，将白希泽重伤，滚到了山脚下。

　　【第五秋好感度：50，黑化值：20】

　　【白希泽好感度：100，黑化值：100】

　　【系统：请宿主注意！黑化值满100后，人物可能会做出来不可预知的事情，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合欢宗模拟器》提醒您：珍爱生命。】

　　……

　　很久很久以前，第五秋就知道，他的存在只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复仇。

　　第五秋诞生于一个秋天。

　　他的诞生，源自一场风流韵事。

　　昆仑是修仙界中最炙手可热的剑宗，无数人想要拜入宗门，却因着资质不堪，而遗憾离开。

　　有一些幸运儿有杂灵根，便成为了昆仑的外门弟子，干一些扫撒的粗活脏活。
　　这些外门弟子一辈子都是卑贱的下人，昆仑的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不会有人将他们看在眼里。

　　他的母亲第五柔，只是一个扫山道的外门弟子。

　　第五柔每日清扫山道，不论是狂风暴雨，亦或者是大雪封山，只为了让从昆仑山出来的内门弟子们永远有不染尘埃的道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漫长而无望的岁月里，第五柔与昆仑掌门错身而过。

　　她是抱着扫帚，恭恭敬敬立在旁边，等着他走过的外门扫撒弟子。

　　而他是高高在上，无与伦比的昆仑掌门殷正初。

　　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从他耳边走过，而他身上弥散的檀香久久不散，第五柔的心便被皱成了一团。

　　惊鸿一瞥，第五柔爱上了昆仑掌门殷正初。

　　这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修仙界中，资质和修为代表了一切，殷正初看不起外门弟子，却又风流成性。

　　在某个初春的早晨，殷正初在下山的途中，看到了脸颊红红、不敢抬头看他的第五柔。

　　春风一度，第五柔有了他。

　　第五柔被殷正初抛在脑后，再也想不起来她的存在。

　　十月初秋的那一天，第五柔挺着大肚子去找殷正初。

　　第五柔被殷正初讥讽嘲弄：“你一个杂灵根的女子，又如何配得上怀我的骨肉？”

　　当天晚上，第五柔便被送了一碗堕胎药。

　　第五柔哭了很久，她喜欢腹中的孩子，腹中的孩子不会以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嫌弃她不堪的出身。
　　看着那碗堕胎药很久，第五柔想要去找殷正初，却听到殷正初与一个女子谈笑。

　　原来，那不仅仅是堕胎药，还是要了她命的毒药。

　　昆仑掌门殷正初，不仅不要杂灵根女子的孩子，也不打算让这个杂灵根女子再次闹事到内门。

　　这碗药，只会一尸两命。

　　第五柔推开了窗户，逃离了昆仑。

　　逃命让她精疲力尽，她早产生下了第五秋，伤了身子。
　　她与第五秋相依为命，身体却越来越不好。

　　第五秋从出生起，便展现了惊人的剑道天赋。
　　这种剑修天赋，来自于那个不负责任的爹。

　　他不敢放松练剑，因为他的母亲只有在他练剑的时候，会温柔地注视着他，其他时候，她都在扫荒山的道。

　　第五秋问过她，“娘，你为什么每天去扫山道呢？”

　　第五柔看着永远不会有人来的山道：“也许，他会来呢？”

　　她的身体那么羸弱，像是随时油尽灯枯，还要拖着病体扫山道。

　　那天晚上，四岁的第五秋，听到了母亲与父亲的故事。

　　第五秋没有再劝过母亲，他只是在练剑的时候，偶然会想：她还在等什么呢？

　　他的母亲第五柔，离开在他诞生后的第五个秋天。

　　五岁的第五秋，在那个秋天失去了一切。

　　第五秋收拾干净了山中小院，锁上了大门。

　　小小的孩子，背着小小的包袱，向昆仑而去。

　　他要杀了他的爹。

　　……

　　后来，第五秋看到了那些提示。

　　【你精心筹谋，刺杀昆仑掌门殷正初。】
　　【刺杀失败，你被殷正初处死。】
　　【本次轮回已结束，新的轮回已开启。】

　　【你在内门大典上成为殷正初的亲传弟子，在典礼上刺杀殷正初。】
　　【刺杀失败，你被殷正初处以极刑。】
　　【本次轮回已结束，新的轮回已开启。】

　　第五秋不记得开启过多少次轮回了，也不知道被他亲爹杀了多少次。
　　他毫不气馁，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他爹。

　　而这次轮回，他认识了一个奇怪的人，是在以往的轮回中没有出现过的一个女子。

　　【你结识了虞合欢。】

　　【《合欢宗模拟器》正式开启！】

　　没关系，影响不了他什么。

　　他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练剑。

　　练剑的目的，就是杀了他的爹。

　　直至……

　　第五秋站在高高的山道上，看着大雪中的粉裙女子。

　　女子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想要扫清山道。
　　她说，也许能碰到你呢？

　　看到虞合欢为了他扫山道时候的样子，他想起来那个可怜的女人第五柔。

　　愚蠢的女人。

　　他看着她摔倒，毫不留情地选择了任由她摔下去。

　　石阶很高，却擦洗的过于干净。
　　虞合欢在做当初跟他娘一样的事情。

　　他听着她昏迷时的呓语，还是心软了一瞬。

　　后来，他总是会想起来第五柔，也会想起来虞合欢。

　　直至……
　　他竟然担忧虞合欢会死。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怕她会死吗？

　　-

　　第五秋将虞合欢留在了他的小院中。

　　在以往的轮回中，第五秋总是能混入昆仑，成为昆仑各种角色：
　　他遗传了自己爹的剑道天赋，水单灵根的天赋让他无比抢手。

　　这一次的轮回，第五秋选择了在上一次轮回中对他有恩的龙湛长老拜师。

　　于是第五秋成为了昆仑长老的亲传弟子，有资格拥有一方小山峰，也有了一处自己的小院。
　　如今，虞合欢便住在他的小院中。

　　虞合欢不再扫山道，祈求能偶然见到他。

　　她留在他身边，开始扫他的小小庭院，甚至是庭院前的路。

　　第五秋练剑回来的时候，看到粉色裙子的瘦削身影。

　　又是秋天，落叶满地。

　　而虞合欢扫出来一条没有落叶的、宽敞干净的路。

　　他走上前去，抓住了虞合欢的手腕。

　　【你不明白，虞合欢为什么总是在扫些什么。】

　　【你只有复仇的心，早就积攒了沉重迂腐的沼泽。】
　　【你深陷在复仇的轮回中无可自拔，自以为无坚不摧，却被她扫开了一条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小路。】

　　那不是小路，而是他复仇之心的裂缝。

　　【虞合欢被你抓着手腕，纤细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捏出了红痕。】
　　【她不解地看着你，小声说，“我只是想扫干净去见你的路。”】

　　第五秋提剑的手微微有些抖。

　　她扫干净了去见他的路。
　　而他亦是向她走来。

　　母亲第五柔也是这么说的，当有一个人肯用心爱你的时候，她会为你扫干净你来的路。

　　第五秋捏紧了手中的剑。
　　痛苦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在今晨的练剑中，第五秋发现，他思念着虞合欢，于是他拔剑的速度变慢了0.0001秒。

　　在某一次轮回中，他便是输给了他爹殷正初0.0001秒。

　　他用了几个轮回，来追赶这0.0001秒，却在此刻，又慢了0.0001秒。
　　女人，影响了拔剑的速度。

　　第五秋深深明白，如果他现在不说些什么，那么他再也无法提起复仇的剑。

　　于是他说，“拿走我的元阳，然后，滚。”

　　……

　　虞合欢突然被骂懵了。

　　神经，怎么还骂人？

　　【《合欢宗模拟器》日志：你得到了第五秋的元阳1个。】

　　【与第五秋的春风一度已保存。】

　　虞合欢骂骂咧咧地查看系统面板，确认元阳到账，这才放心。

　　她心里带着气，甚至没有点击欣赏第五秋的春风一度。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狗男人。

　　虞合欢收拾包袱就准备跑路。

　　他都让自己滚了，再留在这里就不礼貌了！

　　【你收拾包袱，带走你的个人用品，第五秋站在旁边凝视着你，欲言又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以后，不必来找我了。”】

　　【你答应的很痛快：“好！再找你我是狗！”】
　　【第五秋：……】

　　元阳到手，第五秋修为又一般，分开就分开嘛！

　　好聚好散！

　　便在这时：
　　【第五秋的师尊，龙湛前来拜访。】

　　【昆仑剑宗长老龙湛，指点弟子第五秋的剑法。】

　　龙湛来的很突然，离开的也很突然。

　　虞合欢只得到了龙湛欣慰的笑容，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你欣慰什么啊喂！我们联络一下感情啊！

　　她只能查看龙湛的人物信息。
　　【人物：龙湛】
　　【势力：昆仑剑宗长老。种族：龙族。】
　　【好感度：0，黑化度：0】
　　【修为：出窍期五层】
　　【精气2000，元阳5个】

　　【你下意识地说，“那是什么？”】

　　【第五秋，“那是我师尊龙湛。”】

　　不，那是五个水灵灵的元阳！

　　然而，看得到吃不到。

　　虞合欢只有筑基期，距离出窍期还有三个修为等级，龙湛虽然进入了目标任务的范围，却无法与之产生交集。
　　目前无法加收藏……甚至没有收藏按钮！

　　这代表无法与目标任务进行直接接触。

　　如今，交集的锚点是第五秋。
　　那就不能放弃这条人脉。

　　虞合欢立刻上演了自打脸。

　　【“当狗也没什么不好，我偶尔会来看你的！”】

　　【你这么说着，第五秋的脸色动容。最终唇角微勾，似是冰雪初融，“即便是我羞辱你，你依旧如此执着。你竟然如此爱我。”】

　　【他轻声说：“好。”】

　　-

　　虞合欢再也不用扫山道了。
　　她终于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刑满释放。

　　在庆幸得到自由的同时，她得找寻新的crush了。

　　你打算去附近的逍遥镇去看看，走在路上，却总感觉身上有凉凉的气息。

　　系统：杀气！这是杀气！

　　虞合欢挠了挠头，杀气？开什么玩笑，她从不结仇。

　　系统：……宿主你再回想回想呢？
　　它已经提示过了，黑化值100就要珍惜生命了！

　　虞合欢释放了一点灵气，来查探附近的异常。
　　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这代表危险的存在，可能比自己的修为要高。

　　“哈，没事了，小狗妖废物的很，他才是炼气期呢！”

　　炼气期的武力值根本打不过筑基期，想要报仇，早着呢！

　　刚到逍遥镇，一个身着眉心烙印着合欢花，风流俊美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师妹，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虞合欢傻眼了：这谁啊？

　　【花流光笑意吟吟，一举一动自有魅惑天成的俊朗。】

　　虞合欢这才知道，原来每个合欢宗新弟子都是有教导大师兄的。

　　她完全是碰到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大师兄，才让她自行流浪这么多年！

　　蚂蚁已经走了十年了，你才来啊！

　　【“……你的教导是不是来的晚了点？”你质问。】

　　【“不好意思，办了点事，耽误了几年，这才晚了点。”】

　　虞合欢沉默。
　　办什么事儿要几年？

　　【花流光捏了捏你的脸颊，凑过来问你：“怎么，小师妹生气了？”】

　　【你哼了一声，说不需要他的教导。你已经卓有成效了！】

　　【花流光收起来懒散的表情，满脸伤心道：“我可是一直留着我的元阳，等着与未来的小师妹一起修行呢。”】

　　虞合欢：……啥？

　　她的眼睛一亮。

　　刚才得知这位风流倜傥的帅哥是合欢宗大师兄之后，她就懒得看他的人物信息。

　　既然都是合欢宗的，都知根知底，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还留着元阳。
　　这不科学！

　　事实上，《合欢宗模拟器》就是一个如此不科学的模拟器。

　　虞合欢查看了大师兄花流光的人物面板，沉默了。
　　保留着元阳，竟然还修行到了元婴期！并且还有3个元阳！

　　【花流光眼神里满是蛊惑，“怎么样，小师妹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你乖巧地说好。】

　　然而跟着花流光混了几天，虞合欢对他言听计从，压根没得手。

　　别说得手了，甚至连触碰都没有。

　　事情不太对。
　　他好像在玩儿我。

　　虞合欢感觉到了棘手：
　　她看到大师兄花流光的人物面板上，出最下面的小字上，有从未见过的“特殊属性”。

　　【特殊属性：洁癖、风流。】
　　【洁癖：厌恶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东西。好感度增长幅度降低50%】
　　【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场过客，尘世浪子，钟情一人概率极低。】

　　虞合欢：……
　　哥，咱都合欢宗了，咋还洁癖了。

　　怪不得元婴期了还是处男之身。
　　你洁癖了，这三个元阳我显然是搞不到手里了啊！

　　不愧是合欢宗的人，这是满口跑火车，玩儿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