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猫驯夫记》荷潋

5、05

　　大巴车只能走到最后一个停车场，再往里就要靠步行了。

　　众人下车，被迎面而来的湿冷激得缩了缩脖子，但是掩藏不住实地勘察的兴奋。

　　白玉堂下意识地瞥一眼展昭，他们穿的是地质系与合作企业出的联名款冲锋衣，不修身但胜在布料独特，舒服又防水。只是怎么展小猫穿着比女生看起来还要宽大。

　　嘁，资本主义的猫粮并没什么用，还不如他的炸酱面养人。

　　白玉堂作为勘探小组的“编外人员”，主要担任随队医生的职责，再加上住宿都要住单间的那么一点点精神洁癖，实在不怎么喜欢湿哒哒的野外作业，辅修地质不过是医学研究外的消遣。因此，他并不在实地操作的第一队列，此刻因为睡眠不足意兴阑珊地揣着兜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这次野外小组加上欧阳春一共十人，大家初入天坑群，简直像蝴蝶落入五光十色的花丛里，有用不完的好奇心，一会儿这瞧瞧，一会儿那摸摸。

　　丁月华和苏虹唯二两位女生，担着学生会宣传部的职责，招呼大家合照，又忍不住拍起自拍。

　　“这信号也太弱了。”丁月华晃晃手机，合照在“宣传部”群里一直转圈，发送不出去，“明明有信号呀。”

　　“等等，”苏虹在丁月华身后看了看，她们用的都是果机，这品牌公认的信号弱，但是，她有办法，“小白。”作为高冷美女，这一下喊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颜查散朝白玉堂暧昧的眨眼，就连年龄最小的艾虎也忍不住吃起瓜来，毕竟这两人的绯闻都传遍地质系和医学院了。

　　白玉堂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去，见苏虹边走边伸手，“手机用一用。”

　　手机作为现代人最为隐私的物品，白玉堂平淡得跟掏钱包似的递了过去。

　　苏虹接过来，回到丁月华身边，两人抵着脑袋捣鼓起照片，大有不把合照发出去不罢休的架势。

　　“我去！”颜查散一脸惊呆，拍拍艾虎的肩膀，朝白玉堂竖大拇指，“瞧见没虎子，真男人不惧手机查岗。”

　　白玉堂不冷不淡地瞥一眼颜查散，实在没什么精力斗嘴，走到一旁堆在地上的帐篷包上坐下来，长腿还没伸开，面前出现一道人影，他抬头，展昭背对日光，看起来极其严肃。

　　这种严肃，不，确切说是气场，是白玉堂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对，这之前，他对展小猫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六岁，那会展昭十八岁，现在展昭已经二十七了，早就不是从前跟他一起闹一起打架又互相斗气的少年，而是地质学家、TOP1大学在职教授，正经的精英青年。

　　精英展小猫踢一脚白玉堂，“背上装备，走。”

　　“不对吧，展教授，我只是随队医生。”白玉堂双手向后，撑在帐篷上，不咸不淡地回答。

　　“我是老师你是老师？我怎么分工就怎么来。”展昭撂下这句话，冷着脸走开，迎面碰到一头雾水的欧阳春。

　　欧阳春拿着录音笔左右为难，“小昭，这笔没充电，不够用怎么办？”

　　展昭斜晲了一眼，不作停留，“凉拌。”

　　“……。”欧阳春挠头，心说谁惹展昭生气了？看起来还不是小事，毕竟猫爪子都藏身后了。

　　嘁，无理取闹。白玉堂扛着帐篷，慢悠悠地路过欧阳春。

　　欧阳春长腿一伸，挡住白玉堂去路，“小白，猫是吉祥物，你不要给他找不痛块。”

　　白玉堂脸色微变，吉祥不吉祥的，关你大块头什么事！“要你管，小爷乐意。”话是这么说了，但是他到底哪里给展小猫不痛快了！

　　“小白，手机。”

　　白玉堂扬手接住苏虹抛来的手机，下一刻被颜查散揽住脖子，“玉堂你就招了吧，你俩这默契，地质系和医学院联姻，还能早早把隔壁天作之合的文学物理干下去。”

　　“没有的事儿，你烦不烦。”

　　众人闹着往里走，两个小时后，深入森林腹地，距离天坑入口越来越近，只是这会儿没了早上的兴奋。

　　队伍有些沉默。

　　展昭走在最前头开路，欧阳春跟在身后，帮忙照看学生和陈教授。

　　乐业天坑群的俯瞰图和资料早就在展昭脑子里，他估摸着距离，拿出手机看了看，一格信号都没有，再往里走就只能用无线电，他们这次地质勘察主要是针对已经发现的浅坑，不过乐业天坑地势险峻、未知太多，他并不希望学生深入。

　　正午的阳光穿透树叶，驱散阴冷。

　　展昭和陈教授商量后，便把营地驻扎在一片透光的平坦地势上，简单的午餐后，下午便围绕着这一块进行勘察记录。

　　当学生惊喜地发现不远处就有浅坑时，展昭毫不意外。

　　等到夜里，折腾了一天的团队，很快进入梦乡。

　　白玉堂半夜起来接颜查散的班。

　　颜查散眼都睁不开了，忽然道，“玉堂，展教授和他的朋友到底什么关系？同睡一个帐篷就算了，大晚上的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去哪儿了。”

　　颜查散指了指方向，“嘶，我……唔。”

　　嘴巴被白玉堂捂住，颜查散被掐的眼泪直流，他对着警告他不许出声的白玉堂连连点头，后者才放开他。

　　“玉堂，你干嘛？”

　　“帮我盯一会儿，Centenario借你一个月。”白玉堂撂下这句话，顺着颜查散指得方向扬长而去。

　　卧槽，他觊觎这辆Centenario很久很久了，颜查散久久不能回神，爱车狂魔白玉堂竟然舍得把最喜欢的一台兰博基尼借给他，一借还是一个月！他拍拍胸口，瞄到地上反光，捡起来一看，是全队里为数不多的华为手机。一碰就解锁了……他看着熟悉的屏保，一只蓝眼布偶猫，不用说就是白玉堂的，啧，这年代了，手机还有没密码的，不过，对于白二少爷来说，手机除了必不可少的微信就是支付宝，恰巧这两样都不是白玉堂在意的。

　　颜查散叹气，绯闻果然只是绯闻。

　　黑暗中的灌木丛被手电筒照得影影绰绰的。

　　欧阳春打着电筒，展昭用铲子拨开腐叶，手指隔着手套挖了一块土，示意欧阳春灯光近些，焦急之下，咬住左手手套扯下来，眼看就要用指腹去扒拉土。

　　欧阳春一把挡住展昭，“野外勘察还有两天，不要冒险。”

　　“没事，这么小一把，不会有什么虫子的。而且，早点和受害人指甲里的物质做对比，就能早点确定第一现场。”展昭舒口气，欧阳春正在办得一件连环凶杀案，第一起迟迟无法找到第一凶杀现场，证据始终少了一环。

　　“你们的手可以放开了吗？”

　　说不定会有大型野兽出没的森林里，除了一阵阴风和湿气，突如其来的泛着冷意和怒气的声音，让展昭和欧阳春心头发毛。

　　两人回头，被手电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这莫名其妙的诡异氛围和原始的照明方式，简直像是不体面的捉奸现场。

　　等察觉来人是白玉堂后，展昭气得脸色铁青，“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你们打算干什么？”白玉堂冷笑，顺道移开手电筒。

　　展昭把土放进欧阳春打开的证物袋里，脱掉手套，走到白玉堂面前，毫不犹豫地一拳挥过去。

　　白玉堂疼得弓起腰来，气得牙齿打颤，随即一拳挥到展昭脸上，只是展昭早有防备，再加上这一拳生生止住力道。

　　展昭反而是越来越气，抬腿踢过去。

　　欧阳春默默地退后一步，这灯也不知道要不要打进战场里。

　　此时两个人早就没什么形象的翻倒在地，一会你揍我几拳，我打你几下的。

　　啧，这两人不是一起长大的吗？关系这么不好的吗？欧阳春不知道要不要去拉架，毕竟这两人怒气值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