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106、遥远

　　“道协先生，昨天受的伤没事了吗？”

　　园子看着满脸疲倦的道协忍不住问。

　　“只是晕倒了一会，看起来对方急着逃跑，”道协挤了下干涩的眼睛，强打精神说，“园子是在担心我吗？没问题，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精神百倍。”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从余光看到女孩一下子又红了脸，道协才重新看向前方。

　　因为下雨，他开展计划的时间有点晚，以至于和取东西的园子碰了个正着，幸亏当时天色够暗，这个白痴并没有认出来自己就是袭击者，套了几句话，她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似乎也同样一无所知，只是说要提前回去。

　　把自己被人袭击却没看见对方是谁的借口又重复了一遍，道协成功地约到了第二天的午餐，又不动声色地用离别前纪念诱导对方带上那个重要的相机才回到自己住的酒店。

　　不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虽然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后背的衣服却划破了好几道，人也晕乎乎的，夜里还一直梦到巨大的白色东西扑面而来，入睡几次都被惊醒，带在身上的刀也丢了。

　　她们今天下午就会返回东京，得趁这之前找机会销毁那张底片，如果情况允许……就把她也干掉，只有死人才百分之百保险。

　　心里翻涌着险恶的念头，道协的笑容又大了些：“园子，要不要喝饮料？后面的小冰箱里有。”

　　“谢谢~”

　　和前面脸颊红红的园子不同，后座上的小侦探脸色凝重，紧盯着他们之间的互动。

　　“大侦探，你在想什么？”灰原压了压自己的帽子，低声问，“难道还觉得有问题吗？”

　　碍于小兰就在身边，柯南没有回答，而是反身趴在座位上向后看。

　　他们后方不远处，是一期一振的车。

　　太刀带着白手套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非常有贵族管家的风范，然而明石歪在副驾上打盹，胁差双子在后座挤成一团，并没有欣赏到这一幕。

　　得知保护对象一早就要出发，他们不得不连夜给防身小吊坠修改威力，以免大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防卫过当不得不进警局，但基础攻击力在那里放着，不论怎么改都能令佩戴者随时处于不自知的犯罪边缘。

　　“这样吧，我来修改一下它的激发条件，”虽然并不需要睡眠，但“明明能睡但还是不能睡”对明石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在打第三个呵欠后他举手申请今晚到此为止，“就定成对身体有实质性伤害怎么样？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再持刀袭击大小姐的话，只有刀尖碰到皮肤才会触发。”

　　都这么危险了，不能再算防卫过当了吧。

　　对法律仅有最浅表认知的太刀觉得自己非常仁慈，毕竟对方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收手，死不悔改当然没什么可说的。

　　虽然大小姐心很大地觉得这只是个入室盗窃犯，但他们却不这么想。

　　善后的时候骨喰发现了一把刀，就算被雨水打湿仍能看出是沾过血的凶器，更别提道协在离开旅馆后又在那一带转悠了很久，目的明确就是在找丢失的东西。

　　“前天晚上犯案的人就是他，”一期一振已经检查过那把刀，“刃口与中午见到的受害者伤口吻合……他接近铃木小姐的动机值得商榷。”

　　“说起来我们的大小姐也是茶色头发呢，”明石感慨了一声，“真是明确的爱好。”

　　“吊坠这样就可以了，明天我们会全程陪着园子小姐她们，”鲶尾轻快地说，让那把刀隔着手套在指尖流畅地旋转，“我想它应该不会再有上场的机会。”

　　“不不，也不用那么认真哦，”明石坐在榻榻米上懒洋洋地补充，“毕竟这个不是量产品，受原材料限制仅此一份，任务结束后要回收等下一次使用，所以能测试的时候就试试吧。”

　　“诶？这居然是限量品啊。”

　　鲶尾有些惊讶地晃晃被蹂躏的蔫巴巴的翅膀吊坠，“那么一期哥，就这么定了？”

　　一期一振点了点头，但仍然看起来心事重重。

　　“要是担心数据收集的话大可不必，”明石国行想了想又叹着气补充道，“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个高中生说回去后很想和我交手试试哦。”

　　这是在他们办理入住时发生的事，登记到他的名字后，小老板很认真地注视了一会他，然后郑重地提出了比试的请求。

　　——您看起来是练武之人，能否和我交手试试看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至于那时候他的回答嘛……

　　——这看起来可有点麻烦，明天我们就会离开咯。

　　——等到旅游旺季过去，我也会回到东京，那时候请务必！

　　——到时候再说吧。

　　挥了两下手就打发掉了对方，要真在这里陪着小孩练手可就是超出人生规划外的勤奋了，他，明石国行，绝对不会为这点任务就违背自己能躺则躺的基本原则，感情纠葛之类的还是留给这些少年少女自己解决比较好，快点回去看一眼萤丸好好睡觉才是正事啊。

　　不过现在看来……唉……要不然就让他先打败萤丸再来挑战自己吧？

　　找到了完美规避麻烦的方法，明石国行感觉自己又能再坚持一小会儿了。

　　嗯，要是抛下纠结中的粟田口们去休息的话，萤丸和爱染又该念叨了，啊啊，自己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监护人啊，想混水摸鱼都没办法。

　　“我是在考虑要如何向铃木小姐说明整件事，”一期一振歉意地笑笑，“直接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她未必能够接受，但拖下去的后果也并不乐观，毕竟我们的保护是有时限的。”

　　回忆起铃木园子今天一天都是红着脸认真听对方说话，一期一振觉得这应该就是恋爱中的表现，考虑到这一点，直接说明无疑是不可取的。

　　虽然这段恋情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天……

　　“一期哥是在担心园子小姐受伤吗？”

　　“稍微有一点，但并不全是这样，”一期一振微微垂眼，似乎是想要叹息却最终保持了笑容，“我自己也有些问题，这种以保护为目的的任务对我来说，有些……不太习惯。”

　　担心是有的，但多半时间是因为自己的状态而警惕——走出本丸那种相对单纯的生活，他发现失去记忆的影响比之前大得多。

　　与骨喰不同，大火并没有带走全部的记忆，但偶尔闪现的碎片，总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如同在看别人写出的故事，越追寻越觉得虚幻。

　　那真的是自己吗？为何会感觉距离如此之遥远？比水中的影子还要飘摇不定，难以捉摸。

　　但作为粟田口的年长者，太刀要给其他的兄弟们做好榜样，仔细揣摩记忆里的、历史上的一期一振，思考他会在这种时候如何做……我应当在这种时候怎么做，然后解决一切。

　　只有偶尔，他会在夜间注视着湖中随水波不断碎裂的月亮，思考到底哪一部分才是真实的自己，是历史上留下痕迹最终毁于大火的太刀一期一振，还是这个只拥有烈火灼烧与再刃的记忆，以付丧神的身份存在的一期一振？

　　或者说，烧毁又由越前康继再刃后的我，还能……完全算是粟田口吉光打造的一期一振本体吗？

　　这个身体，这个表情，这是一期一振，还是我呢？

　　偶尔三日月会与他一起坐在本丸的湖畔，于天水之间共赏一轮明月，只有那个时候，遥远的记忆与触手可及的现实交织，他才有片刻的宁静。

　　但多数时间，他是迷茫的，涌现的记忆碎片越多，他就越迷茫。

　　就像现在，什么样的保护才是对她有好处的，两个选择都会让她受伤的话，应该选择哪一边？如果是以前的一期一振，应该能很简单地做出决定，但是现在，我……

　　“一期哥。”

　　骨喰的声音唤醒了一期一振，虽然自己的感情波动并不明显，但是胁差对其他人的情绪变化一直很敏感，就比如现在。

　　“我们可以搜集对方的犯罪证据，然后交给警察，”为了解决兄长的烦恼，胁差很冷静地提出意见，“主人说，我们应当遵守这里的法律，同时也要善用法律。”

　　“赞成！如果是警察来说明的话，园子小姐应该会更好接受吧，”鲶尾想了想发觉这个办法可行性很高，“最好是在伊豆这里就解决掉，这样不用担心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奇怪的发展。”

　　“这样的话就要有决定性证据才行，”明石国行半睁着眼睛，“凶器现在在我们这里，能起的作用有限，不过我看他对大小姐志在必得，要不要利用这一点呢……”

　　短短一句话间他的眼睛几乎全闭上了。

　　“是说他们去吃饭的时候吧，”鲶尾一甩手腕将刀扔回角落的包里，“一期哥不用担心，我们会把握好时机的。”

　　骨喰也点了点头。

　　“谢谢，鲶尾、骨喰，还有明石殿下，”注意到时间，一期一振缓和了自己的表情，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如果能圆满完成任务就最好了，真是……我的犹豫不决是给你们树立了坏榜样，由于我的私心，耽误大家休息了。”

　　“这不是坏榜样，”看见那个似曾相识的笑容，骨喰轻声说，“一期哥，你想做什么，我和鲶尾会一直支持你……不，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你。”

　　“没错，一期哥，”鲶尾一左一右抓住自己兄弟的手，然后往中间一搭，“换种方法执行任务感觉很有挑战性，主人在出发前不是说了吗？‘用你们觉得正确的方式’！”

　　“嗯……”

　　骨喰点点头，然后看向地板。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倒的明石国行清了清嗓子，在粟田口们的注视下勉强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坐好，

　　“既然你这么在意，我有个想法……”

　　等全部都商量完，已经很晚了，骨喰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在关门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

　　“一期哥，我们都失去了记忆，我以前认为，没有记忆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但是，我现在渐渐发现，总认为自己失去了过去，是会影响现在的，我要从现在开始，不断为自己积累过去……你会和我一起吗？积累身为付丧神的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粟田口失忆三人组
一期一振大概是最悲观的吧……修行后也只是因为主人收集名刀而产生共鸣，碎刀语音看得我心头一痛
他和三日月有些微妙的相似，但是却因为再刃，比三日月还要少一个本体的锚点，所以才会一直这样吧
最后，爷爷他也是会干点正经事的！
今天太晚啦，明天回复小天使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暴食的卡西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尼诺 20瓶；lswr 15瓶；半時三刻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