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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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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正巧这天也要去科研大楼找瞿清教授,在门口一眼看见因为过度疲劳而昏睡过去的景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俩人不愧是兄妹,骨子里那种工作狂的拼劲儿可太像了。
他打横抱起景秀,送到科研大楼的值班室,那里有床供值班人员休息,又将自己的制服外套盖在景秀身上,免得这丫头着凉。
“辛苦了,”他无声地对沉睡中的景秀说道,“我是不是给你们兄妹俩带来了很多麻烦......对不起啊,我这就去解决掉这些麻烦。”
睡梦中的景秀不安地拧眉,嘴里嘟囔着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看来是最近研究做魔怔了。
杜衡摇摇头,转身离开,去往楼上瞿清的办公室。
......
孟夏从睡梦中醒来,他最近感觉自己状态很奇怪,总是很没精神,以往他清晨五点就会起床晨练了,最近却经常是七点半的闹钟响到八点才能把他从床上叫起来,而这个点,他家的大忙人杜衡早已不见了踪影,连床铺上残余的温度都凉了个透彻。
“什么鬼?”孟夏喃喃道,“这么重的疲惫感,我明明是上面的那个......不是,我今天要做什么来着?”
他的脑子里仿佛灌满了浆糊,愣在原地苦思冥想了十来分钟,才想起今天该去方中将那里汇报反思情况,如果态度端正条理清晰的话,或许能提前结束停职审查期。
他连忙下床去洗漱,可就在站起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的双腿就不受控地软了下去,双膝在地板上撞出“咚”的一声沉重的闷响,迟钝的神经却没有把痛觉传递给他。
这是......怎么回事?
......
杜衡来到瞿清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叩了两声,听见里面人说“请进”,才推门而入。
杜衡一挑眉:“李老也在啊。”
李子明冲他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解释,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充当空气。
“不必了,我找瞿教授拿个东西就走。”
瞿清缓缓地将办公椅转了过来面对杜衡,眼镜面过滤后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他轻声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最后一副药吃下去,他就会淡去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
杜衡捏了捏手指,沙哑道:“会彻底忘了我吗?”
“不会,”瞿清摇摇头,“他还会记得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但再提起时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这是目前尚未问世的一款情绪调控药物,和长林雷达中心的‘孟婆汤’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作用更温和。”
杜衡闻言沉默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那包药粉。
他曾经克制不住去想这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会不会生气。
但,感谢现代医学和现代科技,让他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瞿清叫住了。
“等等,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Lucifer-1噬神经病毒并非完全不可解,景秀研制的Asclepius-1已经在做动物实验了,我希望你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放弃,就权当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夜以继日攻坚的研发人员一点安慰,”瞿清的尾音都在发颤,“好吗,孩子?”
杜衡闻言又转过身,对瞿教授颌首:“我会尽力,就算是蜡烛,也该燃烧到最后一刻再熄灭,更何况我是国安局多年磨砺出来的利刃,是锁定目标为荡平‘金三角’的洲际导弹,我要是轻言放弃,那岂不是会辜负很多人。”
说罢顿了顿,又看向一旁沉默的李子明:“李老,景秀真不愧是您教出来的学生,不过您也适当劝劝她吧,别熬太狠了,她要是倒下,那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也就断了。”
李子明目光中充满不忍,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都失败了,只能狼狈地一转头,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杜衡又看向瞿清:“瞿教授,如果最后结果不好,孟夏的情绪疗愈和心理治疗就拜托您了,另外还有个不情之请,拜托您收舒克亚为徒,他虽然早年经历曲折,但很好学,会是好苗子的。”
瞿清点头应下,目送杜衡的背影远去。
瞿清难以自抑地想,他们老一辈的感情悲剧终于也要像魔咒一样在年轻一辈身上应验了吗?
......
景秀被腕表上设定的闹钟吵醒,一睁眼发现自己果然没睡超过四小时,不算耽误时间,正准备爬起来继续做实验,才发现什么不对。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值班室,也不明白身上怎么盖着一件深青色的制服。
她不认得那制服上的肩章意味着什么等级,茫然地将衣服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终于在衣兜里发现了一枚很特别的吊坠。
和水晶差不多通透的材料,包裹住一枚花环戒指,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中折射着细碎的光,戒指用银链穿起来,可以挂在脖子上。
景秀:“......”
她记性好得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哥送给杜衡的东西,他哥的审美永远这么执拗,自带BGM《那些年》和《匆匆那年》。
那么很显然这件衣服就是杜衡的了,杜衡的衣服为什么盖在她身上?他又为什么来科研大楼?
景秀的脑瓜嘎吱嘎吱转动了两圈,冒出一个非常惊悚的答案,颤抖着掏出裤兜里的专用个人终端呼叫孟夏。
“哥,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可别冲过来炸了科研大楼啊。”景秀的话音都在抖,手机拿得离脸二十厘米远,仿佛在害怕从里面冲出什么魔鬼一样。
“怎么了?你不是最近每天脚不沾地地忙研发吗?怎么突然想起你哥了?”孟夏揉着发酸的眉心,努力让自己脑子里的浆糊变稀一点。
“我......”景秀嗫嚅良久,终于心一横眼一闭,视死如归道:“一觉醒来天塌了,我好像给你戴了绿帽子,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夏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电磁波传导过程中是不是发生了信号的扭曲和信息的漂变,半晌才挠着头回了一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