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次日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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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拍卖师突然一个激灵，却并没有变得清醒，反而有一股厚重的困倦从内心深处袭卷而来。他好像在透过玻璃看世界，与外界有一种切的隔阂感。
好冷啊……
就像……灵魂被冻住了一样……
“失重的人偶啊……坠向……”
坠向……坠向哪里呢……
意识模糊中，他恍惚听到了淹没在人流中的歌谣。
不再与心脏「共振」的灵魂，落入一片灰寂。
“咚。”是金锤落下的声音。
“诶～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吧？那就谢过拍卖师先生啦~”
太宰治歪了歪头，笑着看向台上的少年，弯起的眼睛里一片晦涩，“那你就是我的啦~昼酱——”
旁边的中原中也:？？？
什么鬼啊！这也行？这个拍卖师是不是被青花鱼人间失智了？！
他震惊地看向那个失智·拍卖师，却对上了他空洞的双眼。中原中也才猛地觉察到了不对。
这也太安静了，竟然没有人出来痛骂这条青花鱼。
他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拍卖场里的人都是这种状态，除了他和太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了躯壳。
那一瞬间，中原中也甚至有一种和几百个人偶坐在一起的惊悚的错觉。
不属于敌方的异能力者？
除了他和太宰，那就只有……
中原中也抬头望向那个叫四月朔日昼的少年。
白发少年垂眸俯视着众人，那种眼神，倦怠的，无处着落的，绝对没有垂怜和悲悯的眼神。
像是透过一个维度俯视祂的造物的……神明？或是……怪物？
总之，用——「非人类」更为恰当。
是……和他一样的存在吗？
中原中也莫名想要亲近那个少年，然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身上有种和太宰治一样同源的讨厌气息，但是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一定都是太宰治的错！绝对是因为太宰治太讨厌了，所以他才会觉得类似的气息很讨厌！
“打开。”四月朔日昼轻声命令道，用着不容违背的语气。
离得最近的拍卖师听话地拖着步伐地向他走来。
像是灵魂拖着笨重的躯壳，不堪重负。
“咔哒”一声，囚笼的门被打开，他冷淡又从容地走了出去，好像只是“到此一游”那么随便和敷衍。
只是与拍卖师擦肩而过时，少年低声说道：“安眠吧。卖师先生。”像是一声微弱的轻叹。
终于——
在少年身后，男人身体僵硬地摔进笼里。
腐朽的断木究竟是撑不住藏污纳垢的沉重皮囊，轰然倒塌。
“好久不见呀，昼酱～”大宰治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好像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四月朔日昼无视掉来自某个黏人精的骚/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上面写着就算并不密密麻麻也绝对不少的名字。
他开口念道:“苍井太郎、永田松岛、高桥惠美……”
少年的语气轻淡，声音很好听。
但放在这种场景，不管怎么看都很诡异。
就像是一个贵族少爷在给他的人偶们讲故事。
病态，苍白，却和谐。
四月朔日昼念完一长串名字，缓了口气，随后就对那些名字下了审判。
“生命失效。”
他像是摧折几朵不满意的花一样随意，带着孩童般天真的残忍。
沉默的观众们只是安静的聆听着，他们没有抗议的权利。
在这个隐蔽的、华丽的角落里，像是下了一场无形的大雪，正一点一点冰冻不洁的灵魂。
祂俯视着这个故事，满意地合上了匣。
远处的太宰治目不转睛地看着四月朔日昼的作为，好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他转过脸把中原中也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然后不满地嘟囔着：“为什么小蛞蝓一点事都没有……”
还处于凌乱中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看得一阵恶寒，怒道：“你几个意思啊青花鱼！”
“没看到蛞蝓和他们一起变得更呆蠢的样子，真是太遗憾了。”太宰治似乎非常失望，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今日份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于是他狞笑着一脚把太宰治给踹飞了出去。
“去死吧！青花鱼！！”
少年的高音怒吼回荡在寂静的会场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灵魂震动的感觉。
众人：……不说了，眼泪要落下来了。
跳下特意做高的演讲台，四月朔日昼抬头就看见一坨不明飞行物向他而来。
“昼—酱—”不明飞行物边飞边喊，速度越来越慢，离他越来越近。
四月朔日：太宰治，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他刚刚跳下台就被这团玩意儿撞得后退了几步，腰抵在了演讲台的边缘处。
太宰治借力压在他身上，两手撑在了他的的腰边。
四月朔日昼被迫稍稍向后仰去，手臂撑在身后的演讲上，支起上半身。
“Hi～”太宰治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他盯着张近距离的脸孔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好久不见，太宰君，我都快忘记你了。”
这个“好久不见”具体是指四天。
“诶，是想念我了吗？”太宰治又把脸凑近了一点，“真是让我惊喜呢。”
四月朔日昼有些困难的腾出那只没有抱着弥丸的手抵在太宰治的肩上，推了推，然而并没有推动。太宰治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一些，当然这跟现在这个姿势他也用不上多少力气有关系。
“我也很惊喜呢，太宰君，想不到你的密度还是挺大的。”他冷淡地回敬道。
太宰治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些软刺，他握住那只试图推开他的手，“我身上的惊喜还有很多哦，来试试我吧，怎么样？”
四月朔日昼微微狭起眼，那是一点愚弄的笑意和危险的压迫，“太宰君，不要把你那过多的对死亡的探索欲放在我身上。”
他望着那双暂时敛去暗沉的鸢色眼睛，“虽然我对孩子的忍耐度比较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耐心地陪他玩游戏。”
“明明昼酱的年龄比我还要小诶，一本正经说小孩子的样子反而更加可爱和年幼呢。”太宰治虽然不会将那些警告放在心上，但也不会轻视。
他就是仗着四月朔日昼对他的忍耐而任性。就像一只不断探爪试探底线的猫猫。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四月朔日昼冷漠道，“还有，起开。”
“那你要叫我太宰，反正之后我们会熟悉起来的，现在只是跳过几个步骤而已。”太宰治看着他，“不是吗？”
这么笃定吗？虽然他们之后确实还会有交集的。
四月朔日昼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太宰。”
虽然有一种输了一步的感觉，但他并不在乎所谓的胜负。
太宰治终于满意地起身。
还是向他妥协了呀，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次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