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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1

      在东京街头几乎见不到街头艺人,尤其是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竟然有人申请到了这块地方用以表演。迹部景吾陪祖母到银座的时候大为吃惊。昨天下午他坐私人飞机回到家里,祖母今天下午就到了迹部世代光顾的老店定制衣服。如果不是和祖父交换了条件,顺便参加冰帝校庆,他大概是不会回来的。为了抽出三天时间陪据祖父说“无比想念小景”的祖母过生日,他向教授请了假,向父亲请了假,退掉了巴伦博伊姆指挥的女武神的门票,换来了再也不让他进行商业相亲的决定,条件也算均等。但他认为祖父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借此机会定了下来,不过他也一样,一早打算回来的,但提前了两天,令他付出的代价惨重。

      祖母一到银座店门口就被以最高的礼仪迎了进去,似乎要花不少时间,他陪着挑了一会儿,被祖母说选的都是很接地气的花色,就让他自己去逛,快结束时会打电话叫他回来,于是迹部景吾就一个人走到了街上,心里想念着贵宾位置的门票,小小吐槽了一下祖母对自己品味的评价。

      这年迹部景吾二十三岁,作为迹部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巴黎附近的商学院上学,同时管理自家在欧洲大陆的部分事务。这样一位大忙人,在六月初的时候在银座街头,双手插着口袋,听着小提琴和大提琴二重奏。演奏的人是一男一女,年纪不大,可能比他还小。男生有着标准的日耳曼金发碧眼,女生则是一副东方面庞,黑发黑眼。他还挺喜欢探戈的,一曲Libertango也就听完了。两人穿着业余,就是学生模样,水平倒是不低,就在他想着下一曲是什么的时候,听见男生用德语对女生说:
      “我对老爸真的很无语。”
      “我也一样啊,开始以为是公园,可以在休息时候逗逗狗什么的,现在让我背着琴盒去逛街吗。”
      “我们溜吧。”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你有可能被发现欸……”
      “反正他不在东京,电话你接。”
      “可是我们练了这么久不觉得有点浪费?”
      “这倒也是。”
      “妈妈也是挺脱线的,这样子完全不是锻炼我们,爸爸竟然还听了她的……”女孩边说边随手拉住了小段忧郁的调子。
      “他们一直都这样。”男孩配合她拨弦。
      “你学校放假了,我下个星期还要回去考试……”
      “不如走吧。”男孩说。
      “今天来都来了,明天不来了,我回巴黎,你呆在这里?”
      “我也要跟你去巴黎!”
      “如果你不介意打地铺的话。”
      “还没换房子吗?”
      “那间房子我住的挺好的。”
      “把主卧当画室……”
      “有意见也是我住的地方,去不去随便你。”
      “我要睡沙发。”
      “没问题。”
      两人语速飞快,一边还做着下一曲开始前的练习,这时女孩抬头,与低头看向他的男孩相视一笑。一首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全然没了低落情绪,洋溢着欢快的气息。迹部景吾曲鼓起掌来,引得路人注目,两位演奏者也抬头看他。
      身材高挑,金发碧眼,偏向东方轮廓,混血。

      “……难道听懂了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男孩有些尴尬,又换了中文对女孩说。
      “有可能……”女孩挑了挑眉,“要不我问问?”
      他们对话时迹部到旁边接了祖母打开的电话,比他预期快很多,放下电话后两人在进行下一曲的热身。他主动走上前去,用德语对女孩说:
      “我叫Albert,刚才听到你们用德文聊天,是德国人?”
      这下确定刚才他们用德文说的话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女孩也不尴尬,回答:“我弟是德国籍,你来自哪里?”
      “国籍是英,我父亲是日本人”他说着拿出两张名片,阿诺德放下提琴,伸手接过,阿德莱德扶着大提琴,就没站起来,两张全给了阿诺德。
      “谢谢。”阿诺德道谢说自己没有名片,迹部表示没关系:“你的日文说得很好,你姐姐也会说日语吗?”
      “我小学时候到的这里,”阿德莱德接上话,“我的日文名字是若玖(Raku),你叫什么?”
      “景吾(Keigo)。” 迹部回答,“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巴黎见面。”
      “好啊。”若玖爽快地回答,接过迹部的电话,让大提琴靠在身上,输入了自己的信息后给了阿诺德。她是不可能去联系一个陌生人的,阿诺德就随他去吧。
      “太好了。”阿诺德说着拿出了手机,“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玩。”
      “巴黎见。”迹部景吾收好手机,朝两人挥了挥手。
      “这也太巧了,你觉得呢?”阿诺德对若玖说。
      “还好,”若玖回答,“继续吧。”她看了一眼迹部离去的背影,景吾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2
      “啊,”他们坐上从机场到市区的公交上,阿诺德说,“好久没来,巴黎还是这么……贴近大自然。”
      “委婉。”
      “住在郊区肯定特别悲惨。”
      “你看我住在中心长胖几斤就知道了。”
      “你胖了?”
      “没看出来。”
      “真没。”
      “说这话我爱听。”
      “你没有不爱听的话好吧。”
      “有啊。”
      “你说。”
      “比如……”若玖想了半天,“总是我有的。”她伸手揉了揉阿诺德一头乱蓬蓬的金发,他没力气躲开,打了个哈欠。“回去睡啦。”
      若玖在巴黎的家是一间两层楼,小院子里被她摆了喝下午茶需要的一切家具,只在刚摆上的那天下午用过。司机帮忙把行李抬下来,若玖拖了一个,背着小提琴盒和挎包,阿诺德一人拖着两行李箱,背着大提琴,到了客厅放下东西,阿诺德无言地看着若玖把全部东西拿出来放到了占据客厅最多位置的沙发上,能放在一起洗的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
      “我住哪儿啊。”他问。
      “先洗澡再说。”

      若玖把画室的东西放到靠窗位置,用布遮住画架,一张两米单人沙发折叠床刚好能放下,还把她卧室里可拆卸拼接的桌子搬了一张过去。阿诺德洗完澡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若玖在一楼打扫完客厅后再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骑车到最近的中超买东西。回来后堆了一冰箱的食物,开始准备午餐。阿诺德睡到下午一点起来,若玖就回学校图书馆了,给他留了张纸条说晚上回来,出门小心被坏人缠上。
      “真是……我几岁啊。”他看完纸条,拿着小提琴,站在阳台上拉了一首极快的帕格尼尼,肚子叫了起来。晚上十点回来的,阿诺德听到楼下嘈杂声后下楼,看到若玖回来,惊讶地问她为什么这么晚。
      “我这周连考三门,两门当场写论文,一门口试,我得和同学一起准备啊。”
      “所以你身上就一股酒味?”
      “我没喝。”若玖摆摆手。
      阿诺德还是抿起嘴,若玖见了伸手要捏他的脸,被躲开。
      “而且是被同学送回来的,没事。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行啊。”
      “你真去?”
      “当然。你这是第几年了?”
      “还有三年。等你高中毕业,我还在读书。”
      “不想读吗,这所学校?”
      “怎么会。我学到了很多,多于我本以为自己能够掌握的,还交到各个国家的朋友,而且这座城市也很友好,前提是会说法语,哪怕一点儿都行。唯一就是我自己的时间太少了……”若玖说,“可是离开这里都有些不适应,在日本几天我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想要闲下来的生活了。这才觉得麻烦……一个人如果成了压榨自己的机器还能不断从中得到满足,就是上瘾的症状了。”
      “……听上去真的很辛苦。”阿诺德坐在沙发凳上,“假期我们去哪里玩,好好放松。”
      “假期啊……”若玖想着,她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和从前一样,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她应该在的地方,哪里是她要去的地方。难道阿诺德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么?她前几天问他,他说在香港还好,课外要学的多于课内的。
      她从大陆岛香港到日本再到法国,假期在世界各地做一个人的旅行,在羽翼还未丰满的时候就被推下山崖,总算学会飞,然而这自由飞翔背后不知是被什么支撑着,她只知道她心中依旧感谢,她的目标大概是飞得越高越好,她也只能这样做,因为已经开始了,无法停下。阿诺德没有这样感觉的原因,或许他有,如果没有,则是因为他的道路已被确定。在读完高中后到英国念书再去美国,最后回德国,大概会定居在那里。而她觉得所有地方都是可以的。要走别人铺好的路,阿诺德会高兴吗?
      “怎么了?”阿诺德看若玖望着天花板,眼神直愣愣的。“读书读傻啦。”
      “你才傻了。”若玖噗嗤笑出来,坐起身要抱阿诺德。
      “Rosalind,我不是小孩了。”
      “我也不是小孩,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若玖装作生气的样子,倒回沙发上,“我再躺会儿,你回去吧。”
      “恩。”阿诺德上楼,睡前下来看到若玖睡着了,把她叫醒。若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点了点头,到浴室洗过澡后躺倒了床上。有弟弟在真好,有自己爱着的、爱着自己的人在,现在这里就是她应该存在的地方。

      3
      迹部景吾在三天后回到法国,就拿了个手提包,装着平板和个人电脑。倒时差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是他在巴黎最后的时间,之前还在亚洲学习了两个阶段,在巴黎就呆了三个月左右,之后他会去英国,正式进入迹部财团,处理欧洲事务。
      离考试还有几天,他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再读书。下了飞机他没回学校,发信息给那天在银座见到的姐弟,问他们巴黎市中心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给阿诺德发的短信,他记得若玖要考试,就约阿诺德出来见个面。他觉得那对姐弟挺有趣的,会说多国语言,又正好在巴黎,可以认识认识。
      阿诺德出门一个人逛正无聊,收到迹部的消息立马和他约着见面,还转给了若玖。若玖就回了一句:
      “注意安全~”
      还真是把我当小孩,阿诺德不悦。

      两个人约在北岸离若玖家不远的咖啡店见面,迹部从出租上下来,迈出一条长腿的时候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力。他在黑衬衫外穿了一件白外套,下身是深黑牛仔,系着白色皮带。看上去比穿西装时年轻好几岁,精英感消失了几分。他朝阿诺德打了个招呼,坐下后点了一杯红茶。
      两人相处融洽,迹部对巴黎不太感兴趣,因此也不熟悉,但他必须在这里等考试结束,离开几天大项目被解决了,每天做一些例行工作后全是个人时间,因此主动给自己放假,找个玩伴。正好阿诺德也没准备一个人逛,在东京留下电话就是有这个目的,好些地方阿诺德前两年都到过的,有些准备再去,许多有待解锁的新地点,这要问问若玖她有没有推荐。他以前都是在她考完后来玩几天,昨天第一次知道她的功课那么多,估计除了她以前推荐给他的地方也没有其他。
      阿诺德问迹部准备在市中心呆多久。
      “考试前。”迹部说,“你们怎样?”
      “等若玖考完。”
      当然不免谈了两句她。阿诺德看迹部景吾可交,直说他和若玖同母异父。
      “你们看上去就是亲姐弟。”
      “从小一起生活的,当然。”
      “父母都不在法国?”
      “高中前他们在日本多,这几年基本在欧洲吧。”
      “现在在哪里?”
      “柏林。你的家人都在日本?”
      “父母在英国,祖父母在日本。我初中到大学前都是在日本读书。”
      “在东京?”
      “对,你也在东京读过?”
      “我倒没有,若玖在神奈川读了初高中。”
      “什么学校。”
      “附属中学,恩……啊,想起来了是立海大附属中学。”
      “?!”迹部抬头抚上额角。他清楚记得他和立海大的一切,包括他在赛前坐新干线跑去那里的事情。少年时的雨天通常都有伤感记忆,迹部没有,在和真田的对打中他练成了冰之世界。他曾经想为网球暂时不顾家业,追逐自己所爱事物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现在他的对手和伙伴中又有多少人真正走在职业选手的道路上?
      “若玖的一个同学就是职业选手。”阿诺德提起了他正在想的事情,“如果你知道这所学校说不定也知道他。”
      “幸村精市。”
      “对。幸村和若玖同班,巧?”
      “啊,”迹部的嘴角不禁噙起笑意,“的确。”就像命运。

  •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期的迹BG,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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