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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没有。”梁诗宜板着脸教育他,“下次不准这样,被人看到了有嘴说不清了。”

      郁近寒撇嘴,“有什么好说清的.....”

      梁诗宜没好气,“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

      上午十点,校园文化节嘉年华开始了,吸引了广大校友和外界朋友前来参加,长长宽阔的校道攘攘熙熙,人来人往,各种摊位花样百出,有创意科技展,社团表演,美食小吃供应等,最特别的是主校道中央弄了一个七米长三米宽的超级大蛋糕,供所有人分享。

      梁诗宜逛了一路下来,眼花缭乱,郁近寒时不时给她拿点好吃的,吃得快要撑了,感叹这校园气氛浓郁,一派欣欣向荣。

      路过一个机器人社团展时,碰见一个大男生与郁近寒勾肩搭背,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梁诗宜认得这个男生,是郁近寒的高中同学,叫什么石林峡,以前见过面,没想到他们还在同一大学。

      郁近寒接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就开始操控着微型机器狗旋转,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和姿势,顿时吸引了附近不少人的关注和拍照。

      石林峡笑眯眯地捧来一块蛋糕,热情道,“姐姐来吃蛋糕!”

      梁诗宜对这些创意科技品有些新奇,连忙接过,“谢谢。”

      认识石林峡的同学见此,拍着他肩膀揶揄小声道,“这是哪个系的美女?身材真好!你怎么叫人家姐姐?”

      石林峡给了他们一手肘,“别乱说话,人是寒哥带来的。”

      几个同学恍然大悟,连忙打招呼,“姐姐好!”

      虽然称呼没错,可梁诗宜皱了皱眉,总觉得他们叫的含义不一样。

      接下来,梁诗宜见识到了郁近寒在学校的优秀和受欢迎程度,几乎走到哪都有同学朋友打招呼,他也果真如他之前说的多才多艺。

      遥控机器,创意工坊,与外国留学生无障碍英文交流,甚至是某音乐工作室的小型演唱舞台上,他也能救场替人上去姿态松弛有力地敲一阵子架子鼓…

      梁诗宜静静地看着,听着那些女生的尖叫和喝彩,她们眼里爱慕的光芒,那热烈绽放的花季雨季,是属于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

      她既替郁近寒的校园生活精彩感到欣慰和自豪,也缅怀遗憾自己过去黯然失色的青春。

      以后的日子如果没有她们母子拖累,他的未来一定更加地辉煌和灿烂吧。

      郁近寒在台上表演时,目光时不时会搜索梁诗宜的身影,起初她还在人群中温柔地注视着他,让他心口发热,可没多久再定眼一看,她就已经不见了。

      下台后,郁近寒寻找了一圈无果,去问石林峡,他也蒙圈,“刚才明明人还在这儿的,我去那边找找看!”

      “不用了。”郁近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梁诗宜刚才发来的信息,神情萎靡了下来。

      “我姐姐回去了。”

      “啊,这么快?”

      石林峡有些愣,尤其看到郁近寒刚才还熠熠生辉的眼睛,眼里的光仿佛一下子熄灭了。

      她一走,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他是不够出色吗?她都不看多一会.....

      梁诗宜没在理工大逗留太久,逛过吃过参观过了,虽然校园活动很热闹,环境很美好,郁近寒优秀得她该自豪,但终究不是她能沉浸的,她得回去接娃,努力搬砖了。

      忙忙碌碌,平平淡淡生活,半年眨眼过去了。

      拆迁的消息沸沸扬扬了这么长时间,主城区旧居这一带要拆迁的公告名令早就下来了,郁近寒的房子就在其中,按照面积赔偿款估计上百万。

      并且带上了日程,上面只给了两个月的时间让大家伙搬走,是选择安置房还是要补偿款都是各说纷纭。

      大伯和大伯母一家子人多,选了怡安区那边的一套安置房,最近准备搬家。

      梁诗宜周末去帮忙时,郁父和小三又出现了。

      终究是抵挡不住巨额拆迁款的诱惑,郁振华这次专门找准郁近寒不在的机会,对梁诗宜发难。

      这次他喊来了不少人街坊熟人见证,公开揭露自己大儿子郁近生和梁诗宜没有领结婚证,她没有上到郁家户口的事实。

      还嚷嚷说她操控他小儿子要独吞拆迁款,当众逼迫她离开郁家的房子,让她带着孩子嫁人,或者去母留子,与郁近寒断绝一切联系。

      他们本就没有真正的叔嫂名分,以后也不必扯上关系。

      场面一度令人唏嘘和惊叹。

      有人感慨怜惜梁诗宜未婚先孕,这几年独身一人辛苦拉扯孩子和老公的弟弟,到最后连个名分都没有。

      有人指指点点,说她不爱惜自己,稀里糊涂地给人怀孕生子,这种女儿养大了也是白养。

      还有人心存异样,梁诗宜没领证那就还是未婚,身材相貌年轻姣好,再娶的话,买一送一还是头婚也不错......

      梁诗宜面无表情冷眼相看,大伯和大伯母一直苦口婆心地劝,让郁振华不能做得那么绝,好歹人家给郁家生了第一个孙子。

      郁振华本不想做绝的,可那天梁诗宜那样羞辱他,还霸占着房子不准他们踏入,仗着以为能拿捏住郁近寒就对他们大放厥词。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手软了,再加上小三黄心莲一直在耳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郁振华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只要梁诗宜离开,郁近寒再怎么年轻气盛,也不过是未经社会的毛头小子,他始终是那套房子的主人,是他老子!

      这一次,梁诗宜没有跟他们激烈争论什么,因为争也没有用,她与郁近生确实有实无名。

      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名不正言不顺,不是郁近寒真正的嫂子又如何?

      他们过去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感情胜过亲姐弟。

      她相信郁近寒不会嫌恶她,她也不会因这次蜂拥而来的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人生在世,谁没做过错事,谁没走过岔路?

      她和郁近生那时候年轻气盛,懵懂恋爱,先上车后来不及补票确实影响不好,可这些年来她不已经在默默承受这个苦果了吗?

      郁振华再怎么折腾也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又何必去激怒他,做出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打扰郁近寒平静的学习生活?

      他好不容易从童年的阴影走出来,要是再被激出狂躁症,到时候她想安抚都安抚不了。

      而且,她本来就决定好将来会离开郁近寒各自生活,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也好,优秀的少年逐渐成长,也逐渐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她的确不能再助长这个苗头了。

      梁诗宜爽快答应这两个月内就带孩子离开,与郁家彻底决裂。

      她内心平静,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被逼得无可奈何,惹得周围的人开始同情心泛滥,个别正义的还指着郁振华和小三骂没良心。

      大伯长吁短叹,大伯母气得更年期复发,正想再上前理论一番,却被梁诗宜暗地里拉住了。

      郁振华虽然目的达到,但也老脸无光,毕竟他一把年纪了这样蛮不讲理地逼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着实说不过去。

      而且他心里隐隐有些犯怵,要是被郁近寒知道他这样逼迫梁诗宜,不会又拿刀砍他吧....

      小三和女儿倒是欣喜若狂,就好像下一刻就能获得巨额赔款住进了大房子似的。
      这天发生的事情郁近寒并不知情,梁诗宜没跟他说什么,依旧正常上下班,接送孩子。

      只是,她得另谋出路了。

      郁近寒已经成年,以后前途无量,没有她和孩子的拖累,他就会找女朋友,她和他都会有崭新的工作生活,不再有任何流言蜚语,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

      不再依赖彼此,他们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梁诗宜在贯市没什么朋友,唯一相熟的岸姐去了苏州发展,现在已经做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据说员工都几十个了,成功闯出了名气。

      梁诗宜一直与她有联系,岸姐也没少劝她过去跟她干,给她最丰厚的报酬,承诺只要她过去,她和小渔的居住和读书会全部解决。

      之前还犹豫不决,想拖到郁近寒的房子拆迁手续办完,可如今千夫所指,迫在眉睫,她也别无选择了。

      梁诗宜决定下个月去苏州,直接把现在的工作辞了,虽然只干了半年。

      这天傍晚,邵亦谦开车送她母子回到楼下,神色有些黯然。

      梁诗宜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即便邵亦谦人很好,自己对他也有点感觉。

      可在得知他是独生子,父母又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富裕家庭后,她就不抱希望,也不准备再进一步了。

      没人懂得她骨子里头的卑微和不自信。

      她是大山出来的,如今还是单亲妈妈,可想而知,以后要是想嫁入好人家,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和冷言冷语。

      虽然她也说服过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未来找个好人家靠一靠。

      可事实上,真正要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和尖锐的语言时,她不自觉就会退缩,逃避,根本没有勇气面对。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谈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害人又累己。

      邵亦谦今晚被拒绝了,心下说不失落都是假的,但他依旧很有风度地载着她去幼儿园接孩子,又送到巷口。

      邵亦谦看向梁诗宜,很是诚挚道,“诗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先别这么快就拒绝我。”

      梁诗宜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邵亦谦失落,却没有为难她。

      与他告别后,梁诗宜开门进屋发现客厅的灯不亮了,估计是光管坏了。

      她打开浴室的灯,让郁小渔乖乖地坐在客厅玩玩具,然后自己去附近五金店买根新的灯管准备换。

      从家门口出来后,没想到邵亦谦的车依旧停在路边还没有走。

      “你还没回去?”梁诗宜愣了一下。

      邵亦谦拿着手机下车,“我看你家里的灯没有亮起,寻思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得知梁诗宜想要自己换灯管,邵亦谦好心过去帮忙。

      然而他刚换好灯管,客厅亮堂起来,梁诗宜伸手扶着邵亦谦的手肘正从椅子下来,郁近寒就推门回来了。

      四目相对下,梁诗宜有些忐忑和莫名心虚,连忙松开了手。

      明明啥事都没有,却好像被人抓奸了似的,尤其是郁近寒那霎时阴沉下来的脸色。

      他把背包和打包的小吃往旁边柜子一扔,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锁定邵亦谦后,压迫感十足地一步步近。

      邵亦谦知道梁诗宜有个还在读大学的小叔子,可没想到这个小叔子这么高大帅气,漆黑的眼里带着一股戾气。

      只是太过年轻,脸上藏不住事儿。

      梁诗宜解释道,“近寒,这是我同事邵经理....”

      邵亦谦也淡淡一笑,正要说话,毫无征兆地,郁近寒一拳就揍了过来!

      力道强劲的一拳打得他一踉跄,差点没站住脚跟,金丝眼镜也掉在了地上。

      头一次被人这样招呼,邵亦谦脸色也变了,他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反手就打了回去。

      可惜他低估了郁近寒的实力,拳头碰拳头,人家眼皮都不动一下,他感觉自己手指都要震麻了,嘴角更是剧痛欲裂。

      梁诗宜大惊失色,连忙挡在邵亦谦身前,呵斥道,“近寒!你干什么?给我停手!”

      郁近寒神色阴鸷,捏紧拳头没有再动手。

      “人家好心来帮我换个灯管,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郁近寒抿紧唇,戾气消散了许多,但依旧冷声道,“换灯管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换?让陌生男人进门?”

      “我哪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他通常都是周末回的,极少工作日回来。

      梁诗宜觉得他这次着实不可理喻,“还有,他是我同事兼上司,你之前都见过他送我回家的,不是陌生男人!”

      郁近寒唇角微掀,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讽刺道,“这次他来换灯管,那下次是不是就来换床单了?”

      梁诗宜瞪大眼睛,“你.....你胡说什么?!”

      郁近寒眼底猩红,“不是吗?”

      前些天坐别的男人车,今晚又让别的男人进门,他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不乱想,怎么能压制得住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

      梁诗宜气得浑身发抖,眼眶瞬间红了,忍不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响亮一声,郁近寒被打得脸一偏,白皙的皮肤很快就红了个手印。

      她恨声道,“立刻道歉!”

      邵亦谦见她动手,心口那股憋屈也散了,他终究比他们都年长一些,不再计较地劝道,“算了诗宜,他还年轻,别动怒。”

      “对不起。”郁近寒暗哑的声音沉闷地响起。

      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姿有些佝偻,浑身散发着低落又忍耐的冰冷气息。

      邵亦谦看得清楚,郁近寒的道歉,不是对他说的,而是看着梁诗宜说的。

      夜幕降临,黑暗逐渐笼罩着城市,却又被万家灯火一点点驱散。

      梁诗宜送邵亦谦出去时,街道冷清无人,她去附近药店买了点药递给他,十分歉意道,“对不起,我那小叔子有点狂躁症,易怒易动手,跟他小时候家庭状况有关。”

      邵亦谦摇头,“看得出来,不过没事,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只是......”他欲言又止,“他那样子,以后真的能接受你离开他,改嫁他人吗?”

      他只是刚见一面,就看得出郁近寒对梁诗宜浓浓的在意,依赖,甚至是深到骨子里的依恋。

      几乎一看到家里有陌生男人就暴起,有种....妻子出轨被丈夫现场抓住的反应。

      梁诗宜沉默,好半晌才说道,“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照顾不了他一辈子,他也不能耽搁我的下半辈子。”

      邵亦谦点头,“有些东西,尽早割舍是最好的。”

      梁诗宜抬头看向路灯下乱飞的飞蛾虫子,眸光闪烁,“快了。”

      梁诗宜一回来,就看到郁近寒杵在站在门口,紧紧盯着她,冷静过来之后便是满心的悔疚和无措。

      她无视他,直接进门。

      给郁小渔洗澡,刷牙,收拾玩具,喝牛奶,期间郁近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几次开口跟她说话,梁诗宜都没有理睬。

      哄睡时,梁诗宜照例给他讲十个故事,郁小渔今天睡了午觉比较亢奋,硬是缠着她讲了二十个故事才睡着。

      梁诗宜讲得喉咙冒烟,起身打算去倒杯水喝。

      然而刚打开虚掩的房门,郁近寒曲腿坐在门口,高大的背影落寞又形只影单。

      他又像以前那样,分房睡后,每逢高中学习压力大睡不着时,就经常抱着个胡萝卜枕头坐在门口偷听她给郁小渔讲故事。

      梁诗宜都不知道自己讲故事的催眠力度那么大,每次出来看到他都靠在墙边昏昏欲睡也不肯回房。

      听到脚步声,郁近寒立刻偏头看向她,眼神有点可怜,语气暗哑道,“姐姐....”

      梁诗宜绕开他,径直走向客厅。

      她倒了一杯水喝完后还觉得不够解渴,再次倒满打算端去房间里半夜喝,可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半杯水差点没洒在他胸膛。

      梁诗宜后退一步,把水杯搁在餐桌上,拧着眉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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