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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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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夜。
北峋坐在辰烬的对面,神情黯淡。
“那个叫晚梨的弟子,你就打算这么不管。”北峋双手紧握,似是已经没了耐性,“要我替你动手吗。”
三年前,他和辰烬一同拜入了彼岸宗,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阻止陆奂空渡过情劫。
若陆奂空成功渡过了情劫,那他就会成为辰烬最大的敌人和对手。
在辰烬预知到的未来里,陆奂空会打败他,并且杀掉他。
三年间,他们处理掉了不少陆奂空的追求者,也设法让一些人离开了彼岸宗。
唯有晚梨一直坚持不懈的跟在陆奂空身边,她好几次都差点死掉,却又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她棘手到让人烦不胜烦。
辰烬低眸擦拭着手中的剑,剑身上映出一幅带血的画。
“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的手里,更不可死在彼岸宗。”他薄唇轻启,话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我已想出应对之策,你什么都不要做。”
若是他们因晚梨的死遭人怀疑,那这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甚至会被发现真实身份。
到时就不只是杀掉陆奂空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
“她你不肯杀,那么陆奂空你又为何留他一命。”北峋神色阴郁,眸中戾气尽显,“直接除掉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陆奂空死了岂不无趣。”辰烬收剑入鞘,似笑非笑的扯动唇角,“他活着,一生屈居我之下,才算尽兴。”
北峋无法评价辰烬的用意,一句话转开了话题。
“魔界近来潜进了一个彼岸宗的卧底,要除掉吗。”
辰烬转眸看向门外,声音冷冽。
“先留着,兴许有用。”
“是。”北峋兴致缺缺的起身,按住了身侧躁动的佩剑,果决的走出门外。
等了一会儿,晚梨看到有人从辰烬房里出来。
她定睛一看,心绪浮动。
那不是北峋吗?
她索性迎着剑往前了一步,抬起衣袖往北峋的方向挥了挥,对拦在她前面的弟子道:“师弟不是说辰烬谁也不见吗,为何北峋可以进去。”
对方手持着剑,跟着她的脚步后退。
“还请师姐不要为难我。”
见房里还有光,晚梨一边咳一边喊道:“辰烬,咳咳……我知道你听得见,那我就在这里把话和你说开。”
晚梨话音才落,辰烬房间的门突然间“啪——”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身体瑟缩着向后退了退,听见里面传来辰烬带有压迫感的声音。
“进来。”
“师弟可听清楚了?他是在让我进去是吧,哼——”晚梨得意的抬高了下巴,轻手拂开阻在面前的剑,心满意足的走向辰烬。
她谨慎的站在门旁边,正要开口,身后的门遽然关了起来,撞进来的风将她狠狠向前一推。
晚梨踉跄了下,被动地迈出两步。
辰烬背对着她,声音溶在寒风中,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师姐深夜到此,想说什么。”
“我想说……”晚梨的话刚开了个头,她的心口一刹猛地抽痛起来,亦如昨夜那般。
突然间,她的世界已然天旋地转,身上脱力跪倒在地上。
她掩唇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鲜血很快淋湿了手掌。
“啪嗒——”
静默半晌,辰烬闭了闭眼,微转过眸凝视着她,他蓦地视线下移,瞥见地上的血迹。
看来是迷香的毒已经在她身体里扩散了。
他昨日暂时帮她抑制住了体内的毒,她如今吐血,应是还未察觉自己中毒一事,更不必说将毒清除了。
像她这样迟钝的人竟然让他如此花费心思,真是可笑。
辰烬倏忽一下离开原位,在她身侧驻足不前。
他寒着一双眼压低身子靠近她,毫无怜悯地望向她,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晚梨被迫仰起头和他对视,染红的唇似是吞血了一般,她的面容苍白憔悴,样子狼狈又难堪。
此刻辰烬偏又是一身白衣,圣洁庄严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就连笑着注视看起来也像是在藐视众生。
因这两次心痛发作的时候都有辰烬在现场,再无旁人,晚梨也只能推测是他想要置她于死地。
“啊……”她疼得浑身冒冷汗,竭力集中注意力去看辰烬。
“师弟这是要杀我吗。”她声音颤抖着问他,“会很痛吗。”
辰烬轻歪了下头,黑沉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次我会救你。”他语气冰冷无情,定定看着她,“不会痛的。”
不知为何,听到了他的回答,晚梨竟也安下心来,仿佛身上的痛已经减轻了一些。
“……多谢。”她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后,眼前遽然一黑,身体栽了下去。
北峋赶回来的时候,晚梨体内的毒已经散去,正躺在辰烬的床上安然入睡。
门外的风一缕一缕往房间里渗,惹得晚梨往被子缩了缩,不禁皱起眉。
“门关严。”辰烬守在床边冷声道。
北峋:“……”
“你又救了她一命。”北峋不满的关紧门,在烛火前长身玉立,“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到时不忍心杀她了该如何。”
辰烬抬手为晚梨掖了掖被角,冷白俊美的脸上尽是漠然。
“你若还是按耐不住杀人的心思,就去找其他弟子给你拿些丹药来吃。”
“你这是嫌我杀心太重了?”北峋冷笑了声,讽刺道:“别忘了,过去你可是被称为“享受杀戮之乐的怪物”,她口头上谢了你两次,你就当自己是好人了吗。”
“别痴心妄想了。”北峋一步来到辰烬的面前,轻嘶了一声道:“就算她再渺小再平平无奇,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猝然间,辰烬拔剑起身,身姿轻盈似鬼魅。
他将锋利的剑刃抵在北峋颈前,将对方推到墙边。
磅礴的剑气霎时间将门撕得七零八碎。
辰烬缓缓抬起眼,眸中弥漫着凛冽杀意,神情冷酷。
“你看不出我在忍耐吗。”
就在此时,巨大的声响迫使晚梨醒了过来。
她虚弱的坐起身,下意识环顾四周,瞥见辰烬和北峋两个人——
一个坐在桌前看书,一个正在浇花。
晚梨:“?”
为何她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什么。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这么岁月静好的吗。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结果还是一样。
还有……她手上的血是何时擦掉的。
“抱歉打扰一下。”晚梨开口说话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停顿了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你们的门坏了。”
没有人理她。
很好。
晚梨勉强的笑了笑,决定掀被子走人。
这个时候只有像个没事人离开,才能避免尴尬。
至于辰烬,他现在应该也没功夫搭理她,下次再找机会吧。
晚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就连地上的血都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是辰烬做的吗,还是北峋?
这样一想,她的确是给辰烬添了些麻烦。
算了,道歉就等到下一次再说,这回她还是先走吧。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关门,手上却没有着力点,她的袖子掠过门沿,被裂了木片划了个口子出来。
晚梨:“……”
对啊,门已经没有了。
她一步踏在门的碎片上,就这么顺利离开了那里。
回到房间后,晚梨仔细地想了一想,她觉得辰烬虽然不喜欢她,但他还不至于要她的命。
辰烬的出现确实让她产生了混乱,故事情节亦产生了偏差,但终归一切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路线上去。
等到三日后的小考,她同陆奂空分到一组,这两日的错误自然就能纠正回去。
她还是可以继续当她的恋爱脑女配,平安的活到大结局。
三日后。
晚梨站在告示栏前,看着“晚梨-辰烬”这一行字,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莫非真的是天要亡她,就连原著的力量也救不了她吗。
朝茹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凑过来看了看。
“你和辰烬一组?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他做你的搭档,肯定能拿小组第一了,不过也不一定啊,也有可能是陆奂空拿第一啊。”
晚梨听着朝茹的分析,鬼祟的揽住她的肩膀,小声问道:“朝茹,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和陆奂空分到一组。”
“我要有办法就好了,你看看我和谁一组,北、峋。”朝茹叹了口气,无奈望天道:“这么个脾气暴躁又行事凶狠的搭档,若是可以,我真想把我们两组都换掉。”
换组不行,晚梨立马心生一计。
她何不装病退出此次小考,到时等到补考,她再设法让陆奂空帮她通过考试。
“你帮我一下。”晚梨给了朝茹一个眼神,迅速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作势往朝茹怀里摔。
朝茹正准备扶她,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硬生生的把朝茹伸出去的手吓了回去。
只见辰烬出手握住了晚梨的手腕,手上稍一用力,强行扭转了方向,让她跑到他的怀里。
那一瞬,她的脸颊猝不及防贴上他冰冷的胸膛,引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晚梨哽咽了声,有苦难言。
哭了,他就不能让她独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