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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不等艾鸢想清楚,苏启灯就摇着轮椅,回到了柜台后面。

      “进来看看吧,也许有你想要的。”

      “我等……”艾鸢突然想到苏启灯很可能知道她爸是谁。“好呀,灯叔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天气。”苏启灯摩挲了下手中的黑白念珠,“你还喜欢吃奶油布丁雪糕吗?还是喜欢芒果碎碎冰?”

      艾鸢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周目她应该没在这家超市买过冰棍,灯叔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喜好。“芒果碎碎冰吧。”说着,她跑到冷柜,拿出了一根黄色的长条。

      撕开包装袋,艾鸢用了好大劲,还是没有把碎碎冰掰成两段。

      “给我吧。”看不下去的苏启灯接过碎碎冰。咔擦一声,碎碎冰一分为二,断口整整齐齐。

      “谢谢灯叔。”艾鸢拿走一根,直接咬上了。

      “还有这个。”苏启灯举着另一半,递到艾鸢面前。时间一长,塑料壳上凝出的水珠儿濡湿了他的手指,有的滴落在念珠上面。他微不可微地皱了下眉。

      吸了一口冰的艾鸢大方地说:“这半给灯叔了。灯叔吃不惯这些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启灯深深地看了眼艾鸢,否认道:“不常吃而已。”说完,苏启灯仿照艾鸢的样子,不熟练地吸食着碎碎冰。

      苏启灯的举止十分文雅,不像在吃零食,反倒像在品茗茶。他的神情里隐约透出他在干苦差事的煎熬。

      这落在艾鸢眼里,显得十分古怪。明明不习惯,灯叔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莫名有一种他在讨好她的感觉。

      艾鸢的眼神里带着狐疑。被她盯着看的苏启灯不为所动,只是拨动了下手中的黑白念珠。

      瞧不出更多的艾鸢放弃了探究。把吃完的塑料壳丢进店内的垃圾桶,她身体前倾,压在柜台上,直接问道:“灯叔,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一记直球令吃着碎碎冰的苏启灯动作一顿。他的目光深沉带着忆起过去的怀念,他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不在此处的人:“我知道。”

      本以为他会糊弄的艾鸢眼前一亮,用肯定的口吻说出推测:“灯叔和我爸的关系很好吧,所以那么照顾我。”虽然记忆里苏启灯是艾琳的友人,但他们之间并不亲厚。

      苏启灯笑了,笑容含蓄幽长,却温暖了这片狭小的空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低沉的声音如悠远的夜,包裹着不为人知的温柔怅惋。

      他没有否定她的话,那么真实情况与她的记忆截然相反。苏启灯是她爸的挚友,因为她爸才照顾她。他一定很了解她爸。

      艾鸢双手合十,乖巧地请求道:“灯叔,我爸是谁呀?”

      苏启灯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态度很坚决:“不行。在艾琳小姐同意之前,我不会告诉你的。”

      面对苏启灯的闭口不谈,艾鸢毫不气馁,格外坚定地强调:“妈妈同意了!”

      苏启灯敛起笑意,同样严肃地回答:“如果她同意了,那你就不会来问我了。”

      有理有据,但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艾鸢酝酿着情绪,失落地开口:“妈妈不想多谈,我只能靠灯叔了。”她看向他,琥珀色眼眸蒙着一层氤氲雾气,湿漉漉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成雨。

      被一位少女全心全意的依赖,这是令人十分心动的事情。尤其当她展露出可怜兮兮的低姿态。然而,苏启灯依旧是沉静如井的样子,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不可以。”苏启灯再一次拒绝了,而后补充一句,“艾鸢,这件事上你别白费功夫了。”

      唔,装可怜被识破了。艾鸢眨了眨眼睛,敛去眼里的泪光:“只要证明妈妈同意,你就会告诉我爸爸的事吗?”

      这不听人话的样子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的。苏启灯点点头:“前提是你得到艾琳小姐的同意。”

      “好,你等我一下。”说完,艾鸢马上跑回家,取来了那些照片。

      把四张亲密照片一张张摆在柜台上,艾鸢直视苏启灯,问道:“这里面谁是我爸?”

      苏启灯扫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他思忖片刻,不动声色地圆回来:“既然她已经告诉你,你不必来问我。”

      不对劲,他刚才的表情不像看到了过去的好友。艾鸢细细梳理自己知道的信息,得出了惊人的结论。

      艾琳撒谎了,她一定知道她的父亲是谁。那么多照片是为了混淆视线,让她不去探究自己的父亲。按这思路去想,这里面真的有她的爸爸吗?

      “这些照片里没有我爸,对吧,灯叔?”艾鸢站得笔直,声音却微微发颤。

      看见她眼底泛起的点点泪光,苏启灯无奈地说:“知道这些过去的事,有什么用呢。反倒伤了和身边人的情谊,得不偿失。”

      艾鸢用力地眨了下眼。她知道艾琳会敷衍,但她没想到艾琳会对她撒谎,甚至撒了不止一个谎。在其他事上,她都没有骗她吗?原来理想的妈妈只是她的幻觉,艾琳并没有毫无保留地真诚待她。

      “作为孩子,知晓父母是件很正当的事。”艾鸢并不希冀父母的爱。她如此强烈地想知道她爸,只因为这是她实现愿望的突破口之一。他可以和人诞下半灵,做到不可能之事,这表明他深爱着作为异族的对方。作为异族恋的正面典型,她的爸爸极可能成为她的最大助力。

      “我有权利见他!”艾鸢的话中充溢着孤注一掷的希望。

      “你……”苏启灯微皱眉,停顿一下。拨动着黑白念珠,他神情奇异地说:“艾琳小姐难道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吗?”

      他死了?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惊得艾鸢差点说漏了嘴:“怎么会……他不是……”现在的她不该知道自己是半灵之体,也不该知晓她爸是灵。

      “他确实去世了。”苏启灯再一次重复,毫不留情。

      艾鸢强撑着身体,脑中迅速回现苏启灯的所有举动。作为爸爸的友人,他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和理由。但是能诞下世间唯一半灵的灵必然强大无比,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艾鸢看向苏启灯,艰难地确认:“灯叔是不会说谎的,对吧?”

      苏启灯怜悯地注视着艾鸢,沉稳的声音令人心安:“我不会对艾鸢你说谎的。”

      艾鸢轻应了声,脑子里仍旧乱糟糟的。

      与苏启灯告别后,艾鸢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奔跑。

      夏风带着炎热吹拂过她的面庞。艾鸢机械地摆动双臂,步伐不稳地蹬踩地面,带动身体左摇右晃地向前跑着。

      细密的汗珠沁满了额头,有的黏住了刘海,有的顺着太阳穴滑下来,在下颚汇聚落下。她的嘴唇发白,手脚冰凉,心脏狂跳,似乎要从胸腔整个蹦出来。

      全身各处都给大脑发着难受想停下的信号。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全被挤走,只剩下休息和继续两个念头。

      还能继续,再坚持一下。艾鸢一个劲儿地向前奔跑。两条手臂挂上了千斤顶,摆动弧度变得微小。脚腕上被拷上了一对大铁球,步伐迟缓。

      艾鸢嗬嗬地呼气吸气,每一次都能感受到喉咙像被火灼过的疼痛。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脑子开始晕眩。跑步姿势早已变形得惨不忍睹。

      不小心碰到路障后,艾鸢整个人摔到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的她撑在地上。汗水不停地掉落,弄湿了一块地面。血气上涌,她的脸又红又烫。嗓子里满是血味,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缓了一会儿,艾鸢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白桃味的弹珠汽水。

      艾鸢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用舌尖顶住弹珠,畅快痛饮。微甜的汽水灌入喉咙,舒缓了些许灼痛。

      感觉好点的艾鸢拿着汽水,走进旁边的小公园,瘫坐在长椅上。

      脑子缓慢地恢复运转。她不该想着借助别人的力量。人心易变,人事无常,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她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掌控一切。简单披马甲不行,就多披几个,影响他人的方式更多样些。必要时,狐假虎威、哄骗欺瞒乃至暴力威胁等手段都应采取。她不想再输了。

      一个人不停歇地锻炼还不够,她需要耐用的陪练工具灵和僻静的锻炼场所。

      这个公园临近道路却很少有人经过。在她休息的一个小时里,她连一个人都没看到。这里就像个异度空间,存在却又隐秘。

      艾鸢心中一动,打开系统。

      点开马甲列表,艾鸢看着灰掉的S级狐灵嫒缘和S级蛇妖思渊,叹了口气。前者要花费1500积分,后者要花费1200积分。而她现在只有680积分。

      赚取积分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要满足攻略角色的当前心愿,就能获得50及以上的积分。问题是攻略角色都在帝都,而她在沿海的黑水市。

      不过,她这个工具人不需要那么厉害,匹配她现在的水平就足够了。到了龙鸣高校后,各种级别的对手应有尽有。

      节省积分,随便创建一下。在生成页面内,艾鸢投入30积分,点中“灵”,按下随机骰子。

      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浮现在左侧预览内。

      随机几次面容,艾鸢挑了个斯文的长相进行微调。她花了十几分钟调整,让他的长相看上去更随和舒服。重头戏是调整他的能力。

      30积分只能生成C级及以下的灵。把他的级别点到“C”,艾鸢不停地删改着他的能力。

      最终在多花20积分下,他的能力敲定下来。

      【透明人】生前稀薄的存在感变成了极高的隐蔽能力。当他隐藏了自己的存在,没有生灵能意识到他。(除S级及以上)

      【与风同行】生前热爱跑步,成为灵后,他依旧喜爱和风合为一体。身体如风般敏捷。

      为了平衡,艾鸢给他随机了若干弱点。攻击力趋近于无,防御力和D级差不多等等。

      艾鸢瞥了眼他的执念——想要被喜欢的人注视,喝了口弹珠汽水。好青春的执念。这么想着,她取出了汽水瓶里的弹珠。

      看着手中的水蓝色弹珠,艾鸢决定用这个作为他的命体。夏夜,烟花,汽水弹珠。这很青春。

      把随机出的奇怪名字删掉,艾鸢随意地给他取了个名——玻风。

      确认生成后,艾鸢看着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色碎发顺滑地垂下,被微风轻轻吹动。左耳上的白褐羽毛饰品随之晃动。宛若温柔学长的玻风温和地看着她,淡薄的唇扬起漂亮的弧度。

      “你好,艾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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