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莲子青如水》鹿卿

44、真相总是不吐不快

　　当天，现世派遣队一行赶回瀞灵廷。
　　“呐，弓亲，结果这次我们是为了什么去现世的？”走在最前面的莲实问弓亲道。
　　“不是把露琪亚的崩玉从体内拿出来吗？莲实，刚当上队长就忘记自己的任务了吗？啧啧，官僚主义可不好啊~~”
　　“那是谁啊！？你才是光顾着染你的睫毛连脑子都被污染了吧。”
　　“哈？你说什么？”
　　“那么我问你，关键的崩玉，现在又在哪里呢？”
　　“藏起来了。肯定是由哪个队长秘密带回瀞灵廷了。”
　　“是吗？可那种事情，作为官僚主义的一员，下官为什么完全不知情呢。”
　　“莲实，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即使同为官僚也有资历问题的╮(╯▽╰)╭你确定你有权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吗？”
　　“……不知怎么的，你的这种说法非常让人火大。”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孔雀男！”
　　“天然呆。”
　　“那，那个……”花太郎怯生生地出声说，“瀞灵廷好像已经到了。”
　　“嗯？”莲实和弓亲回过头，只见后面浩浩荡荡的队长和副队长们正等着他们开道，露琪亚则乖乖跟在白哉身边，颇有兄长之风，身边兄长大人的脸色……不提也罢。
　　“呃……花太郎，谢谢提醒~~开锭吧——”

　　这一趟的现世任务，对莲实来说不是没有收获，比如说，原本还受到稍许质疑的三席职位，现在已经被队员们普遍认可了。
　　另外，对其他某些人来说，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说，修兵，他就收获了一大坨压力。
　　从表面上来看是夫唱妇随（？）的副官和三席，但唯独对修兵而言，却看不到表面的河蟹，只听得到莲实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日子还在一天一天继续。
　　莲实升上了三席以后，终于摆脱了通宵执勤的苦差，白天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这也进一步方便了她四处插科打诨，吃喝玩乐……不，那个，和九番队增进关系。
　　从这一点上来说瀞灵廷就是好啊，莲实抬头，望天。
　　没有现世复杂的人际关系，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干净利落。实在有了矛盾，也可以用武力解决——听到莲实这个论调时，据说修兵泪流满面。
　　所以，莲实得出的结论就是，必须增强实力。

　　当修兵在七天里收到三份莲实的打怪报销申请以后，终于变得不淡定了。于是，劳心劳力的副队长大人瞅了个机会，亲自将莲实找来，
　　“修兵，有什么事？”走进队长室，莲实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你最近派遣任务出得很频繁，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打怪升级。”
　　“………………”
　　“怎么了？完成得不好？”莲实不解。
　　修兵在心里泪流了，事实正好相反，就是因为完成得太好了，才会让他这么纠结。
　　“嗯，也不是，不过……”修兵还在想着怎么说才好。仔细一想，这事情完全没法开口，难道要对她说，你不要再变强了，我已经快赶不上了……不对，什么赶不上，呸呸呸。
　　“老大，老大，你在不在……啊，副队！你也在啊。”
　　“什么事？”修兵定定神，问道。
　　“哦，”冲进来的队员挠挠头，“找三席带队去打怪。”
　　“啊，差点忘了，”莲实一拍脑袋，“对不起啊，修兵，接下来有个任务要去完成，等我回来再聊好不好？”
　　“好啊，其他也没什么了，你，路上小心。”
　　“嗯，马上就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莲实边说边向部下走去，“这次是什么等级来着BalaBalaBala……”
　　马上就好？
　　很快回来？
　　修兵看着莲实中毒颇深的离去背影，叹了口气，
　　“其实，慢一点也不要紧。”

　　灵力的修行固然很重要，但灵力高到了一定程度，就必不可少地需要实战经验来辅助。
　　比如说，一般席官从始解到出招需要0.5秒，这0.5秒包含的不仅仅是始解语的吟唱，还包括将灵力的提升速度。要把灵力从日常模式提升到战斗模式，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决定这个时间靠的就是出招的熟练度。只有通过长年累月不断地练习，才能逐步提升这一速度。
　　而仅通过这段时间的任务，莲实的出招速度已经提升到了0.3秒。
　　这个成绩如果公布出去，一定会引来一大片惊呼。
　　这个速度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席官的出招速度，但其中却不无道理。
　　原因就在莲实的那把斩魄刀上。

　　总的来说，莲实的斩魄刀白虹，既不属于力量型，也不属于治愈型，勉强来说，可以属于分析对手的战略型。
　　分析敌人的灵子结构，然后在最薄弱的地方予以致命一击，这就是白虹最普遍的打法。
　　从这点上来说，白虹可以看作是一台大型灵子计算机，而且还是带保存功能的。
　　每次打过一种虚以后，白虹就等于已经记住了这种虚的灵子结构，下次再碰到的时候，就节省了分析的时间，这样，出招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

　　“啧啧白虹，你真是把妖刀啊。”有一次晚上睡觉时莲实在梦境里无意间对白虹说。
　　原本以为会换来白虹华丽丽的鄙视，结果没想到这次白虹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反驳——他直接化为行动了。
　　只见白虹手里拿着一把一摸一样的刀，向莲实追杀了过去。
　　“白虹，冷静一点，这个样子，和你的人设不符啊~~”
　　“我管你去死！”白虹吊起漂亮的眼睛黑着脸说。
　　“哇——哇——哇啊啊！”
　　结果被白虹一直追杀出梦境，第二天天亮了，追杀还在继续。

　　九番队的人一开始发现三席被人追杀，还弄得一惊一乍地想要上去支援，但最后搞清楚那是她自己的斩魄刀后，支援的人一哄而散，反倒是站在一边围观的群众不知不觉地多起来。
　　“这么有个性的斩魄刀，还是第一次看到。”
　　“要让这样的斩魄刀屈服，可不容易啊。”
　　“老大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吧？”
　　“不如我们来赌赌看她多久能解决？”
　　无论哪个队都有及时行乐的可爱的队员。
　　“三天！”
　　“五天！”
　　“一个月！”
　　“二个月！”
　　“喂你们！哪位队长修炼卍解用过这么长的时间？”
　　说到这里，大家才收回嬉笑的眼神，惊疑地互望，刚才那名队员不停问身边的人，“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没说错吧？”
　　“不，你没说错。”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走上围观的前排。
　　“副队长……”
　　修兵看着前方一逃一追的身影，继续道，
　　“这就是卍解。
　　“而历来能够练成卍解的，几乎无一例外都能成为护廷十二队的队长，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护廷十三队……队长。
　　众队员不禁咽了口口水，回过头，继续看那一人一刀：
　　“妖刀又不是什么坏话，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放P，如此完美的我怎么会沾染上这么不纯洁的外号，你再说，看我不砍死你！”
　　“白虹，原来你是这么暴力的吗？”莲实泪流满面道，“以前那些清新脱俗莫非都是在装大头蒜？”
　　“干嘛？没见过清新脱俗和暴力兼具的美男啊？”
　　“我要吐了！这算什么兼具法，你看除你以外还有别人这个样子兼具的吗？”
　　“那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模仿得了我的完美。”
　　“我真的要吐了！”
　　“在那之前我先砍死你！”

　　成为队长？
　　就凭她这样？
　　死神们看着莲实上蹿下跳仿佛跳大神一样的走位，集体泪流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队员们的心声，结果这天莲实挑战斩魄刀失败，
　　被白虹追杀得奄奄一息的莲实，最后两眼蚊香线地倒在地上，那把妖孽化的斩魄刀，被队员们东戳戳，西踹踹，确定不会动了以后，被还刀入鞘，绑了个死结。

　　半夜里，莲实睡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天都已经黑了。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被白虹追杀的吗？
　　莲实摸不着头脑。她之前就已经累昏了，完全没有被人抬回房的记忆。
　　这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模糊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道场那边。音量其实并不大，只是在万籁寂静的夜晚，所以显得比较特别。
　　莲实慢吞吞地爬起来，顺着声音一步步摸过去。
　　走到道场门口，莲实惊呆了，
　　“我想是谁半夜里不睡觉，原来是你？”
　　修兵回过头，脸上的汗水流得那个叫通畅，就像淋了很长时间的雨。
　　“莲实？你醒了，斩魄刀恢复正常了？”
　　修兵这么一问，莲实也想起来白天发生的事，脸上讪讪地点了点头。
　　“你这是在……？”
　　“练功，白天没什么时间，只好趁晚上多练练。”修兵回过头来，笑笑说，“不能输给你。”
　　“行，尽管放马过来……不过也不要太拼了，白天还要处理队里事务吧？”
　　“我没关系。”
　　“可是，”莲实叹了口气，“修兵呐，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
　　“我是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修兵打断了莲实的话，大声说。
　　莲实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武道场里只有修兵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喃喃自语般继续说道，
　　“要不然呢？难道就这样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我前面去，我却一直站在原地驻足不前？”
　　“……”莲实脸上也没了表情，虽然知道最近修兵在焦躁，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没有走哪里去，我一直都在这里。”
　　“这么想的只有你一个而已。”修兵有些懊恼地说，“你像玩一样就可以把斩魄刀召唤到现世，而我连夜苦练也没什么进展……这就是天赋，莲实，天生的才能。这种才能会把你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与你本身的意志无关。”
　　“不，这不是什么才能！”莲实也拔高了声音，斩钉截铁道，“这只是穿越的效应而已。”
　　“穿越？”
　　“修兵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原先所处的世界，有人画了一个漫画故事，这个故事叫做死神，讲的是和瀞灵廷相关的一切。然后，在日食发生的那天，我从自己的世界穿越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成了这个故事里的一个角色，最后，连我原先的世界，也和这个世界合并，成了这里‘现世’的一部分。”
　　修兵眼睛越睁越大，不敢相信地看着莲实。
　　这也无可厚非，涅茧利之前调查出来的真相，还是瀞灵廷的高级机密，只在少数一部分队长之间流传。而两个世界合并时，消失的那50年，对外没有公开，修兵也没有多问。瀞灵廷的官方说法是，白川莲实离开尸魂界，执行机密任务去了。
　　现在真相大白，从莲实嘴里说出来的一个个事实，对修兵来说全都不亚于五雷轰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因此，我根本不能作为评判标准，一个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忽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即使产生一些变异的能力也不足为奇吧？”
　　“不属于……这个世界？”修兵动摇地看着莲实，像普通人看到熊出没时的眼神，“我一直，在和这样的你在暗暗较劲吗？”
　　修兵像卸掉了什么负重物一样，浑身松劲，坐到地上，
　　“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莲实？”
　　“为了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少自以为是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输给了你也是正常的？难道我会因为这个理由高高兴兴地接受自己不如你的事实吗？”
　　“不是。”
　　“那么，为什么？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就算现在把这个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帮助。”
　　“也许吧。”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修兵愤怒，“这是对我的嘲笑？还是挑战？”
　　莲实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正把两人推上一条不归路。
　　在不长不短的人生中，总有几次，莲实仿佛能看到面前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两条路，清清楚楚，就像画在地上一样。
　　一条，是重归于好，最轻松也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忽略真相。
　　另一条，是分崩离析，捅破那一层窗纸，无论透进来的是阳光，还是风雨。把真相曝晒于众目睽睽之下。
　　每一次，她都想做一个为爱奉献一切的女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只要眼前那个男人高兴地看着自己就好。

　　第一次，是杉下澄一郎用分手来测试她真心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略微察觉到了对方的心理，杉下也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想要看到自己的女友依赖自己的样子，这也无可厚非。如果那个时候，她流着眼泪说“请你不要离开我”，那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第二次，是在那三天里面对白哉温柔照料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她不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改变，白哉就还是那个温柔的家主，她就还是被白哉救回来的朽木绯真。如果那个时候，她用绯真的脸对白哉露出一个微笑，白哉就不会像后来那样暴怒吧？

　　可惜的是，每次都要事到临头，她才会发现自己其实做不到。
　　她也许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为爱奉献一切的女人。
　　对她来说，还有很多重要得多的东西。
　　如果爱情这样东西，要对一个当着自己的面宣布变心的男人流泪乞求才能得到，那也就不是什么美丽的东西；如果真正的爱情，需要自己去欺骗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那么她宁可做一个不懂得爱的女人。

　　这次也一样。

　　“修兵。”莲实开口道，“我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才和你交往的。”

　　你刚才说把真相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吧？
　　其实有一点不对，意义是有的，虽然只有一点。
　　那就是，让你回复原来的样子。
　　原著里面，那个冷静沉着的样子。
　　现在的你，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上次更新，好像是年前的事情了，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