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无关剧情》林贺由美

133、哈利，达力和父亲

　　Dudley看着接待的女士将他的名字记在纸上，折成一架纸飞机，惊讶得眼睛都要脱框了。眼见那架纸飞机在无外力帮助下悠悠起飞，向着电梯的方向飞去，Dudley的心情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巫师界稀奇古怪的玩意果真多，这种通报方式是他闻所未闻的。过了一会儿，时间并没有很久，又一架纸飞机从电梯下来，悠悠往接待处飞了过来。回信来得速度之快似乎接待的女士也吃了一惊，展开信件，她的神色骤然变了。
　　“The Dark Lord现在要求见您。”她严肃地说道。
　　Dudley松了一口气，求见他的过程比想象中的简单。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更令他惶恐不安，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已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做是对是错他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只是从心底里对现状的不满。眼前有一根如救命稻草般的改变机遇，那么他要做的就是伸出手拼命抓住。即使那看似诱人的契机所引领的方向是毁灭的深渊，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在接待处女士的带领下，Dudley沉默地跟着她乘坐电梯上到顶楼。对方的态度很是恭敬，这令他更觉得不自在。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们表示出基本的尊敬了。
　　两人在一扇华贵气派的大门前停下，领路人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两下，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进来。”
　　Dudley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在眼前逐渐敞开的门缝似乎象征着令他期待与不安并存的未来。门打开了，一眼望去所有美轮美奂的陈设装饰却都被他忽略，目光只牢牢地被坐在书桌后的那个人所吸引。
　　他的父亲。
　　Dudley找出他的照片与镜中的自己对比过，确实是有几分相像，母亲为此纠结的缘由不难理解。那个人的脸上现在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坐在那里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Dudley。
　　接待处的女士很自觉地退了出去，房门在身后关闭。陷入与他独处境地中的男孩感到紧张，他捏紧不断出汗的手心，像是为自己壮胆似的率先开口说道：
　　“先生，我想您应该听说过我。”
　　“哦，是的。”
　　Voldemort嘴边浮上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给了Dudley巨大的鼓励，他又接着往下说。
　　“那么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是我，不是吗？”
　　男子的回答异常得爽快，Dudley随即决定赌上这一把。
　　“那我可以叫您父亲吗？”
　　“为什么不呢？”Voldemort和蔼地笑了起来，向他招招手，“过来这里，靠近点，我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前来。”
　　他的笑容令Dudley如释重负，依照他的吩咐走近了一些。
　　“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带你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呢。”他的语气柔和，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慈祥父亲，“真的和我小时候很像，你妈妈有跟你说起过吗？”
　　“不……”但是他可以猜出来。
　　不过Dudley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方不管是装着亲切还是真情流露，他都不喜欢这样看似平淡的寒暄。拐弯抹角的试探是他最不屑的做法，尽管因为血缘被分进了Slytherin，男孩成长的经历却注定了他像一个Gryffindor似的直来直去。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妈妈说你杀了Harry的父母，那是真的吗？”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见Dudley的话，Voldemort轻声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坦率。”他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说道，“关于这件事，事实经过尽管有公开的报道，但却不完全是真实的。准确说来那两个人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他们算不上身负罪恶，可我的自卫又何尝不是无辜？”
　　“是这样吗？”Dudley半信半疑地望着他，“是他们先动手的吗？”
　　“我和他们之间无冤无仇，存在的只有误会。”Voldemort淡淡地答道，“都只是被Dumbledore给设局陷害了而已。如今真凶已经进了阿兹卡班，案情也算得到昭雪。”
　　“可是Harry的父母，他们依然被定性为恐怖分子……”
　　“你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对方的回答仍是冷淡，“你母亲似乎很爱她妹妹，但是他们终究是与我无关的人。身为刺杀的受害者，我没有一定要为刺客辩驳的义务，更何况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想要搜集证据不是那么容易的。”
　　Dudley沉默了下去，思考着父亲所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是Dudley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父亲。”他开口叫出那个称呼，“我有一个请求。”
　　Voldemort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是什么？说说看。”
　　“请你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坚定地说道。
　　Voldemort再次笑了起来，语气异常轻松：“当然。有什么必要隐瞒呢？你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我的继承人，不是吗？”
　　Dudley感激地点点头，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他刻意不去思考提出这要求的对错，只追求结果，不在乎手段。
　　总之这样就好了。
　　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和Harry了，这是阻止那些人的最有效的方法，自己并没有做错。
　　Dudley默默地在心中说道。

　　炫目的闪光灯令他不由自主想遮上双眼，嘈杂的人群像看马戏似的围观。父亲有力的臂膀搂在Dudley的肩上，可他并不觉得高兴。初衷明明是让他和Harry摆脱遭人排挤的境地，心里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歉疚感。
　　为什么？他们从此就不再会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应该是好事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背叛了家人呢？
　　那些围观的人群就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似的，一点现实感也没有，Dudley满脑子想的只是Harry，还有妈妈会怎么想。他沉默地站在父亲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皱着眉头只顾想心事。
　　“真抱歉，这孩子似乎有些害羞。”Voldemort洪亮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中，“好了儿子，别苦着一张脸，也对大家笑一笑。”
　　父亲开口，Dudley这才不得不对着闪耀的灯光镜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在Voldemort的安排下，刹那间所有的聚光灯仿佛都集中在Dudley的身上。他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还登上了头版，父亲带着他出席社交晚宴，那些上流阶层有权有势的人们全都过来结识他。
　　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年龄对他有所轻视，正相反，包括Voldemort在内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是平等的年轻人对待。
　　父亲详细地为他讲解贵族们的礼仪，还邀请他在假期里一同去骑马或是打猎。展现在Dudley面前的是一个从未涉足的缤纷世界，闪闪发亮的餐具，精致可口的食物，每一个人都身着奢华昂贵的礼服，上流社会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炫目至眼花缭乱的地步。
　　他不得不感叹这样的生活是如此美好与享受，可是那些事物越是华丽，他心底里的负罪感就越是深重。Dudley被迫将全副心思都放在那些新鲜玩意上，这才勉强可以将那愧疚抛诸脑后。
　　而当复活节假期结束，他必须返回Hogwarts的时候，Dudley的心情变得无比消沉。事实也正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刚一进宿舍，他的室友就给他捎来口信：
　　“Evans教授叫你去找她一趟。”
　　该来的还是要来，Dudley一点也没有存着能瞒过母亲的侥幸心理，她一定是看见报纸上的报道了。果不其然，当他踏进母亲办公室的那一刻，就看到Petunia铁青着一张脸正瞪着他看。
　　“妈妈，找我有事吗？”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你去找那个人了？”Petunia的话音中含着愠怒，“你为什么擅自去找他？”
　　“他是我父亲，去找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对吗？”Dudley像是要故意激怒她一般说道。
　　“你！”Petunia果然气极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他杀了Harry的父母啊，你竟然还一声不吭地跑去找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也是妈妈你的片面之词。”Dudley冷冷地回答，“到底是父亲先动手还是姨父姨妈先动手根本没人知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是父亲的错呢？”
　　“你在说什么啊，Dudley！”Petunia惊得立在原地，目瞪口呆，“他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不要被他给骗了！而你姨父姨妈，他们怎么会是刺客呢？Lily她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可是全世界都跟我说父亲才是对的，只有妈妈坚持他是错的。”Dudley用不带感情的声调回答，“每个人都说着和你相反的话，叫我怎么才能相信妈妈呢？”
　　Petunia顿时语塞，许久才想出理由来劝导他：“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不能否定去找他的风险吧？万一他想对你做点什么呢？我这是为了你好。”
　　Dudley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不认为父亲会真的对我下手。妈妈你觉得不去找他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却觉得去找他才是为自己打算呢。说到底妈妈不过是把和他的私人恩怨加到了我们的父子关系中，可是别忘了，我才是和父亲之间有血缘的人。”
　　“你……你认识他才几天，而我认识他多久了！”Petunia生气地提高了音量，“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等到真出了什么事，一切就都迟了！”
　　“妈妈为什么能那么肯定呢？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了解他，那么一开始为什么会和父亲生下我呢？”Dudley固执地摇头，“说不定你和父亲之间也有误会啊，你真应该去和他好好谈谈。”
　　听见他这么说，Petunia只是沉默地望着他，良久，她叹口气将头撇去一旁。
　　“既然你这么说，就随便你好了。”
　　Dudley觉得自己在和母亲的斗争中胜利，心里变得轻松不少，兴高采烈地走出去。既然母亲都已经允许，那么这件事一定就没什么不对了吧？
　　小孩子总是这样，在孩子的世界里需要战胜的强权往往只有父母，一切都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只要得到父母的许可，事情就仿佛被正当化，即使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会有父母进行承担。
　　Dudley只斗败Petunia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母亲是否有能力帮他承担。
　　往宿舍的方向刚走到一半，Dudley看到从走廊另一头匆匆跑来的Harry，男孩显然是听说了他回学校的消息后马上就等在路上拦截他。不管怎么说Dudley并不希望和自己的表弟把关系弄僵，所以他想好了一套说辞，打定主意要尽力取得Harry的谅解。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不过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Harry给打断了。
　　“事实上我不恨你，也能理解你的想法。”男孩说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你不应该不跟姨妈商量一声的，你们刚刚又吵架了吧？”
　　“事先说了的话妈妈怎么可能答应呢？”Dudley生气地努了努嘴。
　　“你至少应该认真地听听她说反对的理由。”
　　“她有太多的感情因素在里面，视点根本就带着偏见。”Dudley不以为然地说，“和父亲相认也不全是坏事啊，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其中的好处吧。”
　　“啊？”
　　Harry还没反应过来，Dudley已经在扯着他的胳膊强拉他走了。两人在学校里四处逛了几圈，Dudley似乎在寻找着猎物一般搜寻目标，接着他们在庭院里看到那个领头欺负两人的Draco Malfoy。
　　铂金男孩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两人的身影，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是显然消息也已经传到他那里，故而Draco并不打算与两人正面对抗，而是快速转身想要离去。
　　可惜Dudley的动作比他更快，几个箭步敏捷地窜到Draco的面前，挡住了男孩的去路。
　　“咳咳。”他装腔作势地咳了几声，“这不是Malfoy吗？”
　　“你想干什么？”Draco警惕地望着他，模样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炸毛猫。
　　“你知道吗？我爸爸有意培养我成为他的接班人呢。”Dudley得意地说道，“现在他是你爸爸的顶头上司，等到以后子承父业，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男孩说完，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Draco脸色从红变到黑，又从青变到白，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丰富多彩变幻莫测的视觉效果令Dudley大感满足，很毁形象地狂笑着拉上Harry潇洒退场。
　　“哇咔咔咔，真是太爽了！”
　　“Dudley，这样不太好吧？”Harry很没底气地说道。
　　“必须的！”Dudley大笑着说，“要让那个家伙明白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Harry叹口气，不再反驳。以血统为傲的人必定会受到血统的束缚，这是一柄双刃剑。
　　不过至少，Dudley的计划真的奏了效，在学校里胆敢欺负他和Harry的人不仅消失一空，甚至给他横着走都没事。Slytherin的同学全都对他们保持着表面上的敬意，倒是原本还算友好的Gryffindor中隐隐出现些许不满。
　　小狮子中有不少人怀着对权威的叛逆情绪，面对Dudley这个摇身一变凭空冒出来的太子党自然也不会太友好。只是幸好还有Harry在，他那一脸无害的傻笑总能令气氛缓和不少。
　　接下来的几个月，两个孩子的学校生活可算得上是舒适安逸。不仅有老师的照顾，同学的奉承，Dudley还时常收到父亲寄来的昂贵礼物——他现在富得流油，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差不多可用珠光宝气穿金戴银来形容。
　　Hermione认为他是被糖衣炮弹给腐化了，不过Dudley本人并不放在心上，他整天都忙着四处散财请客吃饭分发零食，就连Gryffindor的几名好友也一点都不赞同Hermione的意见。
　　“面对巧克力蛙还坚持自己的信仰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啊。”大家如是说。
　　理念不被接受，小姑娘气得将一腔热血都转而投入到了学习的过程中去，从早到晚埋首于图书馆中。期末考试临近，主谋之一的Dudley又“叛变投诚”，孩子们扳倒黑魔王的尝试自然不了了之。
　　“原本以为是什么政治黑幕，结果只是家庭纷争，太无聊了！”热血少年Ron和Neville也纷纷表示对此事丧失了兴趣。
　　考完试解放后，Dudley回到家中第二天就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中邀请他去城堡中共进晚餐。男孩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表弟，他想叫上Harry和自己一起去，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仔细想想这事邀请Harry压根不合适，可他还是希望能和同伴分享自己得到的一切，把他拉进那一边的世界来陪自己，以此来减轻心中的愧疚感。
　　最后Dudley还是一个人去了。Voldemort似乎很希望与自己的儿子共度更多的时间，邀请他参加各项活动，使得他三天两头就得往城堡里跑。
　　同时男孩的心中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希望父母可以和解，希望Harry原谅他的父亲，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在做的是一件好事。这一种心情越来越占据他的内心，负罪感也逐渐被驱赶出去。
　　Petunia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没有出声，Dudley原以为母亲已经放弃干涉这件事了，可有一天他在想要出门的时候还是被母亲给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