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养不养狗了》吃一首诗

10、汪十声

　　简冬笑的微妙，目光往下游走。

　　“姐姐！”

　　连小安往旁边躲，手抓了抓，想往下掩又收回。

　　简冬走出电梯，“不是毛长齐了吗？怎么，敢吹牛不敢让检查？”

　　后面急急拐棍声，嘀咕：“才不是。”

　　“姐姐，你去哪？”连小安在身后喊她，“给我、给我洗澡啊。”

　　简冬转身，眯眼看他，“再说一遍。”

　　瞳眸摄人，威力十足。

　　连小安抿抿唇，“姐姐……我想洗澡。”

　　“我又不拦你，想让人帮你洗，打个电话，楼下会有人上来帮你。”

　　“可是，好丢人啊。”连小安委屈撇嘴，“刚才那个大叔还嘲笑我头发油。”

　　连小安抓了把自己刘海，又无力反驳，气愤愤薅了一把，“我才两天没洗头。”

　　他就是天生油头，特别容易脏，油的时候苍蝇拄着拐杖都在头发上打滑。

　　以前连小安都是天天洗，早洗晚洗。

　　“大叔？”

　　简冬嘴抽了抽，徐城杭虽然没他年轻俊美，好歹也是个优秀的成年男性，英挺高挑，儒雅大方，不然不会在圈子里人称徐大公子。

　　不过想到徐城杭最近几次表现，还真没什么问题。

　　“不然呢？”连小安直勾勾盯着他，像个认真的小哈巴狗，“姐姐还喜……”

　　“打住。”简冬嫌弃，“别膈应我了。”

　　连小安吐槽，“还不是姐姐自己选男人的眼光……”

　　“有问题”三个字在逐渐走近的简冬那凶狠眼神中消音。

　　“说啊，怎么不说了。”

　　连小安一把抓住她，茫然：“说什么啊？姐姐不是要来给我洗澡的吗。”

　　简冬哼了声，扶着他往房间回，“澡你自己洗，还有……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眼瘸了。”

　　“啊……”连小安顿住。

　　“走啊，停下干什么？”

　　“姐姐，你还……眼瘸过啊？”

　　简冬想了想，说：“被狗咬过，算吗？”

　　连小安愣住。

　　“算了，那疯狗比徐蠢狗还差劲，不提也罢。”

　　连小安被拽着走，看她一副糟心模样，只得点点头，目光低垂。

　　简冬把人按到轮椅上，“帮你洗头可以，洗澡就算了，同意吗？”

　　连小安睁大眼，瞳眸水汪汪，“真的吗姐姐？”

　　对上他诚挚目光，简冬按在他头发上的手轻颤了下，触电般发麻感让她簌地收回手，捻着手指装模作样嫌弃说：“简大小姐给你做洗头女，什么真的假的。”

　　说着，摩挲手尖背到了身后，转身掩饰刚才那一刹微妙的不对劲，去洗手间的台子上放水，“一会我把你推过来，你低头，我在台子前给你洗头。”

　　后面可怜的声音传来，他滑着轮椅过来，“姐姐，这个台子好高，我够不到，脑袋很难受。”

　　“那你去拄拐杖。”

　　“不好吧，今天用了好久的拐杖了。”他点点自己左腿，“一直用力，他都有点麻了。”

　　简冬转身，倚着洗漱台，抱臂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连小安指向浴缸，“用那个。”

　　简冬：“我说了只洗头不洗……”

　　“不洗澡，我躺在里面，姐姐用旁边的花洒在外面给我洗头，这样我不会弄湿衣服，姐姐也不用按着我脑袋难受。”

　　简冬看那长形浴缸，“你躺不下。”

　　“没事，我能蜷缩腿。”连小安迅速说。

　　“有备而来？”

　　“什么？”连小安摇头，“只是看到就刚好想起来，姐姐如果不愿意那还是站在这里……”

　　“啧。”简冬拍他脑袋，“不就是洗个头，你磨蹭什么，滚去躺里面。”

　　连小安扶着浴缸站起来，进去的时候卡住了，伤的那条腿一动就疼。

　　“姐姐……”

　　里间浴室，绵软声音又在喊。

　　简冬走过去，见人正巴巴等着她，卡在浴缸上好不尴尬，白皙薄耳垂此时泛着红，秀丽脸颊露着几分尴尬，红唇抿着，眼角下垂，左眼下的漂亮泪痣蔫儿蔫儿的，透着可怜劲。

　　简冬拍拍手，“你可真能给自己找事。”

　　她伸手，“来，抓着我胳膊。”

　　“姐姐，你靠过来一点。”

　　“你事是真多……”

　　话未说完，熟悉的奶味带着薄荷清香扑过来，他修长白皙的胳膊又环住她脖子，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抱住她将自己挂在她身上后挪进浴缸，然后松手按着浴缸，慢慢躺下。

　　“姐姐，我好了。”

　　越来越熟练的圈脖子，好像她多了个挂件。

　　简冬敛了下失神，取下花洒，在浴缸上坐下。

　　“头仰着。”

　　“好嘞姐姐。”

　　他甜甜一笑，眸子里灿若星辰，闭眼那颗，盖住了眼里踊跃的光泽，嘴角挂的笑还明媚张扬，乖萌撩人。

　　简冬一手掌盖在他脸上，“笑什么，闭嘴，小心水进嘴里。”

　　“哦。”

　　连小安乖乖闭嘴。

　　简冬打开水，在手腕试了下温度，挪到他头发上，“温度可以吗？”

　　“嗯，这样就可以。”

　　头发浸湿后，简冬挤了洗头膏在手上搓泡泡，然后抹到他头上，“别睁眼，我怕泡沫进你眼睛里。”

　　“姐姐，你好小心啊。”连小安睁眼，直直看着她，“我相信你不会让泡沫进去的。”

　　简冬不置可否，手指穿过他的蜷曲头发，轻揉慢捻，指尖轻轻抓着头皮。

　　他的发质很好，柔软光润。

　　头发打湿后，两个耳朵露了出来，小小红红，在灯光下泛着光泽，随着她的动作，会轻微抖一抖，让人想到两个调皮的小猴子。

　　“你耳红什么？”

　　简冬手指掠过他耳廓后发梢，顺带将花洒带过去，在他耳朵上洗了洗。

　　轻揉慢捻，可爱小耳朵在她揉捏下越来越红。

　　水雾灌进耳朵，女人温热手指摩挲的声音通过水流在耳朵里无限放大，他只看得到她嘴唇启合，听不清她说的话，忍不住抬头往上追过去。

　　“姐姐，你说什么？”

　　简冬一愣，看着骤然在眼前放大的面孔，唇红齿白，唇瓣红嫩嫩如初春新生的红色山茶花，娇艳欲滴，灿如云霞。

　　心口忽然感到几分失序，躁乱涌动，那稚嫩纯涩的目光又追过来。

　　“嗯，姐姐？”

　　这是她鲜少接触的神情，真挚单纯的，棕色瞳眸澄澈如镜，只倒映着她微微发愣的面容，失神怔怔。

　　简冬迅速往后去，关掉花洒，那口气忽然像回过来似的，她从海洋深处游上来，接触宝贵的氧气，忍不住大口呼吸。

　　“你往下躺好。”简冬语气生硬，“靠这么近我都没法洗了。”

　　“姐姐，你头发湿了。”连小安指指她长尾，“刚才你的头发落在了我的脖子，好痒。”

　　他笑着抖抖肩，“我想起来帮姐姐抓头发来着。”

　　简冬低头，右边发尾沾着不少水珠，有的已经湿的绺到了一块，刚才低头给他洗头，完全没注意到头发什么时候从肩头滑落还溅了这么多水。

　　“别管了，一会我回去洗澡。”

　　连小安摇头，“不行，这样放着头发会湿的越来越多，一会把衣服都打湿了，我帮你攥着吧。”

　　“要你攥。”简冬起身，“你拿着花洒把头发泡沫冲冲，我去拿皮筋。”

　　“姐姐，给我也拿两根。”

　　简冬声音远处飘来，“你要什么皮筋。”

　　这样说着，简冬扎好头发过来，递给他俩皮筋，“你要这干什么？”

　　连小安接过来，是两条很简单的黑色皮筋，唯一一点装饰是两条上分别挂着一个银色小月亮和金色小太阳的小饰品。

　　他摸了摸，“是金的吗？”

　　简冬送他个白眼，拿走花洒，“全塑料。”

　　“哦。”

　　连小安来回看了看，开心的全戴上左边手腕。

　　“你戴这个干什么？”

　　简冬重新往手上挤护发素，往他头上抹。

　　“姐姐不知道吗？现在有女朋友的男生，都会在手腕上戴皮筋，这叫名花有主，别的女生就不会来打扰了。”

　　简冬无语，“你们年轻人不好好学习，一天都瞎琢磨什么。”

　　“姐姐也不老啊。”连小安不满意她的说法，“我们都是年轻人。”

　　“小弟弟，醒醒，你几岁我几岁。”

　　“我19了啊，你……姐姐27，我知道。”

　　简冬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年龄不是秘密，“你上高三……撑死也就18吧，怎么，还想骗我扮演成年人。”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骗姐姐。”连小安都要起身拿身份证自证了，“我上学晚，高三我还重上了一年，自然比同龄人都大了。”

　　“大个一两岁，你还喘上了。”

　　“姐姐不就仗着大我八岁，天天都在……”

　　他乖乖地吃下“喘着”二字。

　　“大出一个七年之痒，我没有资格吗？”

　　连小安哼哼，不同她在年龄这里掰扯，来回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皮筋看。

　　“姐姐，别人都是一个皮筋哦。他们给女朋友绑头发的时候，手腕上就没有东西了。我不同，白天的时候，我给你用这个小月亮，晚上的时候，我给你用这个小太阳，手上永远留着东西，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你以为自己是狗，这东西撒泡尿占领地呢。”简冬拿了毛巾擦他头发，“陈姨拿给我的，最多九块九，你别出去给我丢人了。适应角色是好事，也别太尽职尽责了。”

　　连小安愣了下，落下手腕，抬头看向她。

　　简冬把毛巾甩给他，“洗完了出来。”

　　说着她站起，只伸了个手臂，等着他自己动。

　　连小安又感觉到那股摄人气场，手指动了动，老实按着手跨过浴缸。

　　简冬在后面顽笑了声，连小安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简冬掠过他去睡觉，走之前，丢下三字嘀咕。

　　“小屁孩。”

　　连小安脸慢慢发热，脸又红了起来。

　　扔掉毛巾，把人摔在床上，声音嗡哝，带着热意从被子钻出来，低声细喘，仔细听，是热烘烘的：“姐姐……”